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云被慕子陌的一句话逼的走投无路，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了。
八皇子明显的不愿意放过他，而此刻显然昨日他也白跪了那许久，他这腿伤算是白受了。
可是到此刻了，他也想不明白，究竟他是什么时候得罪的这位八皇子。
不知道为何，卫司云总觉得不是因为那天他派人围攻八皇子的事情。
他和八皇子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之前也从未有过什么交集。
可在贵妃召见卫离韵之后，他和八皇子的关系似乎就变的有些敌对起来。
在他还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他就和八皇子稀里糊涂的对付上了。
“八皇子今日是打算置老臣于死地了，老臣自认从未做过什么对不住八皇子的事情，也从未做过对不住天德国的事情，八皇子为何就不肯给老臣一条活路？”
不管他说什么，今日这责罚只怕都免不了。
这宴席从开场，到卫离墨上宴席后，他便一直在这里跪着。
陛下坐在那高位之上，也冷眼看着。
他心中明白，伴君如伴虎，陛下的心思很难猜，他也不可能真的全身心相信他。
他只是感慨，自己为天德做事这么多年，如今陛下说要撤了他的职位便极有可能要撤了他。
而更让他心寒的，还是要属卫离墨的态度。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他的父亲，他怎么能做到冷眼旁观？
“丞相，本皇子只是说你的不对，何时说过要置你于死地了？这可是在宫宴上，你说这话冤枉本皇子可是要被杖刑的。”
慕子陌冷眼看着，他的确想过要置他于死地，可也不会这么快就让他死。
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他今日要做的就是让卫司云明白，不要觉得自己有一个丞相的身份，就可以肆无忌惮。
这里是在皇宫，而坐在那高位之上的是当今天子。
“八皇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老臣遭人陷害，落的今天这个下场，老臣认了。”
都已经被逼到这个时候了，他就算不认又能改变什么？
认下他曾经想要废除卫离韵嫡女一事，总比认下他曾经带人围攻八皇子的事情要好很多。
至少，他想要废除卫离韵嫡女身份一事，最多不过是被罚些俸禄，亦或者因为离墨，他丢了丞相之位。
可若是认下他曾想要伤害八皇子，这以下犯上的罪责太大，他担不起。
“他这样就认输了？”
卫离韵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认输了，原本还以为他会在挣扎一番。
看来卫司云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对付，在这场宴席上，他注定成为目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做过的事情很多人心里都知道，但是碍于他是丞相，不敢妄言。
如今只要他从丞相的位置上下来，许多人曾在他身上受过的屈辱，都不会再忍受了。
“韵儿很惊讶？”
卫离墨倒是显得尤其淡定，他这位父亲之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被八皇子抓住了把柄。
如今认下想要废除她嫡女身份一事，远比被八皇子说出他曾经带人围攻他，这罪名要轻了许多。
卫司云做丞相多年，这笔买卖他不亏，他计算的好好的。
“确实，我以为他做丞相多年，不可能就这么认输了。他很清楚，今天只要他认输，他的身份就很难保住。”
卫离韵淡然一笑，她都已经想过在子陌哥哥打算说出那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时，他才会开口承认。
可子陌哥哥仅仅因为一句话，就让他认输了，这也未免太快了。
“保住身份和保住命，若是交给你，你会怎么选？”
卫离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卫司云，他离开十年，对这位父亲没有什么印象。
当然，他对他更是没有好感。
母亲是因为他的冷淡，才郁郁寡欢的，若不是因为他的冷言冷语，母亲也不可能会那么年轻就逝世。
这些事情韵儿不记得了，可是他还是记得的。
他有如今这个下场，完全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活该。
不可否认他是他的儿子，可他对韵儿不好，他便是不要这生他的父亲，又如何了？
“丞相既然认下了曾要废除嫡女之位一事，众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慕容博等了许久，这才终于等到卫司云认下这罪。
可只有这么一个小罪，不足以扳倒他丞相的位置，还是需要一个大的才行。
可是看子陌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打算说出当日那件事。
说起来，那件事情也算是皇宫的一件耻辱。
堂堂皇子，竟然在大臣府中受了委屈，这件事不可轻易说出来。
若不然，丢了面子的还是天德皇室。
可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卫司云自己主动认罪？
突然，他把目光看向了卫离韵。
当日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也在场，而绝大数原因是因为她。
若是她愿意站出来说出那件事，兴许就有了理由可以惩戒卫司云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卫司云都是她的父亲，她会这么帮他吗？
毫无征兆的四目相对，卫离韵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陛下竟然会看向她。
“陛下，您可是有话要对家妹说？”
卫离墨抬眸便看见了他们二人四目相对，不管如何，陛下要怎么对卫司云，他都可以不管。
但是这韵儿，他绝对不能碰。
他知道陛下此刻在为难什么，无非就是嫌卫司云身上的罪名不够，惩戒严重了，难以服众。
可，他不该把主意打到韵儿身上来。
“卫将军太过紧张了，朕只是听了丞相的话，有些心疼这卫小姐了。”
慕容博倒是没想到，这卫离墨还有如此心思。
原本以为他一介武将，不会有什么脑子，可是看他如今这样，他似乎低估了他。
“多谢陛下怜爱，臣女受宠若惊。”
卫离韵起身谢恩，其实这位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而底下坐着的那些大臣，看了他的神情后，也大概能猜到些许了。
陛下的心思虽不好猜，可此刻如此明显，倒也不用费精力去揣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