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都市->廿年变迁史->大时代 第二百四十一章 轮番登场的亲戚们

大时代 第二百四十一章 轮番登场的亲戚们

“诶,程涛不是回来了吗?”徐炜突然说到,看了看黄添加,又看了看李为,“你们以前不是玩到一起的吗?结婚酒有叫他吗?”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李为一愕,下意识看向黄添加。

黄添加表情有些不自然,厌烦的看了一眼徐炜,嫌他多嘴,声音飘忽闪烁:“嗯,他也只是昨天晚上约了我,我才晓得他回来了,到茶馆里吃杯茶闲聊几句就回家了”。

“他现在怎样?应当还可以吧。”徐炜似乎没看到眼色,没心没肺继续问到。

“戳,啥叫还可以,比你好到没边了,”黄添加不知为什么,越来越不高兴,脸拉下来,直冲冲的怼他,“人家前几年回国办了公司,都上了米国的股市,他说还要分出一部分来上国内的。不像我们,天天还在掐屁一样算那点工资。何止还可以呀,简直就是可以到无挡了”。

牌桌上的人也一起惊呼起来,“这么厉害,那真要拍住他来”,“那是哟,人家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就够我们吃一辈子了”…

“这不正好,李为结婚,邀请上人家,正好我们都一起坐坐,多好。”徐炜兴奋的高声叫喊。

李为心中很失落,但又不想表露出来,那会显得自己很挫的样子,于是强颜欢笑,佯装自嘲:“毕业后就没联系过,人家都不记得有我,这时候请吃喜酒,那也太自找没趣了。再说,我也就叫了你们几个,朋友间坐一下而已”。后半句倒是大实话,结婚这事李为没有与其他任何同学说起,一是大家隔得天远地远,说这事搞得好像讨红包一样;二来,这也不是多么高兴的事,尚未雀跃到忍不住与人分享的地步。如果不是回无何县后,李家父母要办酒,李为断断还是不会说的。

牌桌上其他人于是冲黄添加叫喊:“那就你约他呀,我们作陪,大不了请吃饭的钱我们出呗”。

“那不是这个问题。”黄添加摇摇头,表情黯淡下去,停顿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轻轻僵笑了几下,叹息几声。

“嗨,不就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层次低呗,”牌桌上都是人混子,一下就看明白了,张口说到。于是其他人又跟住囔囔起来,发泄心中自己幻想出来受到的轻视,“戳!那有啥看得起看不起,我还不想跟他吃饭呢”,“不就是有两个臭钱,日子不一定比我们过得舒服”,“有道理,我们每天吃吃小酒,打打小牌,日子不要太好过。他那看起来钱多,整天提心吊胆,说不定还没命花哟”,“哈哈,你这嘴是够狠,莫说那些屁话,专心打牌要紧”…

这让李为莫名开心,嘿嘿闷笑。心中却忽闪过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是房间里没人提起的许多。倒不是大家自觉黑白间的对立,大义的凛然,而是生活轨迹实在不搭嘎,而且混混的举止过于粗鄙,读书人可以下流,不可以粗陋。最关键他没有什么正大光明的赚钱路子能让这些人蹭一蹭,以这些人现在的职位还充当不了欺行霸市的保护,硬插一脚,无非是小鱼小虾的利益,却要背负丢掉公职的风险,两者不成比例。

反倒是昨天晚饭时,做工程的杨四舅提起,问李为认不认识一个叫公猪的大胖子,形容半天李为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许多。原来杨四舅做工程需要买沙石,这种生意基本都是混混控制了,那天正好许多认出李为四舅,给便宜了很多,然后心血来潮让以后有需要就找他。说到这,杨四舅一拍大腿,摇头取笑,“戳,打流人说话确实没口齿,我找了他两趟后,生死再也找不到人,问他几个手下,都说不知道。你和他有多熟,有空帮我说说,反正对他们来讲,就是加收个保护费,又不用自己出力挖沙,多出一车少出一车无所谓。”

