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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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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张家涵, 我们都没办法坐视不理。

袁牧之让汤姆过来将我手上的导管都拿掉, 然后给我打了一针,又命一位医生随车跟着,然后他将我裹进一床羊毛毯, 抱着我出门。

他一路都没有说话,我也是。

车子开得很平稳, 座位也不失舒适,但我就是觉得不舒服, 似乎心里压着重重的石块, 逼迫得人艰于呼吸。

我下意识坐直身子,想解开领口。

但我的领口没有扣子,并不存在有形的东西束缚住我。

“宝宝, 怎么啦?”袁牧之注意到我, 把我拉回他怀里,“胸口难受?”

“有点呼吸不过来。”

袁牧之神情一凛, 立即严肃地说:“停车, 咱们回医院。”

我抓住他的手说:“不用,不是有形的那种难受,是,”我低头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难过。其实你该了解这种感觉, 你也正在经受同样的东西,不是吗?”

袁牧之沉默了,他将手掌伸进我的病服, 手掌热乎乎地贴在我的胸口,慢慢地轻揉。

“这样好多了。”我冲他笑了笑,微微闭上眼说,“这样,就能感觉不孤独。”

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轻揉,哑声说:“有我在,你不会孤独。”

“这种话不能说,”我闭上眼说,“对习惯孤独的人而言,这种话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它会迷惑你,降低意志力,判断力,忍耐力,然后让你心生欲望,与人群共处的欲望,但与人群共处是不可能实现的。”

“可是我一直在这里,不管你习惯了孤独还是不习惯,我一直在这里。”

“袁牧之,”我睁开眼,认真地问,“真这么喜欢我?”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目光中流露出痛炙和温柔。

“为什么?”我哑声问,“严格上讲,即便是从前,我们也并未如何相处……”

“嘘,别问了,”他托起我的下颌,将嘴唇贴到我的嘴唇上,仔细摩擦了好一会,才轻轻用舌尖撬开我的唇舌,探了进去,慢慢地,极尽温柔地探索纠缠。

吻了好长一会,一直到我脑子完全空白,他才放开我,鼻尖贴着鼻尖,我听见他清晰而黯哑地说:“没有解释,就是这样,情况如此,事实如此,像这样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对我来说,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了,没人能折腾得起,能再扛得住十几年就这么寻找,想着心里一个越来越记不清样子的少年,一直去找他,而且不知道有没有希望能找到。这种事就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有想过的,如果不找呢?如果我就这么停下来,过我该过的,做我该做的,不是更好?但仅仅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我整个人就像被子弹打穿心脏一样,难受得不得了。”

“你刚刚说到孤独,大概是这样没错,孤独,即便再怎么习惯,只要一想到世界上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这种事就算是我,也会心存恐惧。所以寻找你,找到你,跟你在一起,成为一种,类似获救的可能,你懂吗?在我二十出头遇到的那个少年,真他妈漂亮,他拎着光匕首穿过时空来跟我相遇,说只要我还有一丝活着的可能性,就绝不放弃救我,说即使我死了,他也会杀光害死我的人,说这些话的你真他妈带种。这样的你只有一个,这辈子,穷尽我这一生,只有一个,独一无二。”

他看着我,目光温柔而哀伤:“你说,就这样,我怎么能不去找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怎么能不去找?”

我凝视着他,觉得心里那种压迫感被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胀痛和酸楚,我握住他贴在我心脏位置的手,然后捧起它,把脸颊贴上。

“张哥……”袁牧之突然眼眶就红了,发狠说:“当初我们把他救出来,他身上都没一块好皮,这么多年,我心思全在你身上,对他根本就很少过问。他也是傻,你见过这么傻的哥哥吗?我这么大的人,他见了面还要问两声吃饭有按时吃吗?吃得好吗?天冷了穿单件可不成,要是老了就都是病,你说,有这么傻的吗?”

“以前小,就想我长大了非得让我哥哥吃香的喝辣的不可,等大了,没法走正道,捞帮会这条路出生入死的,脑袋别裤腰上哪里还顾得上他?再后来,他跟了洪爷,我就一个劲对自个说,洪爷比我强,能保护他,能给他好日子过,我整个一白眼狼我……”

“我对不住张哥,对不住当初跟我一起出来闯荡后来死了的弟兄们,我对不住的人很多,这么多年,我干过的违心事不少,我他妈缺德事也没少做。可就是你,宝宝,我对得住你,我走到你跟前,我能说一句我配得上你,没人能跟我似的了,没人了……”

我抱住他的胳膊,连声安抚他说:“我同意这个,我同意。”

袁牧之的情绪有些激昂,此后便一直抱着我不撒手。等我们到了地方,是栋独立的小楼,带着小花圆,外面铁门自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后,铁门又缓缓关上。等我们在小楼面前停下,里面大门打开,灯火通明,有几辆车凌乱听着,一瞥之下,里面有保全人员和医护人员跑上跑下。

袁牧之深吸一口气,将我抱起,有个中年人跑到我们车前开了车门,用一口流利的国语说:“袁先生,您可来了,洪爷都等急了,哎呦,这,这不是……”

我静静打量他,淡淡地说:“阿律,你变老了。”

阿律惊诧地盯着我,袁牧之冷冷地说:“张哥在哪?”

