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如何！”葛松冷哼一声，道，“你现在对光辉力量的掌控，如孩童般幼稚，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对方虽然这样说着，但透过精神连接，厉雨舟却察觉出，对方心底似乎有些忐忑。
于是，他突然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说这话时，厉雨舟催动精神力，朝葛松施压过去。
葛松浑身一颤，嘴唇颤抖，似乎就要回答这个问题。但他毕竟经验老道，身上白光一亮，脸上又恢复如常。
抵御住了这波精神施压，葛松也不忘还击。只见他身上白光持续亮起，一股精神力也透过彼此间的连接，朝厉雨舟侵袭而来。
这一次的精神力并非某项具体的指令，而是带着一种威压，迫使厉雨舟意识深处产生屈服的念头。
厉雨舟感觉到的危险，更意识到，一旦被这股精神力完全压制，自己将再也无法反抗对方的意志。没有时间思考，他只能照着葛松这样，催动精神力反扑过去。
精神力催动之时，厉雨舟身上也亮起白光，明亮程度与葛松不遑多让。一时间，小院被两人照得亮如白昼，周围景物清晰可见。
两人没有再动手，但精神对抗的凶险，更甚于刀兵相见。
葛松的精神力越来越强，排山倒海一般，疯狂挤压着厉雨舟的意识。厉雨舟头疼欲裂，难受的几乎想当场死去。他还不会抵御精神攻击的方法，只能一味地用精神力反击过去。
在精神的痛苦之中，他的认知能力都受到了影响。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有多大效果。但他只能这样做，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能赢！一定可以！”厉雨舟咬牙苦撑着，口中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这句话并不仅仅是给自己打气，因为他确实感受到了。在精神对抗之前，他敏锐的感觉到，葛松的信心并没有那么坚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厉雨舟只能将其当做意志的最后支撑。他的思考能力越来越弱，思维都仿佛变得缓慢了。没有办法思考了，只有坚信能够获胜，然后……
厉雨舟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人的状态，仿佛陷入混沌之中。闹海之中，突然又浮现出梦境的那一幕。厉雨舟隐约觉得，似乎自己又变成了那一团发光球体。没有肉体，没有骨骼，只有纯粹的光。
光辉，就是组成自己的全部。
所以，我已经被融化的右手，才会痊愈？
突然之间，一直悬而未决的疑惑，竟然有了答案。这答案是无比确定，让厉雨舟无法产生丝毫怀疑。
实际上，厉雨舟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而这些思绪，就如同梦境一般，不受控制地自行演绎着。在失去显意识之中，深层意识便显露出来。深层意识是人内心深处一切认知记忆的综合，拥有着完整的精神力量。深层意识演绎的画面，转瞬即逝，又真实无比，仿佛是真实的梦境。
又或者，那梦境就是真实！
厉雨舟心中明悟，一下子醒了过来。
此刻他的意识之中，再也没有葛松的精神侵袭，脑中念头了了分明，清晰无比。他抬起头，看到葛松站在原地，头耷拉着，仿佛石像般一动不动。
心中疑惑才升起，记忆便生出回应，为他做出了解答。
厉雨舟想起来了，在刚才的精神对抗当中，他因剧烈痛苦，激发了潜藏体内的全部光辉力量。这股力量爆发出来时，整个小院都被白光笼罩，甚至将葛松也覆盖了进去。
那一瞬间，葛松已经败了。
厉雨舟能够感受到，通过精神连接，自己能毫无阻拦地进入对方意识之中。此刻的葛松，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念头。
葛松已经向厉雨舟彻底屈服，再也无法对其造成威胁了。
明白了这一点，厉雨舟终于长长呼出口气。说来也怪，经过这场极耗体力和精神力的恶战，他居然还精神奕奕，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
“你……”厉雨舟试探地向葛松说道，“你后退三步。”
葛松点点头，当真往后退了三步。
厉雨舟再度向对方确认，“这就是精神对抗失败的后果么？”
“是的。”葛松抬起头，回答道，“现在你已经成为了我的上位者，我无法再生出与你对抗的念头。”
说这话时，葛松神情带着愤恨，似乎还保留有自我意志。
“上位者？”厉雨舟皱了皱眉，又问道，“那是什么？”
既然葛松已经没有威胁，他也不急着走了，正好趁此机会，让他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葛松听到询问，老实回答道，“在我们光辉一族中，通过自身的光辉能量来决定从属关系，光辉能量最为纯粹强大者，会成为上位者。光辉能量不纯粹之人，则会成为从者。之前的精神对抗，就是这种确定彼此等级的方式之一。”
“光辉一族？”厉雨舟心中一动，又问道，“那洛惊霜……也是光辉一族？”
葛松点头，“是的，而且是上位者。”
厉雨舟终于明白，为什么像葛松这样的高手都会任其驱使，原来是这个原因。但紧接着，他便意识到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洛惊霜也是光辉一族？难道她早就知晓了王禅的计划？”厉雨舟问道。
葛松摇头，道，“先前并不知道，只是从你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厉雨舟有些失望。如此一来，他仍无法得知王禅的真正计划。
话说回来，厉雨舟是真没想到，洛惊霜居然会是敌人。他本以为对方救自己一命，至少彼此应该不是敌对关系。谁能想到……
等等，她既然是敌人，为什么又要救我？
厉雨舟将心中所想问出，但出乎意料的是，葛松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沉默。
“回答我！”厉雨舟喝道，并向其施加精神压力。
“她……”葛松犹豫许久，才吐出一个字。等再想说后面的话时，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痛苦，仿佛正在承受某种酷刑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厉雨舟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连忙透过精神连接感知对方状态。
很快他就发现，葛松的意识之中，有两股念头在不断交战着。其中一股念头，是想要服从厉雨舟意志，回答对方的问题。而另一股念头，却是完全相反的意图。
意念交战愈演愈烈，搅得葛松意识一片混乱，隐隐有陷入崩溃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