李为有些得意,但更多是失落和生气,高兴于自己在许多心中还是有点面子,但也就值两车沙石,加起来应该不到两百块钱而已。想当年,他打穿人家耳膜时候,我可是义无反顾给他汇了三百块,算起来比这可多多了。哼,既然这样,那我又何必再去找他,再说了,我真找了他,于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又不贩沙石卖,虽说四舅对我家是还可以,但这还人情的事可落在我一个人头上。关键是打流人没个分寸,万一砍了人跑路或被砍抢救,无论哪项找到我都是一大笔,那真是哭到眼泪水干了,都要自己吞。算了,算了,已然不是一条道上的,该忘记就忘记吧。虽说以前读书时是好玩伴,但那只是不懂事的懵懂年代,能值两车沙石也就这样了。

胡思乱想到这,叮铃铃,手机突然响起,吓了李为一跳。周东华来电催促快点回来,否则就要发火,收拾行李走了,李为假装没事人般咦咦哟哟。哪知房间里都是过来人,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调侃李为才是最大的气管炎,这婚还没结,就被催第一个回去。

这让李为很是害臊和羞恼,于是假意不在乎的摇摇手,僵在麻将房里大半个小时,直快到晚上十点来钟,佯装瞌睡要走。刚一出门,不知那户商铺正无聊在看电影,声音很大,回荡在灯光通明的空寥街道上,‘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还真是熟悉的台词啊,李为觉得很感慨,回头看看曾经的老录像厅,没来由噗嗤笑了一声。但紧跟着心里忽地一抖,联想起那时候家里吵架的画面,竟升起某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莫非…莫非是周东华与父母已吵翻了天?越想就越害怕,手脚微微冰凉颤抖,再也顾不得回想曾经,提心吊胆一路小跑回去。到家一看,周东华躺在床上背身生气,其他人则没有察觉早沉沉睡去。于是放下心来,胡乱安慰两句,心中暗想,你气不气我才不在乎,只要别闹起来,大家不好看就行。

初六的婚礼定在中午,虽然不符合县城男方酒席放在晚上的传统,但更方便来参加婚宴的亲朋们,因为他们多数都是外地的。

到了上午十点半,王文辉带上李奶奶和他母亲先过来了。

精神病人很奇怪,一方面他们崇信拜佛能求得长寿,这是极好的;另一方面,他们又极度害怕寺庙,或许是寺庙与妖魔鬼怪共生了两千年,破碎的气球控制不住随之无尽的幻想下去,或许是山门口的四大金刚表情狰狞,他们会认为这是在凶他,煞他,吓他。所以李芳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她甚至惧怕一切的和尚尼姑和袈裟光头。

不过这样挺好,客厅就能够呆人了。李母带着王文辉的母亲去厨房,中午她和李奶奶吃素,不去酒席。李父也捉急跟进去,生怕漏说清各样东西在哪。

天气不错,有片阳光从阳台照进来,在寒冷的冬季里温暖而明亮。李奶奶坐在靠近阳光的藤椅上,老态龙钟,她掖了掖灰黑色的素袍,用手拭了拭皱到发黑的眼角,似乎很感概的样子:“能看到你结婚我就很高兴了,你是李家唯一的孙子,也算了了我的心愿,到了地下,我对你爷爷也有个交代”。

李为坐在沙发上,装出一副聆听的样子,虽然他并不想听,不仅因为内容过于俗套,而且…交代两个字有些可笑,毕竟李家爷爷算起来是死在她手上。王文辉坐在李为左手边,更靠近李奶奶一些,他正在笑眯眯的剥桔子吃。周东华坐在李为右手边,听不懂本地土话,正在那发愣。李为下意识拍了拍她的手,她翻过手来握住,另只手拿过个水果,轻声问李为要不要。

李奶奶还在自顾自的说话:“不过扯了老婆后,可千万不能忘了爹娘,爹娘生了你,给了你血和骨肉,如果对爹娘不好,那就是忘了本了。在这方面,文辉就表现得很好,你以后要向他多多学习…”

“没有,没有,那是我应该做的,”王文辉很高兴,脸上乐得有些泛红,掰过一大半的桔子给到李奶奶,剩下那些扔到嘴里,“自己的爷娘好好孝敬,那是天经地义的,这没啥好说的”。

“晓得,晓得,不会,不会,”李为满不在乎回答,转头冲王文辉戏谑眨眼睛,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压低声音笑说到,“咦,文华和文胜呢?怎没见过来”。

