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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一枝红杏出水来

又是早春二月,万物复苏,草木萌发,鸟雀鸣唱,梨花桃花争相开放。

成都唐园,两棵紧紧挨着的梨树和桃树下,正站着两个英俊少年闲聊。

桃树的枝头已经开出了数朵桃花,树下的唐生看着娇艳的桃花,叹了口气,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旁边的梨树开满了梨花,就象雪花挂满一树,树下的唐糖望了一眼梨花,又侧头望了一眼桃花,道:“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

唐生道:“花谢花开又一年,良辰美景再不见,徒留残影空自怜。”

唐糖道:“去年这个时候,凤凰山桃花满山红艳,引得美女英雄聚会,那是何等兴致!今年这个时候,我们却闷在唐园里,对着两棵孤零零的树发呆。”

唐生道:“世事难料,怎想到放风筝也会放出祸事来,凤凰山是再也去不得了。”

唐糖道:“为一个破风筝,桃花村全村被屠,满山的桃树怕也死光了吧,也不知道放风筝的桃太郎那小子还活着不?”

唐生道:“谁知道呢,至少我们两个还活得不错。”

唐糖道:“‘四大寇’还没见识过,补天道人就玩完了,真没意思。大好春光辜负了就太可惜了,我想去峨嵋山游玩游玩,顺便喝喝彩云姐姐泡的仙茶。”

唐生道:“峨嵋天下秀,地灵人杰,我心向往以久。只是离三月三的佛道辩论大会还早了些,现在去,又以什么借口离家呢?”

唐糖道:“生哥,春天是踏青季节对不?”

唐生道:“是又怎样,踏太远的青只怕爹爹娘亲那边通不过。”

唐糖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好男儿志在四方,没错吧?”

唐生道:“话是这么说,外界的世界虽然精彩,也很凶险无奈呢。”

唐糖道:“生哥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去年生哥去潜龙镇过足了闯江湖的瘾头,我却躲在唐园出不得门,担惊受怕了许久。今年再怎么说我也应该在江湖上闯荡闯荡,最好能闯出点名头来,也为我爹爹争争光。”

唐生道:“糖弟志气可嘉,令我颇感羞愧。去年我去潜龙镇避祸,那是被逼无奈地闯江湖,中间实是凶险异常生死未卜。如果有机会选择,我才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拿去冒险呢!”

唐糖道:“生哥又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不要那么多推脱。总之一句话,如果我现在要去峨眉山逛逛,生哥是跟我去还是留下?”

唐生道:“糖弟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两兄弟生死与共,上刀山下油锅我也陪你去走一遭,就是父母那关不好过啊!”

唐糖道:“好,我们这就去找爹爹和唐叔叔、东方婶婶,他们同意便罢,不同意我们就悄悄溜走。”

唐生道:“糖弟就爱胡闹,假如非要溜走,也应该留封书信,免得家人担心。”

唐糖道:“那是自然,如果江湖传言我小糖被人贩子拐了去,那可折损了名头。”

唐生、唐糖两个费尽唇舌,苦口婆心,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撒赖耍横,最后终于先后说服了唐糖的父亲唐伯、唐生的父亲唐有明以及唐生的母亲东方小琼。真实原因是,自从唐有明和东方小琼经历过身边人的生死祸福之后,潜意识都希望唐生能历练历练,而潜龙镇唐生又能大难不死,想来也必有后福,虽有三分担心,却也有七分放心。而唐伯一直觉得自己从江南逃亡蜀中避祸有些窝囊,实在不愿意看到儿子唐糖的快乐心态和进取信心受到自己的影响,所以深心里也希望唐糖能经些风雨,更有担当,至少能象自己年少时那样快乐、轻狂和潇洒。

唐生父母唐有明、东方小琼和唐糖父亲唐伯,将唐生、唐糖两少年直送到成都南门郊外。唐生的妹妹唐静原本也想跟着去玩,但因为年纪幼小,不仅被父母一口拒绝,就连唐生、唐糖也不愿意带个累赘闯江湖,故唐静一个人留在唐园生气,没有跟来送行。

