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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装腔作势

面对医神的邀请,使者不敢不从,但是他还是要问上一句:“请问医神,为什么这望城的城主兰斯不出来迎接,反而要劳动您的大驾?”埃尔面带苦笑说:“我正巧在这城门附近医治病人,看到突然关闭城门就好奇去问了问,你们这突然来访,从这里去向兰斯汇报,再回到这里盛装出来迎接,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更何况兰斯重病在床。”

“兰斯生病了?”使者大为惊讶,在水晶城吟游诗人暴乱期间,兰斯的所作所为在贵族圈中有些传闻,使者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也知道兰斯有些手段,没想到竟然突然身患重病。

“可不是嘛,否则神后怎么可能派我来这穷乡僻壤呢。正巧神舐教的圣母——大地女神乔迪也给我下了神旨,要我在这重修望城神庙以传达神舐教的福音,这不我刚回到金宫城,又被派到这里来了。”埃尔的语气中颇有些不甘,也有些无奈。使者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望城还在修复的过程中,使者一行人所经过的地方虽然建筑颇新,但是住在里面的人却并不多,很多房子都空着,这个时候只有几个路边的小贩还摆着摊,有气无力的吆喝着,场景也颇为萧条。埃尔指着这些空空的房子说:“兰斯虽然有些勇武,但却是不懂得治理的人,百姓都冲着能白得一处的房子过来,结果在这边的生活都成问题,粮食一直跟不上人口的增长,这不又开始陆陆续续的搬出去了吗。”埃尔虽然说的平淡,但是语气中略带嘲讽。其实埃尔带着使者故意绕道一片最近刚修缮完的住宅区,只有极少数的用户搬入,自然显得萧条。

“可是我听说这望城出产黄金啊?听说请了岩壁城的矮人来挖掘金脉。”使者见埃尔说起这望城有些不情不愿,看来并非站在兰斯这一边,于是就撞起了胆子询问起黄金的事情。没想到埃尔嗤笑了一声说:“之前是出产了一些,但是大部分都给了岩壁城的矮人啦,剩下的,在之前与西木城的战争中花了个七七八八。信徒中有在金矿工作的矿工,我了解到现在那条所谓的金脉是一条贫矿脉。没多久就会被开采完,而且提炼度很低。兰斯自己都将这条金脉形容为鸡肋。”

“鸡肋?这怎么讲啊?”使者不明白其中的寓意。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埃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兰斯那里学来了他的家乡谚语,竟然在使者的面前卖弄了起来。前方有一队巡逻兵正巧向使者的队伍走来,他们远远就看到了医神和她的圣女们,急忙闪在一旁让出了道路。使者从这些巡逻队面前经过,看到这些当兵的要么是已经佝偻着背的老头,要么是刚刚开始长胡子的十几岁的少年,不由得叹道:“之前听莱格尼说,是望城的精锐帮他平息了西木城的夺位叛乱,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些人吗?”

埃尔摇头说:“怎么可能,这些只是用来在望城中吓唬吓唬老百姓的,攻打西木城的是兰斯花重金请的由前黑龙军的士兵组成的佣兵团。所以,你现在知道他的黄金都花去哪里了吧。”

这一路上,使者的所见所闻,不是望城的萧条,就是守军的羸弱,不要说伐利动用恩赫里亚军团,就是一支最普通的军队,只要能突破那堵高墙,之后的战斗可谓是轻松异常。边说边走,终于来到了新修筑的神庙外。这座神庙是建立在蛇后色耶丝所栖息的原神庙的基础上,规模甚为宏伟,神舐教的神庙都是用坚硬的木材建造,而这座神庙却是用打磨几位细腻的石砖筑成,颇有特点。使者在庙外也情不自禁的感概了一番。

“兰斯不是笨蛋,他知道这望城是怎么来的。”埃尔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使者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问埃尔:“医神不是应该带我去兰斯的城堡吗?带我来神庙是想……”

“城堡?”埃尔笑了,谁都看得出那是嘲笑。“兰斯根本没有城堡,他现在也没钱修城堡啦。平时他也是住在那种贫民的房子中,而现在他正在我这里养病。”埃尔说着伸手示意使者跟着一起进入了神庙。

