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给个肯定的回答的话，倒也不是很好说，不如让刚才发言的秦不悔同学，给大家说说他的见解怎么样？”司烨朗此话不假，定论不是那么好下的，于是就顺手把难题丢了过去，进一步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底牌。
秦不悔微微蹙眉，不是因为这个“难题”的原因，而是因为司烨朗比起之前似乎收敛了一些，一个焦躁轻浮的人不可怕，一个时刻沉稳的人也不可怕，一个能随时变易的人比起前二者却更为难以捉摸，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往往能搞得人晕头转向。
不过既然人家都把球踢过来了，不顺脚把球射进球门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别人给的机会。他嘴角浮上从容的笑意，反问了一句：“我想问一下大家，化羽飞翔可是自然就会，而不用怎么学习的本领？”
“自然。”众人纷纷点头回答，语气中难免带着点不屑或者疑惑，这种问题还有必要问吗？
“真的是自然就会的？”秦不悔玩味地问道。
“自然。”大家都很不耐烦这样的问话，重复地问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也太没有意思了，简直是侮辱大家的智商，或者说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见大家神色不愉，浑然不知道掉入陷阱之中，秦不悔笑了笑，戏谑地道：“既是自然就会的，那为何万千凡人国度里亿亿万万的普通人，都无法做到化羽飞翔，而是见了大家就以为真是仙家子弟，敬畏膜拜羡慕不已，希望能得一份仙缘。”
众人愣了一下，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分明是在抠字眼，于是当即有人出来辩解道：“秦同学何必强词夺理，我们所说的人里面可不包括那些凡夫俗子。”
“那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呢？”秦不悔又问道。
“他们没有修行啊！”那人纳闷地回答道。
秦不悔笑了笑又望了一圈道：“我看站在这里的人都有修行，可是却不止我一个人无法化羽飞翔吧。”
一部分仍旧在凝罡境的院生听完后脸上不禁出现复杂的神色，要说觉得这话是暗讽倒不至于，因为说话之人和他们一样是凝罡境，而且年龄还要大上一些，比较起来比他们还要差上许多。尽管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这话听在耳朵里，还是让他们不太舒服，因为自己的进度慢确实是事实，与其他快速修行的同学比较起来，很容易让人心理不平衡。
看着众人沉默了短短一瞬之后，司烨朗很适时地出来打破窘境，笑着道：“相信秦同学过不了几天就可以达到化羽境了，届时不飞则已一飞必冲天。”
秦不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还没自作多情地以为对方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不过心中也是佩服这小子，明明是想玩自己，却能分得清这个时候拉拢住别人更重要。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有了这番鼓励的话语，那些个凝罡境的院生，对司烨朗的好感度必然再次飙高。老实汉子就是好收买，适当的时候说上两句话，就可以让人记上半辈子。
心中恶意揣测和感慨了一番之后，他才缓缓地说道：“也就是说，要达到化羽境，才能化羽飞翔。”
“废话……”
已经有人不耐烦地低声嘀咕了，绕了半天才绕到这里，简直是浪费大家的生命。
秦不悔笑了笑，继续废话道：“同理，达到凝罡境，才能凝成灵罡护体或者攻击，凝成气海成为灵者，才能外放灵气进行攻击。”
众人已经连废话两个字都不想废话了。
封明轩站在秦不悔身边也觉得有些丢脸，要不是后面还有生意往来，他现在就想躲远一点，掩耳盗铃地装成不认识的样子也好。
大概只有叶落仙不认为秦不悔说的话是废话，因为这种牵着大家的鼻子走的说话方式，她可是已经见识过几次了，最后都有惊人之语，就不知道他这次会把被众人公认的事实，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每达到一定的层次才能习得的本领，真的可以说成是自然而然就会的吗？”秦不悔意味深长地问道。
这句话回荡在众人的脑海里，让他们的脑筋都开动起来，有人坚持认为算是自然而然，有人也犹豫了，或许不能那么算吧。
“看似自然而然就学习会的，但是这个自然而然的前面，难道不是上一个阶段积累的量变，引起了突破的那一瞬间的质变吗？”秦不悔的话振聋发聩，点出一直忽略的事实，使原本不经心的众人开始认真思索探究起来。
