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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林中圣女

拜别了寂之后,弥天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进。然而就在他重新踏入山林后不久,便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嗅觉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练出来的,但不管怎样,这天赋不错。”弥天低声称赞了一下对方。

不过对方貌似只是在观察,并没有显示出太大的敌意。估计只是把我当做是误闯的路人吧,不过这样也好,有了敌意就不好谈了。弥天心中考量着措辞,准备等下的洽谈。

此时心眼已经差不多可以把这片树林笼罩起来了,可以看到,在他的前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猎户的家。但是现在那个房子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在,估计是出去了。而在房子右方大概一百米左右的一棵大树上面,有一个能量源停在树枝上,从能量的性质来看应该是圣光能量,只是能量源的深处又似有似无地存在着一丝其他性质的能量,看不真切。

弥天的知识库虽好,但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用起来还是差了点熟练度,一时间还无法确定那若有若无的能量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也无法进一步确认是属于什么能量系统的。不过弥天并没有太在意这事,有的话,以后总会知道,没有的话也不影响当前的情况。毕竟,正主是那纯度看起来很不错的圣光能量。数据化后,心眼看到的能量都会有其纯度,能量纯度越高,自然其强度也越强,所散发的光泽也会越纯粹和光亮。而就目前的心眼看来,目标的能量光泽显得耀眼夺目,而且纯度也有百分之八十四之高,这足以证明,对方是一名骑士,而且实力不会低。

弥天发现目标后,开始把区域信息数据化后重组。新的心眼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数据化后可以跳过眼睛这一步,直接在脑海中成像。一幅彩色的立体图像慢慢地出现在了弥天的脑海中,而随着数据的不断更新,图像也慢慢地清晰起来。

这数据化很好用,得尽快熟练起来才是。弥天一边控制着心眼,一边想到。数据化用了他不少时间,但知识库记载中,是可以达到常驻状态的。

此时的弥天已经把速度慢了下来,自己地观察着目标。在那边那棵树的树枝上站着的是一名女孩。那还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但弥天的数据化能力有限,能看到只有这么个大概。此时,对方正使用着圣光能量强化着身体,这一点从能量流的流动状态和分布便可以大概看出来。除了一些为了运动而必要的强化部位外,女孩还把圣光能量集中到了眼睛处,估计是在使用骑士的应用技——远视。

远视,骑士们用圣光能量强化视觉,以此获得更远的视野,视野距离视能量运用的熟练度而定,最远可达一百公里以上,而目前的记录是当年的人类十骑士之首亚历山大?风暴于大陆统合战争中所创下的一百一十公里,也凭借此举,完成了一千人消灭一万敌人的壮举。不过技能有利有弊,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视线依然可以被阻挡,所以使用时一般都需要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制高点。相对的,心眼的使用在视野方面倒是没有太多的限制,其穿透性和实用性都很好,但其对能量系统的要求却有点高了。不可否认,就当前流行的能量系统来说,远视依然是一个不错的侦察技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源”这种能量系统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使用完全版心眼的。

观察了一会儿目标后,弥天最终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行进方向,一直走到了房子跟前。既然对方把他当做是路人,那他就好好当一下这路人好了。

弥天觉得自己虽不是见多识广,但自己有着知识库,至少世上不至于出现一些会超出自己认识的事物。但是,此时此刻,当他来到这个房子的面前并认真观察这个“家”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知识库貌似也有点不够用了,平时不管如何都能淡然视之的他也不由得为眼前的事物而有所动容,甚至一度怀疑,这东西到底算不算一个建筑物。这已经不能用破来形容了,眼前的景象让弥天想到了自己那间孤儿院的现状,不,倒是好一点,没有那种焦黑。但是,这东西只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或者更贴切点,就是无限接近于废墟这个词语。除了那被当做屋顶的几根木棍以及胡乱铺了一半的草料以外,整个房子没有一处是不穿洞的,弥天甚至怀疑这所谓的房子随时会倒塌。而弥天在这房子上找到的唯一一个好处,嗯,这房子,采光不错。

