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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放风筝

混乱无比的领域,构成“浑然天成”的绝佳掩护,让诺恩的一切后续行动都得到了掩饰。

咕嘟嘟嘟,诺恩脚下的地皮,也如沸水般不断翻滚起来,托着其身体飞速奔涌流动!

流动的不仅仅是承载诺恩整个人的那块地面而已。若有若无的蜂鸣中,仿若有一圈球形的涟漪,从他的身上朝外扩散开去。所有接触到这“涟漪”的的事象,性质都开始扭曲……

空气、尘埃、光线、振波,甚至,在邪神体表残缺符文的影响下再度开始浮动、扭曲着的空间本身。世间的一切事象,在“触碰”诺恩身体的同时,似乎便都突然失去了摩擦系数的概念,平滑地绕过其身体曲面,开始了乱序的流淌。然后,在“蝶翼”的约束下,并不出人意表地汇涓成河,在诺恩身后共融,一并化作了将其行进速度催向巅峰的助推力!

不需要任何的预备动作、无需催迫身体爆发力量,瞬间,诺恩的移动速度便直追音速。

并且,和那些纯靠体能爆发达到马赫速度,因此即使再注重身法变化,在行进轨迹上也终究难免显得有些直来直去的武术家们相比,他的身法轨迹,要曲折、离奇得多。

——依靠蝶翼的力量,他随时都可以调节自身每个部位“活动”的情况,制造出本应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绝对光滑。至于修正所承受助推力量的大小、方向,让自己随心所欲地在任何地形下“拐个弯”,那更是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

紧接着,在极速行动、变幻自己位置的同时,诺恩展开了更进一步的攻击。

咚!咚!咚!咚!每一拳擂在空气中,都会引发犹如天鼓轰鸣的震撼——虽然在大背景里更为夸张的动静下,这点音量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本不足为患的微弱拳力,在有限的空间中反复传递、迭增,掀起阵阵洪涛般强、刀剑般利的飓风、气流,吼啸着向邪神发动冲击。

还不止这些,随着拳速的越来越快,他的力量已经渐渐不是指向“肤浅”的空气,而是朝向处于更深层位置的“地基”,对准承载了一切的“空间”本身轰出力量!

在红尘人烟事件中,曾一度接触壶天法,并亲手攻击、扭曲、破碎过亚空间障壁的诺恩,实质上已经初步拥有了靠蝴蝶效应干涉空间的能力。尤其在眼下空间早已在邪神对规则的篡改、腐蚀下浮出“水面”的情况下,他要以一己之力影响空间,难度虽大,却绝非不可能!

然后,被扭曲、被震荡、被影响着的空间,也作为诺恩的一件利器,发出了愤怒的咆吼。

嘭啪崩!随着“一侧”的空间在诺恩拳下凹陷,“另一侧”被顶得朝外膨胀、凸起的虚空中,突然烙出了数丈见方,力量感十足的巨大拳印。腠理、毛孔、关节,每一处都显得惟妙惟肖。并且,“无巧不巧”的,这只巨拳“恰恰好”压在了数十条乱舞的触手中心!

然后,巨拳的指关节位置剧烈抖震、动弹几下,像捣药钵中碾碎药材的杵子般狠狠压落。

拳印下自然没有什么“药材”,只有渺然无物的荡荡虚空。但随着这一拳剧烈的敲砸震抖,恰才已经被“蝶翼”绷到笔直的空间,也就像被人跺了一脚的蹦床般上下剧烈抖动起来,如癫痫般抽搐着的空间波纹,圈圈、层层朝外扩散,令所有接触到的事物,都跟着震动起来。

一震之下,毒素、灰尘、砂石、水分,都毫无抵抗之力地直接烟消云散,被碾碎为了未必见得比分子更完整的微粒。甚至,连触手与石梁碰撞产生的火花、电弧,都被湮灭了!

无论是实际存在的物质,还是物理变化、化学反应,都承受不住这股源自空间的震荡。

——包括先前诺恩费心费力制造的砂石迷雾,都因此被清理出了好大一块“空白”……

本来对这片死活看之不透,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吞灭精神、神念的迷雾显得束手无策,始终只能耗费力量发出广域攻击的邪神,也透过这“不分敌我”的空间震所带来出乎预料的清晰视角,捕捉到了他诺恩一时的动作、位置——虽然,为此它付出了数十条探伸过去的触手直接被震毁,血肉遭碾碎为风尘的“惨痛”代价!

爆炸性的空间震荡,终归只持续了一瞬,一瞬后,又是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受创的邪神发出喋血孤狼般愤怒的狂吼,更为狂暴地挥舞起触手来。胡乱地向着印象中刚刚出现的那块“空白”领域中,依稀有人影闪烁的方位狂轰滥炸。但这次,凌乱的攻中势竟隐隐透出了几分犹豫的意思,纯粹的“愤怒”中,也终于掺入了一丝微弱的“畏惧”。

——虽说是打架的时候都是愣的怕不要命的,但就算再怎么疯狂不要命的人,也要衡量下自己什么时候不要命才最有效啊!?和一个根本打不着,而且动手一打自己就反而要挨狠揍的人拼命?出门带了脑子的生物都会表示得不偿失的好吧。它邪神虽然喜欢制造流血事件,直接间接引发混乱,但可从来都不喜欢自己饰演流血的那一方啊!

眼见着敌人似乎就要厘清思维,作出点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举措。早已打定注意不给丫冷静思考余裕的诺恩赶紧火上浇油。在攻击的同时,他聒噪的挑衅音也再度响了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就只有这点能耐吗!?莫非当初真是靠走后门、托关系、厚脸皮,在串门的时候强行赖在了‘神’的家里不走?连我都替你觉得丢人啊!”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高速运动中说出的这段话,由于多普勒效应的关系,显得语速忽快忽慢、调子忽升忽降,听来好不滑稽……

但滑稽不滑稽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听完这一段的邪神,确实又出离愤怒了。

本已经萌生的退意,瞬间被超量的恨意浇灭,更为狂暴的攻势随之而来!

——所谓风筝流,不外乎挑衅、游走、蚕食,耐着性子一点点给敌人制造、累积伤害,最终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毫无疑问,此刻的诺恩,已经把握到了这种战法的精髓!

PS:虽然心理上一门心思想坚持和超越自己,但生理上却每况愈下,码字速度也跟着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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