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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林黛玉离贾府林如海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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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见薛宝钗狠狠的瞪自己, 不仅不恼反而是满面含笑的回望过去。等薛宝钗坐下后,开口对贾母道:“外祖母, 我看宝姐姐怎么一副气色不好的样子,是不是病了?宝姐姐病了还来送我, 可真是让我感动。”

贾母望了一眼薛宝钗,对薛姨妈说道:“她姨妈,我看黛丫头说的不错。这宝丫头气色的确是不太好,是不是真病了?看大夫了没有?你们请的那些外头的大夫我从来就觉得不太放心,用不用我让人请个太医去给宝丫头看看?”

然后不等薛姨妈开口就又对薛宝钗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小心了,你病了不能来,我们难道还会责怪你不成?如果真觉得不好现在就回去歇着吧, 也省的害你病情加重或者过了病气给其他的姐姐妹妹们, 那就不妥了。”

贾母现在之所以敢对薛家如此不留情面,是因为觉得她又多了两个依仗,不再担心王夫人在贾元春面前出什么妖蛾子。现在她身后有了林家和将来林黛玉嫁的韩家的支持,贾元春在宫中也会跟着受益, 如果再和她娘家史家联姻成功, 那这些势力不比只会拿银子砸人的薛家让贾元春觉得稳固?既然贾母现在对贾元春听她的话的把握十拿九稳,那何必再忌惮王夫,所以现在训起薛家来是一溜一溜的。

薛家的那些破事贾母其实早就是一清二楚的,但她作为一个长辈是不能明目张胆戳穿这件事的。前些日子林黛玉揭破了这件事,贾母心中非常高兴和满意。

薛姨妈闻言虽然马上怒气从心中上涌,但仍然忍耐的回道:“没那回事,宝丫头身体挺结实的。之所以脸色不太好, 是因为这两天操心的厉害了,劳老夫人担心了。”

薛宝钗随即也收敛心神,急忙回道:“多谢老祖宗,宝钗身体无事,只是最近多费了些心神。”

薛姨妈这两天因为儿子薛蟠杀人和香菱伺候薛宝钗的事在贾府可算是丢尽了脸面,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从林黛玉嘴里传出来的,却无法去找公道,说这是无中生有之事。因为这母女两个这几天是一直躲在屋里不出门的,今天她们本来也是不想来的,但王夫人却来劝说,说她们不出现,自己就没法消除那些谣言,只有她们正大光明的到贾府、大观园转悠才能告诉贾府的众人这只是林黛玉的嫉妒之言,做不得准。所以她和薛宝钗今天才会这样顶着脸面来贾府做客。

王夫人也插话道:“老夫人,这两天我听府中的下人说起好像有人在无事生非,弄得府中人心惶惶的,咱们贾家可不能姑息这件事。”

然后又转头看向林黛玉问道:“外甥女,你家可是书香世家。不知遇到这样的事是怎样解决的?”

林黛玉于是笑着回道:“劳舅母看的起,外甥女就妄言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说就说明有人做,那当然就应该把事情查个清清楚楚了。不知二舅妈说的是什么事?明天父亲大人就会回京就职,如果舅母有什么难为的事尽可以说出来,黛玉在府中叨扰了这么些年,父亲这点事是一定会帮忙查清楚的。”

王夫人闻言气的脸色不禁由白转黑,发不出一言。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是不能去问林如海的,所以憋了半天回道:“我只是说一下,没什么难为的事。林姑爷刚进京一定琐事不断,你可不能拿这些小事去打扰,没得让说我矫情。我们还是赶快开席吧,林丫头这走了可不能就忘了我们不回来了。老夫人这么疼你,大家又都在京中住的,你可要常回来看望。”

贾府众女眷也吩咐叮嘱林黛玉要常回来,特别是三春和史湘云更是要林黛玉答应她们要常来和她们走动,不然就让贾母去硬绑她来。

林黛玉见此情形也不禁有几分黯然,心里觉得以后没脑残没戏看的日子可真是要寂寞如雪了。

直到宴席完,贾宝玉都没发过一言。众人散了以后,他和史湘云相携回大观园时,史湘云逗他道:“二哥哥这是学会参禅了,我们都在那里依依不舍的,你却是满不在乎。平日不知是谁总是说把我们这些姐姐妹妹放在最心尖上,今天一比可见是虚的了。那宝姐姐只是几日在蘅芜苑不出门,你就急惶惶的上门去嘘寒问暖的,林姐姐回家这样大的事,你反而是漠不关心。”

史湘云其实只是要敲打一下贾宝玉,不让他再没事就去找薛宝钗,并没有真想惹贾宝玉不痛快,可没想到贾宝玉闻言却恨恨的回道:“既然我是虚得,你还理我做什么?你倒是去找那不是虚的人,何必还和我在这里说什么话?”说完,一甩袖子就疾步先走了,只留下错愕非常的史湘云在原地。

