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这是..撞了人也不道歉。”
陈莲儿拍了拍衣袖，皱眉抱怨。
“算了算了，赶紧回去吧。”陈母急忙道。
“咋了？”
姚子碧与陈重曲随后步出，见陈莲儿扯着嗓子骂人，不由好奇询问。
“就...”
“有甚话回去再说。”
陈母立马将陈莲儿打断，拉着她便向马车快步行去。
自打走出这县衙大门后，她的右眼便突然跳了起来，一种不祥之预感随之而来，让她没法在此处多待片刻。
她一边推开人群，一边审度着周围的人事，心神不宁。
“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陈重曲见状，将姚子碧揽在怀中，拨开重重人群，返回了马车。
“重曲，咱们这儿曾经发生过类似的命案吗？”姚子碧小声问道。
“命案肯定有，尤其是前些年，不过，近两年咱们这儿倒还安宁，像昨夜那样的凶案甚少发生。”陈重曲说道。
“那人..那人死前痛苦吗？”姚子碧又问道。
“额...”
陈重曲回想了一下，推测道：“应当不算痛苦吧，因为我在其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味儿，且并非普通白酒，而是甚为上头的烈酒，我猜测，他应当是醉后被人捅死的，不仅毫无防备，亦无太多痛楚。”
“烈酒..我们这儿，哪些酒坊有卖烈酒呢？”姚子碧好奇道。
“我懂你的意思。”
陈重曲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说道：“任何酒坊都可能出售烈酒，即便是咱们家的酒坊，若是有客人需要，亦可将库存的烈酒拿出，因此，并不能据此来推断他生前在哪儿买过酒。”
“况且，若他是外地人，又是刚刚入境的话，这酒兴许是他从外地买来的。”
“唔..你说得在理，光凭酒这条线索，确实难以判定。”
姚子碧点点头，凝眉而语。
“哎呀！你俩别说了。”
见二人在那儿悄悄咪咪地讨论案情，陈母随即打断，“案子的事有衙门来查，你们别瞎讨论。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保护好自个儿与家人便成。”
“是！娘。”二人急忙点头。
“还有你...”
陈母又看向一旁，垂首不言的陈莲儿，嘱咐道：“最近不太平，你就好好待在屋里，陪着我与荔枝下下棋，做做女红啥的，少去外面晃悠。”
“我又不会下棋，女红更是做得没眼看。”陈莲儿小声嘀咕道。
“那就与我们一道，做香囊打发时间。”陈母又道。
“哦，好吧。”
陈莲儿噘着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重曲啊，待回去之后，将酒坊所有人皆召集起来，问问他们，最近可有亲朋要来宜宾，还有，让他们注意安全，尽量少出去。我这边儿呢，便与子碧一道，将府内下人集中起来，与他们详谈此事。”
随后，陈母又看向陈重曲，吩咐了一番。
“好的，娘。”陈重曲随即点头。
抵达酒坊后，陈母先让陈重曲去沐浴更衣，顺便将身上那身衣裳给烧了，以免晦气，而后再来处理其他事宜。
尽管，此事看似与陈家无甚关系，但出于谨慎，陈母还是将陈家仅有的八名下人重新安排了一番，让负责灶房的庖厨与下人，外出采购时，至少要两人一行，最好一次性多买些物什回来，减少外出的次数。
除此外，荔枝与酒儿两名仅有的女婢，暂时不再外出，将需要外出置办的事宜交由其他下人来代办。
陈重曲那边，待沐浴焚香，去除晦气后，才行至酒窖，对酒工们交代了一番，而后，又去前店找董老与酒铺的伙计们谈了谈，让他们最近都警醒点儿，对于面生的客人，尤其是形迹可疑之人，定要好生防备，并留心他们的形貌特征，以备无患。
待到交代完毕后，已至傍晚。
“累了吧？”
见陈重曲步上二楼，姚子碧便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笑着迎了过去。
“呼..是蛮累的。”
陈重曲点点头，拿起一瓣西瓜，囫囵几口吃下后，才看向姚子碧，问道：“你们那边呢？都交代妥了吗？”
“嗯，没耽搁多久，毕竟，咱们家的下人不多，除开荔枝姐、酒儿、缸子，亦就五名下人，其中三人还是负责灶房的，所以，很好安排。”姚子碧点头道。
“子碧，你觉着咱们家的人手少吗？就是负责后院的下人。”陈重曲忽然问道。
“不算少啊，刚刚够。”姚子碧摇头。
“可是，咱们酒窖的工人，以及前店的伙计却不少。”陈重曲说道。
“嗯？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姚子碧不解，拿起一瓣西瓜，一边吃，一边疑惑地望着他。
“走！去你屋里说。”
将吃剩的瓜皮扔进盘里后，陈重曲便拿过盘子，拉着姚子碧向屋里跑去。
“那是你的屋。”姚子碧随即笑道。
“是我们的屋。”
陈重曲垂眸看向她，眨了眨眼，神情促狭。
姚子碧赧颜垂首，嫣然一笑。
“好了，你说吧。”
回到屋里，将房门关上后，姚子碧才行至窗边案几坐下，继续吃瓜。
“我想将家人与酒坊分开。”
陈重曲亦缓缓坐下，徐徐而语。
“啊？为何？难道现下这般不好吗？”姚子碧随即问道。
“原本，是挺好的，亦很方便，但是，若想扩大酒坊的规模，现下的那几个院子，便有些不够用了。”
“你想扩建酒坊？”
姚子碧停下吃瓜，凝眉看向陈重曲。
“没错！”
陈重曲点点头，拿起一瓣西瓜，啃了几口后，才继续道：“李老东家曾说，咱们酿酒之人不进则退，将此话用于酒坊的经营上，亦是如此。”
“自打我娘接手酒坊以来，便一直在悄然扩大着咱们酒坊的规模，但是，现下这种规模，已然有好些年生了，若是再不想法继续扩建，很快便要被新开的那些酒坊给赶上了。”
“可扩建酒坊并非易事，首先，便要买地买屋。”姚子碧皱眉道。
“所以，我才想着，让家人与酒坊分开，另寻宅院，让此处里外皆是糟坊。”
“唔..如此甚妥。”姚子碧想了想，点头道。
“还有，今日发生的事情，更加坚定了我这个想法。”陈重曲又道。
“嗯？”
“虽然，不管是前店的伙计，亦或是酒坊的酒工，皆算知根知底，但毕竟我们是做买卖的，做买卖就会面对人来人往之时，总会有老人离去新人来，长此以往，其实是有隐患的。”陈重曲凝眉道。
“况且，我们陈家就我一名男子，其他皆为女眷，若要让她们一直与酒坊这些男工同处一宅，并不合宜。”
“你说得在理，加之，现下娘已然不再过问酒坊诸事，她便没有必要再继续住在这条有些喧闹的街上了。不若，你为其寻一处带田地的幽静院落，好让其颐养天年。”姚子碧建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
陈重曲立马点头，“娘其实一直喜欢花花草草，奈何咱们宅院有限，没法腾出一块地来给她当花园，若能寻到一处合适的院落，便可让她好好打发时间了。”
“嘻嘻！那便抓紧办吧，赶在娘大寿之前。”
姚子碧搓了搓手，兴奋而语。
“我们一起来办。”
陈重曲握住她的手，春山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