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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阿格妮斯

在高文的示意下,阿格妮斯极不情愿地上前一步,她脸上是全然麻木的神情,毫无脱险后放松的情态。

女孩额上仅剩的一小撮头发像老鼠尾巴一样耸拉着,遮盖住了小半张脸。那些被恶意划出的细碎伤口不再流血了,她用脏污的手挠了一下,就好像觉得它有点痒似的。

阿格妮斯低着头,跟在高文和布莱恩身后,直到被带至圣巴塞洛缪女修院门口——那里是附近相对最干净整洁之处,且较少人打扰。几个修女恰好从门口经过,轻轻推开大门,鱼贯而出,只是对三人投来漠然一瞥。

高文问修女们要了盆清水,给阿格妮斯让她清洗伤口,那都是些擦伤或轻微划伤,并不严重。阿格妮斯的腿脚并非因受伤而行动不便,仔细观察后,高文发现她的右腿比左腿短了一小截,应该是先天不足。

“你几岁了,阿格妮斯?”高文问她,到目前为止,阿格妮斯一声不吭。

听到他这么问,阿格妮斯正撩着水的手停了下来,她几乎是愤怒地把水盆一推,抬起了头。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回呛道:“所以现在你给我提供的,就是索要我姐姐信息的代价?”

如果它们是代价,那我宁愿不支付。从阿格妮斯恼火的神情中,高文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布莱恩.里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许是呵斥,或许是提醒阿格妮斯礼貌些,但被高文拦住了。他能猜到布莱恩的举措,可它们全都对扭转事态毫无帮助。

“十三,还是十四?”高文继续猜测道,就好像方才阿格妮斯并没有说话似的。

“你的姐姐把你保护得很好。”他说。

根据之前得到的米尔德里德的资料,她并不比自己的妹妹大几岁,父母早亡,在过早结婚后丈夫病逝,被谋杀后,她经营的黄油店也由阿格妮斯继承。米尔德里德在堂区内的风评很好,以善良勤勉、善于操持著称,她的邻居都不认为这样一个人会与他人结仇。

如果阿格妮斯真的足够成熟,能像她姐姐那样独当一面的话,也不至于说出这么轻率的话语,又如此迅速地把自己卷入或许可避免的麻烦。

在市井中,还能保持这样直率尖锐的性子是几乎是不可能的。阿格妮斯的无忧无虑只能是源于她姐姐无微不至的庇护,这是高文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如果被杀害的人是米尔德里德,她绝不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对吗?”

她会寻求一切能够获得帮助的途径,而不是拒绝。

“你是市长?”她仰着头,固执地反问:“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应该惩处那两个守卫。他们想拿走店里的黄油不付钱,又诬陷我往商品里掺假。”

“现在呢,他们甚至说我是妓女。”阿格妮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词,就好像它极其污秽,令人难以忍受似的。

”你真的想帮我吗?不过是帮你自己罢了。如果再有人以同样的死法被杀,你就该滚出伦敦了。”

“没那么快。”高文平静地回答。

不过阿格妮斯说的确实是实情,只是高文也没想到底层平民也会讨论他的去留,用词还如此不加掩饰。

“对于方才你所说被诬陷的事,我没有办法帮你,证据已经被销毁了,也没有人可以,或者说,愿意为你作证。”

伦敦人也确实会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妓女,以及一切他们希望以此取乐的人。高文承认,即使作为新任市长的他也对此爱莫能助。

“那为什么你明知他们说的是假话,还不愿戳穿他们?”阿格妮斯继续反问,她已经开始显得有些焦躁了。

“你所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吗?即使你能够取得我的信任,你并没有取信于他人。”这就是为什么当阿格妮斯遭受侮辱时,却没人对她施以援手,也许是畏惧,也许单纯是人缘不好。

这不是她的错,但基于现实的考量,阿格妮斯无法寻找证人或共誓者,哪怕仅仅以个人信誉担保她的品行。甚至当这进入诉讼程序后,阿格妮斯可能不得不接受水刑这一神判作为考验。

“当我对守卫做出处罚时,其他市民会觉得这是公正的决断吗,阿格妮斯?”