“楼,楼上,”阿律回过神来,立即带着我们小跑进去,一边走一边说:“您可能要赶紧着点,张先生,唉……”

“谁受伤了?”我问,“张家涵吗?”

“他拿刀割腕,才拉了一个口子刀就被洪爷夺了,倒是洪爷自己被狠狠扎了两刀……”

“为什么是两刀?”袁牧之问,“以洪爷的身手,不至于。”

“是不至于,但洪爷没料到一刀见血后,张先生跟疯了似的,又照着心窝口想给他来那么一下,幸亏洪爷躲得快,那一刀扎肩膀上了。”

他一脸愤愤不平,我盯着他的脸问:“你很替洪仲嶙不值?”

“我跟了洪爷这么多年,从没人敢,”他恨恨地说,“何况洪爷对张先生那么好……”

“对他好就不能恨么?”我奇怪地问,“这两种情绪根本不用遵循同一个逻辑。”

阿律的脸色煞那间难看了起来,我狐疑地抬头看袁牧之,袁牧之摸摸我的头没说话。

袁牧之问:“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张先生不让人靠近他,洪爷也不肯我们靠近,他身上的伤还是我硬让人给包扎的……”

“阿律,我记得你以前管张家涵叫阿ben的,为什么现在不叫了?”我问他。

阿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回以一笑。

“宝宝,不要调皮。”袁牧之摸摸我的头发。

我转过头,将脸贴着袁牧之的脖颈蹭了蹭。

他微笑了下,浑身僵硬的肌肉稍微放松——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知道他在担心张家涵,但这种紧张于事无补,相反,接下来我会需要他冷静和快速反应。

阿律送我们到楼梯口就不再陪同,袁牧之抱着我上了楼,我看见洪仲嶙站在一间卧室门口却不能进去,他就如阿律所说的,胳膊和肩膀都绑上纱布,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脸上明显透露出既焦灼又无措的表情,我从没在这个男人身上见到过这样软弱的情绪,这种软弱令他身上惯常的冷酷煞气荡然无存,此时此刻,我只看到一个不知如何是好的老男人。

“家涵,你先把枪放下,你不喜欢他们过来,好,我让他们都滚,全他妈滚,你把枪放下,”他沙哑着声音,近乎哀求地低语,“这要万一走火伤到自己怎么办?把枪放下好不好?”

袁牧之着急地加快脚步,洪仲嶙转头看见我们,眼睛一亮,说:“快来帮忙劝下你哥……”

袁牧之放下我,我慢慢地,扶着他的胳膊走到门边,我看见张家涵穿着一丝不苟的白色衣服,衣袖那沾上点血迹,但丝毫没令他的外观有任何影响,反倒是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干净,干净到像一朵午夜绽放的白色昙花。

他坐着,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柄乌黑的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看见我,瞳孔微微放大,但随后立即收缩,他甚至勾起嘴角,平淡地说:“小冰,你不适合过来。”

“但你希望我过来。”我看着他,同样平静地回答。

“是,我还想看你多一眼。”他淡淡地笑了,“我忘记了上午临走前摸你的头发了。”

“那现在呢?”我问他,“要不要摸?”

张家涵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算了,其实我都记得的,只是人太贪心,想到要失去了,就忍不住想要多感受一回。”

“那不是贪心,”我说,“那是眷恋。”

张家涵微微一愣,问:“我在眷恋?”

“是的。”我不着痕迹地踏进了一步,柔声说:“张哥,哥哥,承认吧,你对这个世界,不是完全绝望的。”

“不要过来。”张家涵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冷静地对我说,“你别靠近我,小冰,如果你觉得张哥还算对你好,张哥虽然傻,可以前对你还算尽心尽力,那么,你就别靠近我,别催眠我,让我听凭自己的意思做回主,行吗?”

