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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全家动员

苏晓飞假装对言儿和李隆基道:“知道吗?我前几日从那乱石下挖出一个陶罐,里面竟然盛有上百文钱,我断定那块地下面肯定埋着更多陶罐……”

他话声音故意比平时大,让周围不少行人都听见了。

几个有心人跑到那地皮边一瞧,果然在路边放着一只砸碎的陶罐,他们将信将疑进到地皮里,翻开几块乱石,竟真的挖出一个陶罐,砸碎后,几百文钱币散落地下。

这下子,荒地里挖出钱币的新闻,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西市街头巷尾。

韦通看着自己那块地上一下子涌入成百上千的人,慌张问家仆道:“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家仆答道:“回主人,不知谁传谣传在这块地皮下面,埋藏有瓦罐,砸开来会有银钱,结果闻讯来的人全都在挖开乱石寻宝。”

韦通惊愕地看着苏晓飞,一时竟不出话来。

不到一个时辰,这块地皮上的乱石就给全都翻了起来,连带地面都给翻了一遍,共有七八只陶罐被人挖出。

中宗初上台时,关中闹了饥荒,当时京都长安一斗米卖到百文,因此搬几块乱石,就有可能发现数百文钱的事情,对于居住在西市的普通民众来,无异于免费赠送抽取大奖的机会。

尽管有人失望有人欣喜,民众散去后,这块地皮上的乱石,却是真正给清理了。

苏晓飞对韦通道:“怎么样?条件满足了吧?”

韦通恨的牙齿直咬,可既然话放了出去,这地不卖是不行了。他让家仆拿来地契,和苏晓飞当场完成了交易。

看着苏晓飞三人远去的背影,韦通郁闷地对家仆骂道:“给我查查,这三个子是什么来历?”

家仆哭着脸道:“听借钱给那子的少年,是相王第三子,李三郎。”

韦通惊道:“什么?是李三郎?怎么不早?!”他后悔不迭,因为这李三郎,是他姐姐韦后最忌惮的人的儿子。

苏晓飞三人回到相王府时,挑夫们从市场运来的食材已在厨房外摆的整整齐齐,但李隆基和言儿看着这些食材,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一百只母鸡,五只羔羊,大量猪肉,还有大量普通蔬菜,鸡蛋,奶,鱼,全都是长安城普通民众食材,山珍海味比如熊掌鹿肉那些是一个没有。

检查完所有食材,苏晓飞对言儿道:“油买到了吗?”

言儿点点头,“家仆寻遍了西市,只买到这一缸胡麻油,花了二十贯。”

唐代榨油技术还不够发达,最初都是从西域商旅那里传入一些用芝麻压榨制成的油,所以也成为胡麻油。苏晓飞心想,妈的,等有机会一定要开家炼油作坊,这缸油都赶上那块地皮的价格了。这要是在现代,简直就是得金龙鱼者得下的节奏。

“还有那东西,买到了吗?”苏晓飞问。

言儿从一个布袋往陶罐里倒出一些白色块状物,问道:“做什么菜需要用到这种石头?”

苏晓飞用手指沾了一点块状物外层的粉末,做了个鬼脸,笑道:“这可是秘密武器。”

就在这时,一个奴婢神色紧张地来到厨房前,对李隆基道:“三郎少主,主人请你和两位客人到会客厅议事。”

相王李旦忧心忡忡坐在厅中,对李隆基道:“三郎,吾儿,你就打算用这些食材,宴请陛下和皇后?”