这就让弥天有点为难了,按说要当路人,假装路过打声招呼吧,但你这就算想去敲门,那也得有门这种东西啊,人家直接就没有了门这个东西,有的只是一个大洞。看着这明亮而舒爽的“门口”,弥天顿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哦,这房子还有一个好处,通风不错。

别说这里没人住,这门口还挂着几条新鲜鱼呢,还有那架起来等着点燃的篝火,这怎么看都不可能没人啊。

弥天好一阵为难,不过他的为难倒也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他还在思考应急对策的时候,一把带着些许警惕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你是谁?到我家来干嘛?”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美丽的声线依然让她的话语听起来犹如天籁般动听。

“我只是个路过的客人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弥天闻言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我们或许能交个朋友。”弥天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回复了平淡的情绪,语气也变得淡淡地,毫无波澜。

直到完全转过身来,弥天才能完全地看清楚对方的模样。眼前的女孩身高估计达到了一米七左右,在女性中算是高的了。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也就比自己大上几岁,大概就十六七岁左右,衣着十分性感。其实也不能不性感,估计她家里也没有布料可以给她做衣服穿,只能用一些树叶编织了一些遮挡部位用的“衣物”,所以身材什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真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波涛汹涌,魔鬼身材。上半身只用树叶把胸脯简单地围了一圈,而且只遮住了三分之一,上下半球都有一点露了出来。下身则是编成了一条短裙,估计是为了行动方便而没有弄长,两条雪白细长的美腿就在外面晃悠,与土地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至于为什么是树叶这种容易散落的材料而不是用动物毛皮来做衣服,弥天估计是和天气有关,夏天应该穿得清凉一点。

此时月光正好从树与树之间的空隙照了进来,被割开的月光变成了一条条的光柱打在土地上,女孩正好站在一个光柱中,本来墨绿色的树叶被渲染上了一层白纱,皎洁无瑕,连同那雪白的肌肤一起闪闪发光,犹如林中的圣女。

弥天只着迷了片刻便清醒了过来。啊啦,这可不能多想,不过,如此美丽的景象什么时候见过呢?好像记忆中有。弥天在心中告诫自己,然后试图搜索一下记忆,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估计不是他的记忆,而是那远古时代的那位也叫天的记忆。

听了弥天的话,又看到他的动作后,女孩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一点,看来是真把弥天当做是路人了。也是,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劫色,也没什么值得坏人来犯事了,前提是劫色的人知道这里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并且能打得过她。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女孩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弥天见对方警惕少了,于是接着说道:“刚才一直有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是你吗?”

女孩点点头:“我一直观察着你,如果你有不好的行为,我就得动手打人。”

“呵呵……”面对这个暴力宣言,弥天尴尬地笑了笑,他由始至终都很友善来着,“怎么发现我的?我刚进树林不久就有那种感觉了,当时还很远。”

“感觉,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冲我家来了。”女孩虽说放松了警惕,但还是保持了一些距离,稍微打量了一下弥天后,缓缓地回答着弥天的问题。

女孩只是说了感觉,这个感觉真不好说,从线索来判断,应该是类似直觉的东西。路人弥天也不好追问,转了个话题问道:“不请我这个客人进去坐一下吗?”弥天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向房子指了指说道。

女孩最后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弥天,似乎感觉很敏锐的她在确认对方完全没有任何敌意后,仔细思考了一分钟,这才完全收起了警惕,可爱的小嘴呼了口气,转而挂上了一丝礼貌的微笑说道:“我明白了,刚才言语上有所冒犯,请谅解。客人这边请。”只见女孩轻轻地鞠了个躬,表示对之前失礼的歉意。待女孩说罢,她才缓步从弥天面前走过,到了门前转回来微一欠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说:“敝舍简陋,还请见谅,将就将就。”

