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起来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感谢多年来的技术积累、进步，眼下即使像谭浩这样随处可见的程序猿也能够做到这一点，从私藏的小程序里面随便拖出了几个一阵鼓捣，很快就扯出了周盛德想要的“正面特写”。
——但是让人失望的是，从正面看过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异的现象，曹少卿的脸上非但没有什么“目泛紫光”或者“面色青黑”之类的异常特效，甚至连连一丝的呆板滞涩都没有，正叫一个面色如常、恒定不变，简直就和个再普通不过的面瘫一样。
而要从那张面瘫脸上分析出究竟是中了什么妖法邪术……难度忒大。
“神不守舍却偏偏游移舍外逡巡不去，不勾魂、不夺魄，非嫁梦、非钉头。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居然还能行动？唔，以魔门的手段，要达成这种效果，看来至少酒、气二门都有出手，再算上之前打过照面的色门高手，嘿，只怕这次是倾巢而出了！再算上之前见过的那许多场外援助，就算只是利益共同暂时站在一条阵线上，也绝不可轻忽——只怕所图甚大！”
饶是见多识广如周盛德也不由得以手托腮陷入沉思，这种情况在他之前预计的情况中也属于最恶劣的那一种，虽然说危机常常与机遇共存，但是眼见得对面囤积的手牌越来越大危机越来越大，自己这边想要将其一口吞下，只怕还需要筹谋更多，预备好更大的陷阱……
至于一口吃这么多能不能消化，或者会不会在吃的时候就咯到牙，他倒是完全不担心。
而屏幕上的曹少卿却就一直维持着这种不正常、但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的状态迈着步子走向了中心医院——经过之前的搬迁事件，那里现在事实上已经完全是空空如也，甚至门口还立着大大的标语牌，贴着通红的布告。在这块标牌前呆呆站了大约三秒钟后，他又一次迈着机械的步伐，朝着第二医院的方向走了过去……神情不变，速度上倒是加快了不少。
“喂喂！他不会就这样一路走过去了吧！？怪不得十一点多才回来啊！”
谭浩不胜惊讶，不由得叫喊出来——中心医院和二院之间要是步行，绝对能走上几个小时才到，就算以他们远超正常人的速度来走，也会累个够呛。正常来讲都会选择坐公交的……
“嗯，掩饰再好，毕竟也是精神状态迷离，怕被人看出端倪吧，万一遇上个潜伏在人群中的路过高手多管闲事破掉这邪法，就算奈何不了他们，也是节外生枝。安全起见，确实是挑选冷僻的路径走着去最不容易横生事端，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使用气门的独特秘术收敛气息降低存在感、驱散闲人……嗯，继续吧，沿着他行动的路线把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
过于枯燥无味的内容其实所有人都不喜欢，但是眼见得就要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动静，周盛德在此刻宁可更谨慎一点，将所有可能的情况都分析到——也亏得炼神返虚高手的大脑在信息处理能力上完全能够比拟一台超算，这才能同时对付那么多八倍速播放的影像。
不过之后的路程依旧是“一帆风顺”的平静——对魔门那边而言的一帆风顺。
没有哪个野生的隐藏高手突然半路里蹿出来大喊“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啊！”，也没有天降圣光什么的。总之谭浩和周盛德大眼瞪小眼，眼巴巴看着曹少卿安安稳稳走进了二院，过了一小时又安安稳稳走了出来，然后摇摇摆摆走回了城管处……
——至于医院内部的监控录像，先不提调出来的难度问题，单看到今天为止二院依旧和平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也没有就什么事情连夜报警，就能猜出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和二院交涉一下，把他们的内部监控也调出来一份！就算可能性再小，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上班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正好把那边的情况也彻底调查一下……”
周盛德当然不会为了偷那么一丁点儿的懒，依旧滴水不漏地做出了指令。但是没有等他的这一条指令得到贯彻，整个机房里就突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和着这警报声，硕大的主显示器屏幕一明一灭闪烁不休，在急剧的明暗变化中，浓重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
周盛德的命令也不由得被打断了一下，然后他用渗人的声音呵呵笑了起来：
“是吗，连这点反应时间都不想留给我们啊？得势不饶人，这可真是‘战争’应有的态度了！不愧是当年把我逼到绝境的叛徒！来来来，老谭啊，把你那恶心人的灯光插件关掉，让我们仔细看一看，究竟这位老朋友这次又用了什么好办法，想要给我们添点堵了？”
——明明是咬牙切齿的台词，咬牙切齿的位置却完全不对，对真正应该生气的对象云淡风轻一掠而过，偏偏是在“恶心人的灯光插件”几个字上着重加上了重音……
看来他对这个程序猿擅自添加的背景灯光效果相当之不满。
被怨气针对的谭浩大概是觉得有点理亏，难得的居然没有顶嘴或者说风凉话，而是乖乖地照做了——很尴尬地关掉了屏幕的闪烁，然后点开了从屏幕右下角弹上来的小方框。
警报：共计十四处街道边三十七个位置点，出现监控中影像急剧增加的现象，其中三处临近郊区的居民社区，一处接近运输主干道。具备高度威胁性，建议立即进行调查。
上次兽潮事件之后，谭浩就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码出了相应程序，用以更及时的应对类似事件，大致也就是在各地监控机器的后台里加装了检测程序，如果某地的监控中突然出现爆发式的影像数量增长的话，就筛选出来自动上传到城管处的主机里……类似事件一旦超过十起就是黄色警报，而超过二十起，那妥妥就是个红色警报的结果。
PS:大场面！大场面！大场面！重要所以说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