史湘云呆在原地不禁越想越委屈,觉得贾宝玉是在无理取闹,她不过是说了薛宝钗几句就给她甩脸子。于是也一狠心没去追贾宝玉,自己带着翠缕和紫鹃转道回潇湘馆去了。

林黛玉从贾母上房回来以后,王嬷嬷就跟她汇报了些东西准备的情况,又问起今天薛家母女可去参加宴席没有。

林黛玉让王嬷嬷这话问的不由的又想起薛宝钗那憔悴的脸色,于是就开始在那里得意的笑起来。能让薛宝钗这样脸皮似城墙的人变脸,看来她这回是真的踩到这端庄大方、万事不惊的宝姐姐的软肋了。

红凝见自家姑娘光顾着偷笑,没时间回王嬷嬷。于是就代林黛玉回王嬷嬷道:“您老这么些年还不清楚他薛家的厚脸皮吗?只要是露脸的事,那回会少了那薛姨妈和宝姐姐呢?人家今天不仅是去了,还和王夫人串起来要治咱们姑娘无事生非的罪呢。要不是姑娘说出要让老爷来查的话,吓得她们不敢再言语,还不知能不能吃完这顿送别宴呢。你说这王夫人和薛家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姑娘都没搭理她们了,还要在那里不停的挑衅。看来非得要让咱们姑娘下重手让她们知道疼,这才会消停。可真没见过这种上赶着让人欺负的人。”

林黛玉等红凝说完,才吩咐王嬷嬷道:“既然咱们明天就要回去了,那些我库房中的好的笔墨纸砚什么的就都给惜春送去吧。这贾府众姐妹,我还就觉得只有她对我的一点胃口。其他人就还是按平常的份例送就行,史大姑娘那里再多送几匹上好的绸缎过去。”

第二日,早早的就有人来报贾母和林黛玉说林如海中午吃饭时就能到,让她们不必忧心。少时,又有婆子来回说二门的小厮回报,林姑爷已到了,贾政正和贾赫正要出府迎接。

林如海那里,贾政和贾赫开了大门迎进府里以后,就在贾政的上房摆了接风宴,两人又给林如海介绍了在场的贾家子侄。

林黛玉则是在贾母上房食之无味,一心盼着林如海早些到贾母处请安,自己也好看看父亲是否安康,虽然林黛玉知道林如海会长寿但仍然会忍不住担心。又想到自己快两年没见父亲,想见林如海的心不禁更甚了。

不久,众女眷回避只留林黛玉和贾母在上房时,林如海来跟贾母请安和送土仪。两人说起贾敏不禁都有些伤感,于是贾母转了话题道:“林姑爷,这次黛玉回去可是要让她常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还有给黛玉准备的嫁妆,我们是否要做个交接?”

林如海站起来,长揖了一下道:“黛玉这些年多亏了岳母大人的照顾,才会有这样的气度,风姿。小婿家中现在又没主母,黛玉的嫁妆恐还是要麻烦岳母大人继续操心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后,林如海就告辞带林黛玉离开贾府。

林黛玉的行李在早晨时已由王嬷嬷和林云运回了林府,现在只是带着几个丫头做车空手随林如海走罢了。

不久,马车停下,林如海等林黛玉下车后,带着她一同走进一座外表朴实、方正的一所府邸。林如海把林黛玉送到后院时说道:“黛儿你虽然在京几年,也没能来过咱们林家的旧宅。今日你就先在后宅逛逛,熟悉一下家中的情形,等晚饭时来书房找为父,为父有事要和你说。”

林黛玉踏入内院门,就见李嬷嬷带着王姨娘和宋姨娘在门口候着迎接她。林黛玉和三人见礼后,说道:“两位姨娘也是今早刚到京中,一路舟车劳累辛苦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两位姨娘向林黛玉问好以后,才告退下去。林黛玉随即跟随王嬷嬷向给她准备的房间走去。林嬷嬷把林黛玉带到了内院正房后,说道:“姑娘,老爷吩咐老奴说反正自己是住在前院正房,这后院正房就让姑娘住吧。这房间已经装饰好了,都是按照姑娘你在扬州时的闺房的样子安排的,不知可满意?如果还有什么不如意,奴婢再给您去收拾。”

林黛玉在上房转悠了一圈后,回王嬷嬷道:“这上房虽然父亲安排让我住,但这终究还是逾矩了,这上房应该是母亲住的,我还是住到东厢房吧。”

李嬷嬷又劝了半天,见林黛玉仍不松口。于是只得按林黛玉的吩咐给她收拾了东厢房。林黛玉见上房花厅中只剩了她的心腹丫鬟后,问李嬷嬷道:“嬷嬷上次在贾府我怕耽误你事情,一些事就没详细问。刚才见两位姨娘一脸憔悴就想起你说的刘姨娘的事,她到底是生过子虚弟弟的,我去年回去时她还好好的,父亲怎会突然就发买了她呢?”