女孩的声音不单只是好听,说的话也很礼貌,让人听了很舒服。

看到对方对于人类的礼数并不陌生,而且这么轻易就消除了对陌生人的怀疑,弥天稍微感到点诧异,本来他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顿时变得没有了丝毫用处。看来这女孩是涉世未深啊,不过礼数教养倒是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弥天虽然替她的单纯感到担忧,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少女的单纯倒是让他省事了不少。也不再多说,弥天迈步走进了这座“断壁残垣”。

屋里也是足够的简陋,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块比较平整的大石头,估计是充当桌子,而女孩过去点燃了篝火后,正搬来两张看起来随时会塌下去的木椅放在石桌边上。

“请坐,家里平时没怎么备茶水,我去打一点回来烧,请稍等片刻。”女孩很礼貌地说着,然后提了个铁罐便出门了。

接着从洞里投射进来的火光,弥天大致能看清这个家了。除了这桌椅外,另外还有一张挺大的木板床,虽不是什么上等木材,但看起来做工很认真仔细。床上面铺了很多树叶和草料,看起来很简陋的一张床,保暖性有点差。以上就是屋里面所有的家具。另外,墙上还挂着一些工具,包括竹篓和一些武器等,还挂着一套虎皮内衣。至于为什么是内衣,估计还是因为方便活动吧。这样看来,女孩平时保暖都是靠的能量在支撑。

弥天坐了下来,欣赏着天上的月亮,静静地等着。

女孩所说的打水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往西两百米左右的地方便有一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是个水潭。不过此时女孩去了有一段时间了,还不见回来。

弥天的心眼已经收了,这里是别人家,老盯着的话会显得不礼貌。不知道女孩跑哪里去了的弥天,只能静静地等着。他倒不至于觉得女孩出了什么事,就刚才的观察来说,实力应该达到高级骑士了。

又等了一会儿,女孩总算是回来了,提着一个装了水的罐子,随手就挂在了那个篝火上烧。然后进到屋子,先是朝弥天略带歉意地礼貌笑了笑,接着就走到那面挂着工具的墙捣鼓着什么,居然还真找来了两个陶土做的杯子。

“实在抱歉,家室简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待客,让客人您见笑了。”少女带着歉意地说道,放下两个杯子的同时在弥天的对面坐下。

弥天一边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让对方别在意,一边淡淡地问道:“没关系,对于我们这种旅人来说,有地方坐坐,有一杯水喝喝,就可以了。这里就姐姐您一个人在住吗?”

女孩对此只是浅浅一笑:“是的,”稍一停顿,又继续道,“你我看起来年纪相仿,姐姐二字就不必要了吧?而且我只是十七岁,你又是客人,不必对我用尊称的。哦,都忘了自我介绍了,小女子姓龙,唤我龙姑娘即可。”显然她是被弥天的身高骗了,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十六七岁。

此时女孩已经把绑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就这样随意地让它们披散在背后,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水分。

“你刚才是去洗澡吗?”弥天问道。

“家父说过,待客的时候要保持干净,我几天没洗了,有点脏。”女孩轻笑着回答道。

能量对于身体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沐浴过后,女孩的肌肤没有了灰尘的掩盖,恢复了白皙水嫩,完全没有生活在树林中的那种粗糙感,这是因为圣光能量赋予了细胞活性,让肌肤保持活力和弹性。女孩的五官标致,且脸部肌肤嫩白,毫无杂质,即使是此时的素颜,也是非常漂亮,那是一种自然的美。如果再稍微从衣着上打扮一下,绝对会是一个玉洁冰清的女神。

弥天也被女孩巧夺天工般的美感弄得有些愣神,不过还好,他清醒得比较快。他认真地看着女孩,似乎是想看出点什么。

女孩一脸好奇地回应着弥天的目光,似乎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认真地看着自己。

此时,水烧开了。

“啊,水烧好了,我去倒一下。”说着,女孩站起身,就往篝火走去,提了水罐就给两人的杯子满上。有圣光能量的保护,倒是不会烫到,只要不出什么失误的话。

弥天视线依然停在女孩身上,静静地看着她忙活,还时不时对自己礼貌地笑笑。他,刚才就一直在意女孩说洗澡的时候,那个纯真无邪的笑容,现在再观察了一下,总算察觉到了这种不太和谐的感觉。

水倒好了,女孩又坐了下来,依然微笑着看着弥天。

“这些礼貌和话语是谁教你的?”弥天淡淡地问道。

“我父亲。”女孩可爱地笑了笑,回到。

“你都是照他说的做?”