王文辉身体恍惚间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虚:“文华还有点事,在青藏下不来。至于…他来干什么,坐不下”。后面的他指的是王文胜,多年前一个人闯荡广东,没扛下来,抑郁了。而兄弟间多是这样,有能力时就照顾一点,自己也有难处时,就自求多福吧,从某种意义上讲,兄弟姐妹其实是两家人。

“还有哇,做人一定要踏实,不要只晓得吃吃喝喝,那可是要造罪,要下地狱,要拔舌头的,”老太太眼神和耳力都不济了,看不到小字辈早无心听她说话,还在那絮絮叨叨,“一定要勤快,要节约,莫大手大脚花钱,要不到老了不晓得几可怜。你叔叔在这块就是个坏例子,我老是劝他,叫他到庙里多烧点香,多捐点钱,在菩萨面前赎罪,也算是给自己积德,死后没有那么苦,他就是不听,没办法,真没办法…”

房门被敲开,李小叔两口子走进来,穿着时髦高档,眉目间喜气洋洋。特别是李小叔,一副营养过剩的模样,红光满面,皮肤光滑细腻,人到中年多,反而比年轻时好看了许多。

李芳忍不住伸头出来,刚兴奋的吼叫一声,就看到李奶奶的光头在阳光下蹭光发亮,吓得呃一声,脸上惊慌恐惧,拉住囡囡缩回房间,死死把门关住。

李小叔两口子与周东华打个招呼,李小婶乐呵呵走进厨房,大声说话,大概意思是笑话王文辉的妈妈,让中午炒菜多放点油,虽然是吃全斋,但吃好是最起码的,看你廋得哈口气都吹得起来。

李小叔走到李奶奶身后晒太阳,习惯性拆开香烟递给王文辉和李为后,又给自己点上。李奶奶很生气,拉下脸来,对她小儿子说到:“仔呀仔,莫造罪,自己吃就算,还要带坏两个小的,你这样将来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李为把烟放在茶几上,冲小叔嘿嘿闷笑。李小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摇摇头叹笑:“年纪大了就是这样,莫理她,我们到阳台上吃就是了”。

有了李小婶的参与,厨房里很快决断下来,于是四个人边说笑边回到客厅里。李小婶一嗅鼻子,冲李小叔和王文辉大声说话:“你俩莫吃烟,李为的老婆怀着仔呢,你俩个当真是乱来的”。

两人慌忙扔掉烟,李小叔对周东华歉笑说到:“不晓得你有了,莫怪啊”。周东华淡淡的回笑,使劲多看了李小婶两眼。

“老娘身体还好么?穿这么点会冷么?”李小婶冲李奶奶大声问到。

李奶奶没有听到,还在那絮絮叨叨说莫造罪的事。

李小婶也不再问,对于她来讲,问其实是个必要的形式,答不答不重要,毕竟天下婆媳间的关系都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她转过头对其他人笑到:“看来老娘的耳朵是完全听不到了”。

“时好时坏,老人家不就这样。”王文辉的妈妈接话到。

“唉,这么大年纪不晓得享福,天天到庙上去,吃又吃的不好,冷又冷死咯人,当真是何必哟,”李小婶笑嘻嘻的感慨一番,冲王文辉说到,“现在好,带得你娘也吃了全斋,本来你娘就是个节省的人,这下越是没营养,看廋的,你家门缝稍微大点都不用带钥匙了,”没等王文辉回话,又把脸朝向李家父母,“哥哥嫂嫂说我说的对啵,现在人生活条件好了,又不是没钱,家里日子都好过,信佛当然可以,有个精神寄托,不过没有必要弄得自己苦里苦气。这仔仔女女也有点钱,找个养老院一住,有人服侍日子几好过都不晓得。现在倒好,有点钱就往庙上捐,有点钱就往庙上捐,弄得自己看起来可怜得很,真是何必哦!要我说,修什么来生哦,过好这一辈子就不错了”。

