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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聊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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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溪村附近的山名为奚山, 远不如黑山壮阔。

林宁在询问过失踪新郎孙二郎的爹娘后, 带着孙二郎带下来的那颗山怪的牙齿,上了奚山来到了孙二郎设下陷阱的地界――孙二郎就是在这地方,遇见了据说是在吸食山鹿脑髓的鬼怪。

林宁转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山鹿的尸骸,也没有任何山鹿被山中其他猛兽拖走啃食的迹象, 不过她确实发现了两摊血迹,想来其中一摊就是那山怪被砸破嘴巴流出来的血了。

但是山鹿又怎么解释?

这时一直卧在笼子中酣睡的猪笼草顶开笼盖, 把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对着林宁“汪”了一声。

林宁垂着看了看这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家伙,把那颗牙齿朝它送了送:“现在证明你还是条狗的机会来了。”可不是吗,这小家伙并不吃寻常饭食, 以蚊虫类为食物, 而且食量相比于它的身板来说十分巨大,再有它啃食时还会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有点像是个小猪, 还吃了睡睡了吃,怎么看怎么只有外表像个狗,当然了,有它在,林宁周围的蚊虫往往都是绝迹的, 它也堪称是蚊虫的克星了。

猪笼草嗅了嗅,朝着一个方向叫了一声。

林宁扬了扬眉,就姑且给它一个机会。

然后, 她面无表情地瞧着猪笼草在那边的草丛中扑杀了一只蛐蛐。

林宁:“你是认真的吗?”

猪笼草吭哧吭哧将蛐蛐吃完了,朝着林宁挺了挺胸脯,径自往前走了。

林宁再次将信将疑的跟了上去。

好在这次猪笼草没有再被满山的食物分了心,两耳不闻蚊虫声的带着林宁在山中绕来绕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穿过一处狭窄的山壁,来到了山壁后,但瞧山壁后有一宽仅两尺的瀑布,瀑布从山壁上倾泻而下,在草地上汇聚成了一条也不宽的小溪。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上搭建着一间木屋,空气中还弥漫着馥郁的酒香,这无疑说明此处有谁,而这‘谁’是精怪的可能性更大。

林宁正想着呢,传来一惊呼声:“有生人味!”

接着一个穿着杏色长衫,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跳出来,他和林宁打了个照面后一愣,喃喃自语道:“是个道士。”

旋即才回过味来,很是惊慌失措的喊道:“是个道士!”

就好像林宁是什么吃人的鬼怪。

接着树屋中蹿出来一个脸特别长的汉子,手中还扛着个用树根做的长矛,口中嚷着:“看我和他拼了!”林宁一点都不意外地瞧见这个容长脸的汉子少了颗门牙,这让他放起狠话来还有点漏风。

只林宁还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呢,穿杏色长衫的男子却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指着长脸的汉子哈哈笑起来:“侯禺你的牙怎的没了?难怪这两日你都闷声不吭,我和你说话你也不应我呢。”

叫侯禺的汉子:“…………”

即使离得远,林宁也能感受到他的郁闷,她想了想伸出手来道:“你掉的那颗牙在我这儿。”

那穿杏色长衫的男子跳了起来:“啊!道士!”

林宁:“……”

侯禺:“……”

侯禺从树屋上跳下来,还带着警惕地盯着林宁:“你又是谁?”

林宁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瞥了眼一惊一乍的杏色长衫男,揣测着这人是不是那只山鹿,在感受到侯禺更为警惕的目光后,林宁作了一揖道:“贫道拾光,偶碰下溪村孙二郎失踪一事,便受了他家人的委托来寻他。至于这颗牙齿?是孙二郎撞见一吸食山鹿脑髓的山怪,用石头打破了其嘴巴,从他嘴巴中掉出来的。”

杏色长衫男名为鹿鸣,他不等侯禺这个当事人说什么,便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吸我脑髓了?虽然我的脑袋到现在都还很疼。”

侯禺嘴角抽了抽:“在你掉进凡人的陷阱,而我把你从陷阱中救出来后。”他说着再看向林宁,“我虽是恼怒那孙二郎睁眼瞎,但也不至于因为他打落了我一颗门牙,就下山去害了他。”

鹿鸣原本还在不好意思,如今闻言便立刻站到了侯禺面前:“我们不吃荤的,所以你这道士找错妖了!”

林宁:“我知道。”

鹿鸣:“你别不讲理――什么?”

