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杯的咖啡，精准无误地泼在张有晴的脸上。
顺势流到她的头发上和衣服上，让她整个人狼狈不堪。
“四少！”张有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这浑身的咖啡渍，惊慌失措地看向北冥夜。
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难得才见到北冥夜一面。
还花了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结果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北冥夜仍旧在埋头工作，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耐地开口：“陈秘书，把垃圾带出去。还有，把顾九九给我叫进来。”
看完闹剧的陈秘书强忍着笑，连声答应。
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过去，把已经失了神的张有晴，连拖带拽地拉走。
“不！我不走！四少求求你借我五百万吧！”张有晴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沾满咖啡的头发到处摔。
这个女人是疯了吧？
开口就管北冥夜要五百万？
这下连陈秘书都看不下去了，对着门口狂使眼色。
另外两个秘书也走了进来，三人合力把张有晴给拖了出去。
办公室内气氛有点诡异。
安静得只能听见，北冥夜的笔游走在文件上的划拉声。
北冥夜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脸色铁青。
顾九九进来站了半天了，想挪动一下，又摄于北冥夜恐怖的气压，不敢动弹。
刚才她看到满身都是咖啡渍的张有晴，被几个保安给拖进了电梯，估计是被甩出帝豪集团了。
她知道北冥夜的性格，心里有点发毛。
因为是她把张有晴放进来的。
她知道北冥夜心里有气，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是气她把张有晴放进来吗？
可他之前不都包下餐厅，跟张有晴表白了吗？
那他们也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生气？
她毫无头绪。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北冥夜忽然大手一挥，把所有文件一把扫下办公桌。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就这么想把我送出去？”北冥夜气急败坏地吼道。
“没有。”顾九九下意识地回答。
她哪有左右他的本事啊！
“你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怀好意，你还放她进来？”北冥夜简直怒不可遏。
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是顾九九开的门。
顾九九小声的抱怨：“可她说是你的女朋友啊！”
“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太蠢了点？”北冥夜慢慢地走过去。
他的脸离顾九九越来越近，那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只柔弱的小动物。
“说就说，你不要靠我这么近……”顾九九把脸转过去。
“那你就可以随随便便冤枉我吗！”
看着顾九九一直不愿正视自己的目光，北冥夜的怒火翻山倒海般涌上心头，燃烧得他的理智快要焚烧殆尽。
“可她说，你们早就在一起滚床单了！”顾九九不满地撅起小嘴。
北冥夜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平静，看不出一点喜怒：“她跟你这么说，你就相信了？”
顾九九美目圆睁。
他和张有晴的绯闻都上了八卦新闻头条了，当她瞎啊！
顾九九不愿意跟他纠缠，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她欠了北冥夜的钱，也签了契约留在他的身边一年。
可这并不表示，她可以跟别的女人共同伺候他。
她有些烦躁地说：“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出去工作了！”
北冥夜盯着她，沉默异样的目光锁在她小脸上，一直望到她眼眸的深处。
他低沉悦耳的男声，在顾九九的耳边低语：“你这个笨女人，我没有和她滚过床单。”
顾九九的心里猛地一震。
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她眨巴着清透的眼眸，如同受到惊吓，死死盯着他。
北冥夜认真道：“你这个笨蛋！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我每晚和谁在一起滚的床单，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九九的脸红得滴血，北冥夜好像真的每晚都是在锦绣苑住的。
北冥夜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知道她是信了。
他继续解释：“还有那个绯闻是假的。那晚我喝多了，才会把她带去餐厅，那天晚上我本来是约了你吃饭的。”
顾九九越听越奇怪了，怎么又和她有关系了？
北冥夜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不仅特别笨，还特别傻，我怎么会喜欢你的呢？”
“谁要你喜欢了！”顾九九想也不想就反驳。
喜欢？
他竟然会说喜欢她？
是她产生幻觉了吗？
“我那天约了你，餐厅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可是你……”
北冥夜说起来就有几分委屈。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未曾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么大的耐心。
顾九九心中一跳。
她想起那天，北冥夜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唠唠叨叨的叮嘱她晚上去吃饭。
她去小木屋见容若了，忘记了时间而爽约。
北冥夜像是生怕她想起，关于容若的任何事情，有些慌张地打断她的思绪，说道：“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底线。
我们既然在一起，我就绝对不会碰任何女人。我从来没有讨好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你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
虽然很丢脸，但是北冥夜一咬牙，还是继续说：“我们都说好了，你随便我睡，可你偏偏要跟我闹别扭，弄得我有多难受。”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这半个月，他真的过得很糟糕。
先是让顾九九去做保洁员，以为羞辱她，自己心里会高兴。
谁知道看她受苦，他比谁都难受。
折磨她，比折磨自己还要命。
北冥夜忽然说：“不生气了吗？”
顾九九看着他，一双眼眸水汪汪的。
眼底的雾色在闪动，倒映着他俊逸的脸。
她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郑重地说：“我不是在生气，只是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一起……”
北冥夜依然用力盯着她的小脸，修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了下。
犹豫了好久的话，才总算出了口：“我……不希望你怕我。”
这是宋景辰教他的。
如果想要让她在自己身边过得开心，活得幸福，就不可以让她一直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