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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御都神坛御翎探案,云州古城双刀斗法

公元9373年3月东极华梵纳洲乾帝国东世界

“族离宁,字封和,梁憧武兮人也。父兴,时任东涵院学士,主司典,遂以家修阁藏卷。宁少则博读先贤之典,弓马过人,志弘,尝曰:志士好文典,当入沙场以彰之大义,非怯居深宫,但书无用之章。父为其独志所惊。

既冠,明道五十七年,桓帝崩,东宫夭,三皇子面南,除佞尽,三起烽烟。宁闻之欲平以福天下,长者遂一币与之,曰:神械名龙王,愿因此以警少志。乃辞家远赴京

越明年,虽具过人之才,然无所识。及帝下巡,宁为提所从之,贼伏于车,于沭青郡,顷之,乱贼四起,阵列无所御,大乱,无敢前者,唯宁悬一龙王鞭,引骁剑入,怒挥鞭,所过之处,人马具碎,杀声震天,贼首为之所寒。宁裂之兵马不可计,左镇国大将军识之,上书荐于兵部,因其文武双全,明年拜尚书令。

是年,高安犯竟,破其城郭,数日不解,涵帝急召内阁以议之。谓其左右曰:奈何?或立而不对,或欲使以和缓应之。上不悦,宁闻之,乃疾闯,于殿厉色忤其僚,曰:尔等鼠辈!即无报国之心,何以于此?礼可退贼乎!上非唯不愠,且笑,退其卫曰:猛者何见?宁怒目,厉声对曰:亡之!上起而嘉其勇,曰:善!遂命族离砯埑左行军道大司马。

宁不负帝望,于丙申,半日定之,三日挫其锐,五月既望,宁大破高安,退之四里而不言进。以此名震关外,帝赐弘璃伯,与辰氏独好,数镇关,一时天下清净,其讳以震江湖。

朝中人尝言:此功高盖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果然,期年之后。权相玗琛,以其刚正,不同污,屡涉于朝中之隐事,琛憎妒之,乃劾宁,朝臣无敢为其辩,唯辰典,不能,宁遂流。及辰氏,举家迁北域,途遇伏,乃太师绝患所设,妻子皆为乱刃所杀,宁战于耶庭河,终不敌,薨。

——《乾史?族离宁传》

巳时过后,天空的乌云渐渐西去,留下一片干净透彻的蔚蓝。

猎鹰在盘旋着,时而发出轻快的唳鸣。然而在这白雪覆盖的大地上,却显得一丝凄清。很快,哨声响起,猎鹰转了几圈,也许在流恋它的天空,但最终还是俯冲下来回到它主人的身上。

它拍打着翅膀,在抖掉羽毛上的灰尘,活动着身躯。凌将军伸出了那只附着着皮甲的右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鹰。接着慢慢呼出一团充满温度的雾气,他的战盔都冻上了霜花,敲上去就像砖块,这里的气候恐怕是这些来自帝京的人所不能适应的。

这时,太阳终于照了过来,透过那些枯树,温暖着他们脚下的积雪,御翎把手中的御都神坛设计卷轴用机关锁重新卷好,然后递给了手下人,他也再次抬起头,看着那些高墙和巨大的碎石。

旋索钩城机的下端被牢牢扎进坚硬的土壤下面,用数十根铁杵固定住。最下面的轮盘带着乌黑的铁钩在不停地旋转,传动铁索也在这时发出奇怪的咯咯声,把许多平整的石块吊上山顶的悬崖边上。

阳光把这巨大的机关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面上,但这点温暖却是不足以驱散寒冷,他们在马身上也铺上了皮草并挂上鞍甲,可那透骨的寒气依然乘着缝隙直贯而入,连一向适应雪域环境的千峰蹄尘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御翎慢慢戴上了白色的狼绒手套,重新握起那冻得发硬的镶银缰绳。

“我要到前方去看看”他回过头对凌将军说,“你跟着我就行了,让其他人守在原地”

将军立刻对他的部下作出了一个手势,于是那些卫士和马匹便没有再跟上来。

这里是云州,从地图上来看,位于乾帝国的东南边塞。气候自然是常年多霜寒,平民百姓一般都居住在云州郡城周围,这一带极少有人前来,更别提驻扎在此地,然而像现在这般大兴土木,开山裂石的规模是极为罕见,但从劳工来看就动用了数千人,石料,木材更是不计其数地从远处源源不断地运过来。