林宁温和道:“我说我知道不是你们做的。”

鹿鸣立刻转换了态度:“你倒是个讲理的道士,我先前还以为你是那些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牛鼻子呢。”

林宁简单应了一声。

一直沉默着的侯禺开口道:“你说的那个孙二郎是怎么不见的?”

林宁微微一笑:“侯居士要帮忙?”

侯禺一哽道:“只是不想背黑锅罢了。”

鹿鸣煞有介事道:“这确实很重要,我们可都是很良善的妖。”他说完还殷切的招呼林宁进来坐,还催促着侯禺去拿酒过来招呼林宁。

侯禺很是无奈道:“你脑袋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鹿鸣梗着脖子道:“我又没说自己喝,而是来招待道长的。”他还没忘这时候问林宁一句:“道长是喝酒的吧?”大抵是因为是山鹿,所以这个鹿男长得了双湿漉漉的杏眼,叫人瞧了都忍不住心软。

林宁想了想说:“我并不爱喝酒。”

鹿鸣:“!”

林宁转而笑道:“不过我师父嗜酒。”

鹿鸣顿时回了血:“那就带回去叫你师父尝尝侯禺自酿的酒。”

侯禺到底还是妥协了,就去不远处山壁的小凹处,用瓷瓶取了一瓷瓶来,再回转时还就拿了两个酒盅,一个放到林宁面前,一个放到他自己跟前,唯独没有鹿鸣的。鹿鸣刚要抗议,侯禺便先开口道:“你自己说过你不喝的,我自然不会给你拿个酒盅。”鹿鸣之所以会掉进陷阱中,就是因为喝醉了,迷迷糊糊掉进去的,还变回了原形。

鹿鸣扁扁嘴说:“那我就闻闻,这总行了吧?”

这倒可以。

侯禺这才捧着瓷瓶倒起酒来,那酒液澄碧而香,且香气溢发。先前林宁刚进来时,就闻到了馥郁的酒香,如今亲眼看到了那酒液,光是闻着这香美异常的酒酿,靠着她被回道人熏陶过的酒知识,就可以确定这是难得的佳酿。再想想这侯禺的身份,恐怕这就是传闻中的猴儿酒了。猴儿酒在杂著中就有记述,像明朝学者李日华在《蓬栊夜话》中写道:‘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

就是回道人也提及过,还说猴儿酒可遇不可求。

想到这儿,林宁心想她从崂山下来已有几个月了,平素也只是传信回去,还真怪想她师父的,既然如今得见了猴儿酒,那总得该给他送些去。只是林宁并不好贸然开口要,她余光中瞥见侯禺被砸掉的那枚门牙,心中便有了主意。

“道长请。”

“请。”林宁端起酒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香腴清醇兼有,甘芳无比,饮下后还觉得浑身舒泰,“妙酒!”

侯禺咧嘴一笑,正露出他的牙缺口。

鹿鸣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侯禺:“……”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林宁趁机道:“其实我有一法可叫你的牙恢复如初。”

侯禺闻弦歌知雅意:“道长可是瞧上我酿的酒?”

林宁点头:“我想带回去孝敬我师父。”

侯禺:“可,到时候我送道长五六升都无妨。”

这次轮到鹿鸣郁闷了,他咕哝道:“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不过他想到侯禺的牙可以重新长出来,又替他高兴起来,而侯禺也悄悄问林宁,是否可以帮忙治疗鹿鸣的脑袋,便是将他的脑袋治好了,便是让他把酿得这一批次酒全送给她都行。

林宁微微颔首。

侯禺也跟着开怀起来。

如此他们喝得更为尽兴起来,林宁喝了好几杯后只觉得身心清快,不自觉又多喝了几杯。好在她也没忘了猪笼草,还有在新婚夜失踪的孙二郎。

猪笼草它在来到这山壁后一方小桃源后,就自个觅食起来,毕竟先前走了那么长的路嘛。

至于孙二郎?在林宁把孙二郎失踪时的情形一说,侯禺便闷哼一声:“我倒不觉得意外。”

林宁:“?”

侯禺道:“在下溪村往北二里处住着一窝四脚蛇,他们一家子最善变幻,再有若我没记错的话,那家的女儿到了凡间说亲的年纪,怕是他们瞧上了那孙二郎,就引了他回了他家。”

林宁解析了下这番话,就是一蜥蜴精怀了春,便变幻成了孙二郎新妻梅兰娘的模样,将孙二郎勾回了她家,叫孙二郎把她当梅兰娘来过日子。

只是不知道那蜥蜴精是只模仿了梅兰娘的容貌,还是将梅兰娘的性格也跟着模仿了?还有既然那是一窝蜥蜴精,那这做女儿的化作了梅兰娘,那她的爹娘是不是也得跟着化作梅兰娘的爹娘?

