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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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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料她说扎就扎,倒是一怔,不过只要能治好二叔的病,这点小小刁难又算得上什么?手上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银针扎上去也没感觉,顾不上这许多,忙问:“苏姑娘……,现在可否随在下走一趟了?”

“本来刚才你出手救我,也算帮忙,要说还你一个人情也可以,只是……”苏拂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道:“说好要扎够二十针才行,现在只得三针,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吃亏了?”

白拿不准她的想法,于是道:“姑娘,只管继续扎够数便是。”

“不行。”苏拂禾眉微蹙,“方才教训那几个混帐,银针都用光了。”

“在下既然答应了姑娘,自当承诺。”白本身脾气平和,加上一心想着请人回去治病,尽管对方百般捉弄刁难,也只是软言道:“苏姑娘,剩下的十七针先记着,等回头姑娘取了银针,再把不够的补足。”他一口气说了许多,低头看向手掌时,早已经变得乌黑发紫,赶紧自点手腕穴道。

“不可!”苏拂抓起他的手,急急解开穴道,看了看一脸惊异的众人,只道:“毒是我自己配出来的,难道还能看着你死了不成?你要记住,除非是我亲口发话,否则不许把银针□□,也不许运功、点穴,否则你就另请高明去。”

白大喜,“苏姑娘,你方才是答应了?”

苏拂淡淡道:“前面带路,跟你过去瞧瞧。”

白忍着阵阵剧痛,应道:“好,全凭姑娘吩咐。”

五蕴、六尘实在看不过去,六尘忍不住道:“这位姑娘好生无礼,无缘无故的,怎么随随便便下毒,还请将解药交出来。”

白打断道:“没事,不要多话。”

六尘不敢辩驳,“是。”

苏拂只做没有看见,瞧向正在强力忍痛的白,轻声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既不讲道理,又喜怒无常,真是越看越觉得讨厌?”

白不料她会这般问话,淡声道:“没有,姑娘不要多心。”

“咦,你随口撒谎也不脸红?”苏拂翻身坐上五蕴骑来的马,似乎逗白玩很是有趣,让她有点乐此不彼,侧首笑道:“啊呀,你现在真的脸红啦!”

白从小在山上孤孤单单长大,二叔沉默寡言,再者身边认识的人,说话都是一本正经、客客气气的。像苏拂这般行事怪异的少女,今时还是头一次见到,只当她说的都是真的,微微有点不自在。

苏拂笑道:“公子,你还当真呢?”

五蕴没有马儿早被撇在后头,六尘与二人并行,见苏拂一味的恣意取笑白,不由皱眉道:“姑娘,何必总是拿人开玩笑。”

“不要紧的。”白微微抬手,示意六尘不要再做争执。

六尘不敢再说,只对苏拂怒目而视。

一路上策马狂奔不息,白见苏拂额上微微出汗,担心她体弱吃力,问道:“苏姑娘,要不要先停下歇会儿?”

苏拂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认真道:“不行,这一片道路崎岖、人又少,你们突然在此处停下,难不成想图财害命?我身上还带着好些银子,可得提防着些。”

白无奈苦笑,本想说自己怎么会害她,要真有此心,换做别处不也一样可以?然而见她眸中光线闪动,隐带笑意,便知又是在拿自己开玩笑,遂道:“既然这样,那就先到城内再说。”

临近淮安已近黄昏,正好赶上夕阳落山,但见远处天空一轮红日缓缓下沉,霞光映照、灿若云锦,整座淮安城都被映得一片金光灿烂。苏拂抬手向远处眺望,马儿速度也缓了下来,白见她似有流连之意,催促道:“苏姑娘,我们还是先进城吧。”

苏拂勒住马儿缰绳,不紧不慢道:“不行,我的马儿累了。”

白微微皱眉,掉头回来问道:“那依姑娘的意思,是跟在下换一匹马儿骑呢?还是……”

“不用换,走着进城便是。”苏拂翻身下马,“刚才骑马跑了大半日,骨头架子都快要给颠散,我有好几个月没来过淮安城,正好可以四处看看。”

