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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内忧

叶勇双膝跪地,大声说道:“陛下,微臣无能,唯有以死谢罪!”

说罢,他便举起手中半截刀朝脖子抹去。欧阳落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叶勇的右手,阻住了刀势。

姜无炎回过头,对叶勇说道:“叶统领不是说刀在人在吗?如今你刀还在手,又何必自寻短见呢?”

叶勇一时语塞,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半截刀,又看了看桌上的半截刀,满脸疑惑,似乎想不明白这算是个什么结果。

姜无炎笑着说道:“眼下这个结果,正是我夺到了刀,你也保住了刀,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他又看向明帝,施礼道:“陛下觉得如何?”

明帝看向叶勇,叹了口气,说道:“叶勇,你起来吧。”

叶勇叩首道:“谢陛下恩典!”

他站起身,将半截刀插回鞘中,又站到一旁待命。

欧阳落梅看向明帝,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这下该解除夷州禁令了吧?”

明帝微微一笑,说道:“朕何时说过要解除夷州禁令了?”

欧阳落梅闻听此言,登时大怒,他向前迈出一步,却被姜无炎拦了下来。

但姜无炎却并不言语,似乎是在等着明帝的下文。

明帝又看向姜无炎,点头赞叹道:“有勇有谋,沉着冷静,难得,实在难得!”

他又看向了欧阳落梅,继续说道:“放心,朕不打算赖账,你们先坐下吧,咱们继续吃饭,边吃边说。”

欧阳落梅和姜无炎又坐了回去,只是没有动筷,而是继续看着明帝。

明帝见他们没有边吃边说的意思,也只能放下筷子,说道:“你们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朕相信你们是真心为了夷族百姓考虑,而非心怀诡计。说实话,朕也知道夷州生活艰苦,也有心救济夷族百姓,但现在有个大大的内患摆在眼前,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姜无炎闻言,立马说道:“陛下有何烦忧不妨明说,也许在下可为陛下解忧。”

明帝点点头,说道:“眼下燕国虽然表面上国泰民安,但朕能感觉到那柳州绝对有些问题。这些年来,柳州上缴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少。那柳家家主柳潘说是柳州一直为蝗灾所困,庄稼欠收,可怎么会年年如此?为此我特地传了密信给建王,希望从他那里问出柳州的真实情况。可是建王给的答复却与柳潘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说罢,明帝叹了口气,显见已为此事困扰许久。

欧阳落梅却并未觉出明帝所说有何不妥,他看向姜无炎,只见姜无炎皱起双眉,思索片刻,便对明帝说道:“陛下是觉得那柳潘私吞赋税,而且建王也已经被柳潘控制,成了他的傀儡,对吗?”

明帝点点头,接着说道:“自睿王被魔教李岩刺杀后,建王虽还年幼,却也不得不继承王位,被那柳潘控制也是无可奈何。其实,若那柳潘只是中饱私囊倒还好说,但若是他……”

正说着,明帝突然停了下来,他又看向了姜无炎,似乎是在等他来接话。

姜无炎略一思忖,便答道:“陛下是怕那柳潘拿贪来的赋税暗中养兵,意图谋反?”

明帝道:“正是。”

姜无炎道:“这罪名实在不小,陛下可有何证据?”

明帝摇了摇头,说道:“若朕手中握有证据,便不会如此苦恼。其实这一切都是朕的猜测而已,但万一真的被朕猜中,那么夷州禁令解除时,便是柳潘谋反的最佳时机。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便又要劳民伤财,血流成河,这是朕最不希望看到的。”

姜无炎道:“陛下没有证据,自然是不好明查此事。所以,陛下是希望由我们武林势力介入调查,若是柳州无碍,那便罢了,若是真有问题,便用我们武林的方法解决,而不是靠战争,对吗?”

明帝嘴角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举杯道:“若朕知道柳州并无祸乱,那这夷州禁令也会立马解除。”

欧阳落梅也举杯道:“希望陛下这次能信守承诺。”

明帝道:“朕金口一开,断不会收回!”