这根本就是槽多无口,好吗?

林宁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等她过会儿找上了门,她得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且说孙二郎,他确是在一更多天,去上茅房时瞧见了原本该在新房中安坐的梅兰娘,穿着华丽的走向了屋外。孙二郎好生怀疑,就跟在她后面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孙二郎以为他是自己跟上去的,却不知被邻居家的少年瞧见,少年叫了他两声,他都能应声,只顾着跟着‘梅兰娘’往村外走。

又下溪村之所以叫下溪村,是因为村外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小溪上面有一小桥,‘梅兰娘’走到桥外就上了桥,继续往前走。孙二郎越发怀疑,就在后面喊她,可‘梅兰娘’并不答应,只是远远地朝他招手,孙二郎就不由自主的追上去。就这样走了大概几里路,就来到了村子外,‘梅兰娘’这才站住了,对着孙二郎说:“你家寂寞,我住不惯,请相公在我暂住几天,等过几天咱们再一起回家看望公公婆婆。”

孙二郎心想:‘这哪有这样的规矩?兰娘不是出了名的贤惠人吗?又怎么这般娇生惯养呢?’

而那‘梅兰娘’却是抽出簪子敲门,门“吱呀”一下就开了。‘梅兰娘’的爹娘迎了出来,孙二郎顿时又觉得不对,可岳父岳母极为热情,而‘梅兰娘’也自顾自进了门去,孙二郎不得已只能也跟着进去。

就这样一夜春宵。

等第二日时,孙二郎尽管沉迷在温香软玉中,可也没忘了自家,便抱着‘梅兰娘’商量道:“不若你先跟着我回我家,在我家有我你也不就不会寂寞了,再有若你舍不得岳父岳母,等过两日我便陪着你回门,日后你大可以常常回来住一二时日。”

‘梅兰娘’一口应了。

孙二郎更觉得满意。

‘梅兰娘’接着说:“夫君和我去用饭吧。”

孙二郎:“也是,等用完饭咱们再起身。”

只是等吃过早饭,‘梅兰娘’却是推说要和娘学针线,好给孙二郎做身衣裳,‘梅父’也过来找孙二郎说话,孙二郎便不好拂岳父的面子,也不忍否了‘梅兰娘’的好意,便只有应了。这一应就应到了傍晚,然而当孙二郎再说要走时,‘梅母’又道:“天黑路滑,你们小两口明日再走也不迟。”

孙二郎刚要说:‘无碍,不过几里路,再者也没有下雨啊。’

‘梅母’便抢先道:“老身这边去做晚饭。”丁点也不给孙二郎开口的机会。

孙二郎:“…………??”

孙二郎有语难言,就只有在院子中生闷气,只是这一生闷气,就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孙二郎先前在提亲时,跟着媒婆去过一次梅家,可他怎么记得,那院子长得不像是这样呢?可转念一想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说不得梅家重新修葺的院子。

这孙二郎也是心大。

更不知说什么好的是,孙二郎他都没发觉到周围没有其他人家,这‘梅兰娘’结婚头天就回家,也没有邻居什么的来上门围观,反正是好多错漏,不过想想孙二郎既是能被‘梅兰娘’招招手就能招来,那说明这其中可能还有些其他迷惑人的手段吧。

只就在下一刻,堂皇的院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的坟墓,而孙二郎他就站在坟堆的旁边。

孙二郎:“!!”

说是去厨房做饭的‘梅母’,还有正在原本厅堂中坐着说体己话的‘梅父’和‘梅兰娘’立刻神情大变,仓皇得显出身形来。倒没有变回原形,仍是孙二郎熟悉的模样,只是此情此景下,孙二郎愕然不已道:“岳父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破了幻术的林宁:“……”

‘梅父’:“……”如若不是时机不对,‘梅父’都想大骂一句“你睁眼瞎啊,还问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孙二郎跟着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林宁,见着那一身道士打扮,再惶然四顾了下,这才煞白了脸,明白自己这是见了鬼了!他也不再去瞧‘梅兰娘’,就奔到了林宁身旁站定,还问了一遍:“道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告诉孙二郎,‘你啪了个蜥蜴’,但还是看在孙二郎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这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人都在坟前了,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孙二郎瞧了瞧‘梅兰娘’,还有‘梅父’和‘梅母’,凄然道:“难道娘子和岳父岳母都已死去,成为了孤魂野鬼?”