御翎一日前才到云州,此次前往边塞主要是奉他父皇的旨意,到现场勘察神坛的修筑情况,并制成密折,及时把民间的情况会报给朝廷,初时,这御都神坛为当朝太师晋昆所奏,目的是为了镇住天脉,到现在,神坛多半都已进入收尾的工程,这御都神坛总共有九座,分别坐落于帝国的九条交错纵横的山脉的主峰,这云州边塞是最后一坛,两日之后,他就得即刻回京了。

这次南下,显然收获不小。然而他明白,他父皇钦点他的用意并不仅仅如此。

御翎虽为皇子,但他却身系另一大权,在这朝中的事务有八部分工,各司其职,但除了这些表面的机构外,乾帝国内部还有另一个极为特殊的职务存在,也就是史书中常提到的刺军阁,金骑禁卫军。

刺军阁的职务本是皇帝插在军队中的一双眼睛,初立于乾玟帝时,主要负责内外军情,监察百官,又有自己独有的史册典籍记录,可以说是极为客观,不受任何大权的约束,有时对于谋反叛贼亦或是有重大罪证,甚至可以下令缉捕,审讯。同时,这也规定了刺军阁总旗使的任用,由于职责的特殊,历代总旗使都必为皇族中人,且为人正直,而且是由皇帝任命。

但经过了多代总旗使,这刺军已经不再只局限于朝廷之中了,有时它甚至会参与干涉天下的江湖之事,或许这也是历代帝王所下的一盘大棋,御翎深知其中的事,所以当他最初受任于刺军时,就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他曾经看过几封奏折,有几位朝廷的老臣联名弹劾晋太师。也就是因此,他父皇怀疑太师与那江湖之事有些纠缠不清,而这御都神坛却又恰好是太师所修筑,便暗中命他以巡查之名来查清此事。

他们沿着陡峭的悬崖边向里面走去,树木也逐渐繁密了起来,但是看不到一点生机,因为向东走一点,那里的高大的树木全都被砍得光秃秃的,只剩下木桩,原来在这里觅食的野狼也都看不见几只了。将军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他眯着眼睛,但同时却十分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御翎在树木稀疏的地方看见了那些工匠,他忽然停了下来,这种景象在朝廷里可是见不到的,那些监工只会说好事或需要多少的黄金,对于这些工匠的生活,可是只字未提。

路走到一般的时候,马匹就过不去了,前面尽是些被风雪压倒的树干和盘根错节的树藤,只有过了这片突兀的森林,才能到塔基的下面去。他什么也没说,立刻翻身下马,徒步走了过去。

因为他们手上带着令牌,那些监工和小队长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节,然后便躲过去了,他们的嚣张自然也收敛了不少。

他在一处看台上站定,向上望了望。这御都神坛高八十八丈,顶部又有金针,阳光照下的时候,金光环绕着整座祭坛,威严而肃穆。然而建造这样庞大的工程,却需要更多的物资上的支持,这对于帝国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凌将军,”御翎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问道,“你知道我来此的真正目的吧?”

“殿下,如果您是奉圣上的旨意,这一行,恐怕是来抓人的?”

他笑着看了将军一眼,“果然,你的消息比谁都要灵通,真不知道你在这朝廷里究竟插了多少眼线,以后我还得注意些”

将军立刻摇头,“大人说笑了……”

御翎说着严肃了起来,“我这次是为了骠骑将军辰阙而来,想必你也听说了”

“圣上是怕他有谋反之心”凌须延道。

“谋反?”御翎冷笑了,“我等身居皇宫,哪能体会到这世道的残酷?,大乾的每一次战乱,受难的无一不是这些百姓。若没有戍守边疆的将士平定了那高安,这混乱不知要持续到何年何月,帝京那群人整天朝服正冠,权斗争得你死我活,何曾想过这里的风霜”

凌须延跟在他后面走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御翎与他一同走上了监工的高台上,从这里能一览这神坛的规模。

“不过,我听说,你做过辰将军的副将,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御翎问。

凌须延手里握着佩剑,似乎很难开口,他深沉地看着寒风,慢慢说,“我绝不相信那些大臣口中的功过,辰将军待下属如同亲兄弟,自从我在校场认识他开始,论忠勇从未有人比得过他,近些年高安作乱,如果没有他用兵如神,亲赴沙场,那边关恐怕早就被破了,这朝廷非但没有给将军记功,还偏偏加了个罪名,就像当年……”

