甸牧话出口后，我们半天没反应。我偷偷地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表情，首先跟不上思路的就是卢叔，本来他的智商在这群人里是倒数第二的，但是我和静湖融合之后，他就变成倒数第一了，真是为难他了。第二就是一直被关在第十司的王帅，我们说的这些事情，他一点儿都不清楚。
“啊……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卢叔尴尬地笑着问道。
甸牧根本没搭理他，看了看王帅的表情，说：“好的，整理一下到目前为止的思路。首先，刑战没有对黑曜石三角的出现，及其造成的后果做出及时的反应，可以理解为刑战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的管理，当然，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清楚。
“第二，穆寒的出现时间和黑曜石三角的出现时间相隔太久，不能说是刑战派来的神使，更可能是别的神派来的。
“第三，穆寒有针对黑曜石三角的专门的念术，这个念术在整个行界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念术说明穆寒和黑曜石三角有必然联系。最后，这个念术对黑曜石三角起到保护作用，说明穆寒的任务和黑曜石三角的任务是一致的，也就是破坏这个世界。还有谁不明白吗？卢昌达除外。”
卢叔的表情精彩极了。
甸牧虽然是问所有人，但是目光主要集中在王帅脸上，王帅看着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唉，你这智商是怎么进时间司的啊。”甸牧估计快被气死了，“啊，接下来，推测一下他的真实实力……什么声音？”
“噗噜噜噜。”重明落在医务室门所在的断墙上，环顾了我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跺了两下左爪，抬起来冲我比划了一个挠的动作，我点了点头。
“它要干嘛？”甸牧问我。
“写字，来包血浆。”我没跟他客气，直接找他要东西，反正跟他也客气不着。
“写字？这么个鸟？作为我的学生，你说出这种……”“嘎！”重明不等他说完，直接扑下来用爪子挠他，甸牧抽出腰间的匕首划向重明的爪子，然而在他的手伸向腰间的时候，重明就已经飞高了。
“嘿，这鸟还急了。”甸牧看着重明盘旋了一圈又落回断墙上去，冲着它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势来。我看着甸牧，不知道怎么拉架比较好。
忽然楠木烬一把推开甸牧，把一包血浆丢到我手里，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坐回王帅旁边。甸牧瞪着楠木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把血浆丢在重明面前，它跳下断墙，医务室里狭窄的空间让它有点儿施展不开。它用爪子抓破了血袋，在地上写了两个字：“木含。”然后在旁边画了一个箭头。一群人好奇地凑了上来，于涵坐在床上输血没法下来，干着急。
“呦呵？这鸟还真会写字啊？”卢叔有点儿兴奋，“它写的是个啥？木……合……个？”
我没搭理他们，毕竟他们不了解帝雀，唯一知道帝雀智商高的陈秋风也不好意思开口，我就直接问重明：“找到穆寒了？”它点了点头，冲着箭头指的方向叫了两声。
“你那个受伤的同伴怎么样了？”我想起细胞重组膏失效的事情，果然，它摇了摇头。
忽然，又有一只帝雀飞过来，落在断墙上，冲重明叫了两声，重明扭头回了它两声，又冲我叫了一声，飞走了。
什么情况？
不过马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甸牧看着楠木烬：“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别人？”楠木烬摇了摇头。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法找穆寒了。”甸牧挥舞了一下他的匕首，“准备战斗吧，都谁还能打？”
楠木烬和王帅站了起来。卢叔抬了抬屁股也想站起来，但是被陈秋风揪住了。
“唉，关键时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甸牧扫了我们一眼，转身出去了。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一脚踩花了重明写的字。
“到底什么人会来这儿？而且也是带风翼的浮艇。”陈秋风首先打破了沉默。
“哈，该不会是羽山的那帮人头脑开窍了吧？”于涵哂笑道，“谁能帮我把输血管拔了？我左手动不了。”
我倒是会，但是……还是不上为好。
陈秋风和卢叔四目相对，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陈秋风在于涵的指导下拔了管子。
“都出来吧，”甸牧出现在门口，“自己人。”
“你确定现在还有自己人？”于涵被陈秋风搀扶着下了床。
“暗行司。”甸牧甸牧让出了身后的人。这人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的战斗服之中，头上带着头盔，连眼睛都看不到。
“这些都是九司学社的人？”暗行司的人问甸牧，“这个小孩子也是？”
“这是我的学生，灵魂司的学徒。不信的话，来，林零，背一遍简易鉴别非生物是否有灵魂的方法。”
这问题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见第十一章），好吧，配合他一下：“用手触摸该物体，感受其是否对我手部的灵魂有斥力。”
“恭喜你期末毕业了。”甸牧说了一句废话，又对暗行司的人说，“没问题吧？”
暗行司的人迟疑了一下，冲我们招了招手，转身走了。甸牧看我们没动作，骂了一句：“你们脑子变异了吗？跟着走啊！”
陈秋风跟着甸牧，卢叔扶着于涵跟在后面（“我也就只好做个保姆了”），我走在卢叔的另一边。
王帅和楠木烬已经等在暗行司的浮艇下面了，几个黑衣人站在他们旁边，看起来好像在戒备他们。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真的暗行司，”卢叔啧啧赞叹起来，“想想我那把灭5A……”“你有灭5A？”领着我们的黑衣人停下来看着他。
“仿制品，仿制品，他自己做着玩的。”甸牧赶紧把卢叔的嘴捂住，“他自己还做了洞察13，就是个军事迷，物质司的不都喜欢做小制作嘛。”
“小制作……”黑衣人嘟囔一声，上了浮艇。
“再多说话我就拧断你脖子。”甸牧咬着牙在卢叔耳边说。
这浮艇里面还挺宽敞，有很多座位，于涵还感叹了一句：“嗬，内燃机啊。”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坐定之后，陈秋风问了一句。
甸牧白了他一眼：“暗行司直属于国主，你说咱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