“那不是这么说,呃…”王文辉的妈妈赶紧纠正,只是呃了半天,实在是讲不出来内容,只得反复说你不懂,你完全不懂之类的话。

“是,我也一直是这么说,”李小叔也笑着叹气,跟住掏出几个红包递给李父,小声说到,“里面还有黄二明和小妹两家人的,他们说有事过不来”。

李父把红包递给身边的李母后,转头看了看他的母亲,阳光下,衲袍显得更是陈旧无比,眼中有些失神,有些怜悯,有些不解,紧跟着鼻子使劲抽了一下,摇头失笑。

“对呀,老人家就要学会享福呀,”李母不走心的参和一句,顺手接过红包,转头对李小叔问到,“你这现在怎么样?一年…二三十万有吧”。问话的语气是那种,假装好奇、内心却想衡量对比,基于自己收入猜测、故意夸大奉承的尬聊。

“有哦,差不多吧,没细算过,”基于国人讲究谦虚的美德,李小叔红光满面打哈哈,但却实在抑制不住呵呵傻笑。李小婶也得意的侧面补充到:“一年打牌都要输十来万,赚钱也都赚个空的,有屁用哦”。

“真有这么多呀,哎呀,那真厉害!不错,很不错!比我们可多多了,”李母连连惊讶和赞叹后,又有些失意,赶紧挽话,“不过我们也不错,在县城也算好的了,当然,老李他是职工,退休金拉后腿,和你们还是根本不能比,唉…” 李父最爱光面

子,觉得李母说这话很掉份子,脸上一扬,干咳一声,想要纠正。李母嘴一瘪,拦住李父说话,“唉呀,你不就想说自己不错嘛,我们要实事求是,是没人家好,就说没人家好,好那面子有啥用”。

李父眼睛一鼓,双手一握,被激得想要发爆,不过他实在太好面子了,特别是当着他家的亲戚们,于是赌气转过身去,小声恨恨骂道:“随你说,随你说,跟个傻子一样”。

李母占了上风,也不再激怒李父,而是看向自己的儿子,感慨起教书腔,“唉,要是你爷爷在世时候能出点力,把你也安排到单位上,我儿子就不用去外面受苦喽,一家人经常在一起,几温馨都不晓得,唉!”

李为错愕一抬头,挤出一点笑容,心里却冷哼,叔叔就是个混工资的,你只是现在对比这么想,要真我进单位上进不了,多半最后还得出去打工。就像我公务员的编制不是还在吗?要回随时可回,怎不见你提上一句。当然了,即使提了我也不会回来,七八年了,啥都错过了,连坳人王都扛不住,回来真成混工资了。

身边的周东华若有若无响过一声冷笑,心想,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我们在外面混得不好呗,不就是觉得娶不娶我无所谓呗。

李母太爱关心别人的收入,因为她认为这是上进带来的必然结果。所以她接着对王文辉发问:“听你娘说你的青藏游做得很好,你这一年…”为了想一个合适的数字,思忖了几秒,“四五十万应该有吧”。

“差不多,差不多。”王文辉咬牙回答,脸上尴尬得都有些泛红。

“那厉害,多赚钱就好,”李母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看了一圈所有人后,进行最后的感慨结词,“这最会赚钱的黄二明能来一趟就好,跟我们分享一下他的经验,我们也多学习学习”。

此时,在场只有李父乐呵呵的点头认同,其他人或因未达到如此追求上进的境界,或因羡慕与嫉妒,没有回应。

李奶奶的耳朵这时突然变好了,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大声说到:“黄二明现在也不行,只晓得赚钱,我叫他静下心来好好念佛,多替未来存善报,他就是不听,以前他看几听话哦,哎!”接着抬头,用浑浊的眼睛失望看了一圈,“就这两三年,我就要走了,你们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多做善事,少造罪。还有,我走时,身体在哪就在哪,不要动她,两天后,拉到庵上去烧,庵上我也说好了…”

“唉呀,你说这干嘛,今天是你孙结婚,这可是你唯一的孙子,高兴点不好嘛。”李小叔有些烦,想拦住李奶奶的说话。李父就是就是的赞同。王文辉的妈妈眯眼看阳台上照进来的阳光,似乎人并不在客厅里。其他人低头悄声聊自己的闲天。

李奶奶耳朵还能听见,于是又对李为反复唠叨:“你结婚我高兴,但你一定要记住,做人要踏实,一定要孝敬父母,你父母为了你也是操碎了心,记住,千万不能娶了老婆,忘了爷娘,那就叫忘本,那就…”

“晓得,晓得,莫紧说,紧说别人也不爱听。”李小叔赶紧接着拦话。

李小婶则冲李为笑了笑,有些小心犹豫问到:“你老婆好像不太爱出声,不是很合群,有压力么?”