“我父皇就是因此才命我刺军阁暗查此事,父皇年轻时因为一时武断,杀光了那原本是功臣的全家,现在后悔也晚了,所以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不过,就算刺军阁不管,天下人心也应该早有答案”

冷风吹开了御翎身上的斗篷,飞舞着像一面旗帜。

这时,风越发吹得紧了。御翎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丝异样,那速度极快,快过风声,当他回头看时,只见那个人在树枝见来回飞跃,手中不曾带有利器,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力。

御翎伸手拦住正准备拔剑的将军,道了一声,“是自己人”

那人像被风刮落的落叶一样,在那半空中翻了几个身形,忽然轻轻点地。

一见到御翎,他就递上来了一个小卷轴,露出了一排排的白牙笑道,“大哥,就这些了,你让我给你查的东西”

御翎一面接过卷轴,一面给凌将军介绍道,“他是我阁内的得力帮手,东庭”

那人也灵通地抱拳应了声,“将军!”

御翎就在此处展开了那卷轴,他扫了一眼,然后对凌将军问道,“将军,你可知何兴门?”

凌须延想了一小会儿,说道,“略有些耳闻,只是我不常涉及江湖之事。我只知道,那何兴门现任当家是江湖人称四杀刀,姓旌,名之离”

东庭见了,立刻就抢过来问道,“怎么个四杀刀?”

将军道,“那旌之离在帝国境内各处开设武馆,自然也有不少不识货的下三滥货色去踢馆,”凌将军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直视着他,语气严肃地说道,“他使得一柄形状怪异的双头刀,刀锋凌厉,动如鬼魅,就从没有人接过他第四刀”

御翎听了,突然沉默下来,也不说话了,只是盯着脚下。

“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凌须延问。

还没等御翎回答他,东庭长叹一声,就抢在他前面说道,“将军,最近咱们可是摊上了个烫手的山芋”

“前些日子,圣上密诏,让大哥暗中查明那辰将军的事。你说这事巧不巧,当天晚上,咱们还没到将军家中,就见那院子里砰一下炸开了,那里全是烟,等我们到了,就见将军的书房被火药炸得一片粉碎,什么都没剩下,不过,咱们派的探子还是从那里面找着了一对判官笔,那上面有何兴门的印记,所以我就想去看看,那一天还刚好赶上有人去踢馆,这种事本来很常见,可那一天,那个人就一个人,打翻了不知道几位师傅,还重伤了人家的当家,我估摸是寻仇去了”东庭绘声绘色地道来,是而又手舞足蹈,到像个说书的,不像什么军中人物,“你就说,伤了人家何兴门还能好吗?之后好几天这人到处惹是生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那何兴门仗着人多,想给他来些教训,却不料,人没抓着,倒伤了不少高手,咱们自然也没闲着,一路追到这里,只是,还不知他来这儿到底干啥?”

御翎这时合上卷轴,扔回到了他手上说,“走,咱们去看看”

“哪儿?”他问。

御翎抖了抖抖了抖衣袖,弹掉上面的冰霜,道,“你带路,东庭”

他们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回了,他似乎也不着急,让东庭在前面走着,自己勒着马,漫步在后面。

将军这一路上不说话了,大约过了一个刻钟的时间,他们的人马就到了云州城门下了,在这儿有一些打扮怪异来自异国的商人和学士,像潮水一样在这宽大的城门下走来走去,也不停歇,虽然到了傍晚,但没有一丝稀疏的迹象。

进城的时候,两侧都有官兵把守着,开出一条道路,走起来便畅通无阻。这儿的太守陨其安也在早后面等着了,他好像早就得到了消息,候在此处。

不过,御翎却不怎么信任这个人。一路上都在嘘寒问暖,满脸是阿谀奉承的表情,他自然不能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告知他,于是,半路就恭敬地把太守请回了,他不得不小心,前些日子,朝廷里面党派之间斗得很凶,这下面的许多官僚,多半是跟上面一条绳子上的,说不准,哪个人就是当朝太师的眼线。

东庭把马牵在手上,过了那高耸的楼阁,就见纷乱错杂的小院和百姓的民居了。这里看不见什么富丽堂皇,甚至还有些荒凉破败。他们几个都下了马,随行的人都化妆成镖师的模样,守在那四周。东庭就前去推开已经快要塌陷的圆木门。

“大哥,就是这儿了……”

顺着东庭指的地方,到处是残砖碎瓦,断裂的木棍和屋顶的横梁,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一些地方仍能见到血痕和刀锋走过留下的印记,可见这免不了一场恶战。

“这些……”将军伸手去摸了摸墙壁上的刀印,不由得感叹道,“刀过不流血,但看这刀法的走势应该是……”

“何兴门的九锁连环刀”御翎坐在地上,拿起一根长棍,仔细看着上面平滑的缺口。接着又道,“看这圆棍的切口并非平滑整齐,且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如果不是在刀刃上淬了火毒,就是真气骤燃所致,会使这门功夫的当今世上也没几个”

将军走了过来,道,“殿下是指……族离一氏?”

