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一曲毕。施小小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竟是情不自禁的沉浸在这藏着无限哀怨的箫声之中，那种痛仿佛自己亲身经历，渗入骨髓，疼痛至心。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擦掉脸颊上的泪珠，微微叹气，还是将那玉箫缓缓放入木盒中，交还于他。
路梦清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伤痛，那眼中似有雾气，迷蒙不清。望着眼前娇小的人儿，心中更是浮现出刚才脑海中的画面。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她就那样淡漠的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当时年仅11岁的他。他无依无靠，唯一的念想，只剩这玉箫。
施小小抬头望着他，此时的他不复之前，没了怯弱的眼神，却盛满了雾气，让人看不清猜不透，心却紧紧跟着他揪了起来。施小小抬手抚上了他的眉间，想要抚平那丝伤痛。这样的他，她不喜欢，好像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路梦清一把搂住了小小。紧紧相拥，将头深深埋在了小小瘦弱的肩膀上。
小小只觉得他在颤抖，肩膀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渗过衣料，也温热了她的身体。
他在哭么？
在小小还在狐疑的时候，路梦清却已经卸下一脸的伤透，恢复如常。
“娘子，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自己一个人，孤单了好多年。”这句话却是真心话。此时的路梦清已然将她当作了知心人。若是之前只是觉得这小娘子有趣，可爱，只能算作调戏的话。那方才听过她吹奏的一曲，心里已经没了当初的想法。都说闻曲识人，一个人能把一首曲子，吹奏的如此动人，想必也拥有一颗格外柔软的心。这样温暖的她，像极了去世的娘亲，让路梦清不自觉的，就想牢牢锁住她一辈子。
“相公你傻了么？我都嫁进来了，当然不会离开你了。”施小小只当他仍是那个傻乎乎的小相公，没有体会话语中的深意。但她眉眼一转，又笑嘻嘻的说道。
“当然，如果你对我不好的话，我肯定会跑的远远的，让你一辈子找不到我！”施小小吐了吐舌，十分俏皮的说着玩笑话。
可路梦清却好似当真了一般，双手紧紧抓住小小的肩膀，一双剑眉十分严肃的纠结成了川字。
“不，我会对你好，只对你一人好。你不要离开我。”
看着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施小小怔在原地。这……这是在告白么？好认真的表情，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双手绞着衣角，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他。
路梦清久久没听到回应，还以为这是要拒绝他了呢。当下更是着急，一双大手更是将小小的肩膀捏紧。
“干嘛啦，刚才还说要对我好嘞，这就开始虐妻啦？好痛啊，放手了啦！”施小小痛呼出声，嘴里还十分不满的抱怨着。什么嘛，手劲这样大，捏的肩膀要痛死了啦。这么想着，一抬眼，看见了那傻了吧唧的相公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两只手从肩膀上松开，尴尬的悬在空中，不知放到哪里才好。
可怜又可恶的家伙。早上那么恶狠狠的，像只大色狼。后来又像个大侠救了她，让她感激涕零。方才又像个受伤的小鹿，楚楚可怜。现在却是个十足十的傻瓜，大笨蛋。在告白的时候不是应该更主动一点么。小小自行脑补。应该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说着。啊。亲爱的，我是如此的爱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答应我好么，永远不要离开我。然后两个人的嘴渐渐靠近，然后……啊呀，羞死了。
这路梦清本来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心想这手悬在空中，自己又无辜可怜的表情，肯定能惹得这小娘子些许同情心。按照步骤，应该一把抓住他的手，声情并茂的说着。啊，我太感动了，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会陪你一辈子这样的话才对。可看她的表情，貌似是沉浸在了什么不太纯洁的幻想中了。竟对他置若罔闻。这下可是真的尴尬了。
施小小的脸羞红一片，脑子里全是自行幻想的不良情节。怎么挥也挥散不掉，这一抬眼，终于是看到了路梦清那双尴尬的大手。
只见施小小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路梦清心里偷笑，这小丫头定是反映慢了些，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算错的。接下来肯定会如之前所料想的那般发展。
果然，施小小这就开口了。
“你既然说了要好好对我，那咱就约法三章。你要是犯了任何一条，我就休夫，自己闯江湖去！”
什么？休夫？在这个以男为尊的朝代，居然会有人说出休夫二字？难道他的小娘子不知道什么叫做三从四德，什么叫做出嫁随夫么？
施小小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仍旧自顾自的说道。
“第一，你不能欺我瞒我，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了！”
“第二，此生此世，你别想要三妻四妾，家里除了我和素贞丫头，不许有别的女人！”
“第三，嘿嘿，怪不好意思说的。就是你不能像早上那样，再对我……再对我……那样了！”
路梦清愣在原地，有点不明所以。这……这可不是他所料想的。第一条，不能欺瞒她，恐怕就做不到，因为他已经有事情瞒了她骗了她。这第二条，若是她知道他的身份，还会这样么？这第三条，更是太难做到了，谁让自己的小娘子如此……如此诱人。
施小小见他迟疑，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难过，难道这些最简单的都做不到么？十分失望！
路梦清正思考着对策，却看见施小小那漂亮的脸蛋上，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显然是十分不高兴。诶，真是没有办法，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答应着，日后再想对策了。
“娘子，那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姑爷，外头有人来找您。”素贞丫头走过来，福了福身。虽说这路家是小门小户，但毕竟素贞在施府多年，这习惯一时也没改过来。
“嗯，我这就去。”路梦清点头。“娘子，为夫要去碧波楼处理些事，你若觉得无聊，也可去外边集市上逛逛，让素贞丫头陪着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