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到就猜不到了。
十七眉头不展，心里已经对此自暴自弃了。
但自暴自弃的只是揣摩君心，并不是对于眼前人的熟视无睹。
从前来这儿，还可以说是为了要进行交易，有理可循。
现在都经过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闹过那么大的动静，还要来这儿，可就找不到借口了。
在将要踏进店门之前，十七伸手拉住了他。
方离然可算等到他的举动了，再不出手拦他，他可就已经进去了。
被拉住了，立马停下脚步，转回头来，一脸无辜的看他：“怎么了？”
十七斟酌了一下词句，试图和他讲道理，有理有据的去劝他：“上次在这里，你已经暴露了身份，我也和他们起了冲突。现在再进去，实在是不妥，你要是有什么要事，还是让......”
十七劝阻的话还没有说完，方离然就已经不想听了。
这些道理，方离然是想不到还是理解不了啊？
他想听的是道理吗？
不行不行......方离然直接伸手打断了他，扭头就是要继续往里走。
十七再次拉住他，有点想不通，自己刚才说的哪一句话不对？有哪一句话惹到他了？
方离然也再次停住了脚步，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反问他：“你真的只是因为这些，才想要拦住我的吗？”
好不容易松了口，十七那些讲道理的话，自然是不会再说了。
不解风情是不解风情，但知道方离然不爱听，也就不说了。
那方离然爱听什么呢？
十七稍微思索了一下，把他反问自己的那句话再想一遍，忽然明白了。
也认认真真的，同他直说：“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不想让你进去，是我不想让那些姑娘们碰到你。”
这不就得了吗？方离然心满意足地点头：“还有吗？”
还有？十七只好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那些庸脂俗粉，不配得到你的驻足。”
啧啧啧......方离然倒是对他这句话感了兴趣。
不配？这句话倒是蛮有意思的。
方离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自己第一次带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提前告知要过来做什么。
那时候他心里面想的，恐怕和现在区别不大吧？
那么些个漂亮姑娘在他眼前晃，他并非是故作清高，才不去看一眼的，而是真的觉得她们只是庸脂俗粉，真的觉得他们不值得与自己相配。
还有一句话，就是他曾说过自己的，让自己不要自轻自贱，妄自菲薄。
可昨晚的事情才刚过去几个时辰啊，那又算怎么回事儿啊？
方离然一定得要他说出点什么才行，抓住了他说的这句话，继续反问他：“她们不配吗？那你觉得，什么人配呢？”
问题是问出来了，但是方离然自己也觉得，十七大概率只会觉得吃鳖，甚至还要疑心他被内涵嘲讽了。
正想着，要不要再说点别的什么循循善诱的时候，十七已经开口回答了。
“你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是天上的云彩，没有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值得与你相配。”
果然，方离然并没有什么办法从他那里收获到情话，只能从他那里再收获一波“彩虹屁”。
对于身为皇上的自己，说些恭维之词，方离然虽然开心，但放在自己和他的关系里，也是没有办法特别开心的。
算了，不纠结了。方离然摆摆手，正打算把注意力放在别处，认真的对待一下自己这次的宫外出行，好好讨好一下自己肚子的时候，又被十七给拉住了。
刚刚的话，十七还没有说完。
“天上的云彩和地上的污泥，永远都是天壤之别，不会相配。”
这些话，不是任何刻意的恭维之词，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对于自己和他的清醒认知。
哪怕是到现在为止，十七对此也是格外清醒的。
但是这并不是全部。
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
“天上的云彩，主动飘落下来，甘心沉溺于污泥之间，那这世间最大的云泥之别，就荡然无存了。”
“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
“你选中了我，你先说的，我是你的人。”
“那我就是这世上最与你相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