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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三足鼎立

巴德把拿破仑留在五日岛协助渡海工作,也是怕小队人员都走了,切利会对影族人下黑手。不过拿破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妮雅那边还需要帮忙,上万人在幽暗地域中迁移,不是件容易事儿,光安全方面就够让人头疼了。

拿破仑等了四天,又有一千多影族人赶到了鱼眼城。氐宿主已经能走动了,岛上的四人不再拖延,跟着最后一批人去了磐石堡。比托坚持继续待在鱼眼城等候,直到没有影族人再来,拿破仑只好为他留下了一些金币和几百只海龟。

妮雅在幽暗地域邻近磐石堡的暂时聚居地等了七天了,随着人越来越多,妮雅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小刀、拿破仑和氐宿主把纳斯留在磐石堡继续养伤,与妮雅会合后,影族人正式开始向幽暗地域内进发了。

有吉和奥默父子统计了一下,五日岛的影族人总人口应该有两万,但到达幽暗地域的只有一万三千余人。有些人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园,有些人在夜晚的黑暗中走失,有些人因阳光受伤或死去,甚至还有因为从未坐过船,在渡海途中从海龟背上掉进海里淹死的。

妮雅的目的地,是查莫城。磐石堡和查莫城之间,有平坦的商路,距离也不算很远。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查莫城还是无主之地。

巴德小队离开幽暗地域也有一个月时间了,查莫城的形势已趋于稳定,大街小巷中不再每天都有人战斗,有人死去。目前瓜分查莫城的最大势力有三个:半兽人率领、主要由被解放的奴隶所组成的反抗军;由费如巴家族聚拢了城内剩余卓尔精灵形成的联合军;以及由矮人、地精和其他种族那些原本就是自由之人凑在一起成立的商人同盟。三方实力相差不多,谁都不愿意因为去跟一方打仗,被另一方占了便宜,因此查莫城此时正在维持着非常脆弱、却又有些微妙的和平状态。

商人同盟的领导人,是一名叫做黑风的矮人。他原本是一名灰矮人,三十年前被一群冒险者从夺心魔的巢穴中救了出来,花了两年才恢复了神智,然后便来到查莫城,成为一名自由行商,做的竟然是奴隶买卖。几年间他便成为了查莫城地下的霸主,甚至几大家族的财富合在一起,都比不上黑风。

妮雅策划的大祭事件,导致主母全部死亡,全城暴乱,查莫城权力出现真空。但是跟疯狂的奴隶拼命,黑风有些舍不得手下这些高价雇佣兵,也就错过了暴乱初期无政府状态下完全取得查莫城控制权的黄金时段,等到奴隶们联合了起来,费如巴家族也反应过来,黑风再想上位,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商人同盟的主要战斗人员,都是黑风手下的雇佣兵和奴隶,其中雇佣兵总管冈萨,竟然是一名战技出众的圣骑士。不服从圣光教会管理,或不再信仰圣光之神的圣骑士们,一律被圣光教会驱逐并列入清除名单,成为堕落圣骑士。但冈萨倒是很享受这种雇佣兵生活,在幽暗地域过得有滋有味。虽然外边腥风血雨,但他却在自己的小楼里,搂着两个漂亮的人类女奴,享受着美酒和女色。

不过冈萨的兴致却很快被震山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披上一件睡袍,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是守卫东北部出口的哨兵。他没好气儿地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门都被你敲坏了!”

“冈萨大人,东北出口外来了一支上万人的队伍,要求进城!”

“什么!?这么多人?都是哪儿来的?”

“他们自称是影族人,领头的就是那个在大祭仪式上宣布解放奴隶的札诺里家族主母!”

“那个叫妮雅的黑耳朵?我以为她跑到努波城去了呢,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回来?”

哨兵当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被冈萨挥了挥手赶走了。上万人可不是小数目,冈萨赶忙穿好衣服,跑到黑风的住处商量对策。

黑风也刚刚得到了通报,正要派人去找冈萨。作为灰矮人奴隶的经历,已经在黑风的身体上刻下了永久的烙印,他的皮肤仿若炭灰一般,阴沉黯淡,配上他深深眼窝中的邪恶目光,让人根本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好感。

冈萨刚一进屋,就看到黑风正在胡乱地往身上套着外衣,嘴里低声咒骂着。看到冈萨,黑风立刻高声喊道:“冈萨!立刻去召集你的手下!”