在神庙深处的一条走廊的尽头,此时只有使者和埃尔两个人,在他们的对面是一名身穿黑色全身板金甲的高大武士,手握一口双手重剑,插在他的身前。隐藏在头盔面罩后面的一队瞳孔,闪烁着带着杀意的凶光。此人正是地狱犬刻尔柏洛斯,他身后的那道门就是兰斯的病房。使者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他感觉到这名大汉看向自己的充满杀意的眼神。埃尔也看出了使者的胆怯,她对使者说:“前面这个人就是兰斯的私人保镖,外号叫黑犬,而真名已经没人知道了。据说是一名英灵战士,来历也不太清楚,但是对于兰斯却是忠心耿耿。”介绍完黑犬,埃尔让使者在这里先等一等,她径直走到了了黑犬的面前而娱乐几句。使者只见这名大汉又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闪身站到了旁边,为他们让出了身后的那道屋门。埃尔朝使者招招手,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病房的陈设非常的简单,都是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也没有什么装饰,壁炉中燃着熊熊的大火,让人都到有些要冒汗的感觉。使者看到在病床上靠着一个人,身上压着厚厚的被子,这是一个相貌奇怪的黑发男子,受过贵族教育的使者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好久,才想起小时候见过一幅来自遥远东方的画像,画上之人与床上之人的相貌倒是有些相似。

“他就是兰斯。”埃尔向使者轻声介绍了兰斯,然后又走到兰斯床头,向他介绍了使者。兰斯知道后急忙想坐直,但是可以看出他这一动,脸上马上就带出了痛苦之像。遮盖上半身的被子也滑落了下来,使者看到兰斯的身上缠满了绷带。

“这是……”使者指着兰斯身上的绷带问,他完全不清楚兰斯现在的情况。兰斯呲着牙说:“前不久巴莱森林的野精灵偷袭望城,我带人追击的时候遭了他们的暗算,身中数箭,要不是神后得知后马上派了医神过来医治,恐怕我命不久矣了。”

“怎么这里还有野精灵的事情?”这一路上使者已经觉得望城不但地处偏僻,而且更不适合居住,从巨大的城墙和险要的地势来看更像是一座要塞而不是什么城市,没想到竟然还如此的危险,经常会被巴莱森林中的野精灵骚扰,连城主都身负重伤。

“这条密森大道是我许以不少的好处,联合了森林中的几个野精灵部落修建的,有向着我的,就必然会有和我作对的,这不就是被恨上我的那几个野精灵部洛给射伤的。”兰斯自嘲的说着,只要他身体一牵扯,就面露痛苦之色。此时屋门被人打开了,两名圣女提着两个大篮子走了进来,篮子里是绷带和药膏。她们看起来没想到医神也在屋内,慌忙向医神行礼。

“是换药的时间到了吗?”埃尔问到,两名圣女点了点头,“那我来吧,你们把东西留下可以走了。”埃尔吩咐道,两名圣女相互看了看,知趣的放下了东西退了出去。看到埃尔此时要给兰斯换药,使者也想退出去,没想到被兰斯阻止了,他说:“贵史有什么事情就示下吧,我就是换个药,没必要回避的。”兰斯这话让使者有些进退两难,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埃尔。埃尔也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没关系的,你说你的,我换我的。”

说着埃尔就揭开了缠绕兰斯身上的绷带,使者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一旁跟兰斯传达英雄神伐利的命令。但是这个场面让别人看到的话,与其说是在传达命令,还不如说是使者在向兰斯汇报工作。随着身上的绷带被逐渐揭开,使者看到了在兰斯的身上有好几个黑色的窟窿,有的窟窿周围已经化脓,埃尔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将伤口处的腐肉,每下一刀,兰斯的眉头就一皱。使者看着自己都觉得疼。

费了半天的劲,使者终于断断续续的将伐利的冰凌传达完毕了。兰斯呲牙咧嘴的看着使者问:“既然英雄神要我们去水晶城汇报这些年来的情况,那具体是什么时间呢?”

“英雄神的意思是,只要接到了命令,就立刻动身……”使者还没有把话说完,埃尔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小刀说:“现在兰斯这种情况,你让他马上去水晶城?”使者急忙说:“不敢,不敢,现在望城城主如此重伤,我看也是有情可原,不去的话,英雄神也一定不会怪罪,只是需要城主准备好望城这三年来的税负收入,民众户口名单,以及封地内三年的情况变化的报告,我好代为呈上。”

埃尔正又想说什么,但是被兰斯阻止了,他回答使者说:“其实我的伤也无大碍,只是因为腿上也中了一箭,行动颇为不便,去水晶城没有问题,只是怕礼数不周而得罪了英雄神。”使者闻言大悦,马上说:“如此甚好,城主不必忧心,这一路上可与我同行,由我来照顾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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