“不会,不会,你说的对,放心,放心。”李为漫不经心的回答,突然感觉到周东华的手一抖,转头看去,她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冷笑,身体扭捏,似乎正在着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原来听得懂土话,只是假装不知道,李为骇然意识到,脑子里疯狂运转,然后假装没有发现,嘴里刺溜出一串好话:“我老婆人挺好,对钱方面也不抠唆,对人方面是不怎么爱说话,但绝没有坏心思,也肯吃苦,最关键是对我很好,你们放心就是了”。边说边斜眼瞟了瞟,她慢慢安定下来,脸上还是一副茫然听不懂的模样。

“欸,对了,王文华是怎么回事?真的离婚了吗?我前些天在街上碰见女方的娘,以前跟我是一个单位上的,关系蛮好,那天她居然绕开我走,搞得我还莫名其妙。我还听说他是因为和另一个女人鬼混在一起才离的,这也未免太那个了吧”。李小婶由结婚联想到离婚,冲王文辉和他妈妈大声问到,后面有些话基于亲戚关系不好说出来。

王文辉抬头眨眨眼睛,本想挤出一点笑容缓和一下事情的尴尬,但终究还是心中有些难为情,嗯了一声,低头伸手摸水果,拿起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听到大儿子的声音和小儿子的事情,王文辉妈妈的魂魄回来了,与王文辉说话:“文华他是说什么时候回来?”

“五月份”。

“那就好,那就好,正好天不会冷,我也差不多做好他宝宝的衣服了,” 王文辉妈妈喃喃自语,内心生怕不对记错,于是又问到,“他是说带老婆回来生仔吧,说预产期前几天回,是这么说吧,我记不太清了”。李大姑的说话中没有提到过任何一句王三嫂,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仿佛高兴于他的小儿子终于结婚了,初婚。

“是哇,是哇,回去说,回去说,哎呀!”王文辉越发觉得难为情,冲他妈妈摆手发躁。

李为想起去年底再李小姑家的聚餐,嘿嘿失笑。用手肘拱了拱文辉,小小声戏谑到:“你不是说会看住他吗?”

“那关我啥事哟,劝,我肯定劝了,还不全在他自己,”王文辉小声喊冤叫屈,“再说了,我那离婚是有原因的,他不吸取我的教训,我又能怎么办”。

后面半句话倒不是对李为说的,因为对面的李小婶正在冲李小叔生气:“你们一家人全是这样,文辉离了,二明离了,前年大明离了,去年文华离了,一个个不晓得怎么回事,都脑子有病”。或许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离婚梦,离实现差的那一小步,无非原因有二,或是差一点点的有钱,或是差另一个女人的小指头勾勾。至于性格不合、家庭不和之类更多是个自我安慰的借口。男人有时就是动物,梦想与不同异性能交陪至死。

这通火发得怪,李家父母也有些莫名其妙,赶紧好言开劝。李小叔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其他人大概明白了一半,李小叔怪李小婶乱动他手机,把所有女联系人全部删掉,害的连单位同事和约打麻将的电话都没有接到。李小婶则一直生气,却始终压住自己的嘴巴,不肯说明原因。

李奶奶耳朵又听不见了,在那喃喃自话。李大姑则憧憬小儿子回家的画面,看着外面越来越盛的阳光,咧咧嘴无声的笑。

热门推荐:邪龙狂兵 废少重生归来 神武战王 弃少归来 女总裁的贴身兵王 开挂闯异界 我的冰山总裁老婆 校花的贴身高手 绝品透视眼
相关推荐:这个东京不太冷都市神级特卫最强攻略让我陪你一起北漂我的超级老婆隐婚重生帮父亲做首富毁灭与重燃的命运灰烬重燃江湖左手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