由于唐生和唐糖是初次结伴远行,临别之际,自然有话要交待。

东方小琼一手拉着唐生,一手拉着唐糖,道:“生儿,小糖,你两个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路上一定要相互照应彼此扶持,生儿尤其要尽到当哥哥的责任,照顾好小糖。现‘黄巾贼’已除,天下太平,你两个出门游山玩水见见世面也好。去峨嵋山的路上有水路也有旱路,坐船反而比骑马方便,所以此次出行并未备马给你们,你两个可以多多练练脚力,反正时间也长,一路上正好观光观光,增广见闻。只是你两个少年心性,必然贪玩,看完峨眉派的佛道辩论会后,记紧马上回家,不得随意四处闲逛。”

唐生和唐糖此次远行,就象身上长出翅膀,心里兴奋得很,一个劲地点头答应,巴不得早些飞走。

唐伯道:“糖儿,小生,江湖上藏龙卧虎,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没本事的人咱不说他,遇到有本领的人,可要多学学别人的本事。你们这一路上游玩山水,放松胸怀,陶冶情操,那也是年青人份内之事。如果有机会遇到几个异人隐士,那些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你们一定要谦虚谨慎,待以师礼,且不可妄自尊大。你两个沿途多了解一下民俗风情,增广一些江湖识见,也算没有白走一趟。”

唐生道:“唐叔叔金玉良言,小生铭记肺腑。”

唐糖道:“我觉得那些高人就象埋藏在江湖草莽的无价之宝,等待知音人的找寻和识赏。倘若被我小糖偶尔寻得几个高人,必真心结交结交,以后我小糖闯荡江湖也用得着。”

唐有明笑道:“小糖的脑筋果然转得够快,说的正是‘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江湖上行走,原本就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只是江湖上能人异士虽有,却不是随便就能遇得着的,也得看你们的缘分。既然是江湖,自然就什么样的人都有,好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些,恶人多的地方就凶险些,所以行走江湖有风光也有危机。你们此次出行,水旱两路都得走,千万记紧一点,有三个帮派莫要去招惹。”

唐生道:“是哪三个帮派?我们尽量不去招惹是非就是。”

唐有明道:“第一个是峨眉派,峨眉派是武林中与少林、武当齐名的三大门派之一,势力遍及巴蜀,在川内可说是一家独大。峨眉派树大根深,枝叶繁茂,绝对不可招惹。”

唐糖道:“唐大叔放心,峨眉派里有彩云仙子,人又美心又好,雾道人和清静大师貌似也修为不错,我们才不会和峨嵋派为敌呢。”

唐有明道:“第二个帮派是江联帮,江联帮龙头江俊,绰号混江龙,为人豪杰,武功水性极为了得,更有通天手段,结识得黑白两道许多人物。在围剿‘黄巾军’的过程中,江联帮一直与官府合作,控制了长江一带水路,势力庞大。江联帮纵横长江水路,没有哪个帮派可以抗衡,就连‘黄巾军’水军大头领吴梦龙也死在江俊手上,所以江联帮是你两个小子惹不起的。”

唐糖道:“我是旱鸭子,生哥也不太会游水,掉进江河里喝一肚皮水,谁受得了,江联帮既是水里打滚的人物,我们自然是惹不起躲得起了。”

唐有明道:“第三个帮派是竹联帮,竹联帮龙头魏虚竹,绰号反骨竹,为人志大心高,心狠手辣,武功高深莫测,更有镇南侯撑腰。在围剿‘黄巾军’的过程中,竹联帮一直与镇南侯合作,控制了川内的交通要道,势力强大。竹联帮势力遍及川内,纵横陆路,就连‘黄巾军’第一勇将程大鹏也死在魏虚竹手上,你两个小子虽爱胡闹,却不可招惹竹联帮。”

唐生道:“我和糖弟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会自大到同这样强横霸道的帮派为敌,爹爹只管放心。”

唐糖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小糖别的武功不行,脚底抹油的功夫可还学得不错呢。”

众人大笑。唐生和唐糖恋恋不舍,依依作别,背上包袱上路。

峨嵋山在成都西南,距成都四百多里,为川内第一名山。

唐生和唐糖出了成都南门,往南迤逦而行。唐生和唐糖第一次结伴出远门,心情兴奋激动,仿佛野花青草也比平常看起来更美些。春风拂面,阳光洒身,自然是心旷神怡。一路上江河如带,山不高而堆绿叠翠,水不深而蕴秀吐雅,风光宜人。