我脚下一顿,扶着门边微微喘了喘气。

“你们都来齐了,”张家涵淡淡地笑了笑,“我原本没想要你们都来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完成这件事,但现在变成这样,也罢,那我就交代几句话吧。”

“张哥,信得过我不,信得过就把事交给我办,你把枪放下,成不成?”袁牧之走上一步,扶住我的肩膀哑声说,“兄弟现在出息了,你要想走,我带你走,姓洪的咱惹得起!你要想换个身份,换个样子重头来过,我帮你,没多大点事,只要你开口,你想忘了那些糟心事也成,小冰在这,让他给你改记忆,他要做不到,咱全世界找能人异士,总会有能帮到咱们的人……”

我不满地插嘴说:“谁说我办不到?”

“总之,我的意思是,咱没到这一步的哥,咱没到山穷水尽这一步!”袁牧之热切地说,“咱们大不了再活一次就是,在哪跌倒在哪爬起,这不是你一直教我的吗?还记不记得?孤儿院,我跟小浩都还是小崽子屁也不懂,你教我们的啊……”

“把枪放下,家涵,什么都好商量,啊?”洪仲嶙颤声说。

“我谢谢你们,”张家涵惨笑了一下,却晃了晃手里的手枪,轻声说,“可是,我活得够够了,小冰找回了,我等于是最后一个心愿了了,就这样吧,我够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家涵!”洪仲嶙低吼一声,就想上前抢他的枪。

张家涵站了起来,正面迎视他,目光中透着发狠,咬牙说:“你想直接看我脑袋被轰掉么?”

洪仲嶙脸色颓败,他摇头说:“要我看你去死,那还不如咱们一块。”

我一把揪住袁牧之的袖子低喝:“你的武器呢?给我!”

袁牧之微微发愣,我厉声说:“快给我!”

袁牧之掏出一把枪递给我,这个时代的武器制作得比我见过的那些要先进许多,重量体积都有了极大改变,想必杀伤力也更大。我轻轻一掂,握起枪直接将枪口对准洪仲嶙。

“宝宝……”袁牧之诧异地喊我。

“我想干掉他很久了,”我轻声说,“要算的账很多,从他在张哥年轻的时候逼他做他不乐意做的工作,到他将张哥送给别人,将我的张家涵当成物品,当成没有灵魂的东西一样时,我就想宰了他。洪仲嶙,你知道我最厌恶你哪一点吗?”

洪仲嶙被我拿枪指着,却连眼神都不看我一下,他只是凝视着张家涵,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

“看看,你现在的欲望就流露得很明白,你张家涵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爱他,你不能失去他,你不是拿他当一件物品,而是拿他当无价珍宝,我这么说没错吧?但是,在你之前的生活中,你允许自己将这种欲望流露出哪怕一丝半点吗?”

洪仲嶙终于脸色变白,他看着张家涵,张开嘴唇,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

“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对自身欲望的压抑和扭曲。我也不能理解你为何会认为,根深蒂固地认为,将这种欲望公诸于世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和危险,你甚至不惜用轻蔑来遮掩自己的情感,你是不是明白告诉过张家涵,你瞧不起他,或者,你一直在有意无意给他传递这样的信息?”

“我没有……”洪仲嶙嘶哑着声音,看着张家涵,“家涵,我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明白……”

“他为什么要明白?”我提高嗓门,厉色说,“如果他生活在没有压力,不用担忧的环境下,他会失眠吗?会觉得无路可走吗?会生无可恋吗?”

洪仲嶙脸色严峻,他摇头狠声道:“家涵,这么多年,我身边只有你,这点你该知道……”

“是这样没错,”张家涵自嘲地笑了笑,“但洪爷,要我不过是一句话,不要我,也不过是一句话。”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谁知道?”我冷笑说,“也许下一刻来个什么人绑架了张家涵,你又会变戏法一样弄多一个情人,然后跟人说,对了,袁牧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张家涵不过是我养的一个玩意儿,我猜猜,原话肯定不只这些对不对?肯定会包括另外一个意思,你们以为抓一个我养着解闷的玩意能威胁到我?笑话,更何况这个玩意儿年纪又大,又是洪都出身,我堂堂洪爷,会为他以身涉险才奇了怪了……”

我注意到我这几句说出来,在场的三个人脸色都变了。张家涵是变得惨白,浑身瑟瑟发抖;而洪仲嶙则是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满脸心疼和懊悔;就连袁牧之,也是流露出愧疚难当的神色。

看来我说的,就算不是原话,也差不了多少。

真是可笑的逻辑,但却也是足以摧毁人的逻辑。我知道张家涵的心理阴影,就是他在洪都的工作经历,在他身陷恐惧和监禁中复制那个久远伤害,其力量无异于摧毁一个人的坚持与斗志。

其实,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并不复杂,也没多大野心,给点生活乐趣,给点希望就能活下去的人。但在这一切之外,哪怕他从来不爱洪仲嶙,他仍然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尊重和平等。

可是,两个人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再没感情也必须得增长了情感,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还是等到这么一句话,他的意志没当场崩溃,我都有点佩服他。