作为伦敦市长,高文的权力并非无边无际的,正如埃克特爵士所说,这是一个处于平衡支点的角色,为满足处于各方利益而生,受到极大程度的钳制。高文不能凭着心意行事,更何况他也无法判断阿格妮斯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即使她的愤怒与委屈都不似作假。

阿格妮斯能够理解他所说的吗?高文不知道。毕竟在她眼里,伦敦市长这一身份已经是一个不可仰望的存在。她能从守卫的态度中略微窥见高文的权力,却对他所受的制约一无所知。

“我唯一能做的只能保护你免受守卫的报复,就像你说的,仅仅是为了个人目的。你需要的就是为我提供你所知的一切情况,以帮助寻找凶手。”

阿格妮斯沉默着,微缩的瞳孔中酝酿着令人看不分明的情绪。

“我拒绝。”

她冷冷地说,蹬掉那只已不再完好的鞋,赤着脚沿原路返回,没有再回头。

“假如她真的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其实可以考虑指控她为杀害米尔德里德的凶手,在面对水刑时,她会说的。”布莱恩.里斯建议说。

”她只是个孩子,以及不成熟的生意人罢了。”高文摇了摇头。

忽然,他一愣,明白了布莱恩.里斯口中的深意。

假若伦敦片面追求结案,市政官员大可以随便抓个人顶罪,再通过刑讯逼供的方式使其屈打成招。

就像被迫游街示众,遭受侮辱的阿格妮斯那样,他们有千万种方式将本就不存在的罪证做实。

……

与布莱恩.里斯告别后,高文独自一人返回埃克特大宅。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看见台阶旁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本该留在格拉摩根的安福瑞索斯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头深褐色的羊毛卷乱翘着。一看见他,安福瑞索斯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

“伯爵!”他高高兴兴地凑上来:“我问了些人应当去哪儿找你,他们告诉我你寄住在埃克特爵士家,我就来这等你了。”

“你为什么会来伦敦?”

安福瑞索斯两手空空,并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干净整洁,明显不是来找他投宿的,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无意中流落到伦敦前来求助。

“我的《伊菲革涅亚》要在伦敦开演了。”安福瑞索斯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这个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消息,这才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娓娓道来。

安福瑞索斯的戏剧在格拉摩根的乡村集市上演时,获得了较好的肯定,并成功地吸引了伦敦一位商人的注意。他找上了这位希腊人,告诉安福瑞索斯自己有租用罗马圆形露天剧场的资格——这座地标建筑对于伦敦曾十分重要,用于召开一年三次的民众大会,但由于后来大会移到了圣保罗十字布道坛,露天剧院也就失去了原本效用。

这怎么能不令安福瑞索斯惊喜?他当然想过让自己的戏剧出现在伦敦,可原本的设想也仅仅是在史密斯菲尔德*(1)的商贸市场里,和畸形秀与下流俗剧挤在一起,压根没想到能获得这么好的条件。

更何况他的艺术资助人——尽管安福瑞索斯不愿承认,目前他的头号金主确实是狄奥。他似乎也被安福瑞索斯的戏剧打动,最终慷慨解囊,为安福瑞索斯提供了所需的一切费用。

听安福瑞索斯这么说,高文松了口气。他原以为是格拉摩根出了什么问题,狄奥特意让安福瑞索斯前来通知。

“现在格拉摩根的情况还好吗?”他还是问了出来。

“挺好,一切都好。”安福瑞索斯又笑了起来。

他突然一拍脑袋,从随身携带的蜡板夹层中抽出一叠羊皮质,递给高文。

“这是狄奥写给您的,在路上,信封不小心打湿了,我就把它们拆了出来,随身带着。”

高文接过,草草扫了几眼。

那叠羊皮大约有三四页,书写得密密麻麻。狄奥直接跳过了寒暄,详细记录了至她写下这封信为止格拉摩根发生的大小公事。

字里行间,只透露出一个词——炫耀。

在处理格拉摩根的政务时,她是如此顺风顺水、得心应手,以至于完全无法抑制地展示自己的思维过程,甚至不容他人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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