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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对江家的最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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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百分百巧合

江紫依还没有来得及把江昊天的提议告诉江逸寒,江昊天就直接找到了江逸寒,这让江紫依和李然都有一些措手不及,反而是江逸寒自己倒十分冷静。

看着眼前的江昊天,早已经过了五十岁的年纪,两鬓已经逐渐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虽然不多,但是头发的间隙还是可以发现一些隐约的白发。不知道是太久没有看到江昊天,还是江昊天最近的确比较辛劳,江逸寒总觉得,江昊天苍老了许多。

当初在韩国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所谓的父亲时,心里是如此的汹涌澎湃,就像一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冲动而鲁莽,江逸寒忽然觉得,和江昊天之间的那些冲突,自己心里的那些挣扎,那些错杂的时间,和现在已经隔了有一个世纪。江逸寒深呼吸了一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江先生,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江昊天看着江逸寒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熟悉而陌生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动摇,“逸寒,我知道,这一辈子,我除了生你下来,欠你的,欠你妈的,还有紫依的,都太多太多了,永远都没有办法偿还。”

听到这样的话,江逸寒张了张嘴,就想讽刺江昊天几句,可是话到了喉咙边还是咽了下去。不管江昊天当初做了离开的决定,是因为什么理由,事实已经造成了。自己和江昊天,和江家已经折腾了够久了,既然要做陌生人,就当真正的陌生人吧。江逸寒虽然这样告诉自己,可是看到江昊天那张略显憔悴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事发生了。

“当初,我和你妈度过了很幸福的一段生活,可是生活的窘迫,让我有些熬不下去了。我原本就生活在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庭里,现在不仅什么事都要自己做,而且还要照顾一个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小孩,生活的压力就这样把我逼得透不过气来。”江昊天不敢看江逸寒的眼睛,略微低下眼睑,平静地说到。江逸寒没有接话,也没有反驳,彷佛听得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和自己丝毫无关,“那时候,你爷爷……”说到这里,江昊天停了停,上次江逸寒和江成章的不愉快,江昊天不知道,江逸寒是否愿意承认江成章是他爷爷的身份。不过看了看江逸寒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波澜,冷静地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江昊天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呼唤我回去,描绘给我一个美好的生活,那才是我原本的生活。可是,条件却是放弃你妈和你。我犹豫了,而当紫依就快要出生的时候,对增加一个孩子负担的恐惧,让我做出了选择,我选择了回去。”

“之后,我被你爷爷严令不准和你们三个人联系,却换来了幸福的生活。”江昊天轻叹了一口气,“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现在得到的和失去的,当初的决定究竟值得不值得。但我知道,无论我找什么借口,对于你,对于紫依,对于你妈,我都是一个罪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推脱。我尝试着去弥补你,去弥补我的过错,所以我凭借公司创建了One,然后接近了你。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弥补,收不到任何的效果,紫依一直都把我当陌生人,你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直到最后,你妈看见我、我夫人和我新出生的孩子时的眼神,我才猛然醒悟过来。我依旧在犯以前的错误,我总是以为,金钱可以改变生活,同样,金钱也可以弥补过错。当初我因为金钱而对你们造成了伤害,现在我依旧用金钱来弥补,却是没有任何用处。而且,我又有了夫人,还有了孩子,对你们的愧疚,其实就是对我新家庭的有一伤害,直到我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你会把我当陌生人,所以我也选择了离开。”

“逸寒,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你奶奶和爷爷两位老人家,真的觉得错了,觉得想念你们两个孩子,觉得对你妈有愧疚,我不会再去打搅你妈的。”江昊天抬起头,看着江逸寒说到,“两位老人家今年都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也不是很好。他们现在也羡慕那些儿孙满堂的幸福生活,他们想和你妈道歉,他们想让你们回来。只是没有想到……”江昊天话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当天,江成章的话,也许是气话,也许是实话,但不管如何,那些话依旧狠狠地再次伤了江逸寒。对于江逸寒来说,自己和母亲、妹妹,对江家从来没有所求,甚至连恨他们都不屑了,居然会被说成对江家有企图,又怎么能不发火呢?当初,就是江成章的固执,不让周冰入江家门,然后用手段把江昊天拉了回去,汪奶也许没有直接赞同,但也给予了默认。这样的“爷爷奶奶”,还真的是爷爷奶奶吗?

对于江逸寒来说,即使把江家人当成了陌生人,但是自己母亲被这样污蔑,心还是会疼;之前对汪奶也是真心的感谢,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心还是受伤了。所以江逸寒很失望,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江家给予他们的,依旧是伤害和失望。

江昊天知道,江成章那天的话,还有汪奶的欺骗,对江逸寒来说,只是更加拉远他们的距离罢了。所以之后的几个月,江逸寒完全投入了拍戏中,江家都没有再能联系上江逸寒。

“逸寒,你爷爷他,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他顽固了一辈子,但是对于你母亲,对于你和紫依,他也是真的内疚了。”江昊天试图解释解释,“所以他和你奶奶一起去找了你奶奶,对于你奶奶去找你的事也默认了,那天你去医院看你奶奶的时候他也很羡慕。后来的话,只是气话,只是老人家一时的糊涂话。”

