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到家人，大哥从来不会袖手旁观。”
顾星瞳回头看了眼疗养院，挽着祁彦的手臂离开。
“这是受到了多大打击才会变成这样？我原先还觉得燕顾不错的呢，名字跟我一个姓，看他挺顺眼的，而且也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情，才多久没见，人就成这样了……”
“应该是做了。”想到那通电话，祁彦道：“要不然那天晚上若洋不会打那通电话来骂你。”
祁彦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顾星瞳身上，“先不说你瞒着他的事情，要是让大哥知道，估计也会教育你一番，觉得你这种行为，是在害若洋。”
顾星瞳撇撇嘴道：“所以在祁大哥的眼里，**恋是跟艾滋病不相上下的病是吧？”
祁彦停下脚步，无奈道：“大哥刚出生时，爷爷在家里带他的时间最长，他可能更像爷爷一点，我出生时他才四岁，却已经有了哥哥的意识，会照顾我，不会跟我抢东西，摔倒了憋红了眼也不会哭。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我是比他更需要照顾和安慰的人。”
“等若洋出生，他已经八岁了，已经有自己的思考，他知道哪些事情对弟弟来说是好的，哪些事情是不好的，他就会让那些不好的事情离家人远一点。骨子里，他就是个保守的人，思想上，他更是强硬派。”
“先不说若洋现在的取向，假设他的取向就是男人，你觉得家里人会怎么想？与其说我是不在乎若洋这个弟弟，不如说，我是把选择权交到了若洋的手中。”
“人生的每一个岔路口，不是都会有指示牌告诉你，你该走哪条路。若洋不是傀儡，不是提线娃娃，他有双脚，有脑子，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帮助他，你眼前的这几条路，选择哪条才是正确的。”
祁彦敲了下小姑娘的额头，“就像当初，如果我没有选择出来单做，我就会在祁氏集团工作，也许就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有现在的人生。当你做下一个选择，只要这个选择不让你后悔，就足够了。”
祁彦朝疗养院看了眼，用祁爸爸的语气教育小姑娘，“燕顾的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没有人强迫他，也没有人逼他，能不能走出来，要看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所以啊，小姑娘，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努力一把了。”祁爸爸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由衷地夸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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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彦带着顾星瞳回了家，没想到祁景辰竟然在家，而且在院子里专门等他们回来。
祁彦一下车，祁景辰走上前问道：“你见过燕顾？”
“是。”祁彦没有否认，“哥，你想做什么？”
祁景辰皱着眉说：“你跟他说了什么？祁彦，若洋的事情你别插手了，我会管的。还有，这件事别让爸妈和爷爷知道，他们年纪大了，禁不起刺激。”
闻言，祁彦笑了。
“哥，若洋22岁了，你管得太严了。”
“就是因为当初没有把你管严，所以才让你出了事。”祁景辰脸上布满阴霾，“你的事情，我已经管不了了，那就只能管若洋了。若洋年纪还轻，踏入社会没有几年，没有我和你的保驾护航，他的夜总会和酒吧能有如今的成绩？开夜总会和酒吧就算了，我不希望他的人生还有别的意外。”
祁景辰拍了拍祁彦的肩膀，“当初就差一点点，我就失去了你这个弟弟，所以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祁彦看着祁景辰走进屋，顾星瞳才从车里下来。
“小姑娘，他的事，我帮不上忙了。”祁彦朝顾星瞳无奈一笑，“我看这件事，我们就当旁观者，让若洋自己选择吧……”
他迟早是要自己做选择的。
这个人生，是他自己在过，而不是祁景辰在帮他过。
祁景辰想调查到燕顾的下落很简单，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知道燕顾在哪了。
当得知燕顾在疗养院接受心理治疗时，他着实感到诧异。
那天的话，他或许有几句话伤到了燕顾，但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去疗养院见燕顾的时候，燕顾正在办理退院手续。
看到祁景辰，燕顾不觉得惊讶。
毕竟祁二少都能找到这里，祁大少想找回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抱歉，那天对你说的话，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燕顾背着书包，领子竖起，拉链拉到最上面，两手插在口袋里，摇了摇头，“没事，你不用介怀，很早我就有心理病了，离开了家后，来到A市念书，没有亲朋好友在身边，情况才有所好转。祁先生应该想象不到，那种被当成异类一样，被人围观的眼神吧？”
燕顾笑了笑，说：“动物园里的动物，人们围观，是出于喜欢，抱着好奇的心态。但像我们这类人，人们围观，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但并不是出于喜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恋更像是一种病，没有药物治疗，只能靠心理治疗，而且治愈率还极低，就像绝症一样。绝症是花多少钱都治不好的，有的家庭就会放弃绝症患者，认为他们是负担，是拖累。
所以他被放弃了。
被赶出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提前买了火车票，来到了A市，在开学前找了处饭馆打工，直到开学后才搬去学校住。
可他已经变得孤僻另类了，不管是和同学，还是和舍友，很容易就会产生摩擦，后来，他就搬了出来，找了处廉价的出租屋，半工半读，大学毕业了就读研究生，反正，他不想回去，不想继续当另类被围观和指指点点。
“祁先生没谈过恋爱吧？”
祁景辰眼皮狠狠一跳，面不改色道：“怎么说？”
“如果你谈过恋爱的话，应该知道救赎对一个身处绝望的人而言，是多么重要。”燕顾停下脚步，侧头看着祁景辰，“祁若洋救了我，他是我的救赎，他是第一束照进我世界里的阳光，我知道不应该，可我忍不住。你以为飞蛾想靠近火吗？火会把它们烧成灰，可是能怎么办？它们也忍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