“那好,就下马走路罢。”白拦住欲要发作的六尘,与他低声道:“反正也不差这一时三刻,一切都随苏姑娘的意思。”

苏拂说逛还真的逛起来,七绕八拐的,最后找到淮安城内最大的酒楼,让白花高价买了一大块的陈冰,说是自己有用,并且指定让白亲自捧着回去。六尘自然是满脸的厌烦不快,不过白有话,即便再有不满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好闷闷跟在后头。

如此磨磨蹭蹭,挨到天色擦黑总算赶到了沈府。白领人来到沈义山卧房,因怕手上的银针被发现,悄悄藏在身后,然后介绍道:“二叔,这位姑娘是药圣……”

沈义山点头,“我知道,她是药圣苏一心的女儿。”

二人都是颇为吃惊,苏拂奇道:“前辈你认得我?难不成你是家父的故友?”

沈义山在枕头上咳了两声,脸色透着蜡黄,带着一股子久病萎靡的气息,挣扎着坐直起来,摇头道:“不是什么故友,只是令尊曾经救过我一命。当时因为病重,在断崖谷住了一段日子,见过令堂,所以才会认得姑娘。”

苏拂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好久没听人提起过家父了。”

“二十多年前,我因故受了致命之伤……”沈义山眉间泛起回忆之色,“当时我身上伤得极重,险些性命不保,多亏令尊医术高超,才勉强捡回来了半条命。”

苏拂不禁莞尔,“或生或死,哪里会有半条的命?”

沈义山微笑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我受伤后曾经强自运功疗伤,结果导致真气错乱,当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幸亏令尊以银针刺下穴位,护住奇经八脉,后来又费了不少周折麻烦,才能以残躯存活至今。”

白诧异道:“二叔,怎么从不曾听你提起?”

沈义山摆手,示意让他安静听着,“我本是习武之人,早些年更是能以一杀十,因为不想让家人白担心,所以没有说过找药圣一事,家人都以为是我身体强壮,所以都认为已经慢慢复原过来。”

“二叔……”白皱了皱眉,安慰道:“既然苏姑娘是药圣的女儿,只要药圣能够治好的,苏姑娘自然也能,二叔你一定会……”

“不错。”苏拂也道:“既然前辈是家父旧识,我一定会尽力医治。”

“多谢。”沈义山朝她点头,又道:“白,二叔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方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要告诉你,万一苏姑娘治不好二叔的病,你也不要怪她。”

苏拂听他这样说,蹙眉道:“前辈如此灰心,原来是不相信小女子的医术。”

沈义山摇头,“姑娘别介意,即便是令尊药圣此刻在这里,看到我这样的病人,只怕也没有十足把握的。不过姑娘不高兴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令堂。”

“我娘亲?”

“嗯。”沈义山点点头道:“令尊是个特别痴心医道的人,一门心思,都只放在了医术上面,对待病人倒比亲人更好。还记得当初养病时,令尊每天定是过来察看,还给我端汤送药,令堂见状颇有微词,说是宁愿自己也是身患绝症的病人。”

苏拂眸色黯然,细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已经过世了。”

沈义山道:“令尊痴心医道,多半没怎么用心在妻子身上。”

“是。”苏拂颔首,“记得每年去给娘亲上坟,爹爹都说自己对不起她,生前没有好好照顾,所以才会让娘亲郁郁而终。”

见他二人越扯越远,白忍不住插话道:“苏姑娘,不如先给我二叔诊一下脉?”

