孙玉性子直，根本听不得废话。
于光讪笑一声，“厂里想必有不少货物压着无法出手吧？”
没有回答。
“你也不必给我答复，听我说就好了。”
“工厂的效率很高，各类服装每天出厂想必很多，只是北市乃至整个市，如果打不通销售渠道，总是难免会有积压，这一点没有哪个厂能够例外。”
“服装款式，定价，销售渠道，销售方式，这些都影响着销售。造东西简单，但是卖东西难，想必你会认同我这一点。”
厂里积压货物的确不少，这是孙玉没法否认的事情。
“我想跟孙总合作，由我来帮你处理掉厂里的存货，而且我保证最后的价格绝对不会低于你原本的定价。”
“哦？”孙玉饶有趣味地看着于光，“你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于光微笑道：“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番大话了。”
这的确是大话，积压的陈货是厂里不知多久卖不出去才留下来的，无法出手，资金链条就会出现问题。
厂里实际上有很多问题，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
尤其在孙玉不太想找两位哥哥帮忙的情况下。
“我说过，我只对赚钱有兴趣，可惜的是我看遍北市，都是些没用的家伙，表面上各种生意风风火火，实际上腐烂不堪。也就是你雷厉风行不拘一格的玉姐，让我眼前一亮。”
于光前倾，“怎样？你应该会认同我的说法吧。”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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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沙发中间只有一张小茶几，原本靠坐在上边的孙玉听于光说着不自觉地已经坐直了，此时于光往前一靠，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脸颊上的几枚雀斑。
如此近的距离让孙玉意外，她尽可能表现自然地后靠一些。
这么多年玉姐的名头越来越响，她身边的男人反而越来越少了。
没人入她法眼，无能之辈太多，她也不感兴趣。
可眼前这个家伙，却让孙玉感到极为特殊，她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为什么，我竟然会有一些紧张呢？”孙玉十分不解，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让她的心乱了。
“我相信孙总会同意的，我给你几天时间，我会再来的，若是到时候你还是没打定主意，我会另外选择合作伙伴。”
于光不再多说直接起身。
有些情况下，说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事情到了眼前这一步反而是最合适的，留给孙玉足够的思索空间，也会让她更加感兴趣。
“再见。”于光微笑作别。
眼见于光的身影离开办公室，孙玉愣在里边，她喃喃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呢？”
心里越发好奇。
不知道他有什么底气跟自己谈合作，同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乱了神思，孙玉不做过多思考，悄然跟在身后。
走廊内，于光已经跟李大牛会合。
“于哥，你怎么在玉姐办公室待了那么久呢，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我还以为她把你扣下了呢！”
李大牛呆头呆脑，本以为于光真是来告发的，可等了这么久才意识到事情不是这样的，因此也越发好奇，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这个你就别管了。”
于光不说，李大牛却止不住好奇。
“于哥啊，玉姐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不知道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呢，今天你非但见到了她，还跟她聊了这么久，以后吹起牛逼来也有资本了啊！”
“我明天就跟人说，我哥们跟玉姐关系很硬，让他们再也不敢小瞧我。”
李大牛似乎沉浸在于光此番的种种作为当中，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
二人不知觉间便来到工厂外，李大牛习惯性地兴趣骑车，但于光阻止了他。
这车，恐怕暂时没法骑回去了。
“现在孙玉这个丫头恐怕已经派人盯着我想要打探我的底细了，可不能轻易露馅。”
二人在门前拦了出租车，于光临时想到一个办法，他向司机指了路，直奔目的地而去。
“新城”
北市近两年刚刚修建起的商业楼，在之后的几年，这里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于光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回味，他在明知道孙玉派人监视他的情况下来到这里，就是想把人引过来。
这是有目的的行为，为的就是让孙玉相信自己的身份，同时也让她同意二人的合作。
毕竟，对于此时没有任何资本的于光而言，想要跟孙家谈成合作，不使一点小小的心机恐怕没法成功。
果不其然，在离开工厂不远，于光就看到身后始终尾随的那台车子，他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玉，有时候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于光知道，这一切几乎都在按照着自己设计好的方向在进行了，对此他有着很大的把握，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所谓的玉姐，又怎么是他这个老江湖的对手呢。
“没想到竟然是你自己跟了过来，还是让人有一些意外的啊！”
商业城之外，出租车司机将车子停下，于光可以远远看到后方停下的那台车，正是先前看到过的孙玉开着的车子。
李大牛人比较憨，下了车便四处张望起来，根本没有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反而向于光追问着各种事情。
偶尔于光会回他几句，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二人在里边四处走了有一阵子，于光看到眼前的一家广告店，转念一想，便给了李大牛几块钱让他去买点东西，紧接着自己一头埋进店里。
年轻的店员立即迎了上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想打印一些东西。”
“那不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呢？”
“我自己来就好，待会按正常价给你们结账。”
于光毫不含湖，直接一屁股坐到店员平时操作的地方，他在桌面一眼看到那个软件，紧接着便操作起来。
身后的店员眼睁睁地看着于光手里飞速动作，分明也是他经常使用的软件，却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懂于光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