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张星，张星和以前的他有很大的区别，也许是爱上了一个鬼，让他迅速成熟，现在的张星才终于明白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好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一定能成为鬼差。”我连鬼差是什么自己都搞不清楚，还要带徒弟。
我深刻怀疑是张五斗自己懒得做，想起有我这个廉价动力，才把自己侄子丢给我的。
要是这样的话，唉，老板的话只能听了。
我带着张星去仓库里，本来想给他挑几件护身的东西，出去抓鬼安全第一，既然张五斗明确把张星交给了我，我也要做好师父的榜样，把他给护好。
不过看到张星额头上那点若隐若现的金星，我的兴致全没了。
妈的，光脚走路的担心老板侄子穿什么，有那个符咒护身，怕是十条巨虫厉鬼都伤不了他，出去抓鬼的时候，该是我躲在他身后才对，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最后我给张星配了一台肩抗式摄像机，就带着他出去。大半夜的四处晃悠。
人多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敢去以前不敢去的地方。
张星在他同学中算是大胆，再加上我这个昔日著名灵异节目主持人的情报，我们当天就找到一处废弃已久的鬼屋，摸了进去。
鬼屋是在一座公寓里，自从闹鬼后，这家公寓的租金大幅降低，住进来的多是些三无人员，门基本上都没关，里面除了一些躺在地上的废人外，再没什么好偷的东西，连老鼠都不会过来，只有不计较食物来源的蟑螂还存活在这个区域。
张星跟在我身后，打开灯光，我走在前面，手指上的拘魂链蓄势待发，只要看到可疑的东西就会射出。
不过我心里还是想着另外一件事。
要是把张星培养成功了呢？之后会是怎样？张五斗会不会把我踢开，改成聘用自家人？
有这种可能，不过不大，张五斗刻意培养我，一定有他的用意所在，只是现在的我还看不清。
张星的手抖了一下，低呼一声，蹲了下来，灯光对着地面，周围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张星脚边一圈亮着。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警惕地四下查看，今天是第一天出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我当然不是心张星，他有无敌护身符咒加持，自然不用怕，我怕的是自己。
不过怕中还有点期待，毕竟功力大增，我也想出来显摆一下，看看自己现在到底精进到什么程度。
“没事，脚扭了，还可以走。张星吱牙咧嘴，按了按脚踝。
我看到地上有个手机，张星是踩在手机上才扭的。
照理来说这么平的东西顶多是绊一下，或是踢开，怎么会扭到，我正要拉张星起来，看到他额头上的东西，我愣了一下，说不出话。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张星问，带着点恐惧，他的胆子算是大了，但是没我见多识广，这次跟我出来，是把我当成最后的靠山来依赖，没想到连我眼中也流露出惊恐之色，他自然也跟着慌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跟我来吧，把这一层走了，就回去吧，这里多半没有阴物，没什么好看的。”我转身向前走，再没回头。
我看到的东西绝对不能跟张星说。他额头上的金星符咒消失了。我就说嘛，那种无敌的护符咒，无视位阶差距，完全防护，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要是还没时间限制，那真是逆天到不行。
现在张星没了防护，要是出来恶鬼，只能由我来保护，我可不会希望张星临阵突破，变身成鬼差，助我一臂之力，那基本上只有在玄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热血场面。
我有点后悔，要不要现在就掉头回去，也许还来的及。
脚步越来越缓时，张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宽哥，怎么不走了？”一个硬物抵在我的背上，我回头看，张星看着我，然后一个人隔着他的肩头看着我，趴在张星的肩上。
那是一个女人的脸，没有任何鬼物常用的妆容，脸不白，相反，很红润，像是刚跑了几百米过来一样。
而且两只眼很有神，要不是她一动不动地趴在张星肩头，张星却一点都没有知觉，我真的以为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鬼物，要不要告诉张星。
要是跟他说了，他现在扭过头，怕是会激动到晕过去。
到时候，拖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汉出去，可真够累的。
那女人突然冲我眨眨眼，俏皮地像是邻家的妹子，比陈美娟还要更萌。
我愣住了。
“你看什么？宽哥，你可别吓我啊，这里只有我们传关。一点都不好笑。”张星扭过头，左右快速看了一下。
他的目光穿过女人，落在一片虚空中，根本就没有任何阻碍。
我愣了一下，他看不到？
我干笑了一声：“没事，不是骗你，只是——”
“只是—什么？”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回去吧。”
我想着还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大部分阴魂都没有力量离开自己死亡的地方，只要离开这幢楼就可以了。
张星巴不得我这么说，不等我走在前面，自己先跑出去了。
转身后，我才看清，那个女人只有一个头停在张星的右肩头上。
女人还回头，冲我挤挤眼，表示感激。
我看到了什么，我揉了揉眼，接触鬼物这么多，还第一次碰到这么——这么没有杀伤力的鬼物，只是单纯卖萌。
我和张星一起走出大楼，那个女人头居然还在他肩上。
我彻底无语，那女人还不断朝我眨眼，张开嘴，用口型说出：“谢谢。”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这阴物比我想象得要厉害得多，看来不是等级低的地缚灵，可以自由附在人身上。
也许这就是张星的劫数，只有经历了这一关，才能打破鬼差障碍，进阶成功。
反正张五斗只叫我带他出来，没说要给他指导，碰上这种事情，要怎么指导我也不知道，只能任他去了，说了，反而要花多功夫解释，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我跟张星说这次课外授业到此结束，可以回去休息。
张星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当然那个女人头还一直呆在他肩上。
回去后，怕又是要闹出很多事吧。
不过我也懒得管了。张星摊上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师父，也算是不幸了。
第二天，张星就顶着一对黑眼圈来找我。
“宽哥，我出事了。”
“什么事？”我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对张星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反正就是遇鬼呗，叫他去仓库里拿些符咒贴在身上，不管有没有效果，要想成为鬼差，先被鬼吓几乎是一个必经的阶段。
“我——我——”张星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来。
我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就是遇鬼，搞得跟第一次去**一样，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腼腆了？
“快说啊，不说我走了。”我放下茶杯。
“宽哥，那个，你有没有做过春梦？”
“春梦？”我坐了起来，原本以为是灵异事件咨询，怎么变成青少年性知识普及了，“什么春梦说来听听。”
看我凑近了，张星反倒变得更为扭捏，只差揉着衣角在那里装淑女了。“就是那个，你懂的——”
“快说！”我猛拍了一下桌子，我倒不是对春梦的内容感兴趣，只是这小子不会那么迟钝吧，带了个女人头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什么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