“好。”苏拂收起眸中的淡淡感伤,请沈义山伸出手来,低头切了一会儿脉,又看了看沈义山的气色,眉头微蹙,静了半晌也没有言语。

白担心道:“苏姑娘,我二叔的病……”

“你别急……”苏拂起身打断了他,“我先到外面去琢磨一下,应该准备些什么药材,等我想好,再让写单让人去抓药。”

白要跟着她出去,沈义山却唤住他道:“白,二叔有几句要跟你说。”

“好。”

“白----”沈义山咳嗽不断,稍忍了忍,“这二十年来……,二叔生怕自己的命不够长,等不到你长大,还好、还好,如今去了也没有遗憾了。”

白很是伤感,“二叔……”

沈义山倒显得极为平静,继续说道:“我年轻时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倚剑当歌,过得十分畅快尽兴,从来少有烦恼。而后二十年里,虽说住在山上枯燥了点,可是能够看着你长大成人,此生再无半点遗憾。即便将来二叔撒手而去,你也无须伤心难过,到那个时候,你在府中好好住下便是。”

白心里生出无限难过,只不愿流露出来。

沈夫人早忍不住伤心,哽咽道:“老爷,倘使你真的撒手而去,我亦无甚乐趣,情愿也跟着你一道去了。只是,即便你我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可是妾身去了,却该如何面对沈家的历代先祖?你我膝下无子,沈家的香火可不就从此断了……”

沈义山断然喝道:“够了,不要乱说!”

这话说得奇怪,即便沈氏夫妇没有养育儿子,白亦是沈家子嗣,怎么能说是断了沈家的香火呢?只是白没空仔细思考,劝道:“二叔,二婶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何必为此动气,还是先好生歇息着。”

沈义山看了身边妻子一眼,欲言又止,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喘息道:“白,你先出去答谢那位苏姑娘,有劳她辛苦专门过来。”说毕,像是要倦得昏昏睡去。

“好的。”白以为沈义山是疲惫了,遂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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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见到苏拂,正在院子空坪处吹着夜晚凉风,身上笼了一层薄薄的橘色灯辉,使得脸色看着分外柔和。白轻步走到她身边,迎着凉爽夜风,“苏姑娘,二叔让我给你道谢。”

苏拂却道:“道什么谢?药方都还没有开呢。”

白回头瞧了瞧,小声问:“苏姑娘,我二叔的病可还有治?”

“我也没有把握。”苏拂轻轻摇头,晚风吹得她额前发丝左右拂动,大约是摩挲的耳畔发痒,用手掠了掠,“应该能够拖延一段日子,至于痊愈……,我不敢说大话,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白懊悔道:“早知如此,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那也无用。”苏拂眉头微蹙,“你二叔不是得了疑难杂症,而是本身受过重伤,体内筋脉都已是一根根危弦。若不是我爹护住他的奇经八脉,只怕早在二十年前……”她稍顿了顿,“如今只能拖延一日是一日,尽力而为罢。”

白心中难过,“尽力……”

“等等。”苏拂叫住了他,指了指道:“先把我的银针还给我,还有用呢。”

白这才想起手上银针,疑惑道:“奇怪,怎么既不痒也不疼了?你要是不问,我都快忘记这件事情。”

苏拂嫣然一笑,“那当然,这银针上面是喂过解药的。”

白不解,“解药?”

苏拂悠悠道:“你先前抓住我的手腕,因为皮套上面有发痒的药粉,所以才会又痛又痒,这银针上面便是止痒的解药。我是照着手掌穴位扎的,不消一刻钟便会解掉药粉毒性,不然的话,就会像那些混账一样痒痛许久。”

白讶然,“这……”

苏拂婉声轻笑,“先时不想让你自封穴道,是怕血脉阻塞,所以才会阻止你,并且不让你运功扩散毒气。另外,我看你在马上颠簸得太厉害,血流速度太快,所以特意叫你下马走路,又买了一块陈冰,让你捧着使手上温度尽快降下来。倘使不是这样,哪里能够好得这么快?”

“……”白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苏拂笑问,“你心里是不是在埋怨我,为何不早点说?”

“没有。”白被她猜中心事,略微惊讶。

“你也别怪我。”苏拂抿嘴轻笑,“最开始,我只是想看你到底能忍多久,后来忙着给沈前辈诊脉,一打岔就忘记了。”

白纳罕道:“你知道我二叔的姓名?”

“我哪里知道?”苏拂一面替把银针□□,一面笑道:“沈公子问得稀奇,门口大字明明写着“沈府”,难道不许我识字?”