御翎把那根长棍戳在一边,说道,“我在古书中曾经见过,族离一氏的族人极善使短兵,多以左右各持一把短刀为兵器,左手正,右手反,幽火散手更是武林一绝,掌风刚猛霸道,练到一定境界会使真气在掌心燃烧,熔铁炼钢,我曾与族离一氏的人在校场交过几次手,名不虚传,出手极快但又不失凌厉,推、切、拿、勾、弹、撩、顶、吸、撞、滑,共七十二式,族离家又由幽火散手衍生出一套刀法,就是已经近于秘传的焱伤九刀,世上没几个人见过”

“看来,他们又回来了”凌须延说。

“可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我听说,当年父皇没有斩草除根”

凌将军环顾着整个院落,道,“这么大规模的打斗,就算清理得再干净,也能留下些东西”他说着就托起右手,那手掌之中举起一团清气,很快又分裂成九团同样大小的气,突然朝九个方位飞去,真气将这里团团围住,像一座屏障,又以悬在九个方位的符禄相互连接。

“这是……”御翎从未见过这等法术,但从运功的方式来看,并非什么杀招,有的只有脉络分明的炁场。

凌须延这才慢慢道来,“此乃束清诀,大人且等上半柱香的时间,束清诀本是行军定阵的奇术,能辨方位解阵法,这废墟下的一切皆在此诀中掌握”

正如他所言,待阵法结束时,御翎忽然看见一堆碎木之中飞快抖动着,碎片腾空而起,里面包裹着一个泛着银光的东西。随着碎木片纷落,一个银制的腰牌浮了出来,一直飞到凌须延的手上。

御翎定睛辨认了一下,可上面印着许多他看不懂的小字符,还有与中原文化格格不入的图腾,不过做工很是精美,似乎是某种礼器。

“东庭?”他把腰牌递了过去,“这是哪儿来的东西?”

东庭那在手上玩了半天,也没说出这腰牌的来历。他忽然把那银制的腰牌收进了怀里,道,“大哥,我是不知道,可有一个人绝对知道”

“谁?”

“一个捉妖师,江湖称他为龙七,没姓没名”将军对东庭说,“你是想找他吧?江湖奇闻异事无所不知的人”

“哪儿能找到他?”御翎抬起脚便朝外面走去。

傍晚的时候,御翎就到云州的最大的那间客栈里落脚了。他透过窗户,可以毫不费力地看清外面的房屋道路,虽然天已黑透,但此时,家家户户却都挂起了硕大的橙红色的灯笼,那光芒把这里的阴影驱散得一干二净。

店家也丝毫没有打烊的准备,反倒大开起店门来,好招待客人,只见那纵横交错的街道到处人山人海,数不过来的商号和小贩便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喧闹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御翎早就听闻这云州的夜市不同于帝京,这里原本就是与其他国家接壤的地方,异国商贩随处可见,这夜市里的奇异玩物也是各式等样,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他倒也想放下手头的事,去见识一番。

不过,他现在却没那个心情。御翎把那个银制的腰牌拿在手里上下翻看着,这时候就见客栈门前闪过一道人影,东庭三两步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只是他不是来汇报情报的,在他手里,拎着七八个牛皮纸包裹。

“我可没让你来这儿乱逛,”御翎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带我去见见那个龙七”

“大哥……这个,今天……”

“父王有旨,这件事必须迅速查明,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御翎说话时,前脚已经跨出了客栈,东庭不想走也不行了,“我愿本打算在你完成了该做的事之后,就放你去夜市,可你若再慢些……”

东庭什么都没说,他倒是很乐意做这些事。

他们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就在那人头攒动的夜市里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东庭忽然在那尽头一拐,抬头就看见一栋四层高的红色琉璃瓦挂着灯笼的屋舍。