能在这个年龄成就灵者除了资源的堆积，必要的资质是绝对少不了的，他们无一不是修行上的良才甚至于是天才，忽略了倒也罢，如今得了启示，自然有了各自的见解，看着秦不悔投去的视线里，多了一些尊重，尽管这个人修为资质比大家差，但是那份见识确实不是他们可以比的。
察觉到他们心理上产生的变化，司烨朗轻轻咳了一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道：“基本上秦同学所说的，也就是我所想的。如果把灵气外放，凝气成罡，化羽飞翔当成自然习得的本领，则难以解释前面的积累。可是偏偏这几样本领，所有人都不用特意学习就能掌握，要说是灵技的话似乎也太简单了，所以真要下个定论的话比较难。”
众人对他的总结深表认同，种树的终归不如摘果子的给人印象深刻，酝酿许久的敬佩之情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司烨朗的身上，要知道最开始要讲这个课的人可是他。
秦不悔对于这个倒没有什么意见，他并不需要获得这些人的好感，而且司烨朗本来就要讲这些东西，将那些好感度都还给对方也没有问题，但问题是他的话还没有结束，这么快做总结干什么啊。
他笑了笑接上对方的话道：“没错，下结论是很难，不过也得听完我把后面的话说完，再来想想到底怎么下结论吧。”
众人诧异，司烨朗师兄明显是总结了，难道还有什么关键点没有抓住吗？
司烨朗心中狐疑，但还是表现出很从容的样子，问道：“秦同学还有什么高论，不如一并说来听听。”
“当然了，既然开了口，不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起码也要说个七八分吧。”秦不悔玩味地对司烨朗道：“不知道野狼兄是藏拙还是真的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众人纷纷看向司烨朗，一时间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还藏着一些见解，不过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啊，又不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东西，或者真的是见识有限半桶水晃荡？
面对这些人怀疑的目光，司烨朗心中不觉大恨，但表面依旧平和，勉强笑了笑对秦不悔拱手道：“司某确实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秦同学指教。”
他这么一番装腔作势，众人看不出来，心里也没有嗤笑，反而觉得其为人真诚大度，随后都纷纷看向秦不悔，一个个翘首以盼等着他的高论。
秦不悔瞥了眼被人放置在一边的司烨朗，心中不免有点恶趣味地坏笑了两声，随后一脸正经地道：“到达一个特殊的阶段后，就可以开启一项不用学习的技能，如果这么说的话，大家能想起什么来？”
众人议论纷纷，就连司烨朗也脑筋急转，不过基本都没有什么头绪。
封明轩眼睛微微眯起来，他倒是想起一个东西，不过放在这里的话，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也就没有再往那方面想了。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秦不悔嘴角微勾，笑着问道：“明轩，你怎么看？”
封明轩醒过神来，摇头道：“许是我想差了，应该跟你所说的不一样。”
“不妨说来听听，错了也无所谓嘛，反正基本都是错的，万一让你说对了呢？”秦不悔调侃道。
“是啊是啊，这位大哥不如说说看。”有人跟着瞎起哄道。
听到那一声大哥，封明轩就有些牙疼，一想到接下来还真要跟这些小子混在一起，就觉得愈加地难受，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陪着小孩子过家家？古怪的自尊心作祟之下，他也想给自己争点面子，就豁了出去，道：“我想到的是天赋。”
“天赋？”有人质疑道：“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因为天赋太差，导致在气海境无法外放灵气，在凝罡境无法凝成灵罡，又或者在化羽境无法化羽飞翔的吧？”
“是啊。”许多人应和，顺带还有人天真地问了一句司烨朗道：“司师兄有听说过此类事情吗？或许更高的等级会发生？”
不用怎么思索，司烨朗直接蹙眉否定道：“至少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人说过，想来应该不太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吧。”
“大家所说的天赋，跟明轩所说的天赋，想必不是同一回事吧。”秦不悔笑着道，心说果然封明轩不愧是大地方来的纨绔，耳濡目染下既有一定的见识又不会循规蹈矩，而是随心所欲敢往歪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