李嬷嬷闻言一脸感叹的说道:“老爷这也是被逼无奈呀!这刘姨娘就因为生过子虚哥儿,所以在太太没了,姑娘你不在家中时就有点妄自尊大起来。前几年还好,她恐是觉得还有可能再生下儿女,就还能守点规矩。姑娘你回来时也能安安份份的给您请安行礼,可是自去年老爷重病一场,姑娘你定亲以后,她就活泛起来。就频繁的干涉开府中的事物,对老婆子我是怎样都看不顺眼起来。

有一阵子,我病了几天没法理事,刘姨娘就顺势在老爷那里讨了差事,安排起来府中的大小事物。等我病好了以后,接过来才知道,这刘姨娘竟然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在府中重要的位子安排了自己的人手。我向老爷禀报时,她就拿死去的子虚哥儿说事,最后老爷看她哭的可怜就默许了她的这些小心思,主要也是知道她翻不了什么大浪。说知道这些事情竟然是有一就有二起来,从这以后她就开始隔上那么一两天就找理由开发起府中原有的人,再安排她的人进来,而且竟然和王姨娘和宋姨娘联合起来瞒骗起了老爷和奴婢。那时因为老爷忙着请旨回京的事,无暇顾及后院之事,所以奴婢差点就没给姑娘守住林府。

还是后来老爷要回京查起府中各处的产业,这才查出这刘姨娘的短处,她居然胆敢把手伸到了太太给姑娘你置办的产业里。老爷见她竟然敢做这样无法无天,就没再念旧情把她发买了出去,把她安排的那些人也都清理了出去。而王、宋两位姨娘则是念在她们只是在府中安插人手,没太过分的份上,打了几板子就任留了下来。

我看她们今天之所以见了姑娘你那样战战兢兢的,恐是以为您知道了她们干的事,怕您跟她们算账,吓得吧。姑娘你回来老婆子我可是真高兴,因为奴婢没有付太太所托,把林府是完整的交给你了,以后林府的事就要姑娘你来管,老婆子我也可以放下回去享享清福了。”

林黛玉闻言不禁一叹,看来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还真是没说错。亏她还也为这林府是个安稳的地方呢!又想起自己将来要嫁的定边侯府,应该也是个热闹地方吧。既然这样,看来可以在林府预先练练手了。

于是回王嬷嬷道:“我在这里就以前的事谢过王嬷嬷,可千万不要说什么享清福的话,我可是您从小看大的,母亲又把您郑重留给我。以后黛玉还要靠您多指点,您怎么能现在就撂下不管呢?”

李嬷嬷见黛玉别没有因长时间不见她而有所生分,仍然信任她,不禁激动起来。向林黛玉保证一定把这些管理内宅的门道都教给她。

东厢房收拾好以后,林黛玉就去歇息了一会。快晚饭时,丫头们就起来她给梳妆打扮好了,就朝林如海的书房走去。一路上不禁打量起这林府旧宅的景色,看完后和贾家的大观园比较觉得:大观园奢靡,林家朴素;大观园精巧,林家雄厚;。这林家的花园就是地地道道的一番北方园林的样子,反而是贾府的大观园却是一副南方园林的样子,好像两家主人掉了个一样。

到林如海书房时,等在房外的老林管家赶忙给林黛玉打帘请安。林黛玉向老林管家回礼后,进来向林如海请安行礼,然后坐到林如海下首的的椅子上等林如海的教诲。

林如海盯着林黛玉看了半天说道:“黛儿,这几年委屈你了。不过你在你外祖母家那样的地方都能生活的有滋有味,为父以后就不必再担心你在我走了以后的生活了。”

林黛玉闻言赶忙开口道:“父亲你这是说的什么丧气话?您的身体不是都好了吗?这两年,您来信不是说只偶尔小病过两场,难道您瞒了我什么事情?”

林如海见林黛玉因他一句话就激动起来,赶忙安慰道:“黛儿,为父只是感叹而已。我身体早就好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有病的人吗?”

林黛玉于是撒娇道:“谁让您要说那丧气话的,以后您可不准再说那些话了。父亲,您就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谁知林父听了林黛玉的问话,居然忸怩起来,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为父今天叫你来是要跟你说说韩家的事。”

林黛玉好奇的问道:“这韩家出了什么事让父亲您为难吗?”

林如海又沉吟了半天后,才说道:“你母亲在就好了,这些本该是你母亲和你说的,为父现在就勉为其难说了。这韩家过年送年礼时,顺道送了侯府老夫人的一封信,说道:她家哥儿到了十五岁了,也不小了,就由她做主先纳了一个通房,来回报我们一声。本来这纳通房的事是不必专门通知我林家的,但她家怕有人以讹传讹,说她家娶了姨娘,让我们林府以为她家打了我们脸面,气恼起来生了误会,所以才来信特别通知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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