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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阴霾渐袭

听到教堂院墙外传来三声鸟叫似的声音,邓尼斯主教小心翼翼地拄拐从山毛榉的阴翳下走出,蹲下身慢慢凑近那个用于排水的小洞。

他扔下五便士,一只手突然一闪,在草丛间一阵摸索,瞬间抓了那钱而去。然后一个装满液体的小玻璃瓶从洞口滑出,邓尼斯主教拿了它揣进怀里,心里砰砰直跳。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瞥了眼瓶内情况,一半是空的,晃一晃还有水声。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他咬牙切齿地小声问。五便士对他来说是小钱,但上次拿到瓶子时,里面的液体明明是满的。同样的价钱,为什么这次给他的货品却有亏损?

“主教,我不是总能找到机会带酒离开的。”墙外那人暗暗叫苦:“格拉摩根也不允许私自酿酒,如果被逮到了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谁想要你们私下流通的那些劣质麦酒?邓尼斯愤愤地想,除了格拉摩根酿酒坊,还有正在进行装瓶保质实验的玻璃坊,他从哪里弄到这种暗绿色的,苦涩而芬芳的液体?邓尼斯主教试图打听过这种酒液如何酿造,却碰了壁,别地也没有这种出产。也不知道它为何凭空冒出,就连帮他偷渡的工人也说这酒液仅仅是小规模酿造,想偷一点很不容易。

工人告诉主教,他可以帮着带蒸馏后的麦酒和葡萄酒,这些更容易获取。邓尼斯也接受了,试着尝了几次,但饮酒后等待着他的不是飘飘欲仙的迷幻之感,只有头疼与恶心。

怎么会有区别呢?工人说他曾因好奇将它们都试了一下,却感觉分不出差异。

听见墙内没有声音,工人也有些心慌意乱,担心断了财路。

“主教,我已打算不干玻璃坊的工作,想办法到酿酒厂去,如果成功,就能为您偷来更多的酒。但就怕管事不肯放人,或者打发我到地里。”他咬紧了牙关,发誓道:“在玻璃房帮您偷运时我一直拜托兄弟们帮我遮掩,这些拿到的钱都得分出去,最后到我手里的也没剩多少了。”

听你这架势,还想从我手中得到更多的钱?邓尼斯主教也气笑了。但他又不能和这野蛮的下等人撕破脸,工人自然不敢向高文举报,因为他要面临的后果远比贵为主教的自己更为严重。凭借着身份,邓尼斯自然不可能为自己遭致多严重的惩罚,他最担心的不过是一些会损害名望的流言蜚语在乡间流传。

不过……邓尼斯主教费劲地回忆刚刚工人所说的话,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他遗漏了。他已经快撑不住拐杖了,受伤的腿传来一阵阵麻木似的痛。但他不能坐下,灰尘会弄脏他的袍服,而洗衣的仆妇会借此察觉他的行踪。

好想喝口酒啊。他焦虑地想,但这药酒需要稀释后饮用。

“你的兄弟?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过了半晌,邓尼斯主教才重新找回神志。

听到他这么问,工人也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也不多,就七八个人吧……”

七八个人?邓尼斯主教几乎要晕过去,据他了解,就算加上搬运和打杂,还有少量管事会计等文职工作,在玻璃坊里工作的人不过百,这算是十分之一的人都知道他的秘密了?

但邓尼斯主教又不好苛责他,毕竟这秘密的分享也是为了帮他偷酒。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玻璃坊,那里不好吗?”格拉摩根的新兴手工业令不少人艳羡,与屠夫和皮革匠一样,都算是自由民中的高收入职业,不少人为这一机会挤破头了,怎会有人轻易放弃呢?

墙外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不知道应不应当同他说这件事。

“在玻璃厂的最初三个月,所有被招进来的威尔士人都在学习手艺,工钱也只有正式工人的十分之一,那些希腊人对我们能有什么好脸色?还不是稍微犯了点错误就冷嘲热讽的。但当我们成为了正式工人,希腊人仍然爬在我们头上,工钱也涨了。”

有对比才有差距,能被选进玻璃坊的学徒工原本也是其他行业的佼佼者,怎会受得了这气?最开始在希腊人手下当学徒,也只是以为这群异乡人不过在此短暂居留罢了,故而忍气吞声。但当威尔士人发觉希腊人永不会离开,而且始终高他们一等后,这矛盾也就爆发了,甚至到了不能共处一室的地步。