“嗯。”

“哦。”看着女孩可爱而又纯真的笑容,弥天只能“哦”了一声。他现在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女孩的一切礼貌都太刻板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太多,只是按照爸爸说的话去做罢了。

终究只是个孩子啊,还有很多东西不懂呢。弥天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女孩子的单纯看起来也不错,至少现在她不会考虑太多的事情。

“那个,说实话,你确实比我年长,我只是十岁,还是叫你姐姐吧。”弥天淡淡地把话题引回了正题上。

女孩的表情不出弥天所料,很是惊讶:“不会吧?”

“事实如此。”弥天淡淡地笑着。

结果女孩信了。

那就方便了。测试了一下女孩的反应,弥天心中如此想到,然后开始发问:“我想问几个问题,我只是出于好奇,希望你不要介意。”

可能是弥天比自己小吧,还有弥天也没有太拘谨,所以女孩也没有太执着那些不太懂的礼仪。女孩可爱地想了想,然后很天真地说道:“可以啊。”

得到允许,弥天问道:“这其实只是我的好奇而已,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为什么姐姐一个人住在这里?姐姐你的家人呢?”按道理来说,一个女孩子,不满十八岁便已经有这种身手,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的话,肯定是有着什么理由的。

女孩明显在听到问题后神情黯淡了下来,恐怕不是什么开心的缘由。弥天看到了,有些不忍心,但想了想,还是希望能多了解一点,也就只好摆出真诚的眼神。

女孩看了弥天的眼睛很久,只看到其中的好奇与真诚,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了出自己的身世:“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已经和我父亲生活在这里了。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听父亲提起有关他们俩的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父亲他从来没有说过,原因按照父亲自己说的话,是不想再和那个家族拉上关系。说到家族,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母亲她是一位贵族的千金。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母亲的家,父亲当时是一个猎人,但具体干什么的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满世界跑任务的,而那次父亲的任务是刺杀母亲。母亲据说是当时很有名的骑士,两人就这样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当时战斗的结果父亲并没有告诉我,只告诉了我他当时打完之后对母亲说了一句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这句话对于当时不满家族软禁自己的母亲来说充满了诱惑,于是两人就这样瞒着家族偷偷地跑到外面到处旅行了。

“后来他们两个在旅行中慢慢地产生了感情,处于热恋中的两人怀上了我,商量后决定回家族一趟,只是这一次回去,母亲却是和家族彻底决裂了。由于父亲的出身不好,和大家族不在同一个阶级之上,所以家族反对这门婚事。母亲极力坚持,换来的却是家族的决绝。家族再一次软禁了母亲,希望她能妥协,按照家族的意思和另一个贵族联姻。但是母亲最终没有妥协,和夜闯大宅的父亲逃离了家族,并来到这里定居。可惜母亲她在生下我之后不久就去世了,我是由父亲抚养长大的。

“父亲一直跟我说,要记住我身上流着高贵的血统,不是什么家族的,而是属于父母的高贵血统,要时刻保持好形象,不能有失母亲的面子。所以从小父亲就教我贵族的礼仪,而这些都是他从母亲那里学来的。

“父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除了外出打猎的时候,他都会陪我玩陪我聊天,还会教我生存和战斗。不过他在我十四岁那年就离开了我,他临走前只告诉我,他太想念母亲了,要去找她。我还记得那天父亲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母亲的墓地,当时他生病了,因为太想念母亲。后来我是在母亲的墓碑旁找到了父亲的遗体,他就那样温柔的抱着墓碑,一脸安祥地靠在墓碑上面。按照我和他的约定,我把他葬在了母亲的身边。自那以后我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森林。”

女孩边说边看向窗外的星空,仿佛能在那里看到她的父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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