唐生、唐糖贪看山上风景,又想着奇人高贤多在深山隐居,两少年不走大路,只挑拣林木茂盛、野花盛开的无人小路走去。走了许久,才发觉晌午已过,还不曾吃饭。两少年走了许多山路,口里焦渴,腹中饥饿,才发觉周围山上别说没有店家,就连一处住家也没。两少年不由有些慌乱,再不敢留恋山景,急急翻山越岭,寻找归路。

下得一处山脚,却是平地。又在平地走了好一阵,望见前面长满深草野苇,一派大江滔滔波滚,挡住了去路。唐生跌足道:“这下惨了,我们都游不得水,如何过得大江?”唐糖眼尖,往旁边一指,道:“我看那边有处水港,象个渡口模样,且去那里瞧瞧。”两个少年在野草丛中穿行,来到了那处港湾,只见草里立个木牌,上写三个字“野云渡”,果然是一个渡口。两少年心里高兴,坐在野草里等候,等了一个时辰,四野寂静,哪有一只船来。两少年再看木牌,才发现木牌已有些败朽,显然这个渡口只是“曾经的渡口”。一个废弃的渡口,不过仍还原为一滩水湾罢了。

唐生、唐糖由喜转忧,好不容易寻得个渡口,却没有船家。两少年又饥又渴,又没有路走,正在惶急,忽见上流头漂下一只乌篷小船来。

唐生见了大喜,跳起来高声叫道:“船家,快把船靠过来渡我两人过江。”

船上梢公道:“这里的渡口是个野去处,早就荒弃了,平常并无船家往来,两位公子如何到此?”

唐生道:“我们在山里迷了路,误走到这里,烦船家行个方便,载我们过江吧。”

船上梢公道:“我也只是过路的渔家,并不靠摆渡吃饭。二位公子如要过江,需得多加些渡资。”

唐糖道:“只要渡我两人过去,算一个人一两银子,一共二两船资如何?”

那梢公喜道:“好好好,难得两位公子慷慨大方,小人又可买些酒肉吃了。”

那梢公把船靠拢岸边,唐生和唐糖二人连忙跳上船去,在前面空船舱里坐了下来,望见后面乌篷遮蔽的船舱里放着一个小床具和小炉子,还有锅盆碗碟之类。

唐糖道:“渔家就是渔家,一条船竟象一个家一样,什么也不缺。”

那梢公道:“我们这些江上讨生活的人,大江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船就是我们的家。”

唐生道:“这里是哪里?好宽阔的江面。”

那梢公道:“这条大江叫青衣江,这里是新津县野云渡口,以前这个渡口也还有船家往来载客,后来客商少,渡口也就废弃了。若不是我偶尔路过此地,两位公子只怕得困在这里过不了江了呢。”

唐糖道:“多谢阿哥搭救,好人做到底。我看你船上又有炉子又有锅碗,不如卖些酒菜鱼虾给我俩解饿,我们多付你银两就是。”

那梢公道:“我等贫穷渔家,就靠打几条小鱼过活,哪买得起什么酒菜。我要撑船,闲不得手,后舱里有锅新鲜的冷鱼汤,汤里面还有好些江里打来的小鲜鱼没吃。两位公子如饿得紧,可打火热了鱼汤自吃,两位公子吃完可得给小人鱼汤钱。”

唐糖喜道:“妙极妙极,鱼汤钱少不了你了。”

唐糖走进后面船舱,揭开铁锅,果见里面一大锅鱼鲜,心中大喜。忙叫来唐生一起升起炉子里的火,把铁锅放在炉上烧煮。煮了一会,汤沸,满船鱼香,把肚饥的唐生和唐糖馋得口水直流。唐生和唐糖各拿了一个空碗一双筷子,盛得两碗满满的滚烫鱼汤,大吃大喝起来。唐生、唐糖端上碗,几拨几拨,把碗里的小鱼吃得一条不剩,仰起脖子,又把一大碗鱼汤也喝个精光。两少年喝光了汤,意犹未尽,还待再添。

梢公见二人吃喝完了一碗鱼汤,笑道:“看两位公子吃得畅美,小人摇船也觉得快活,不知小人这锅鱼汤味道如何?”

