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灿灿强撑起一抹微笑，努力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她总觉得看这个甄思远夫子就像看一只黄鼠狼似的。
奸诈狡猾的很！
大哥之前瘫痪那么久，也没听说他曾经来看过。
昨个儿刚参加完高府的宴会，今天就来了这么多人探望，为的什么，拿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为什么。
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些人也不过是看大哥和高府攀上了关系，所以才向来套近乎。
甄思远身为夫子，肯定知道的要比其他人详细许多。
尤其高府这样的门楣，是他这辈子想攀附都攀附不上的。
当初高家的几位公子要读书参加科考，甄思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们到自己的私塾来。
在宾镇，学问一方面除了高老员外之外，也就甄思远还能算不错。
然而一开始乔万三要把乔玉龙塞进他的私塾，可是花了不少钱打通关系。
就那一次几乎要把乔万三的家底都给耗空。
好不容易进了，学费还是借的。
乔万三用了好些年才还完，后面又有了三儿子，家里更是一度揭不开锅。
而乔玉龙在私塾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家境不好被人瞧不起，也就养成了他惯于隐忍的性格。
好在他是个争气的，院试就直接拿了第一，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只是可惜了撞上高林那事，瘫痪几年，又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谁让他逞能？
一个文弱书生还去救人？
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吧？
即便是第一名又怎么样，老天爷不开眼，还是把他的路给堵死了。
谁又能想到呢？
数年之后，乔玉龙的腿不仅被治好，还结识了高府这样的人家。
所以他们都上赶着过来企图能弥补一些关系。
甄思远上下打量乔灿灿，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昨天被高老员外亲口承认下做了干孙女。
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难不成是看在乔玉龙的面子上才认下的？
高老员外毕竟在朝中有一定影响，若是读书人能够攀上高家这样的关系，别说科考的成绩好坏。
朝廷中官位那么多，随意安排一个不轻不重的职位，自己再努力一点，往上爬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是你妹妹？我怎么记得她之前……”
甄思远微微皱着眉一边回忆一边指着乔灿灿说着。
乔灿灿的小脸一下子就黑了几分，怎么一个个的见到她都要提那件事。
烦死了！
注意到乔灿灿的不快，乔玉龙赶忙开口打断道：“小妹的病早就治好了。而且我小妹的医术极好，我的腿也多亏了小妹才得以康复。”
甄思远的眼神微变，立马换上一副虚假的笑容道：“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倒是没想到乔家村这样的地方还能出这样一个小神医。”
“甄先生说笑了，神医不敢当，不过略懂些皮毛罢了。”
乔灿灿微微颔首，眼珠左右转了转。
“对了夫子，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的孩子正好也要到了上学的年龄。方才小妹还与我商量，能不能让他到您那去。您最近有招生的意愿吗？”
乔玉龙说的非常客气，即便他知道这个甄思远对他以前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是这既然是乔灿灿开口请求的，那他自然要努力做到。
提到这事儿，乔灿灿也抬起头来瞪着一双晶亮的眼看向甄思远，等着听他的答桉。
甄思远故作纠结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招生嘛……倒是没有。天也冷了，没一两个月又快过年，招新生也跟不上进度啊！”
乔灿灿估摸着这甄夫子故意这样，肯定是有后手。
她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为难自己，忙道：“不是现在入学的。明年开春就行。”
这一杆子支到明年去了，甄思远的眼睛在兄妹二人中间看了看。
明年？
明年乔玉龙和高家的关系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这些事谁能保的准？
“这……”
甄思远又开始墨迹起来，眉头紧皱不知还在顾虑什么。
“甄先生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招生一事甄先生自己还做不得主么？”
乔灿灿轻飘飘地说着，可看向甄思远的眼神却是带着轻蔑和嘲弄。
甄思远觉得落了面子赶紧解释道：“不，不是。只是开春还有几个月呢！现在提这事儿未免为时尚早。比如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再说吧！”
乔灿灿眼睛一亮，一把拉住甄思远的袖子。
“甄先生别啊！正巧你在这，咱就定下来！到时候直接让孩子去上学岂不是更好？你放心，学费不成问题！”
乔灿灿嘿嘿地笑着，眼睛中的奸诈藏都藏不住。
甄思远也看出来，今天若是他不给个说法出来，没准进这个门容易，想出去就难了！
“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没法现在就答应！入我的私塾，是要考试的！不信你问你大哥，当初他也是考试进来的！”
甄思远耐心地解释着，真真是做出了一个负责人的师长做派。
乔灿灿在心里差点吐出来，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
不就是入学考试么？
在现代的时候这种入学考试早就已经不常见了，甚至于不仅仅学生要考试，连家长都要考试。
他这跟那些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还得考试啊……那倒是有些麻烦。不如我现在就把孩子叫过来，让甄先生看看资质。若是不行，我也趁早给他找别的先生教他。”
乔灿灿乐呵地准备跑去把乔祖若叫过来，袖子却被甄思远拉住。
“小姑娘啊，这个不合规矩！还是让他家人到时候带着孩子去我那再说吧！”
“别啊！您就权当帮我个忙！不然的话，到时候我再找不就浪费时间了吗？再不行，我就只能专门去请个先生到家里来教了！”
乔灿灿甩开甄思远的手，扭头就跑出去。
甄思远有些不悦，乔玉龙也只能无奈地硬着头皮对他尴尬地笑。
这丫头，还真是心急。
不过看刚才灿灿的样子，好像并不喜欢甄夫子。
等回头他还得问问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