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附和，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终于格兰不笑了。
那女孩也在水中站住，抱住格兰的腰，道：“妈，我游累了。”
“好吧，你休息一下。”格兰托着小女孩往岸边游去。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女妖中除了觉醒后的田子，又哪里来的小女孩。而且这小女孩还叫格兰当妈妈？
那她爸爸又是谁？
突然间，我想到一丝可能，明明没有下水，却像是冬泳的人从水里跳出来一样，一股刺骨的冰冷渗了进来。
阴煞！她就是阴脉化人后的阴煞！
绝对不会错，我将锁魂链放开，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气机勾连全部落在小女孩身上。
我傻眼了，婚礼大战不过是过了一天而已，长得这么快？还是说她一出生就这么大？
我又在阴煞身上转了几圈，每一个细节都说明她是完完全全的人类，没有一点阴气凝聚的样子。
或者说阴气高度凝结后，就是完全的人类模样？
还有阴煞陪格兰学游泳，说明了什么？难道——大阎罗和格兰合力，已经达成协议，阴煞由格兰保管？
说实话，阴煞放在大阎罗那里还好一点，大阎罗只是心机深沉，还不致于像格兰这样反复不定。
我宁可和大阎罗打交道，也不想和格兰说话。
“恭喜你了，要不是你，我和大阎罗也不会达成合作协议。”
我心头一震，最不想发生的事果然发生了。
格兰和大阎罗联手，那我还玩个屁啊，要不去找小圆，和恶魔联手？
不过我想起小圆那阴晴不定的脾性，好像比格兰也好不到哪里去，算了，还不如我一个人呢。
不过她刚才说的恭喜我了是什么意思？
都这种局面了，还有什么恭喜的。
从一开始，事情就是朝着大阎罗和格兰计划的前进，偶有偏差，那也是他们的事，关我这个小棋子什么干系？你们自己玩吧。
我生出一种无力感。
只觉得自己入都城以来，还是只有单纯做节目的时光才是最快乐的，一旦涉及到人、鬼、妖、魔四方大战时，那种无力感就强大到足以将我吞噬。
“恭喜你当成地府判官啊。那道红线一旦到了天灵盖，判管笔力可就完全生效，到时候，你或点或写、或以指印，都有生死之效，勾人阳寿，可是一大法宝呢。这还不厉害？以后我可要乖乖听你的了。”
格兰一番话说得我的耳鼓都涨了起来。
什么？勾人阳寿？地府判官？这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
我低头看那道红线，再度用阴气感应，却还是什么都没觉察到。
勾人阳寿，判人生死的判官笔力居然移到了我身上，这能叫中奖吗？
生死簿是地府至宝，不过要在生死簿上发挥效用，还要有判官笔才行。
三界六道无不在生死簿效能中。
换句话说，要是格兰说得是真的，岂非意味着她的生死也掌握在我手里？
我正摸着自己的大腿，想着判官笔力的事，要是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个曝露变态狂。
阴煞突然走了过来，伸手在我手上一点，“爸爸，这个是这样用的。”
我浑身一震，一股刺痛，从天灵盖直往下降，一直降到咽喉处，再往上走，如此反复几下，我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像是有一烧红的烙铁从后脑直插进去。
同时带着一股磅薄之力碾压体内所有阴气气脉，直冲到鼠蹊处。
我的双腿一震，原地打了个颤，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跌坐在地上，屁股上湿湿的，被水浸了。
不过双脚仍旧发麻，低头看去，腿上红线像是爆开了一般，错综复杂，已经将整个大腿还有小腹处涂满，阴气再动时，全身发热，手掌也变得血红，像是涂了朱砂的毛笔。
“这就是判官笔力？”我怔怔地抬手看着，还不敢相信。
和阴气那种虚幻不实的力量比起来，判官笔力显得确实了不少，而且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连着，好像用线牵着一般。
只要我稍一用力，就能拉断什么东西。
判官笔力竟与因果命力相连，难怪能勾人阳寿。
这等逆天神物在我手上，我还怕谁来着！
我双眼放光，哈哈大笑，之前夹着尾巴做人，在格兰和大阎罗面前游走，装孙子装够了。
格兰，你等着，别看你今天穿泳衣，打扮得这么漂亮，就下不了死手，不乖乖地把你知道地说出来，今天就勾掉你一半的命数，让你去见阎王。
哈哈！不过不知道命数阳寿这招能不能用在大阎罗身上？
我东想西想着，只觉心中快意无穷，一层层叠加上来，到最后挤到脑宫处，一阵舒爽，像冷水般，一盆盆浇下来，又被体内热气野望一蒸，变成白汽，透着毛孔散去，全身上下，如洗温拿一般，舒爽透顶。
看向阴煞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不愧是自己的的女儿啊，就是疼爹。
格兰突然笑了起来，“你掌控生死的滋味好不好受？”
哼！我冷下脸来：“格兰，把你知道的阴脉的事都说出来，还有，你和大阎罗的协议，否则——”
我右手轻轻挥动，那种无形丝线的牵扯感更加强烈。
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扯断。
我也不想辣手摧花，只是想到过往种种，格兰就是马上死了，也少了个大麻烦。心狠一点才行。
我狞笑着，手掌轻轻摆着，只要格兰稍不随我意，就给她好看。
多少年寿元？一百？还是两百？不用那么着急，还是先从十年寿元开始吧。
女妖就算长寿，凭空少了十年寿元也是件伤心事。
“哇，大人好重的官威，我好怕啊。”格兰娇笑着，身子在水里浮着，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我不为所动，这个时候像用身材勾引我，早干什么去了？老子虽然不是做枯禅的老和尚，不过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我懒得听格兰在那里废话，给我拖延时间，小指一勾，决定先给格兰一个教训。
阴差阳错之下，她和大阎罗死斗，反而将判官笔力注入到我体内，意外成全了我这个大判官。就让你们看看男人雄起之后的威力。
“忘了告诉你了。”格兰掩嘴一笑，拍了拍水道：“那个，使用判官之力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反正她就要少十年阳寿，给她最后一点斗嘴的时间。
“进多少，补多少。”格兰说。
“什么意思？”我那一小指终究还是没有勾下去。
“就是说啊——”格兰双手在水池边一撑，跳了出来，带出一蓬的水花，溅了我一身。我却没有生气，已经被她刚才抛出来的话头吸引住了。
“就是说你要勾了我多少年的寿元，你自己也会少掉多少。”
格兰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意，一指轻轻戳在我胸口，吃吃笑了起来。
要是其他时候，被这样一个大美女贴身靠着，我多少都会有些心慌意乱，但是这次没有，身子像是打了麻醉一样，别说小指头，就连整个手掌都动不了了。
“真——真的？”
格兰拉起在一边阴煞的手，走出去，笑道：“你可以试一试啊。”
看着格兰的背影，直到她走出游泳池，那一指我还是没有勾下去。
该死！多半就是真的了！、
我要先找一个人试一下。
人可以随便在大街上找，不过只勾掉一分钟的寿元，白白让别人少了，我的心里都过意不去，也许直接去找空明师父更好一点。
空明师父光看面相就跟普通的中年人差不多，顶多就是有点脏，应该是4、50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