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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怒火焚城

羊基野城虽然比不上骄阳帝国四大主城这种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城市,但规模也不小,城内至少有近十万的居民,有卓尔精灵,有来自地面的逃难者,还有其他种族的奴隶。各家族之间即使有武力冲突,也没有不顾一切地扩大家族军队的规模,养私兵可是很费钱的。

因此当戴妏命令各家族出动家族部队搜索全城时,几个家族倒是响应了,但士兵人数却只有一千多人,卓尔精灵自私的性格在此完全暴露出来,谁都不愿意拿出全部的兵力,即使是共同的家园大难临头。戴妏对这些家族作死的行为恨得咬牙切齿,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搜索的进度非常缓慢,一天半过去了,只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居民住处。贵族区遇到的阻力非常大,任何一个贵族的权力都不小,士兵可不敢随便进去挨个房间找人,万一发现了贵族们的某些小秘密,那可就是被灭口的下场。戴妏一边吩咐弗丝加快速度,一边骑着蜘蛛赶到了神殿下,她想请求图利索玛斯再多给她点时间。

不出她的意料,红龙大人一口拒绝。戴妏没有任何能制约图利索玛斯的方法,谁让人家真的有毁城的能力呢。这种时刻只能请求神的帮助,但神殿被巨龙占据,没人能够进出,戴妏不知如何联系到蜘蛛女神。

还有不到一小时就到了红龙给出的期限,戴妏知道羊基野城的末日马上就会来临。她不再去催促搜索队了,而是通知了突可辛家族的几名重要成员,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重要的物品打成包裹,准备利用密道逃到城外。

中心广场的大钟第四十八次被敲响,图利索玛斯没有迟疑,四肢一蹬,从神殿房顶上飞起,鳞片张开,身体四周的空气马上就因为被加热,形成氤氲的雾气,随即又开始燃烧起来。红龙飞进城时,只是让身体自然散发热量,就在四周形成了上百米的火团,此时它催动体内热源,鳞片缝隙中向外喷射出岩浆一般的液体,滴在地面和建筑物上,溶出一片片的大坑;它的巨口中也喷出热气,在口外几米处,就形成了比黑龙喷出的火柱粗上数倍的圆柱形火浪,被击中的居民,直接就被气化,死得倒是干脆,不需要在死前还受到火焰灼烧的煎熬。

图利索玛斯在羊基野城上空不断盘旋着,从远处看去,一颗散发着炽烈红黄白三色亮光的圆形球体,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把整座城市点成了一个大火堆。火焰冲上数百米的高空,黑色的浓烟直达幽暗地域的顶部,顺着岩石向四面迅速扩展。大火照亮了整个南部区域,几百公里外都能够清楚地看到火光。

图利索玛斯不怕火焰,却忍受不了浓烟的味道。它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羊基野城已经完全燃烧,视野内没有活物了,就向上飞起,从城南飞了出去。释放了体内积存了几年的热量,它感到舒服了很多,但失去龙蛋的心情却仍旧郁结。

红龙向死亡矿区方向飞了几分钟,突然鼻子中飘进一丝自己血液的味道。它伸着脑袋在几个方向闻了闻,转头向西北方向飞去。气味是从羊基野城外传来的,看来偷龙蛋的人已经逃了出去,又向西北方向跑了。图利索玛斯的内心又开始激动,甚至有些感谢偷蛋贼的机敏,再次给了自己拿回龙蛋的机会。

八脚屋放弃舒适度全力奔跑的速度,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石屋里的众人被从窗户吹进来的狂风吹得嘴歪眼斜,不过为了逃命,风度什么的就没人计较了。妮雅和拿破仑让纳斯在石屋中隔出了一个小屋,两人关上门在里边不知在鼓捣些什么。

八脚屋一刻不停地跑了两天,即将接近幽暗地域中部,前方就是妮雅的下一个目标——眼魔巢穴。

眼魔与夺心魔不同,他们都集中居住在一个大洞穴中,每个巢穴中都有一到两名眼魔长老,统领其他所有的眼魔和仆役。眼魔之间思维是可以共通的,因此他们既可以算作像蜜蜂和蚂蚁一样的群体智慧生物,也具有个体的独立思维能力。眼魔虽然长得比夺心魔更像怪物,但他们的社会构成却更接近人形生物,甚至有自己的宗教组织。眼魔巢穴中既有眼魔的各个阶层成员,也有他们利用魅惑术捕捉来的奴隶,甚至还有来自地表和地底的其他种族宗教信徒。

眼魔巢穴经过修建,会成为一个四通八达的迷宫般的洞穴,巴德他们也无法再像夺心魔洞穴群那里一样,轻易就能潜入进去。不过拿破仑的幻境龙纹和增幅炸弹,派上了用场。他们无需走遍整个迷宫,只是从入口往里走了一点,在几个眼魔房间中扔出增幅炸弹,拿破仑再把里边的生物都用梦境催眠,放入沾有龙蛋气味的布料,就算大功告成。一旦红龙前来骚扰,整个巢穴都会炸窝,眼魔可是不讲究单打独斗的怪物,一拥而上满天蛛网一般的眼球光束,会给图利索玛斯上一顿不那么好消化的大餐。

拿破仑这次设计的梦境场景,叫做毁灭的家园。看着房间里邪教信徒和奴隶们咬牙切齿的表情,巴德就知道梦里肯定是生灵涂炭,哀嚎遍野。不过最吸引几人注意的,还是屋内那只眼魔已无法用常理定义的外表。

如果说夺心魔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巴德还能勉强接受,至少章鱼和人类,还都能找到原型。可要说眼魔不是异位面过来的,打死巴德他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悬在半空的球形生物,身体下方寥寥可数的几根毛状须子微微摇动。球体前部是一张横着裂开的大嘴,内部布满锋利的牙齿,嘴的上方有一颗人类头颅大小的眼珠,此刻正呆滞地看着前方。

在肉球的上面、侧面和后面,长着十几根弯弯曲曲的眼梗,形状如同一根根枯树枝,表面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爆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器官。每个眼梗前端都有一颗眼球,眼睑闭合方向不是从上向下,而是从四周向中间围拢。这些眼梗是眼魔的主要武器,拿破仑都想切下来一根拿走研究,不过还是怕惊扰了睡梦中的眼魔,没有付诸实施。

巴德小队六人刚从眼魔洞穴出来,就看到了南方天空中的那片火光。地下世界南部的穹顶,都被这把大火映得发出暗红色。妮雅叹了口气,说道:“原来蜘蛛女神也惧怕图利索玛斯的力量啊,她在子民最需要她的时候,却没有出现。”

拿破仑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什么神灵,就像丘幂所说的,只不过是另一只异位面的高阶生物罢了。”

巴德问道:“妮雅,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妮雅:“查莫城,不管图利索玛斯上不上当,它都得去那儿看看。”

拿破仑:“还是按照羊基野城的那个老办法?”

妮雅:“对。”

巴德:“那就出发,目标查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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