唐生、唐糖道:“我们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鱼汤呢,到底是大江里捞的鱼鲜,果然鲜美无比。”

船家笑道:“若不是有许多小鱼儿上钩,我也做不得这一大锅好吃的鱼汤了。”

唐生、唐糖道:“那是那是。”忽觉得船家的话听起来有点不是滋味,好象别有用意,手上的碗不自觉失手掉到了船舱里。

那梢公把橹一摇,已将小船荡到了江心。那梢公一边摇橹,一边用四川民歌腔调唱起歌来,唱道:“老子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府不怕天。撑船撑到奈何桥,送君送到阎王殿。”

唐生和唐糖一听大惊:“这歌唱得蹊跷,莫不是误上贼船?”两人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在船舱里软倒了,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梢公看着后舱里躺倒的唐生和唐糖,笑道:“你两个愣头青听好,老子就是江联帮香主庞贵,江湖外号‘小龙虾’。今天老子率着手下们巡江,偶过此地,却被你两个小鱼撞进网里,活该你两条小鱼倒霉。看你两条小鱼长得有模有样,不妨告诉你们,老子的鱼汤叫醉鱼汤,一吃就要醉倒,可不是你们这样的小虾小鱼们喝得的。老子的醉鱼汤还有一件妙处,吃了醉鱼汤的人一时三刻心肝必变得脆嫩好吃,等到我手下兄弟来了,老子就把你两条小鱼的心肝取出,做碗醒酒汤喝。你们喝老子的汤,老子也喝你们的汤,这就叫礼尚往来。”

唐生和唐糖已然口角吐诞,睡晕去了,想是听不到“小龙虾”庞贵的这番唠叨了。

庞贵手里摇橹,驾船顺江漂流,心里得意,暗自盘算着要拿唐生、唐糖做醒酒汤。

忽听岸边有人叫道:“船家,把船摇拢来渡我二人过江,船钱必多多地赏你。”

庞贵侧头望去,只见岸边野草地里站着一个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直鼻权腮、衣饰华丽的高大汉子,手挽着一个杏眼红唇、丰胸蛇腰、身穿红裙、举止风骚、艳光四射的年青女子,正大声叫唤。两个男女紧紧偎依,状态亲昵之极。

庞贵装做没听见,忙走进乌篷遮蔽的船舱里,将唐生、唐糖平平放好,扯了条被子盖住身体,伪装成睡觉模样,这才转头走出后舱,来到了前舱,心道:才整治了两条小傻鱼,又来一对鸳鸯鱼,好笑这些没见识的都抢着上贼船。

岸上那对青年男女见庞贵没听见,女的又媚声高叫道:“船家哥哥,快拢来靠岸,渡我二人过江,奴家必重重的谢你。”并不时向庞贵抛出如丝媚眼。

庞贵心道:看那****鱼眼神好不勾人,你既自愿送上门来,一会老子就毫不犹豫笑纳了。庞贵心里打着鬼算盘,脸上挂着笑容,又把船向岸边摇拢去。那对年青男女“咚”地跳上船来。船身一晃,高大汉子站不稳身,口里叫道“不中,不中”,一下跌坐在船舱里。风骚女子惊呼一声“雨寒哥”,慌忙去扶,也站不稳,伏倒在了高大汉子身上。

庞贵心里冷笑:听两个男女的口音象是中原人,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私奔出来的野鸳鸯,今天叫你两个难逃我手。

高大汉子在船舱里坐稳身子,把风骚女子紧紧搂住,道:“我说船家,你后面船舱里煮着什么好东西,怎得这般鲜鱼香味飘出?”

庞贵道:“我们这样的穷渔家吃得起什么好东西,就是捞得一些江里的小鱼,胡乱煮的一锅新鲜鱼汤了。”

风骚女子媚笑道:“渔家哥哥,奴家有些口渴,可以借你的鱼汤喝几口不?”

高大汉子接道:“船家,我也有些口渴,也想喝你几口鱼汤,你看如何?”