他定睛一看,那楼阁上悬着一块大匾——斌云楼。

“这里是什么地方?”御翎看了一眼里面,问道。

东庭嘿嘿一笑,道“赌场!不过……只是借着赌场的名头,凡是江湖上落魄的奇人异士,这里的主事都无条件接受”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的模样,“大哥,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御翎看了他一眼,没去理会他,独自进了那斌云楼。他们一跨进那富丽堂皇的大门,就听见喧嚣的赌徒,围着那赌桌大喊大叫,有的开怀大笑,有的则不太高兴,懊恼地砸着桌子。御翎向来对这些人嗤之以鼻,自然不会多看几眼。这时,就看见赌场里快步窜过来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一副阿谀的嘴脸。

“二位爷,你们是要……”

东庭没等他说完,伸手举起了一枚碎银,道,“我要见龙七”

那人拿了钱,立马爽快地答应道,“好嘞,二位随我来!”

他在前面带路,御翎就跟在后面,一直走上了最上面那一层。这一路他除了盯着那个人之外,还得提醒东庭把眼睛从赌桌上挪开。

“二位,就是这儿了”他站在许多一模一样的房门前面,准确地找出了龙七的房间。他就伸手扣了扣门,对里面喊道,“阿七!这儿有位客官想见你”

“太晚了!不见不见!”,就听见里面不耐烦道,然后便鼾声大起。

那小二立刻赔不是道,“二位爷,这龙七是新来的,你们也别太介意,他就这怪脾气,不过着实是有些本事,不如……你们明天来?我事先好安排好……”

东庭听这话不高兴了,“唉,你们不是号称……”,他刚想说下去,却被御翎伸手拦下了,然后转身对那小二说,“你先下去吧”

“这……”那人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得已到下面去了。

御翎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忽然一抱拳,对里面正鼾声大作的龙七道,“想必阁下必是世外高人,能在如此邪气泛滥的地方安睡,但在下有要事相求,还请舍与我一刻钟的时间,事后必有重谢”

见里面依旧没什么动静,东庭忍不住了,他把自己的飞爪扣在了手上,想伸进去一探究竟,然而依旧是被御翎押了下去,“他是在用鼾声测我的内力,此人内力高不可测,你还是小心些别惹麻烦”

御翎刚说完,就听见里面不同寻常的笑声应道,“果然是不寻常!我这般都能看出……”他声音刚落,只见那门嘎吱一声开了。

御翎小心地走进去,就看见一个不比自己年长多少的人蹲在椅子上,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葫芦和玻璃小瓶,有些贴着符禄,一些还闪着光。

他看了看四周,拱手拜见了之后,就扔给了龙七一锭银子,那龙七倒也痛快,立刻道,“有什么事就问吧”

御翎慢慢一笑,接过了东庭的那枚银制腰牌,“这是何物?”

龙七左顾右盼,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道,“北域……妖族的东西,但看这做工……可不值几个钱”

御翎又扔给他一锭银子,问道,“最近可有妖族混入云州吗?”

龙七故作镇定地想了一会儿,“有是有,不过,都在这里了”他一派自己的葫芦,叮当作响,“我也是在此落脚,过几日就走……呃,还有……我前几天看见何兴门的人了,那些人身上妖气倒是重得厉害,你说现在这些人,我好心提醒他们,到头来热脸贴冷屁股,那些家伙开口闭口什么找人抢东西的”

“提到姓族离的了吗?”

龙七来了兴致,“你怎么知道?他们还说要什么今晚就干”

御翎还没听他说完,转身就走,他知道今天晚上可能要出大事,但他派出去的探子却一个都没回来,只能说明那些人还没开始行动。御翎于是就加快了步伐。

“大哥咱们……这事归衙门管”东庭跟在后面道。

“我知道,可他是朝廷钦犯,弄不好会出大事”御翎说着,脚下却没停。他们出了斌云楼,就漫无目的的在这大街上乱转,也不知道该朝该朝哪里走。不过那个人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地行动,这大街上的人群无疑给了他掩护。

忽然,与御翎擦肩而过,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滚烫的内力。他顺着人群的方向看去,很容易就抓到了一个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人,他身着一犀皮甲衣,上衣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膛,而脸却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见到一双炯炯有神的利眼。

东庭也早就看出了这人有问题,他没急,不慌不忙从旁边拿起一个机关鸟就朝那人撞去,只见那人不仅没有回头,走得似乎更快了。

还没等御翎告诉他,东庭一滑脚就跟了上去。他们一直隐藏着内力,但不管他有没有发现,对于身后似乎毫不在意,那个人一直穿过夜市,独自一人走在没有一个人影的空旷的胡同里。

四周越来越黑,已经快接近城郭了,那人突然在一片空当的地方住了脚。御翎以为是被发现了,四周又无处可藏身,他只得一把抓起东庭,沿着那垂直的墙壁跑上,附在屋顶的瓦片后,看着下面。

不过那人却不是发现了他们俩。就看见那黑影一扭曲,竟从四周跳下十几个手拿各式利器的人,他们都穿着夜行衣,所以才没被发现。

“你们都在这里了?”那人边喊,边摘下脸上的布。“你们当家的呢?”