“这样----”白这才想起,两个人认识了大半天,自己还没有告诉对方姓名,反倒是麻烦对方诸多事情。心下稍感歉意,于是道:“在下姓沈,双名白,昨天急着回来有些匆忙,所以忘了跟姑娘说。”

苏拂“哧”的一笑,“你这人好生奇怪,我刚才问你姓名了么?”

“……”白不擅长开玩笑,微微尴尬。

不过,苏拂的药却是效用明显。当晚按照药方煎了一副汤药,沈义山服用了,次日精神便见好了不少,沈家上下都是非常欢喜。白来到偏院找人,苏拂正在忙着挑拣药材,手上拿着一杆小称,每样都按份量称好分堆。白看一会儿,待她空下来才问:“苏姑娘,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嗯,正好要去找你。”苏拂转身回头,微笑道:“我要配一副特制的丸药,需要几味比较少见的药材,倒是不贵,不过只有京城的回春堂才有卖。”说着,从桌上取了一张素纸,提笔沾墨,写下几样药名递给白。

白当即道:“我即刻进京,把药方上的药材都买回来。”

“等等----”苏拂见他转身,叫住道:“怎么说走就走?也不等人把话说完。”

白歉意道:“我只是怕误了二叔的病情,苏姑娘请讲。”

苏拂从头上拔下一枚雪银长簪,递给他道:“你拿着这个去找回春堂的人,他们见到这枚银簪,便知道是我交待要的东西,不然你有银子也买不到药。”

“这……,多谢姑娘。”白初见苏拂时,只觉她脾气古怪、不好说话,后来相处一日下来,才发现其实是个面冷心软的人。如今承她如此大的一个人情,心中当真感激的无以言喻,“承蒙姑娘之恩,将来苏姑娘若有什么差遣,沈某自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凡事但凭姑娘吩咐。”

“你呀,先别急着谢我。你二叔的病已经很重,所以才方便你去取药,只是我也不是白帮忙的,以后肯定会让你还回来。”苏拂抿嘴笑了笑,问道:“你且想想,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么?”

“呵……”白不好回答,只是一笑。

“沈大公子,你可欠着我十七根银针呢。”苏拂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正色道:“事不宜迟,公子还是早去早回。”

“好。”白走了两步又回来,略微低声,“此事若是给二叔知道,多半不允,如今我先赶着去京城,等下麻烦姑娘转告一声。”

苏拂叹气,“哎……,我还得给你背黑锅。”

白欠身道:“有劳苏姑娘了。”

苏拂到前院找到沈氏夫妇,说了白去京城一事。沈夫人闻讯惊道:“什么?白一个人去京城了!”

苏拂不解她为何这般吃惊,只当是娇养子息,随口劝道:“沈夫人不用太担心,沈公子既然身负武功,要是日夜快马兼程的话,应该七、八日就能回来。”

沈义山眉头深锁,颔首道:“嗯,多谢姑娘告知。”

苏拂又问了几句病情,起身道:“前辈请好生休养着,趁沈公子取药材的空挡,我也回断崖谷一趟,有几样药材市面上买不到。”

沈义山一阵呛咳,“咳……,麻烦苏姑娘了。”

沈夫人送苏拂出去,回来关了门,小心扶着沈义山坐起来,无比焦急道:“怎么能让白去京城……”顿了顿,又问:“老爷,如今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当然……”沈义山不住的连声咳嗽,喘息半晌才道:“当然是赶紧派人去追!”说完,便让人找来五蕴、六尘,“咳咳……,你们赶紧找两匹快马,立即出去追认,一定要护得少爷安全!”

“是!”五蕴、六尘齐声应下,眨眼便就消失在门外。

“二十年都过去了,好不容易护得白长大成人,倘使此刻出了什么事,你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沈义山还在不住的咳嗽,越喘越急,“我这病还不见得即时就死,倘使白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可该怎么交待……”

沈夫人担忧道:“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沈义山转脸看向京城方向,自怨自艾道:“这都怨我,还不如早死了的好。”他满目都是懊恼后悔,轻声喃喃,“白,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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