林宁:“…………”

蜥蜴精一家蜥蜴:“…………”

最终孙二郎叫林宁抹除了他在这蜥蜴窝的记忆,告诉他他是出门放水,一不小心落到了小溪中,过了一天才醒过来,尔后就把他打发回家了。走得快的话,还能赶上吃晚饭。

而等孙二郎恍恍惚惚的离开后,林宁转过头来瞧着蜥蜴精一家,语气微妙道:“贫道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全家一起角色扮演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孙二郎浑浑噩噩的回家继续成了亲,而林宁回到下溪村后,也找到了黑山一案一受害人的后人,将他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出乎意料的,他们竟是认出了林宁,原来是他们的先人在去了地府后,拜托了陆判让他能来给后人托梦,让他们知道恩人是拾光道君,而这家人对林宁千恩万谢,让林宁有点不自在,简单应了几声就告辞离开了。再等这家人追出去来时,茫茫路上已见不着林宁,让他们不禁感叹道:“不愧是拾光道君!”

家里小娘子道:“可他没长三只眼睛四只胳膊八条腿啊?”

其他人沉默了。

唉,果然以讹传讹要不得啊。

走远的林宁摸了摸有点痒的鼻子,心想:‘难道师父在惦记我了?’

她想了想便将从侯禺那儿得来的三坛猴儿酒中的两坛,唤出了两只黄鹤,让它们各自载着一坛酒,往崂山上清宫送去了。

过了半日,一只黄鹤飞了回来,带回了回道人的批语:‘多多益善!’

林宁扁扁嘴,只当没看到,毕竟侯禺酿一批猴儿酒不容易,再者他的牙长得好好的呢,一时她也找不着好的理由去和他换酒啊,更何况那可是两坛酒,最起码有二十升,足够她师父喝上一段时间了吧。

这就看出来林宁自己都不太确定,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一次就把三坛酒都送回去的原因。这么想着,林宁再低头看了看回道人那力透纸背的回言,决定还是将最后一坛瞒下来好了――不得不说,猴儿酒当真妙绝。

就这样林宁这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就为了师父的健康着想,没把他的批语当一回事儿,自顾自的游历去了,当然了,目前主要还是圆满解决黑山一案。这个做起来也很快,不到一个月,林宁就将它正式“结案”了,此时已经是农历七月,这个月中可是有魑魅魍魉狂欢的中元节,林宁觉得到那时候凡间定然会很热闹,到底平时的时候凡间的鬼怪什么的,就不少见,更何况是鬼节了,那一日地府里的鬼可是可以到凡间来的。

这从街上的道士和僧人增多,也能看得出来。

说起来林宁尽管是穿着道士袍,而她师父回道人也被道教称作吕祖,可他们平时也没有那么道士,反而很有几分放荡不羁,连带着林宁都没有恪守过道教清规。对待妖精鬼怪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这并非是以为她本身就是个蛇妖,而且有的时候,比起妖精鬼怪来,凡人要显得可怕得多。

不过凡间的道士中,思想这么开明的并不多,有的甚至偏激到无论妖怪本质好与坏,只要对方是妖怪,那就必须斩草除根。这么说的意思,倒不是说林宁就遇到过许多道士,她在过去也就和上清宫的那个守静道士打过交道,胶州那个施用纸人和人偶术的算命先生,勉强算是半个吧,其他道观的道士就更没有了。

至于林宁为什么会知道其他道士的行事作风?她一部分是从狐族那边知道的,他们有时候会帮着她传递一些消息,一部分就是在游历时听说的。更多亲身经历的,那倒是除了上面说的一个半,就没有其他同行了。

然后,第二天林宁就遇着了个地地道道的道士。

林宁:“……”

不同于林宁身穿着干净整齐的道士袍,头束玉冠,那个道士穿着破烂,面容消瘦,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模样。又此间林宁是坐在茶馆二楼,喝着香茗,听着说书人讲故事,而那个道士抖抖衣袖,很是两袖清风的模样。

总而言之,他们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有林宁是远远瞧见了对方,对方却没有瞧见她,而是径自走到了在街角推着板车,来卖梨的老农跟前伸手就要讨个梨子。那老农在那儿卖了好一会儿梨子了,这时候梨子本来还没有大规模成熟,可这老农不仅带了一车梨,而且那梨子味道还很香甜,看来是想卖一个好价钱,因而价格也略比寻常时候贵些。

这道士公然上前讨要,老农自然不愿意给。

这道士却不走,就站在旁边盯着梨子看,老农生气了,就大声撵他走,道士却说:“你这一车梨有好几百个,贫道只讨你一个,对你来说能算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老农固执已见:“我辛辛苦苦种的梨为什么要白白给你!”