那里面一个人立刻站出来骂道,“族离角!你伤了我师傅竟还如此有话说,我们今日就是要讨个公道!”那四下的人立刻跟着喊了起来。

只见族离角却不慌不忙一冷笑,“你师傅!勾结奸人残害忠良,他没死就是我发善心了”

“你一个罪臣之后,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罪臣,也比何兴门那老贼强!”他一席话过后,双手一抖,两把刀刚好落在手上,那刚好是一正一反的焱伤九刀,刀刃立刻冒起白气。

何兴门的人也没有再跟他废话,上来就开打,这时就看见镇瞿(族离角的字)的双刀一刹那变得橙红,若非特质刀刃,很难承受如此强横的内力。东庭看着就忍不住了,他手一拍瓦片就想下去助那人一臂之力,然而他才刚想这么做,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御翎牢牢压住。

“大哥……”

御翎示意他安静些,这时候下面已经是兵刃相接得锵锵作响了。

“莫急,”他说,“我要见识一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你不用担心,以他的功夫是能抵挡一阵子的”

只见族离镇瞿的双手上下挥动,那双刀时而翻转时而扭动,他刚把一刀从旁边的人的喉咙里拔出来,另一刀就刺了出去,所过之处,兵刃立断,刀气升腾,倒似有千万只着火的蝙蝠在这夜空中飞。

“这焱伤九刀虽威力大,却只能受九招,九招之后若不能结束比试,刀刃也会碎掉”御翎的双眼紧紧盯着他出神入化的刀法,“现在没有几家的功夫能克制这纯阳之气”

“没有?”东庭问。

御翎想了想,就道,“我曾经用震决与这散手打过平手,却不知道这刀法如何”

镇瞿双刀一转,招架住了两个手持断戟的打手,他后脚牢牢顶住了地面,就看见额头青筋暴起,接着大吼一声,那二人显然被如此气势吓到了,脚下一松就开始打滑。镇瞿猛撞了一下,硬是把那二人活活顶到了角落。这时,只见他突然跳起,脚下闪着红光,双脚一边一个,径直飞了出去,这一下又倒了不少人。

他又上下武动舞动着刀刃,一刀划过攻来那几人的喉咙,后边又跟着一记后招,把企图偷袭自己的三个人,在小腹上开了道刀口。他看都没看,另一群就打上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招架过去,那人使的一对虎头钩,双钩才刚落下,镇瞿一刀架住顺势一滑,脚下步法如蜻蜓点水,转眼就绕道了那人背后,右手刀一正,左手早已把血红的手抽了出来,只见那人扑通一声便迎面倒了下去。

他喘着气,已经有些打不动了。然而这些人却仍没有褪去的打算,他刀一刺,这已经是第八招了,刀过喉咙,整个身体一滑,就向前窜去,又砍倒了不知几人之后,他脚突然一蹬地,整个人在半空中翻了起来,落下时,刚好那双刀对长棍,咔嚓一声,长棍碎成了三截,他又一转身,就把双刀插进了那两人的面门上。

镇瞿伸手去拔出背上的另两把刀,抽出的一瞬间,挡住了一剑,然而他却没有了足够的力气躲开。御翎这才意识到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了,只见他的腿闪过一道光,镇瞿站不住了,跪在那里,血色立刻就染红了他的整条腿,而这还没完,紧接着,他的背,胳膊,甚至是颈下三寸之处,崩出了源源不断的血雾,那是一种极快的刀法,御翎从未见过,也没预料到何兴门会有这等角色。