庞贵心道:这厮合死,自己送上门来,看这厮体格健壮,怕是会些武功,哄得他喝下鱼汤倒容易对付。庞贵道:“老爷夫人不嫌我渔家粗陋,鱼汤难喝,可自去煮吃,我这里撑船,空不出手。”

那两个年青男女也不客气,自去后舱揭锅拿碗,煮食新鲜鱼汤。

风骚女子忽道:“咦,怎得这里还睡着两个俊俏小后生?”

庞贵道:“那是我两个撑船的小伙计,偶感风寒,病倒了,上岸就要看医买药的。”那风骚女子“哦”了一声,自给高大汉子盛满鱼汤,自已也盛了一满碗。此时药性发作,唐生和唐糖完全迷倒,睡得跟死人相似。

风骚女子捧着鱼汤,走到庞贵面前,媚笑道:“船家哥哥,你也辛苦了,喝口鱼汤解渴。”

庞贵鼻端嗅到一股迷醉香风,眼望着风骚女子的丰满酥胸,心跳加速,兀自强撑门面,道:“我们江上渔家,风里来雨里去,撑船算什么辛苦,夫人请自便。”

风骚女子叹了口气,重又把汤端回后舱里,庞贵眼望着风骚女子的摇摆腰肢,强吞下一口口水。

高大汉子手里捧着个空碗,咂了咂嘴,叫道:“这碗鱼汤真好喝。哎哟,怎得喝碗鱼汤也会醉吗?”话才说完,扑地倒在船舱里。

风骚女子放下手中空碗,叫道:“雨寒哥,你没有坐过船,是晕船了吗?”正待去扶,也软倒在船舱里。

庞贵见两个男女被鱼汤迷倒,也无心撑船,径奔后舱,他被风骚女子撩起欲火,一刻也按捺不住了。庞贵把晕倒的风骚女子抱到一边,只觉触手柔软,不禁血脉贲张,急急地要给风骚女子宽衣解带,刚解开外面衣裙,忽觉背心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软倒在了船舱里。

庞贵背后站起一人,正是刚才醉倒的高大汉子,高大汉子精神抖擞,目射神威,哪象被醉鱼汤迷过的样子。

庞贵身体虽不能动,口里还能说话,道:“你是何人,怎得喝了我的醉鱼汤仍可无恙?”

高大汉子望着目瞪口呆的庞贵,冷笑道:“好个无耻鼠辈,连护国公府里的人也敢动,谁给你的天大胆子?”

庞贵心里吃惊,道:“老爷是护国公府里的人吗?怎不早说?”

高大汉子道:“本官就是护国公府里的总管贾雨寒,你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下蒙汗药害我。本官早说了你又待怎样?”

庞贵道:“小人是江联帮香主庞贵,我们江联帮帮主江俊想来大人也认识。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小人冒犯了贾大人,真真该死,请贾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人一命吧。”

贾雨寒道:“你既知该死,我为何要饶你?”

两人正说话间,江面上喊声起,上流驶来六只小船,每只小船上都有十来人,枪在手,箭在弦,十分威风。每条小船上插面小旗,旗上绣着一条龙在江水里翻腾,正是江联帮的标志。最先船头上一人高声叫道:“启禀庞香主,属下‘草里虾’何强参见。”

庞贵忙低声求道:“贾大人快解开小人穴道,小人可不想被下属撞见丢脸。”

贾雨寒一笑,给庞贵拍开穴道,道:“既是自家人,叫他们都靠拢来吧。”

庞贵走到前舱,唿哨一声,六只小船如飞赶到,拥在了乌篷船周围,果然是训练有素。何强跳上船来,代庞贵撑船。

贾雨寒将右手一摊,道:“庞香主,我家娘子中了迷药,现在可把解药拿出来了吧。”庞贵从身上取出醉鱼汤的解药,交到贾雨寒手里。

贾雨寒刚将解药放进怀中,忽见白光一闪,后面船舱里忽飞出一物,撑船的何强惨叫一声,落水而死。何强的眉间插着一只竹筷,筷身已没入一半。庞贵大惊间,忽觉双臂一紧,又被贾雨寒双手制住,下面风声响起,却是贾雨寒偷踢一脚。庞贵怎料到“贾大人”突然就对自己这个“自家人”下手,而且武功之强完全超出他的意料,那一脚正踢中庞贵致命的下裆。当何强落到水中,恰是庞贵下裆被踢爆之时,异变同时发生,庞贵和何强同时死得不明不白。

