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会客茶几的一边坐着琳，她像小孩子一样贪婪地抱着一个篮子，正从里面拿出一个三明治。茶几的另一边坐着两个年轻的男人，两个都是艾莉卡熟悉的人，两个人紧靠在一起，手被捆绑在一起，两个同样的狼狈。
“格雷！鲁比！”
没有油彩的小丑朝着她挥了挥手，哭丧着叫起来：“饶过我吧，她已经在我面前吃第三个了！”
他说的正是大快朵颐的琳。
塞拉站了出来，把琳怀里的篮子一把抢走。
“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行为是非常错误的。”
“不要在饥饿的人面前吃饼吗？这是哪里来的谚语来着？”琳从塞拉那儿接过手巾，细细的擦拭，“话说学院的伙食相当不错啊，艾莉卡都胖了一圈。”
艾莉卡脸红了起来：“没有啦！这是熬夜造成的水肿。”
琳拍拍边上的座位，让她坐下。
“先处理正事吧。”琳看向面前的两个年轻的男人，“名字呢？我问的是真名，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用那个名字一点意义都没有。”
鲁比用被绑在一起的胳膊戳着旁边的格雷。
“问你话呢，小子。”
格雷驼着腰，低着头，双目无神。
艾莉卡以为琳要问鲁比的事情，开始还紧张了一下。看琳对鲁比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反应，她确信，琳的注意力都在格雷身上。
“你在哪抓住他的。”琳问。艾莉卡心里又咯噔一下。
鲁比像是完全不在意道：“这小子野大的，看我跟着跳窗之后拽着我摔进窨井里，如你所见，我扭伤了脚现在动不了了。”
琳没有在问别的，她说：“来之前我去看望了格瑞汉教授，他醒来了，除了因为学生将行动管制的他带走向我道歉意外，跟我说了药的事情，他的猜测也是这样。塞拉，教授的尸检呢？”
“和医学院的一样，酒精和药物成分发生反应导致了不良反应。但是教授生前脑部就有血块，不排除是这个造成的。”
艾莉卡惊道：“可是，发现尸体的时候，杯子还是热的。”
“所以他们判定死亡事件有问题，教授也有可能是在3日夜里摔倒在地之后，在4日下午醒来过一次，在地板上躺了一夜体温较低，于是期间便烧了开水，留下了热的茶杯。”
琳说：“你是说医学院推测错了死亡的时间？”
“小姐，恕我直言，目前医学上没有果断推测死亡时间的做法。开胃取物只是一种判定的方向，而且我记得欧布斯巅从来没有教授研究过，或者是开过相关的课程。医学院给出时间的判定非常的武断。”
“那个，”艾莉卡小心地说，“我觉得，格雷不是杀死教授的人。”
琳转头看着她：“理由？”
“法学院那边也说了，是意外，现在就是在讨论是不是医学院那边的感冒药导致了教授的死亡。”
“法学院那边的坚持吗？”琳抬头看了后面，塞拉和哈克都点了头。
“可我在外面得到的消息不是这样。”她拿住一叠纸张，给艾莉卡，“这是要在后天的周刊上刊登的专访。”
艾莉卡拿起来一看：经政院学生怒杀导师，象牙塔学子饱受欺凌。
正文里写着，经政院一个叫格雷的学生因为忍受不了导师平日的虐待，偷走了医学院的新药品下在了导师的进食中造成导师神志模糊摔倒死亡。
琳问道：“所以你想告诉我，是医学院为了包庇自己的院长买通了通讯社发这篇稿子？”
艾莉卡哑口无言。
琳把纸张摔到茶几上，说：“格雷戈里·波赛特，我再问你一次，你真名到底叫什么？继续沉默吗？那么下次的问话就是在监牢里了。而这篇文章将永远不会问世。”
艾莉卡看到格雷的眼底有些亮光。
他在在意这篇文章吗？艾莉卡有些疑惑。
她把那张旧照片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这是我捡到的，我想应该是你拉下的东西。”
格雷看见了，眼睛亮起来，他敏捷的想要抢夺过去，却因为一只胳膊绑着格雷，半个身子动不了，慢了一步。
琳捡了过去，看到了背面的文字。
“那个……”艾莉卡想要解释。
“冒用了基础教育考试的成绩吧。”琳说。
“你怎么一看就知道？”
“欧布斯巅的入学是很严格，但是只要花钱就能搞到基础教育考试的成绩，几年前确实是这样，特别是在西海。”琳有股自嘲的味道。
“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琳对着格雷说，“除非你告诉我，你真正杀人的刀在哪里。”
艾莉卡听不懂了，什么真正杀人的刀。
格雷则是抬起头看着琳，两人就隔着茶几对峙着。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格雷，我先就这样称呼你。”琳站起身来，走到窗口，“3号那天早上，我突然造访奥克利教授的时候，你在他身边。我记得当时我说我不会参加学院祭而是会派专人代替的时候，你露出的表情，大概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3号早上没有记录在册访问记录是琳你吗？”艾莉卡想到她进门时候还在茶几上未收取的杯子。
“是我，我是来试探他的，也是来敲打他的，结果他当晚就死了。我还是收到你寄来的信才知道的。”
琳看了我的信，艾莉卡激动起来。
“不过那也是两天后了。我昨天晚上才收到你的信，才知道教授的死亡。同时到我手上的是这篇文章，上面说学生拿钥匙偷走了医学院的药物，这应该是真的吧。”
艾莉卡看向格雷，她认识这个年轻人才几日，从没有看过他如此严肃的表情。
“重点不是这些，而是后面的内容，对教授的控诉。平时的虐待，研究期间的刁难，挪用经费还有让学生支付开销。写这篇文章的人如此激愤，简直像是在写自己的遭遇一样。”
琳看着他，“这才是他想要让世人知道的，他的教授是个混蛋。是不是，格雷？这是你想要让世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