江昊天看着江逸寒那冷静的目光,话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知道,江家对江逸寒的伤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逸寒,说实话,我今天来见你,是想你去见见你爷爷。”

说到这里,江逸寒才第一次有了别的表情,轻轻挑了挑眉。当然不是对这个提案感兴趣,而是好奇江昊天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意见,江昊天不像这么没有眼力的人啊。

此时,接到江昊天来公司录音室直接找江逸寒,江逸寒还让江昊天进去的消息,李然和江紫依迅速赶了过来,两个人没有直接进入录音室,而是从旁边的房间进到了录音室的休息间里,看到了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当听到江昊天的请求,李然和江紫依都觉得有些荒谬,甚至有些可笑。

“你爷爷已经没有几天了,他之前身体就一直都不好,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现在在医院,医生说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江昊天后面的话,让江逸寒有那么一秒的发愣,不知道这话对自己代表什么意思,明明是一个陌生的老人,甚至有仇的老人生病了,自己听到的话,是应该表示一些遗憾,还是表示伤心呢?或者说,因为这个老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而表示一个震惊。江逸寒有一些愣神。“我希望你能去见见你爷爷最后一面……”说到这里,江昊天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惆怅,“如果哪天,你爷爷百年了,你毕竟是家里的长孙,我希望你能回去守孝。”江昊天说完,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江逸寒。

当江昊天的话传到隔壁房间时,李然和江紫依先是因为太过荒谬而笑了起来,可是仔细想想,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老人始终是老人,中国一向有“百善孝为先”的习俗,江成章对江逸寒再不好,即使不承认江逸寒是家里的一份子,血缘就是血缘,江逸寒依旧是家里的长孙。去与不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决定。而且,今天江昊天来这里,还有前段时间汪奶对江逸寒的好,都说明,江家其实是接受了江逸寒的。也就是说,即使江逸寒不接受江家的身份,但是因为血缘关系,因为传统观念,回去也是守孝顺理成章的事。

想到这里,李然和江紫依就笑不起来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江逸寒看着江昊天好一会,没有说任何的话,让江昊天这个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许久,江逸寒才终于开口了,“我小时候,其实对父亲这个角色很向往,在自己脑海里描绘了无数的形象。所以当初碰到你的时候,我有些失去控制,患得患失也好,一方面祈求在你身上实现父亲的想法,一方面却又因为你当年的错误而怨恨你。我都变得不像自己了。直到后来,我才慢慢知道,你就是你,也始终是你。即使你现在没有家庭,我和你都已经是陌生人了。更何况,你现在又一个美丽贤淑的妻子,还有一个天真可爱的老来子。”

说到这里,江逸寒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也许是在笑自己当初的天真,也许是在笑自己的后知后觉,“前段时间,我一个叫皮特的朋友,也因为父亲吃了许多苦,在他身上,我猛然领悟,其实父亲不仅仅是一个父亲,更像是我们心中的一个支柱,他的象征意义远远大过实际意义。即使父亲对我们再不好,即使和父亲关系在差,我们心中始终都有一个父亲呢角色的存在,那是没有办法抹杀掉的。”听到这句话,江昊天眼里闪耀出了希望的光芒,可惜江逸寒没有看他,依旧自己在说着。

“之后,我就碰到了汪奶,然后碰到了江成章。”江逸寒露出一个笑容,当初的伤害早已经过去,现在有的,只是淡然,“在他们身上,我知道了,我和江家到最后还是陌生人。而我心中父亲的角色,也许是妈妈,也许是李然,也许是李叔,但都不会是你。因为,我们从你选择离开的那一瞬间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江逸寒的话,让江昊天的心开始往下沉,“对于江成章,我并不恨他。不管他当初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我气的只是他侮辱了我母亲罢了,对于内容,我倒真的不在意。就像我说的,你们是谁,我从来不稀罕,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以前不是江家人,以后也不会是。”

江逸寒转过头,看着江昊天,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容,“江爷爷生病了,我很遗憾,请带上我的问候。待江爷爷百年的时候,也许我会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带上我的一声问候,毕竟我和你之间也合作了那么久,不是吗?江先生。”

江逸寒最后那一句“江先生”,让江昊天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在旁边房间的李然和江紫依,互相对看了一下,心才放了下来,其实江逸寒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也许是和江成章冲突之后,也许是拍摄“我和父亲”的时候,也许是在很遥远很遥远的时候,江逸寒就已经知道,江家的“江”字早就和他没有缘分了。

爱的背面就是恨,恨得越深是因为爱的太深。可是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就真的只是陌生人了。

现在的江逸寒,就是这样。江昊天知道,江逸寒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回江家,而江家却一直有着残念,然后不断在伤害着江逸寒。而江逸寒也曾经愤怒,曾经伤心,曾经失望过,到了最后,所有的复杂情感都消失了。

到了今天,江逸寒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江逸寒终究只是江逸寒,那个“江”字只是代表了他的出身罢了,却不代表他的身份,一切就这么简单,这么明确,却又是如此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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