“黑风大人,是不是先去跟那些影族人沟通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打算?”冈萨小心翼翼地问道,随时注意躲避可能飞来的物体,黑风的脾气可不好。

“沟通什么?咱们跟反抗军沟通,那帮以前连给我舔脚都不配的的奴隶,把我的人全杀了;连七大家族都不算的费如巴家族,现在连门都不给我开。沟通?管个屁用!”

“大人,影族人的势力不可小视,如果咱们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那不是想灭谁就灭谁?黑耳朵们不可能和奴隶联合的,有这一万人,不就能把他们都吃掉?”

黑风想了想,点头说道:“嗯,还是你想得周到。多派点人保护我,咱俩去看看。”

影族人已经在查莫城东北方的山体外扎下了营地,等待妮雅的消息。妮雅只带了拿破仑、氐宿主和奥默三个人来交涉,不过身后的大部队气势逼人,让城门口的卫兵们如临大敌。

黑风和冈萨很快就赶到了,见到妮雅只有四个人,有点意外;看到了奥默这个影族人,更是惊奇。五日岛并不是个封闭的地方,影族人也为世人所知,但黑风压根儿想不出来,这些黑炭一样的人类,全族跑到幽暗地域,是个什么意思。

黑风虽然不认识妮雅,也没在大祭仪式上露面,但妮雅却认得这个控制着查莫城贸易命脉的灰矮人,她逃出幽暗地域之前,曾出席过几次黑风和伊蒂苏的秘密会议。黑风贪婪成性、喜怒无常、残忍嗜杀,除了种族不同,跟卓尔精灵没什么区别,他的打招呼方式,就显得非常欠揍:

“你就是那个搅得查莫城乱成一锅粥的妮雅吧?你带着这么多人回来,是想夺权吗?”

妮雅露出了黑娘子标志性的动人笑容,只有拿破仑和氐宿主知道,这是她要坑人的起手表情。只听她回答道:“黑风大人,我知道您在查莫城中的势力有多大,怎么会想着跟您争呢?五日岛上空的那个黑罩子已经消失了,我带着影族人来幽暗地域,寻个能够安家的地方,还请黑风大人行个方便呢!”

黑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方便?你能给我什么好处?”一边说着,他的眼神一边在妮雅的身上上下扫着,挑衅感十足。

妮雅笑得更妩媚了:“当然是大大的好处了,我能够帮您坐上查莫城主的位置,等您成了城主,总得需要臣民吧?影族人甘愿成为您最忠诚的追随者。”

“这个我自己也能做到,不需要你帮忙。让影族人全都归顺到我手下,我会为他们提供庇护。”

“这是自然,不过您想成为城主,反抗军和联合军不会那么容易答应吧?”

“那些乌合之众,我抬抬手就灭了他们。”

“可是总会有很大损失吧?”

“损失什么?影族人不是特别善战?让他们去打不就行了?”

“这可不行呢,您说要为他们提供庇护,怎么能让他们去作战呢?”

黑风大怒,走上几步,揪着妮雅的衣服说道:“你是在耍我玩儿吗?什么用也没有,我养这么多人干吗?钱多了没地方花?”

妮雅的笑容仍然非常自然,手掌在背后压了压,示意氐宿主不要动手,接着说道:“黑风大人,我怎么敢耍您呢!影族人无法为您提供战士,但我还有其他的好处给您呢!”

黑风一听好处两个字,态度马上缓和了,松开了妮雅的衣服问道:“什么好处?”

妮雅回身从拿破仑手中接过一颗爆炸弹,说道:“这是我专门找人研制的爆炸弹,实战效果极佳,我给您示范一下看看。”

妮雅说罢,点燃引信,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将爆炸弹扔了过去。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旁边的墙上也镶嵌着四处飞射的铁渣弹片,不用妮雅过多介绍,谁都能看得出来这炸弹在人群中的杀伤效果会有多大。

三线会战之前,连骄阳帝国的军队中,都没有这种能够爆炸的物品,火炮和火枪的弹药都是实心铁弹,火药只用来发射。拿破仑的爆炸弹配方,使整个大陆的火器威力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黑风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连一旁的冈萨,都看直眼儿了。

黑风激动地问道:“这是好东西啊!你能给我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这可比影族战士强多了吧?”

“强多了!强多了!”

“那在您成就大业的大道上,打算先把谁作为第一块垫脚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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