想到他经历过的事,在这一瞬间,我是真想宰了洪仲嶙。

但我的张家涵手持枪抵住自己的脑袋,他手上的武器杀伤力很大,我们谁都没把握这么扑上去后能安全地阻止他的自毁行为。

跟我的张家涵比起来,洪仲嶙的命就如垃圾,宰不宰他只是顺带的问题,我考虑的,是怎么在不直接催眠他的状态下,让他放下枪。

我观察到张家涵因为我的话而浑身在不能自抑地发抖,他刚刚平静无波的情绪已经出现裂缝,这是个好机会,我决定赌一把。于是我用力将手里的枪抵住洪仲嶙的太阳穴,恶狠狠地说:“张哥,还记不记得小冰说过,任何人也不能再欺负你,不能再骗你,这个老东西又骗你说会好好照顾你,可他害你遍体鳞伤,完了他又继续哄骗你会补偿你,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状况非但没好转,还闹到非自杀不可的地步。哥哥,你说我一枪崩了他是不是便宜了这个老东西?嗯?”

张家涵迷惑地盯着我。我微微眯眼,柔声说:“你看过人的脑袋被一枪打爆的样子吗?我见过哦,首先会有新鲜的,带有温度的血液喷出来,然后随着血液喷出的,还有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血液的红色,结果会有一堆粉红色的黏液状物体迸射出来。照这把枪的杀伤力,洪仲嶙的脑袋方圆十米内都会被溅射到他的脑浆。有些会喷到天花板,有些会渗透进地毯,怎么样,你能看到那幅图景吗?他缺了半边脑袋躺在地上,房间里到处是他的脑浆。”

张家涵露出嫌恶和恐怖的神色。

“哥,别怕,这是他该有的下场,谁让他害你?你恨他我知道,那是说不出的恨吧,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不满转发的恨意吧,不然你刚刚为什么会刺他两刀?第一刀是失误,第二刀肯定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看看他会不会疼,看他是不是也会疼,你快慰于他也会受伤流血的事实,这让你觉得心里出了口恶气。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这个混蛋也会疼,活该,可是比起我曾经疼过,你这个疼算个屁。”

张家涵点头,他看向洪仲嶙,目光中不再畏惧,却有明显的怨怒。

“是他让你受苦,不管他爱不爱你,不管他对你如何,他似乎只对你做一件事,那就是让你受苦。你没做错什么,没伤害过任何人,你一直只求活得平静,不担惊受怕,不被人欺负就好。可是,这个男人罔顾你的意愿,从不倾听你的真实想法,他让你为自己生活得更好些所做的努力化为乌有,他把你不明不白摆在身边,一摆就是二十年。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已经尽数浪费在这样的男人身上了,你觉得冤枉是不是?你也有怒气是不是?如果没有他,你现在说不定会有自己的家庭,说不定过上梦寐以求的幸福安宁的生活。都是这个男人的错,你恨他,是不是?”

张家涵目光充满泪水,他点头,哽咽着说:“是的,他毁了我,我恨他。”

“家涵。”洪仲嶙低低地喊了他一声。

“我替你解决他,看着我的枪,哥哥,只要轻轻一扣,这个老东西就此毙命,他再也无法影响你,再也无法掌控你,他会消失,没有了,有关他的一切,从此都会成为过去。你完全可以过上没有他的日子,哥哥,让我帮你好不好?我宰了他,解决你所有的烦恼和痛苦的根源,好不好?”

张家涵愣愣地流着泪,看着我端正了枪,牢牢地抵住洪爷的脑袋。

“家涵,”洪仲嶙闭了闭眼,随后睁开,脸上恢复往日不怒而威的神色,沉声说,“行,我明白了,开枪吧。”

“我数一二三,我开枪了。”我用堪称愉快的声音说,“一,二……”

张家涵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呆呆地看着我们,终于在我喊“三”的时候,颤抖着声音说:“不……”

袁牧之敏捷地扑了上去,准确将他按倒在地,反手将他的枪夺了过来

张家涵掩面失声痛哭,我慢慢放下枪,走过去,跪坐到地上,将他牢牢抱住。

“哭吧,”我抚摸着他的后背,柔声在他耳边说,“哭吧,小冰在这,没人能欺负你,我保证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你了,哭吧,哭完了就好了。”

他哭到肝肠寸断,似乎将这么多年的苦痛都爆发出来,我一直抱着他,直到他哭尽了力气,昏在我怀里。

这里的医生真正派上用场了,但我坚持将张家涵送到我呆着的医院里。詹姆斯说得对,我可能真需要他的帮助,因为我不能用改变一个人记忆的方法来拯救张家涵。

他需要真正坚强的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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