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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 第二百四十三章 第一次

到了五月份的时候,李为终于见到了周东华的父母,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她的父亲是个退居二线的国家干部,工资水平较可。年轻时算是个四里八乡的美男子,十分注重仪表。虽说由于某种原因导致没钱,外表的行头又老又旧,但该细致的地方一点也不马虎。无论多热的天,都是衬衣里加白背心,站直后塞到西裤腰袢里,再小心的微微扯出一点点衬衣,略略浮在皮带上;接着是梳上五分钟的头,小心地盖住中间略为稀疏的头顶;最后,再返回前个步骤,小心整理两分钟因梳头扯皱的衣服后才出门。

一看他就会认为是个讲姿势的城里人,但其实他出生于偏远的农村,因为小时候太苦,极讨厌那里,后来出到城里工作,便没有回过老家。虽说身体带到了城里,但思想却没有跟过来,还是认为只有儿子才是自家人,女儿生的小孩不随自己姓,所以自然而然随她去,没必特意存留些什么给她。

她的母亲则是副典型性不可理喻的农村妇女形象,衣着土气,尖嘴廋脸,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跳起来,前仰后合,切克切克闹的开骂。但其实她出生于县城,父亲是位居要职的老革命干部,由于特殊的历史背景和家中老大的关系,她从小就继承了伟大的无产阶级斗争意志,信奉吃亏是猪、必须打到底才没人敢欺负你的人生处事原则。

这种错配的婚姻一旦少了外力的支撑,就会滑向可怕的深渊。

随着丈人老爷子的过早离世和女儿的出生,周父即没了压力又没了责任,一个帅气的在职干部,当然会有很多妇女凯觎,正好两拍即合。

这对于她母亲来讲,简直就是奇耻大亏,抱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斗争精神,周母从歌舞厅吵到家里,再从家里吵到了她丈夫的单位,吵黄了升迁与调动,吵到周父早早退居二线,沉浸于牌桌消磨时光,却怎么都不肯离婚,两人活成同一屋檐下的怨憎人。

怨憎了几十年,把所有情绪都怨憎到腻,把大好年华都怨憎光了后,生活里就只剩下麻木,如同长在两边的耳朵,听得见,看不到。

即便是来了先锋照顾女儿,两人也是两条独特而神奇的轨线。周东华的妈妈大多数时候都在家,一身土碎花,专职躺在客厅沙发上,看上十来个小时各式各样的言情电视连续剧,兴高采烈之时就拍沙发,或笑出眼泪,或哭出眼泪。

她的父亲一天只有两到三次在家,固定的两次是傍晚回来做饭、吃饭和洗碗,还有是晚上十二点后回来睡觉。不固定的是中午时间,回不回来吃饭取决于楼下小区是否还有玩的人,因为他其余时间都逗留在小区里,打扑克牌、打字牌、打麻将牌、看人家打牌;聊私彩、算私彩、买私彩、看人家玩私彩。好的地方是有节制,会看菜吃饭,就着自己工资来,花完就算,也不存、也不超,倒也乐得个快活。

这种环境下的周东华,小时候绝大部分时间与方便面一起度过,内心堆积了无数的负面情绪。负面情绪最大表征就是偏执,我说的都是对的,和我意见不同就是错误的、有病的,我的人要从心底里完完全全站在我这边,不仅仅只是简单的附和,否则就是对她们的侮辱与伤害。

刚考上大学之时,因有阿姨经济上的支持,周东华如同囚鸟初脱樊笼,心中多是茫然的兴奋与喜悦,而当年的李为就是一团浆糊,没有主见没有方向没有性格与脾气,两人如同阴阳锁扣严丝合缝,倒也算得上是一对天搭子。

随着周东华

初参加工作,外力作用下,愈发坚信要霸得蛮、不怕死,凡事只能靠自己,我要的我自己去争取,即便出了差错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再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既然你说分开,那就决然的分开,不会回头,我死也不会像我妈一样,我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这世界除了我自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再之后,就是这世上的浆糊实在太少,所以周东华又单身了。命运之轮无稽无常,将两人再次可笑的扭结到一起,两个特色家庭的独特产物,没有经营爱情的热情和诚意,互相温暖不到对方,无非只是无所谓的维持下去,其他的变化交给命运去安排。

所以,她真有病,心病。李为刚又被周东华骂出房间,站在阳台上郁闷的眺望风景,突然觉得自己看明白了她,无聊抓了抓自己凸起的肚子,心中厌烦不已。

她似乎越来越扭曲易怒了,上一次是因为搭公交车产检没有让座,这一次是因为没有前两天产检时没给她买枇杷吃,她觉得被冷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眼泪汪汪,关起门冲李为生气低吼:“你们一个个都对我就跟对外人一样,我爸妈爸妈是这样,老公老公是这样,去产检挤公交车就算,现在居然连吃个水果都不肯,我在还是自己在赚钱,要是不赚钱你们都得虐待死我!”