也有人劝的,可老农并不想改变主意,那道士仍是站在旁边不走,最后还是路旁那家布店的掌柜的瞧不下去了,这也不能影响他们布店生意啊,这老农也是吝啬,而那道士亦忒没眼色,于是便叫伙计拿了几文钱去买一个梨子给那道士,好把他打发走。

只是这道士在拜过谢,将梨子大口大口的吃了,只留下一个梨核后,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道:“老农吝啬,贫道却不吝惜好东西,贫道请大家吃梨罢!”

只见他在地上挖了个坑,将梨核放了进去,说要热水浇灌。

有那好事的就来茶馆要了一壶热茶,道士接过去后把热茶倒进坑中。过往的行人见有热闹好瞧的,便纷纷围了过去,只见那埋了梨核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有嫩芽冒出来,很快就长成了一颗枝叶繁茂的梨树。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气,就连茶馆的客人都有跑出去瞧热闹的。布店的老板隐隐有点懊悔,又庆幸他打发伙计给这道士买了梨,不然这么一个会法术的,还很记仇的道士若是给得罪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灾祸!

坐在二楼的林宁看得却更加分明,她没看到什么嫩芽和梨树,却看到了道士将老农的车把手砍了下来,插在了埋梨核的地方,只是老农毫无所觉,再听听行人们的惊叹声,林宁就清楚了这个道士要做什么。这道士是想戏弄老农,用这等手法将那一车梨子“种”出来,分给其他吃。

林宁皱起眉来。

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老农固然吝啬,可那一车梨毕竟是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在梨子还没有大规模成熟时,带到城中来卖,无疑是想卖个好价钱,好让接下来的日子好过些。可以说这一车梨是他的血汗,这个道士此举虽然让他自己觉得快意了,可对那老农来讲却是无异于吸走他的血汗。

此时那颗梨树在寻常人眼中已开了花,果子即将要结出来。

林宁想到了被她放到袖里乾坤中蜥蜴精送的野果,伸手结了个印,来了个移花接木。于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行人和那道士看来,梨树上很快结满了黄橙橙的梨子,梨子还散发着清香。

道士满意一笑:“说好的贫道请大家吃梨,还请诸位不要客气。”他说着便将梨子全都摘了下来,而这有便宜谁不爱占,很快围观的群众就将几百个梨子哄抢一空。

在道士看来,这几百个梨子都是从老农车子中“移”过来的,可笑此愚昧的老农,竟只顾着看热闹了,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梨不见了。

只是抢到‘梨’的路人在吃了一口‘梨’后,纷纷不解道:“怎么是枣子味?”

“呸呸,我这个是酸橘子。”

“好涩的柿子。”

“我这个怎么一股杨树叶味?”(林宁:野果也没有那么多嘛,就只要就地取材了。)

道士:“…………??”他下意识看向老农的推车,只见原本一车黄橙橙的梨子还好好的在车中,倒是车把确实被他砍断了一个。

此时老农也迷道了回来,惊呼道:“谁砍了我的车把手!”

道士:“???”

路人们手中的‘梨’也显出了原形,果然是什么野果都有,还有杨树叶,分到杨树叶的一瞧赶紧把树叶扔了,他们中还有尤为不满的,冲着道士喝道:“你这道士搞什么?亏我刚才还劝那老头儿挑个小点的梨给你呢,你却请我吃树叶?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道士还懵逼着呢,再瞧着那咄咄逼人的行人,他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就再施展了下幻术,叫那些看热闹的行人把那没被砍断的‘梨树’当成他,而他自己则脚底一抹油,溜出了人群,刚走了没几步,好巧不巧的他搭眼就瞧见了茶馆二楼窗边的林宁。

道士恍然大悟:“是你!”

林宁揣着明白当糊涂:“道长认识贫道?”