三人干了一杯,继续吃喝起来,明帝看了看欧阳落梅,又说道:“落梅公子,既然朕都应允了夷州之事,不知公子可否告诉朕你失踪的那一年到底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欧阳落梅道:“既然陛下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说吧。其实我不过是吃错了药,跑到山里疯了一年,后来被无炎给找了回来。”

明帝顿时目瞪口呆,这落梅公子的回答与他的想象实在是相去甚远,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就只是这样?”

欧阳落梅道:“就是这样。”

宴席过后,明帝又派叶勇将欧阳落梅和姜无炎送回了黄良山。杨妙涵正在院子里练剑,见欧阳落梅和姜无炎走了进来,赶忙朝院里大喊道:“冰晴妹妹,公子他回来啦!”

欧阳落梅道:“杨姨,你这嗓门还是这么大,看来你前生若不是只母老虎,也应该是一头狮子吧。”

杨妙涵道:“小兔崽子,见完皇帝你就了不得了?老娘照样抽你!”

杨妙涵和欧阳落梅一见面又开始打闹起来,姜无炎正站在一旁看戏,忽又见得苑冰晴从院内快步走来,他赶忙迎了上去,将自己的长衫脱下罩在苑冰晴身上,急切地说道:“马上就该入冬了,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你怎么还穿得如此单薄?”

苑冰晴道:“我添了衣的,只是听见你回来了就急忙跑了出来,忘记披上了。”

说罢,她便害羞地低下了头,一抹红晕慢慢在她脸上散开,仿若一朵鲜艳的牡丹悄然开放。

她小声说道:“你把衣服给了我,肯定也会冻着的,咱们先回屋去吧。”

姜无炎点点头,他将苑冰晴搂在怀里,又回头对欧阳落梅说道:“我们先回房去了,晚上叫你吃饭。”

说罢,他便搂着苑冰晴快步走回房中,看起来真是怕把冰晴冻着。

杨妙涵道:“看看人家夫妻俩,真是恩爱。”

她看着二人的背影,竟看得出了神,欧阳落梅便趁机偷偷溜走。等杨妙涵回过神来,早已经看不见欧阳落梅的身影。

她气道:“嘿,这小兔崽子,下次再收拾你!”

日渐西去,已近黄昏。

饭厅内,杨妙涵和苑冰晴正坐在桌前侯着。

杨妙涵双手叉于胸前,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看来是在等着收拾欧阳落梅。

苑冰晴则是披了件绒衣,嘴角上扬,眉眼带笑,脸上洋溢着幸福。

不一会儿,姜无炎和欧阳落梅并肩走了进来。欧阳落梅刚要落座,杨妙涵便一下将他的凳子踢走。但他竟然没摔倒,而是稳稳地扎了个马步,正笑嘻嘻地看着杨妙涵,看起来是料到杨妙涵会有此一招。

杨妙涵道:“好啊,你小子有本事就扎着马步吃饭!”

苑冰晴捂住嘴笑了笑,劝说道:“杨姨,你就饶了落梅吧,扎着马步怎么吃得下饭啊?”

杨妙涵哼了一声,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姜无炎却已把凳子慢慢推回来,让欧阳落梅坐了下去。杨妙涵又要发作,欧阳落梅却突然大声说道:“我给你们讲讲,无炎在皇城可厉害了!”

杨妙涵道:“公子当然厉害,还用你小子说?”

欧阳落梅道:“不,这次不一样。这次无炎可是把那皇城禁军统领的佩刀都给夺过来了。”

杨妙涵立马惊讶道:“真的?”

欧阳落梅这一招真是巧妙,把杨妙涵的注意力一下就转到了姜无炎身上。

杨妙涵赶忙向姜无炎问道:“公子,你是怎么办到的?”

欧阳落梅道:“嘿嘿,让我来说吧。”

他把姜无炎夺刀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绘声绘色,使人如身临其境,杨妙涵和苑冰晴听了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欧阳落梅看着她们惊讶的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杨妙涵说道:“杨姨,幸亏你还教了无炎几招,虽然他摔了一大跤,不过也算是给你这个师父长脸了。”

杨妙涵闻言皱起双眉,一脸疑惑地看向姜无炎,问道:“公子,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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