六只小船上的江联帮众惊呼起来,手中弩箭射出。贾雨寒出手如电,一把抓起庞贵尸身,如挡箭牌一般旋舞身周。尸身贯满劲力,射来的箭全被挡飞,落在了贾雨寒身周。小船上的江联帮众手持长枪,便欲靠拢刺杀。

船舱里忽飞出一道红色人影,只见那红影双手连扬,手中的竹筷全变作了致命的暗器。竹筷带着强横的劲力,象一根根飞箭向小船上的竹联帮众射去。小船上一迭声惊呼,竹联帮众纷纷落水。

转眼间,竹联帮众落水死了一半,才看清红影是一个眉目如画,姿态诱人的风骚女子。风骚女子左手拿着一个大竹筒,右手闪电般地取出竹筒里的竹筷飞掷,取一根,掷一根,倒一个,端得是例无虚发。五只就近小船上的竹联帮众惊叫落水,血染江红。

仅较远一只小船机灵,见势不妙,拼命向岸边划拢去,已远在二三十丈外。贾雨寒不慌不忙,将庞贵尸身旋舞了两圈,蓄得力足劲满,猛地向正待逃跑的最后一只小船掷去。轰地一声响,庞贵的尸身如一发大石弹正中小船,木屑纷飞,小船被砸开两半,慢慢沉下江去。

有几个会水的江联帮众还在江面挣扎,贾雨寒从江面捞起一个江联帮众,点了穴道,丢到脚边。另几个江面挣扎的江联帮众全被风骚女子扔出的竹筷破脑穿颈,死在江中。整个过程仅用了半盏茶功夫,风骚女子虽不会水,却杀光了会水的江联帮众,杀人手法的确简洁高明。

贾雨寒和风骚女子不是喝了醉鱼汤吗?如何又生龙活虎地杀人?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贾雨寒智谋过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对庞贵早有疑心。当看到唐生、唐糖二人睡倒船舱的光景,象是中了蒙汗药,更觉可疑。当风骚女子故意探问庞贵口风时,庞贵说唐生、唐糖都是渔家伙计时,贾雨寒已知有诈,因为他偷看了被子下唐生的衣服,那决计不会是渔家的穿戴。贾雨寒和风骚女子遂怀疑鱼汤里有鬼,哪还敢随意乱喝鱼汤。风骚女子故意送汤给庞贵,庞贵却不喝,更确定了他们的怀疑。风骚女子引开庞贵的视线,贾雨寒趁机把鱼汤暗里倒掉,就装作迷倒,而风骚女子也背对着庞贵悄悄把汤倒掉。庞贵自以为得计,哪知强中更有强中手,反被贾雨寒两人所算。

风骚女子见水上见没一个活人,冷笑道:“呸,什么江联帮,一群窝囊废。”

贾雨寒道:“这些不知死活的蠢贼,本官的爱姬也是调戏得的?”

风骚女子恨声道:“那个叫庞贵的淫贼色胆包天,敢调戏奴家,真是死有余辜,想想就生气。”

贾雨寒笑道:“我的乖乖红杏儿,本官已为你除掉了那帮淫贼,爱姬的气也应该消了吧。”

红杏儿道:“江联帮一直帮着朝廷对付‘黄巾军’,相公杀了他们的人不怕麻烦吗?”

贾雨寒笑道:“‘狡兔死,走狗烹’,补天道人都死了,杀几个江联帮的小喽啰有什么打紧。”

红杏儿偎倒在贾雨寒怀里,媚声说道:“就知道相公最好了。奴家骗那贼人的假戏演得如何?”

贾雨寒搂抱着风骚女子,在风骚女子脸上捏了一把,道:“我的乖乖红杏儿,我看名满京城的‘醉仙戏班’的红花旦也不如你演得好呢。”

红杏儿道:“相公捉一个小贼在船上干嘛,何不将他一并杀了?”

贾雨寒道:“北人骑马,南人驾船。这里江面宽阔,不捉一个驾船的,难道我两个跳江不成?”