“不就是因为个水果,至于这么生气吗?下次买不就行了,再说了,那是你妈说贵不买,又关我什么事呀。”李为觉得为此落泪实有些不可理喻,而自己被呛更是冤得很。

谁知这话一出,更是捅了大马蜂窝子,周东华低声怒吼:“那叫你妈来,凭什么要我爸妈在这,儿子跟你姓李,又不姓周。你们想得真好,啥事不用管,白得个孙子,告诉你妈,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家怎么算计你一样,”李为感觉胸口隐约有火在烧,使劲压了压,小声想要讲道理,“我们平心静气想一想,就你的性格脾气,你觉得我妈过来你们能相处吗?那不是比现在还难受。”

“我告诉你,别当我傻,想办酒席就办,不想办就不办,问都不问我一下,凭什么,当我不是人啊!想想就来气!!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爸妈还是…”话到这突然卡了一下,没有说出那场十年前的记恨,接着往下吼到,“你家真当我傻,你那最起码都有什么八金六斤的,我呢?除了假惺惺问一句外,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说!!”周东华咬牙切齿,全身颤抖,愤怒化为熊熊烈火,要烧光眼前的一切。

咳咳,李为猛咳嗽几声,想要掩饰突如其来的心慌,也未曾注意周东华说话中漏过的那句。脑子里飞速转动,嘴里也不敢多耽搁,佯装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不是这样的,你真想多了,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给你的不就是给我们的,就是个形式而已,何必在意呢,再说了,是不是,”说到这,一咬牙,狠心说到,“这房子不就是他们帮给的,虽说…,虽说他们只付了一半,但另一半也是我家帮借的呀,不要利息,我们还起来也轻松,不是吗?”

事实并不是这样,年初回先锋后,李家父母给了全部的房款,当时李为寻思房价正直低迷,买两套顺便炒房,但会掏光股市里的小金库,还会产生两份房贷,压力陡增。因此旁敲侧击问她,目的是看她能否承担风险或者问她家拿点钱。可她仍沉浸在不快中,冷哼哼的走开。李为思前想后,最后只买了一套房,然后房价V形反转,气得他直跳脚暗骂娘。之后,李为拒绝跟她说房子的事情,这次被

逼得没办法,只得用房子来挡一挡。但即便这样,李为还故意说谎,企图瞒下另一半的房款。

“房子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关我什么事!”她冷笑一声,讥嘲说到。

“那不是婚后财产嘛,两个人共同所有。”李为陪笑说话,心中却不是滋味。

“我告诉你,以后少对你妈服服帖帖,要知道,等你老了,会陪在你身边只有我!!” 她恶狠狠说到。

李为觉得头越来越痛,心里越来也绞得慌,她仿佛个开关失灵的电钻机,逮哪戳哪,唉叹一声,怨气十足:“你这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你不是这样”。

“以前我总忍着,压住自己,想着算了,谁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变本加厉,越发觉得我好欺负。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后我不可能再会当那样的傻瓜,以后别想我再会忍气吞声,凭什么!我就不是人呐!凭什么!!”周东华又爆炸了,低声咆哮,眼中是噬人的凶光,“我不想和你说了,出去,你给我出去!!”

李为在阳台上又转了转身体,肚子压着窗台有些不舒服。客厅里传来电视里少男少女肉麻的对话,她的母亲在呵呵高兴。楼下不远处的小雨棚下面,她的父亲正从口袋里掏钱,数出几张零钱后,满脸笑容接着洗牌。李为鄙夷的瘪瘪嘴,讥嘲暗骂,这一家三口,真都是有病!

只是紧接着噗嗤一下,摇摇头笑了,这怎么跟我昨天骂那个叶家人一样呀?看来以后还得多加强这方面的练习,要不以后训人的时候也太无聊了。跟着思绪就飞了出去。

这叶老板也是有病,去年又不见他急,今年房价涨了一点,那个着急哟,简直就像是屎都挤到屁股眼上了,却还没找到厕所。这个比喻恰当,李为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只是又叹了口气,有些烦乱。

现在急有什么用,总得按规矩来。项目一年多没动,规划图则在变,产生冲突是必然的事。你不能说看到公司和自己家里没什么变化,就认为规划图则也应该没有变化。他死都不肯张开眼睛看清现实,威商集团早就被先锋市给忘却了。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说要我去谈,让图则组改回去,真是想花了心了!主管部门可不在乎你的面子,再说人家还认识你是谁哟,真当自己还是十几年前的优秀民营企业家哦!真正能做的,是和图则组、报建部门沟通,找出规避的办法,大家都好。

再说,公司这些人也搞笑,真是呆习惯了,做事那叫一个磨蹭,能在茶水间聊天接上几个小时的水。那边总算找到办法,出份承诺,今天上局务会过会,这边管印章的叶家人居然挑三挑四、磨磨蹭蹭,真是脑子有病!我就骂得没错!哼!别说,这骂人还真是爽,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不过,就是围观的人多了点,毕竟我这也是公司里第一次发脾气,会不会破坏形象啊,哈,管他呢!而且,就连叶老板也没说啥,晚上回公司,他黑脸问了我几句过会情况,不就高兴的笑了,不过他上火脸肿笑起来可真难看。

或者,什么时候找机会把周东华也训一顿,不知会不会好点,不过可能性极小,就她那个脾气性格真会把我家都给砸了,到时候修补不还是我的钱,肉痛的还不是我自己,诶!或许她这是孕期综合症,等到小孩出生会好点吧。

李为在阳台上唉声叹气、变换姿势,百无聊赖的想来想去。

但生活从来都不曾按照胡乱的预想进行,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为觉得自己就像一座被压抑禁锢的荒岛,争吵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席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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