李隆基看了一眼苏晓飞,答道:“父亲大人,请你相信儿臣朋友,他的厨艺真的可以帮我们度过难关。”

这个李旦,从被他妈也就是女皇武则压制,当皇帝的那几年也都是傀儡,所以性格优柔寡断,畏手畏脚,本来知道李三郎请来救兵时还欣然接受,结果知道东市贩卖食材的商铺都被武三思责令停业三日后,心中打起了退堂鼓。知道儿子请来的朋友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直到这些从西市买回的食材放到厨房外,他的信心彻底崩塌了。

李旦劝儿子道:“吾儿,明日来赴宴的,可是皇上跟皇后,还有武丞相、韦丞相等官员,你以这些平民食材制作宴席,叫人笑话事,若是再被人陷害,你我父子二人,只怕难逃厄运……不如我们如实禀告,向皇上请罪。”

李隆基道:“父亲大人,那武三思飞扬跋扈,杀害朝臣,早已弄得朝廷上下怨声载道,我们为何要纵容与他?还有那韦温,仗着是皇后韦氏亲戚,卖官鬻爵,大肆敛财,民间传言,他韦氏所抢良田不计其数,这等理不容的贼人,我们为何要惧怕?”

李旦见儿子义正言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问道:“你们真有把握不被武三思抓到把柄?”

李隆基道:“皇上只要食到从未品尝过的美味,必定大喜,那时候量武三思也不敢为难我们。”

李旦道:“也只好如此,但愿此次能逃过一劫。”

相王府厨房内,苏晓飞和言儿已经开始声势浩大的处理食材工作,好在相王府中家仆众多,在苏晓飞吩咐下,男仆从负责杀鸡宰羊,奴婢们则负责洗菜洗蔬果,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

李隆基从父亲房中归来时,见着自家厨房里一派热闹景象,不禁暗自佩服。他虽然自幼习武和羽林军混在一起,却对长期被幽禁在宫中养马和陪太子读书摔跤的生活感到厌倦。反而对能够统领厨房的大厨十分憧憬,还时常偷看御膳房里总厨指挥手下厨子们准备宴席的场面。如今,看到在苏晓飞指挥教导下,就连家中只懂得挑水砍柴的仆从们也拿起菜刀,心中一阵激昂。

见李隆基来了,苏晓飞招手道:“快来,我要教你和言儿一道‘硬菜’。”

李隆基心中一喜,道:“何为‘硬菜’?”

言儿也面露疑惑:“你让我把这锅胡麻油烧热,究竟是要干嘛?”

李隆基看着灶台上的大油锅,还有不断从家仆那送过来,斩好的鸡肉块、鸡腿和鸡翅,不知所措。

唐时人们的主要食物,八成以上都是蒸煮为主,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植物油,也就是麻油的压榨成本太高,普通民众买不起。至于皇宫和达官贵人,富豪家中,厨师们会炒的菜也就那么一两个,因为学习成本高啊。于是,炒菜便成为少数富豪家中或者大酒肆里一个表演性项目,更别接下来苏晓飞要制作的这道菜肴了。

苏晓飞对言儿道:“白买的西域香料,拿出来吧。”

言儿将数个盛有香料的陶罐抱上台面,揭开后,顿时厨房内飘散起胡椒、孜然、茴香、迷迭香等香料的味道。

苏晓飞按照一定比例将这些香料混合到一起,递给李隆基一个石臼,“将这些全部捣碎磨粉。”

李隆基第一次见到烹饪鸡肉还要这么多香料,感觉还未开始制作便口水欲滴了,乐滋滋地拿了石臼,坐在一旁奋力碾磨起来。

苏晓飞又安排言儿将白酒、料酒混合,搭配酱油,制成一锅深褐色酱汁。而他自己,则去挑选了一把称手菜刀,麻利地在鸡肉块、鸡腿、鸡翅上割开口。

言儿之前跟着吕一钧学习的烹饪,大都是蒸鸡,水煮鸡肉,像苏晓飞这样的做法,他闻所未闻。

“晓飞,你打算怎么做这些鸡肉?”言儿疑惑道。

苏晓飞嘴角微微一扬,端出一只装满白面粉的木盆。

“按我的,拿几块鸡肉,放在酱汁里浸泡半个时辰,然后撒上三郎磨好的香料粉末,接着裹上面粉,然后……嘿嘿嘿,油炸。”

言儿和坐在一旁累的大汗淋漓的李隆基瞪大眼睛道:“油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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