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而他是个厂长，我……我第一次跟级别这么高的人说话，我……紧张，所以就印象深刻了……”
说话的时候，他还紧张地搓着手，他这行为，跟他这么魁梧的身形一点都不匹配。
丫丫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看了他片刻之后，叹了口气，开口：“其实厂长也不是多高的职位，就只是作坊的负责人而已，我随便给弄的职位名称而已。”
不解释的话，他怕会有人以为这个厂长还跟锦衣卫东厂厂长一样。
“好了，去叫下一个人过来。”
这作坊的墙都还没砌完，里面更加不可能有桌子椅子什么的。
丫丫就只能站着，等一个又一个人进来。
然后再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们差不多的问题。
试图从中找出可疑的人选。
只是等到三十个人都问完，天也彻底黑了之后，她依旧没能找出这个人来。
也就没办法确定谁是犯罪嫌疑人。
按照一一的说法，她既然不确定别人是不是犯罪嫌疑人，那么她也就没有资格将人留下来，剥夺他们回家的自由。
她只能让他们先回去。
李大同的尸体是不能不管的，好歹李大同也是帮她做事的，要是她真的不管他，那她手底下那些人知道了，怕是会心寒。
丫丫让苏辰先把尸体给带回去。
她虽然可能没法从尸体上获取一些杀人犯的信息，可是一一可以。
毕竟一一现在已经从系统里兑换了一些法学的书籍出来，以它跟系统之间的联系，它马上就能将那些知识融会贯通了。
李大同的尸体毕竟太脏了，丫丫顺便让苏辰将尸体清理干净之后再带到她的院子里，直接就丢在地上。
她将苏辰赶了出去。
戴上口罩还有从系统里兑换的一次性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从头顶开始，一直检查到脚底，甚至还拿出手术刀，解剖了尸体。
“致命伤并不是肚子上的伤口，你看看他喉咙这里，还有胃这里都已经发黑了，他的死因应该就是中毒。
从他身体僵硬的程度来看，死了有六个时辰了，而距离他们发现尸体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四个时辰。
就算他们可能是在他死了过了很久之后才发现他的尸体，这段时间也不可能是两个时辰。
因为作坊的工人最早的在五个时辰之前就去上工了，就连那两个睡觉的人也是五个时辰之前就到的。
这尸体是在他们到了之后死的，如果尸体一早就在那里了，那他们不可能看不到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李大同是在别的地方已经被毒死了，之后才抱过来，假装是被刀砍死的。
这样就不难解释到为什么作坊里其他没睡着的人也听不到声响。
按照常理来说，要是一个人在死前被人用刀攻击肯定是要挣扎的，响声应该是很大的，一个人听不到正常，不可能三十个人都听不到……除非他完全没有挣扎过……”
一一果然已经具备了一个法医该有的知识，跟丫丫一一分析着。
“你再去看看他的脸，脸已经被划成这样了，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其实现在你们也没有办法肯定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李大同，毕竟你们跟李大同不熟，就算李大同脸上还有什么特征，你们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李大同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头的了。”
“什么？”丫丫惊讶：“李大同的左手竟然有六根手指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一有一瞬间不想跟丫丫说话，有她这样当东家的？
竟然连员工这么明显的特征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他的手臂都被拿走了，我都没法去看看有六根手指头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的了。”
丫丫叹了口气，有点失望。
一一想要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些什么。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在关心这些，无奈地说道：“现在重点不是你能不能看到一个手有六根手指头是怎么样的，重点是你并不清楚这个人的手上是不是真的有六根手指头。
这个人的脸已经被划花，我觉得我们只能说他的脸看着像李大同，却无法肯定就是李大同。
我们原本还能用鉴别手指的方法来鉴别他的身份，显然现在这个方法也是行不通了。
所以我们依旧无法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李大同。
并且，我非常有理由怀疑，杀人的人之所以把这人的脸划掉还有把手臂砍掉，可能就是在混淆我们的认知，在隐藏一些什么。”
“嗯，”丫丫这下子严肃一点了，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想过，这个人未必会是李大同，但这个人被丢到作坊里，能够确定是必定跟我或是跟李大同有关系。
也不排除，可能就是李大同自编自导自演的一部戏……”
一一已经是个非常专业的法医，也就是丫丫听说过的仵作。
在它的指导之下处理的尸体已经没有再研究的价值了。
丫丫喊了苏辰过来，让他去买副棺材，将不知道是不是李大同的尸体风光大葬。
这不仅仅是对尸体的尊敬，更是做给手底下的人看的，这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收拢人心的机会，更何况她手底下的人忠诚度都挺高，但却有可能是一个丧失人心的事件。
要是李大同的尸体她不处理好，底下肯定会有一些人心寒，心里产生别样的想法。
查凶手，查他这样做的动机很重要，可此时夜很深了，她又沾染了一身的血腥味，此时好好洗个澡，睡个觉，也同样地重要。
等到苏辰走了之后，丫丫让下人准备了热水，关掉了跟一一之间的联系，坐到浴桶里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等到泡完澡出来，丫丫看到房间里坐着的人，脸一下子就黑了。
“你现在才来做什么？”
她都休沐回来这么长时间，还去见了一具尸体，他都没有出现，现在竟然大半夜闯入她的闺房里面，当她是没有脾气，且很随便的姑娘吗？
“你再不出去，我就喊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