“走!”御翎推了一把东庭,就翻身跳了下去,他在屋檐之间飞走着,眼看就要落地时,一抬脚,竟踩着那些个打手的肩飞滑了过去,稳稳落在那族离镇瞿的身边。

这时,就见那快刀又袭来,御翎侧身一躲闪,那刀就贴着他的眉毛走过,再一刀,是对准他的腰腹而来。然而这次御翎却手一翻,以真气聚在手上,撞开那刀剑,回手就是一拳,那人也不弱,收刀挡住他这一拳,立马沉下来,以腰力扭起刀背,依旧是快如风,也不落痕迹。然而御翎的拳术却也不是那么简单,这只是一虚招,引得他刀锋打过来,突然,御翎贴着那刀锋滑过去,便抓住了他的手臂,上肘一挥,就朝肋骨打去。

族离角一见此破绽,猛往后退去,在略安全的地方施起腾云术,转眼就消失在了云端,那快刀一见此,隔开了御翎,脚下旋起一道气,便追了上去。

“大哥……”东庭喊。

御翎的剑指在空中划过一道金线,身影颤动了一下,转眼就消失不见了。他使了个瞬身之法,须臾之间便追至夜空之上,拦在了族离角的前方。

族离角的脚下踏着青云,浮在半空双眼愤恨地吸着他,此时那快刀手也从后面追了过来。镇瞿不得不回身去招架,他舞着刀,空中划过一道道红光。

那快刀手的法术练得也不差,即使腾空,刀依旧是那么快,突然,族离角一闪,将左手的刀横在身前,嘴里念着什么,刀刃变得血红,一声鹰唳,那巨大的神鹰披着熔浆,亮出尖爪就朝那人抓去。

快刀手左右砍出一道蓝色的刀气,那刀就在他手里飞转,顷刻便幻化出成百上千的刀刃,呼啸着发出古怪的破空声,没等那火鹰穿透他的胸膛,这千万刀刃就瓦解了它,成了一堆红烟,然而族离角却接着鹰的掩护逼到了他面前。

只见族离角扔了刀,手掌里是熔铁炼钢的玄刚阳气,快刀手来不及抵挡,用尽内力把那宝刀护在胸口。

御翎只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而紧接着就是那近乎挤碎一切的气团席卷了这片天空,强大的风流犹如成百上千只长枪在刺向他的脸,他不得不用罡气护住身体,好免受被撕碎的痛觉。

飓风扯着他的上衣和头发,他在往后退的时候看见了那快刀手的刀气,巨大的雷电击穿云层,直击地面,那迅猛的刀气直逼镇瞿的玄罡阳气,只见这是镇瞿的胸前开出一朵巨大的火牡丹,这便是让人谈之色变的骤炎牡丹印,以真气经由丹田转至悬枢,至阳,上星,真气在此突然压缩,由劳宫,少府,鱼际三穴聚出,那一瞬间就会有如牡丹开花般的美景,却焱气甚重,遇之即化。

那火牡丹与刀气撞在了一起,御翎下意识地往下面看了一眼,正是人山人海的,若他放任不管,那下面的城会须臾间化为灰烬,他立刻意识到不好,正想着在空中顶住身形,双手间聚气真气,这正是坎诀中的天水寒一式,只见他双臂向上擎起,蓝色的真气随之涌出,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冻结了,那两道气化作冰龙,还未等二人撞在一起,就牢牢锁住了二人的法术,那冰龙的力气极大,在触碰到他们的一瞬间,便吸收了那凌厉的法术,被冰凌所包围。

只听一声闷响,他二人猛地被坠到离城不远的野外,地面出现了裂痕,但寒气未减,族离镇瞿一下就震开了冰锁,他亢奋地站起,眼中尽是杀气,而那快刀手也慢慢爬起,只是他们才走出一步,四周地面钻出数十道水柱,直戳天空,水柱朝他们扑来,像大虫般张开血盆大口,这一刻,那水柱冻结了,这些根冰柱围成了一座监牢,锋利的冰刺盯着他二人,让他们不得不静下来。

待御翎从上面飞下,那快刀手就收� ��手问道,“你不是族离氏!若我没猜错,你方才使得可是乌雪亢牢?”

“正是”

“你是何人?”

这时,东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御翎身边,忽然上前,高举那块令牌,上面铸着一个刺字,他接着喊道,“认识吗?”

