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盯着李南烟，李南烟犹如坠入无尽冰窟之中。
“我……”
她嘴巴微动没有说出口。
“放开她。”
李盘星跃到江尽雪面前，将之挡在身后。
“你滚开。”
江尽雪眸中怒意快要如火焰腾起。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你知道什么，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一个废物不配和我谈条件。”
江尽雪语气极为不善，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自己之前对待李盘星如同其老师，而现在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其命令。
“我说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盘星哥哥，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我来和他说。”
李南烟微微一笑，淡淡道：
“我姐姐就是司空离烟，当年背叛你的人，你若是恨她，就来杀了我，这样她会更恨你。
还有，当年的你罪有应得！”
“混账！”
江尽雪青筋暴起，双目都有一丝泛红。
在李南烟下巴，一根冰剑斜指着，滴滴鲜红的血液不断流淌下来，温热的血液染得冰剑通红，不过只有剑尖一点点没入血肉之中，并没有重伤她。
“江尽雪，你来啊！杀了我，一解你心头之恨！”
李南烟咬着牙狠狠道。
江尽雪没有动怒，哈哈一笑。
“小娃娃，你以为我真的会杀你而后快吗？杀人对我来说只是信手而为的事。但是如果让你后悔终身，让你司空氏计划落空。这是不是更有趣。”
那双阴寒的眼睛让李南烟开始惧怕。
“李盘星。”
他转头看向李盘星。
“不要啊！”
李南烟欲要阻止，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你要干什么！”
李盘星大怒道，生怕此人一时想不开将李南烟给杀了。
“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和她姐姐一样。
年幼时在你身边只不过图你身上的命数与气运，你那时候是个废体，她一直等到了你重新能够返回武道，然后在你能够重新踏上命数之际，在你最巅峰的时候把你气运倾数夺走！
若不是司空离烟，我江尽雪早已经成为人族的大帝，你们司空氏真是该死！”
此话一出，李南烟面如死灰。
其他人亦是怔在了原地，安静的可怕。
这个事实太过震撼，他们亦是没有想到这个虚天殿殿主竟差一点成为三大帝之后有一大帝级别的人物。
“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李盘星淡淡道，声音很冷，冷的可怕。
“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就问你是不是。”
他近乎咆哮出来。
双拳紧紧握住，那缕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挂念，此时完全崩塌下来，化为无穷的恨意占据了他整个身躯。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冷过，简直快要冷到了灵魂之中。
“是。”
许久后，李南烟还是开口。
“呵呵，你们司空氏真是下的好大一盘棋。”
他握住血尽转身指向这个让他牵肠挂肚如此多年的人，这个曾经令他心碎的人！
“你杀了我吧，我就是过来盗取你的气运与命数，不然我也不会去那个地方。”
“杀你？”
李盘星笑了，第一次这么绝望的笑。
他称霸北山岭年轻一辈，以无敌之姿横扫所有人，先平忘川战争，再定林峰之乱。就是为了让自己快一点强大起来，强大到冲破那个囚笼，出现在这九洲之上。
后来他做到了，他觉得自己在九洲还是那样的渺小，形如蝼蚁，于是以羽公子为目标，开始有一段路，一步步踏着累累尸骨走上来。
他想强大，强大到让九洲能够传开自己的名字，为了让一个牵挂的人可以听见自己，知道自己来找她了。
“我杀上九洲，却没有想到这事一个骗局。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当那个废人，只要你的澜星玉不碎，是不是一切都还是一样如初？”
他声音在颤抖着，但是没有眼泪，心都已经死了，还谈什么眼泪。
“盘星哥哥……”
李南烟两行泪痕挂在脸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从今以后，你我形如陌路，我姓李，你姓司空，天涯之路各走各，我们，恩断义绝！”
他握住血尽在掌心划出一道血口子。
鲜血一点点滴下来。
李盘星大吼：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李南烟！”
风哗哗的响，带着沉重的悲色。
海还在不断搅起浪花的声音，试图打破这难人的僵硬，却还是无能为力。
空气的寒冷，冷到了人心之中，心再将那些冷到的温血一点点引到全身上下。
李盘星第一次觉得累了，累得想从这天上落下去，沉沉睡一觉，哪怕死去。
回忆起北山岭的记忆，那在古国城墙上的红色身影。那在雪灵花阵之中等候着他，一直没有等到结果的人。又看向那小红尘界陪伴了自己万载红尘的南昭然。
他是那样无情与冷血。为了一个人负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