道士冷笑两声,却没有做什么,只是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林宁把这理解成“你给贫道等着,贫道有机会还会回来的”,为此她耸了耸肩。

又过了几日,中元节越来越近了,林宁被病急乱投医的一苏姓员外请去给他女儿看病。

原来苏员外的独生女儿芳娘生了急病,气息十分微弱,前后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就连术士神婆也都请来了,可是却仍旧不见起效。这日苏员外的管家出门,正瞧见了林宁这个小道士,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管家便把林宁请回了府,苏员外也是这么个态度,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同时还由衷希望林宁能够靠谱,将他的女儿救回来。

林宁进到芳娘闺房中一瞧,就明白了,芳娘这并不是生了病,而是魂魄离了体,偏偏她并还有微弱的气息,看来不是阳寿已尽,魂魄被阴差拘走了,毕竟这芳娘这样已有三四天了。那就是魂魄被迫离体,阳寿还未尽,只不过人的魂魄并不能长久离开身体,不然的话,等魂魄还未找回来,这人就可能已经死了。到那时候魂魄就无法回到身体里,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情况紧急,林宁也顾不得多少,便主动联系上了陆判。

陆判很快就捧着生死簿现身了,林宁很不好意思:“劳烦大人了。”

陆判道:“无碍,近来地府没有往年那么繁忙。道君寻我来所为何事?”

林宁引他去瞧芳娘,陆判略一蹙眉,很快就舒展开来:“她的魂魄被拘,待我将她寻回便是。”说着便拿出判官笔,稍微一动作,像是做了个勾人的动作,林宁就瞧见一道虚影被拉了回来,再定睛一看,正是芳娘的魂,接着那魂魄归体,没一时芳娘就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芳娘醒来后连忙呼喊:“爹爹!”

苏员外原本正因为隐约瞧见雕着“阴”的令牌而惶恐,如今听到女儿叫他,便一时大喜的同时心中也难掩忐忑不安。林宁便安抚他道:“令嫒已无大碍。”

苏员外这才安下心来,和芳娘抱头痛哭。

林宁先去送陆判回阴司,陆判边走边问:“道君近日可得空闲?”

林宁:“?”

“本来往年这个月是地府最繁忙时,不过今年大王将一年一次的鬼市的举办时间,定在了中元节左右三天,因而地府的那些鬼们多是在准备鬼市,便是无心往人间跑了。”陆判解释道,“再有我先前邀了道君去地府一游,道君没有闲暇,如今择日不如撞日,我再邀道君一回。若是道君对鬼市也感兴趣,那到时候亦可去鬼市逛一逛,说不得道君会寻到感兴趣的物什。”

林宁眼前一亮,“那就叨扰大人了。”

陆判笑道:“好说好说。”

在和陆判约好时间后,林宁就目送他回了地府。等回过来再和苏员外打照面时,苏员外的态度转变了很多,对林宁既是敬畏又打心底觉得感激,而芳娘虽然有几分惊魂未定,可如今回到家,安稳了不少。

林宁便问她还记得什么。

芳娘想了想说:“前几日芳娘去游园,遇见秦相公在用弹弓打麻雀,几个仆从牵着高头大马在他身后,芳娘觉得害怕,便想躲起来。不曾想秦相公抓住芳娘不放,还捉了芳娘上马,骑着马往郊外走了几里路。芳娘又急又怒,一面叫喊一面怒骂,那相公依旧不放,芳娘正觉得走投无门时,只觉得有人将芳娘从马上拽住,再一转眼就到了家,只觉得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个噩梦般。”

苏员外错愕不已:“我的儿前几日确是有去游园,可等婢子寻着时,我的儿已昏厥在地啊,当时我的儿气息微弱,婢子吓得不轻,慌忙将我的儿送回家,这几日请了好些个大夫,连神婆都请了两个,仍不见好,直到遇见了道长。这,这可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宁抓住了重点,问芳娘:“秦相公?你认得对方?”

芳娘怯怯地点了点头:“是秦知府家的公子。”

林宁瞧向苏员外,苏员外犹豫下道:“秦相公整日里走马斗鸡,行为轻浮放荡,只他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寻常人只有忍让他的份。”

林宁沉声问道:“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苏员外一愣,“这是自然,并无听闻秦府传出讣告。”稍后他唤了管家进来,毕竟他这几日都忙着为芳娘寻医问药,对外间事并不上心,而管家过来后也给予了肯定,也就是那位秦公子还活着。

林宁:“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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