红杏儿媚笑道:“相公果然智谋过人,思虑周全。那相公快快处置撑船的小贼吧。”说罢站起身来。

贾雨寒给捉来的江联帮徒拍开穴道,喝道:“听着,我只问一声,你要死要活?”

那江联帮徒吓得手软脚软,只顾跪倒叩头,嘴里叫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贾雨寒道:“想活命简单,将船平平稳稳摇到对岸去,等我们安全上了岸,我自然放你。”

那江联帮徒哪敢怠慢,叩头谢了,自去摇橹。

红杏儿道:“相公,船舱里的两个小公子怕是喝了鱼汤,中了蒙汗药。”

贾雨寒道:“那两个小公子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没怎么出过门的。他们与我们素不相识,死在江中也与我们无关,理他们做什么。”

红杏儿道:“话不是这么说,若不是那两个睡倒的小公子让我们有了提防,相公也未必能识破淫贼的勾当。倘若那江联帮使诈暗算,将船凿穿,我两个又不会水,只怕要在大江里吃大亏了。相公就略抬抬手,救救那两个小公子好不?”

贾雨寒笑道:“红杏儿莫非看两位小公子生得俊俏,爱上了,我可是要嫉妒的哦。”

红杏儿笑道:“相公好心多,奴家只爱你一个。”说罢就在贾雨寒脸上亲了一口。

贾雨寒笑道:“也罢,爱姬说得倒也有理,就算那两小子好命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只爱杀人的红杏儿说要救人的,当真是菩萨显灵,那两个小子倒也有些造化。”

红杏儿找贾雨寒讨得解药,兑了两碗水,掰开唐生、唐糖两少年的口,把药水强灌入口中。

片刻后,唐生、唐糖睁开眼来,药力还没去尽,还在迷糊,道:“我等怎在这里睡倒,走得竟那般累?那碗鱼汤真是好喝,不如再吃一碗去。”

贾雨寒笑道:“你两个小子还在做梦呢!鱼汤里早被江联帮香主庞贵下了蒙汗药,若不是红杏儿杀了庞贵,又拿解药救了你们,你两个早被丢进江里喂鱼了。”

红杏儿笑道:“这样两位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小公子,命丧贼人之手岂非太可惜了呢。”

唐生和唐糖这才醒悟,忙拜谢贾雨寒和红杏儿的救命大恩,四人互通了姓名。

船已拢对岸,唐生四人跳上岸去。

那个摇船的江联帮徒道:“老爷夫人,小人可以走了吗?”

红杏儿道:“我们可以走,独你走不得。”

那江联帮徒大惊,道:“老爷夫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小人,小人定当竭力办妥。”

红杏儿道:“奴家只需要你办妥一件事,把你的小命留下。”

那江联帮徒面上失色,跪倒道:“老爷不是答应船到了岸,就放小人走的吗?”

贾雨寒道:“本官说过的话从来是算数的,自然不会为难你。”

那江联帮徒战兢兢地道:“那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红杏儿道:“他答应你,我可没答应你,受死吧。”一扬手,袖里的一只竹筷突然飞出,疾刺入江联帮徒的眉心,江联帮徒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落水而死。

唐生和唐糖先前睡迷,并不知道红杏儿的杀人手段,忽见救命恩人谈笑间随意杀人,两少年都大吃一惊,脸上变色。

贾雨寒道:“两位小公子不必惊慌,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两位公子初出茅庐,还不知道江联帮的厉害,若留下活口,走漏风声,江联帮怎会干休,必害了你们性命。红杏儿除却后患,虽是我们不想节外生枝多惹麻烦,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呢。”

唐生和唐糖虽知有理,也觉得杀人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尤其是一个长得那么美的女人杀人,一时无法接受,都不再说话。

红杏儿叹道:“两位小公子恨怨奴家胡乱杀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好就此分手。临别前姐姐有一句话送给两位小公子:‘江湖险恶,软心肠的人命不长’。”

唐生和唐糖心有不忍,又觉得辜负了红杏儿的盛情,忙施礼道:“多谢红杏儿姐姐和贾大哥仗义搭救,红杏儿姐姐的好言语,我们必记在心里。”

唐生、唐糖告别了贾雨寒和红杏儿,各自上路。[bookid=06855,bookname=《三分天下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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