如果你们不走,那干脆我自己收拾包袱走人好了!帮邓尼斯主教偷酒的工人就是这么想的,他宁愿回家种地,也不想面对这份难熬的屈辱。

本来好不容易熬过三个月的学徒期,就是为了爬得更高,这才苦苦讨好那群本来就看不起的希腊人。可当成为正式职工后,钱是多了,预想的平起平坐地位却没能获得。

如果说,最初那攀爬的希望激励着他们前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愚弄自己已经成为了不可能,这身份的鸿沟早已在先前埋下。

毕竟学徒制的后续影响远不止三个月。

“上次有一个工友打了希腊人,不过是往他胳膊上划了个小口子罢了,就挨了十鞭子。其他围观起哄的威尔士人也都被罚了两便士,只因为管事说我们’劝阻不力’。”

明明都是威尔士人,怎么跑去当了希腊人的走狗?

殴打事件?他怎么没听说过?邓尼斯主教想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瓶盖摩擦。

自从上次受挫后,邓尼斯一直暗中关注着法庭的情况。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自己派遣的苏格兰雇佣兵与那位助祭已经身死,甚至没能离开格拉摩根。当众受辱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心灵,即使先前已经排除过高文在种子粮被劫中曾发挥过影响,现在这种怀疑又回到了他的心头,愈发深刻。

由于不便行动,又被当地同僚严密监视着,邓尼斯只好命令自己带来的另一位助祭每日采购时留心用于处理领民纠纷的陪臣法庭公告——它不需要领主亲自审理,由管家或低阶贵族担任法官,助祭记录下了所有的抢劫、偷窃与斗殴事件。三个月下来,根本没发生什么大案要案,超出十人以上的根本没几件,更别提造成严重伤害的。

那么,邓尼斯派出的二十四人,包括二十三个强壮的苏格兰雇佣兵与一位助祭,他们无一生还,这又怎么可能?

想着想着,邓尼斯越发感到手脚冰凉。除了已经占据格拉摩根最高位的那人,还有谁能做到?

二十四个活人人间蒸发,没有讯息,没有尸体,没有痕迹,没有报案。除了阿尔伯特.高文,还有谁能做到?

此时此刻,邓尼斯又想到了那些流言,关于埃里克.高文时期,那些莫名身死于格拉摩根的主教。听过这些故事的僧侣们都在私下议论,说那些主教们并非如伯爵所说的那样病死,他们的死亡是经过精心谋划的……

“你们的管事有上报这件事吗?”邓尼斯主教皱着眉头问,他指的自然是玻璃坊内工人斗殴事件,此事关乎希腊人与威尔士人这两个民族间的矛盾,如果高文知晓,必定对此事极为看重。

“当然没有。”他听见墙外的工人嗤笑了一声:“这种事怎么会说?说了他也得受罚,还不是得紧紧捂着。不过那天高文伯爵的客人来拜访,恰好看见了,听说希腊人的伤口也是她治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没有说出去。”

高文伯爵的客人,这不就是薇奥拉.特里斯坦吗?那位在格拉摩根集市中心从棺材中取出一副骨架的年轻女子。

再联想到特里斯坦这个姓氏,恰好与康沃尔王室姓氏相同,这会是巧合吗?

想到特里斯坦,邓尼斯回忆起那日他带着众神父试图闯入集市,却被拦截的屈辱。

有哪个主教会像他一样,拥有自己的教区却对区内事务无能为力?贵为神职人员,却连自身行动都不能掌控,过着半软禁的生活?

他的领民不敬他,他的同僚蒙骗他,他仅剩的帮手畏惧自己,如同畏惧恶龙。

“要不我们向教会请辞吧?”那位助祭怯生生地看着他:“主教,我们可以回到里瓦克斯吧?再等个两三年,也许还有外派机会。”

听到这句话时,邓尼斯在想什么呢?他只记得自己气得发抖,伸手就给了这男孩一巴掌。

回里瓦克斯?怎么可能。也许终有一日他返回自己生长的修道院,但不是现在。

“如果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你们兄弟几个将各得到五先令的价钱,怎么样?”邓尼斯问道,他又颤抖了起来,不是出于寒冷,也不是出于恼怒。随着一个绝妙想法的诞生,这深入骨髓的兴奋正在向全身蔓延开来。

“是什么?”墙外的人惊喜地问道,音量下意识地提高,又被邓尼斯急促的嘘声打断。

“明天黄昏,告解室里细说。”邓尼斯干脆地说,敲了敲墙示意自己走了,不顾工人惶惶不安的挽留声。

长夜漫漫,让他好好想想吧。邓尼斯冷笑一声,到了明日,他自然会发现自己有多需要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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