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说是顺利，可秦暖看那粉红袋子上的图案分明是京城一家很火爆的点心店，平时要排很长时间的队伍不说，更不在她来公司顺便的路上。
是知道厉书海喜欢甜食，特地去买的吧。
秦暖暗暗的叹了口气，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这两人虽说是在交往，但是不管是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太过的奇怪的点。
一个过分的冷漠，像是根本不把白依依当成女朋友看，另一个又局促的过分，在做任何的事情时，都是百分百的小心翼翼，生怕有哪里不好，惹得厉书海不开心。
他们根本不像是正常情侣该有的样子。
“谢了。”
厉书海也不看白依依一眼，结过点心袋子顺手放到一边，向着放在墙角位置的椅子努努嘴，“坐吧。”
明明他身边就有一把刚才秦暖坐过的椅子，他却偏偏装作没看到似的，白依依咬紧了下唇，心里更多出了几分的凄楚。
她已经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却似乎不管怎么样，都没能在厉书海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在心里憋着一口气，白依依站在原地强撑着没动，一双泛了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厉书海。
“还有事吗？”
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厉书海才察觉到了白依依的目光，他放下手里的钢笔，揉着僵硬的脖颈，挑着眉问：“你要走的话，我这就送你...”
“我就坐这里，不行吗？”
白依依的眼睛红的更厉害了，里面隐隐能见到水光，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哑着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再次重复说：“不行吗？”
就算是在没有脑子的人，听到这般控诉也会明白她的情绪，但向来聪明过人的厉小少爷却仿佛置若未闻一般，把办公桌整理了一番，起身说：“我送你。”
心脏被高高提起，又被重重的摔落回大地。
从疯狂跳动的器官变成了一摊失去了形状的血肉。
白依依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她能感觉到胸膛之中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像是漩涡一般，把她的灵魂也要带着这副躯体一齐卷走。
“不麻烦你了。”深深的吸了口气，白依依抹了把脸，强撑出了一个笑容，“我自己可以走。”
“好吧。”
厉书海也没继续要求，顺着就坐回了椅子上，拿起钢笔再次的翻过一页文件，在末尾重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转身离开的脚步蹲了一下，预想当中挽留和坚持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在一片的寂静当中，白依依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
他又开始工作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过来。
白依依向来不是个太过坚强的人，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她委屈的身体直颤，只觉得特地起了个大早去排队的自己简直像个无可救药的神经病。
只是想让厉书海高兴而已，为什么他会这么抗拒？
脚步停在了门口，白依依昂着头，从余光当中她能瞄到秦暖的一片衣角，以及落在身上的担忧的目光。
是因为秦暖在的原因，所以今天的厉书海才会表现的比平时更加冷漠？
她的手指悬在门把手上，指尖颤抖的厉害，鼻头发酸，眼前已经是一片的模糊。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厉书海的心里占居一隅之地，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争夺过秦暖的位置，但是只要那么一点点，给她萤火虫般的希望就好了。
“依依，我送你下去。”
秦暖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她的朋友的背影颤抖着，瘦弱的肩膀垮了下来，那是记忆里从来未出现过的，颓败的白依依。
没好气的瞪了厉书海一眼，秦暖过去拥住白依依的肩膀，手指覆在她冰冷的指尖上，借出力道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沉在压抑的气氛当中，厉书海一直低着头，只是握着钢笔的手指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在空白的文件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色来。
厉青城四下打量了一圈，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偷偷的从袖口当中摸出一个老旧的平板手机来，暗绿色的光芒划过，他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号码，眼中有复杂的光闪过，他咬着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按下了屏幕上出现的号码。
这一个简单到不废任何体力的动作，却让厉青城仿佛消耗了不少的心力，他的额头上有冷汗冒出，顺手抹了一把，把手机又按照原路塞回到了袖口当中。
他的一系列动作做得极为隐秘，从头到尾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偷偷的转头瞄了厉书海一眼，确定他没有注意到这里，厉青城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打开抽屉，想把手机放进去，却在瞥见明黄色的掌机时动作一顿。
眼中的情绪变成更加的复杂，厉青城几乎要把牙关咬碎，眼中更是浮现了细密的血丝。
可惜...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
秦暖跟着白依依一路到了停车场，两人谁也没有主动的开口，直到白依依拉开车门，秦暖才叹着气开口说：
“依依，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白依依沉默了下，身体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她的思绪仿佛在离开办公室时就已经静止，此时才缓慢的恢复过来，转头看着秦暖，白依依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好...好的。”
秦暖看的是无比的心疼，曾经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因为所谓的感情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她的鼻头反酸，心里也跟着生气了几分痛楚来。
不是最好的时间，也不是适宜谈话的地方。
秦暖拍了拍白依依的肩膀，强忍着想要安慰的冲动，她们重新回到了一楼大堂，秦暖对着附近并不熟悉，在一种惊讶里混杂着恐惧的目光当中，她对着站在前台穿着一身职业装的女人问：
“你好，请问这附近有咖啡厅吗？”
“啊？有..有的。”
传闻当中的老板娘，也就是京城里厉家的厉夫人正在和自己说话，女人一愣，反应过来想说话，只觉得舌尖都因为紧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