快刀手不做声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眉头紧锁地看着御翎。

“此人乃是朝廷钦犯,还轮不到你们动手,速速退去,我便不追究……”

“大人,”快刀手道,“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您应该很清楚”

那人的话音才落下,就听见这周围响起团团的马蹄声,火光也刹那间亮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还不到寅时,他就被战马的阵阵嘶叫赶出了梦境,他的房间靠近外面,仅隔着一扇窗,所以,很早的时候便能听见早市和船家嘈杂的吵闹声。御翎侧耳听着,声音越来越大,是马蹄铁的响动,路面上的石板被哒哒地敲动着。

御翎推开了窗户,一股带着幽竹般暗香的清气涌入房内,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外面繁华的景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到处是形态各异的人、商铺,船家正把几箱的货物推上运船,船夫在岸边和船上来回走动着,把一根根绳索系好,并往蒸汽机关里添加足够多的煤块,那高耸的烟囱立刻就涌出了大团的灰烟。大大小小的马车来回穿梭在这有些狭窄路面上,石桥上更是拥堵不堪,无数的叫卖声和吆喝把这里充斥的热闹非凡。

御翎早就听说过梁辰码头的水景楼阁和市场,但从来都没有亲自来看过,于是他就这样立于窗边很久,望着那些百姓的生活。

“为何不把俺关进牢里”快刀手坐在榻上,略带火气地问。

“你又没有罪,我为什么要抓你?”御翎缓缓道,手里却摆弄着那把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朔刀。

那快刀手便抬起头,眼里放着光,伸手道,“那你把刀还俺”

御翎微微一笑,把刀刃放在日光下看着,道,“真是一把神兵,这是包钢,刀身宁折不弯,寒光凛冽,不过——此刀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吧?这是先朔时期的铸法,现已失传”

御翎一挥手将那宝刀抛出去,物归原主,那快刀手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接住,于是道,“你知道的不少,此乃祖上十三代名将所配的宝刀,个个都是有名有姓的铿铿虎将”

御翎和善地笑了笑,道“想不到,这朔代名将之后,竟然与武馆干这勾当”

快刀手听了这话,不由得拍案而起,“俺与那厮才不是一路,只是……时运不济,一时找不到出路”

“那你可知,当家的让你去杀他是为了什么?”

快刀手双眼吸着御翎,不由得苦笑,“找东西,族离角抢了那厮的拳谱”

御翎不解道,“若论拳术,族离氏练的那幽火散手不知道比他那什么杂拳高明多少倍,为何会只为了一本拳谱?”

快刀手无奈地摇头,“这俺怎么知道?你若不能快些了结这事,俺也不好交差”

“你用不着交差了”御翎道,“我已派人去何兴门拜访了”他说着,拿出一布口袋,扔在桌子上,“收下吧”

快刀手一开口袋,就看见五根黄澄澄的大金条躺在里面,他有些不高兴,说道,“你这是看不起俺?俺就算再不济,也不收这白来的金条”

御翎听了一笑,“这可不是白给你,我刺军阁缺个指挥使,现在需要人手,你考虑考虑吧,当然,你走的话我也不强留”

这时,后面的房门被凌将军敲响了。

“什么事?”他问

“大人,您得来看一下”

御翎满心的疑惑,自己去开了门,凌须延就等在外面。

“怎么了?”他问。

“那族离角不见了”凌将军回答说。

御翎就随他去了昨晚安排手下监视族离角的房间,外表看上去是没有任何问题,木门半掩着,但是当凌须延伸手弹开那扇门的时候,冷风就从里面鱼贯而入,御翎见了这番情形不由得心中一惊。

只见那一半尺厚的石墙被震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窟窿,四周的木制结构也多半变了形,而且当御翎往外探头看去,地面上却找不到任何碎石。

“你的手下没事吧?”御翎关切地问。

将军无奈地一笑,“不碍事,只是昏了过去”

“如此内力,早已将石墙粉碎,恐怕已走远了”御翎看着远处的港口说道。

“大人,末将已派人追上去了”凌须延说,“他跑不出云州”

这时,御翎不经意间,就瞥见房间的桌子上座着一只茶壶,而茶壶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只露出一个灰色的布条,他便走过去,将那黑灰色的包裹抽了出来,他一展开,就看见三个大字,东华拳。

“凌将军,”御翎翻看着这本不一般的拳谱,“让你的人撤回来吧”

“是”凌须延说着抱拳退下了。

他一页一页翻动着,虽然外面写着拳谱的名号,但这却是一本花名册,他是在猜不出族离角为什么要特意留下这个,但看着许多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御翎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那大多数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命官,偶尔也有王爷侯爵出现,不过其中一些名字已经用朱砂划掉了。

御翎快速翻动着,他发现这里面大多数他认识的人,都不太干净,而当他把整本的花名册全部翻过,这时,突然就有一封被折过的信纸从夹缝中掉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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