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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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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雪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说完真相,如女王一般骄傲地站在众人面前,不让任何人看到她此时的脆弱。

说出真相不是为了得到同情和怜悯,仅仅只是在诉说,即使想要流泪,也是为了那个曾经叫月宫雪的女孩,那个和她有着相似命运的女孩。那样脆弱无助、独自徘徊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感觉她很明白,那种渴望有人注意到黑暗中的自己,有人来拉自己一把的感觉自己与她一样亲身体会过。只是自己幸运的是有了这一次重生,有了这群为她打开黑暗之门的家人与朋友,现在,还有一个教会自己爱情的人陪着自己,自己已经不在孤独,也不需要在住在只有一个人的城堡里了。

会场上的人都因为月宫雪的话而静了下来,先是传来彼起彼浮的抽气声,尔后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吸声。

迹部景吾身侧的左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右手上的高脚杯也因为太用力而碎裂了,好在手没有受伤。

冷冷地扫了被雪儿点名的六个人,那三个面色苍白的男生,那三个摇摇欲坠的女生,迈步走到雪儿的身边,轻柔地将雪儿拉进怀里,感觉她真的还存在着。还好,雪儿从那场车祸中活了下来,这样柔弱的雪儿,他们怎么能下得了手,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雪儿,有我在,没事了。”

月宫雪在被迹部景吾拥进怀里的那一刹那轻轻一颤,听到迹部景吾所说的话时,眼泪如珍珠一般夺眶而出。

真田晴子、日吉玲子、凤凰都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唇,她们一直以为那场车祸是意外,却没有想到真相是这样的。而真田晴子更不敢相信,那场车祸,她的家人居然也参与其中,更甚者她的妹妹是凶手,哥哥是帮凶,当时还丢下了随时可能死去的雪儿。

幸村正和看着不远处脸色苍白的精市和美纱,内心无比焦急,不断叫嚣着,反驳啊!反驳啊!反驳她的话啊!她说得不是真的,不是。

柳生本成与真田一文字都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向优秀而听话的孙子孙女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月宫家的丫头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诬陷他们,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事实?还是误会?

“弦一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田一文字一脸严肃地看向弦一郎,等着他的解释。

“不可能!”仁王雅治回过神来失声反驳,怎么可能?就算美纱她们真的这么做了,幸村、真田、比吕士也不可能这么做的,大家不是早就将雪儿当成自己人了吗!而且幸村和比吕士不是还喜欢雪儿吗!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做,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这样,他们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幸村、真田、比吕士,雪儿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吗?”

真田弦一郎嘴唇动了又动,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雪儿说的就是真相,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当初的选择他是错了,但是他做不到,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去坐牢,更因为害怕而丢下了随时可能死去的雪儿,他……

“精市、美纱,雪儿说的是真的吗?”幸村正和有些无法冷静,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精市和美纱都犯了法,如果不能和平解决,很可能会坐牢的。而且今后他要怎么面对月宫家,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友。

幸村精市怔怔地看着迹部怀里的雪儿,虽然看不到雪儿的表情,那颤抖的肩、那纤细的身影,都如巨石一般击打在心上,疼得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他不断地欺骗着自己,想着只要雪儿没事一切就过去了,只要以后他好好地爱雪儿一辈子就可以弥补,就能和雪儿一起幸福。可是……现在他不再那样确定了,当初他如果留了下来,送雪儿去了医院,也许心里就不会这样愧疚,就不会这样痛了,更不会如此没有资格站在雪儿面前了……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否则爷爷不会放过她的,她一定会坐牢的,她不要,这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月宫雪,是她抢走了姐姐所有的目光和关怀,就连网球社的人也是,尤其是幸村哥哥和柳生哥哥,他们每一次到家里来目光总是停留在雪儿哪里,明明她只是一个自闭儿,凭什么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关心与注目?凭什么?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月宫雪她说谎,她在说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没有。”真田金子声音尖锐地叫喊。

所有人都先是一怔,真田家、柳生家、幸村家的几个大家长都将目光转向雪儿,似乎在评估说谎的人到底是谁?

“雪儿不会诬陷你们,如果你们没有做,如果真相不是雪儿所说的,那么,你来告诉大家,真相是怎样的?”月宫流冷冷地看向真田金子,冰冷的目光扫过其他五人。

迹部景吾放在雪儿腰上的手微微收紧,“既然你们不想承认,那么本大爷会在三天之内查出真相,找出证据,到时候……就在法庭上见吧。”该死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嘴硬,如果不是看在雪儿想放过他们的份上,本大爷一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月宫雪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心里的愤怒犹如火焰一般越烧越旺,从景吾怀里抬起头来,双眼微红,眼里的水光在灯光下微微闪动,脸上的表情犹如冬日的冰雪一般寒冷,目光更是冷酷。

“我有心放过你们,你们却不领情,因为你们的爷爷是我爷爷的好友、知己,本想等几天上门解决,可是你们一逼再逼,在这里的人可以说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将真相说出去。对我而言这也是最后一次放过你们,可是你们还要逼我,到底要怎样你们才肯罢手,真要闹上法庭,真要让你们去坐牢,你们才甘心吗?”说过最后,月宫雪几乎是吼出来的,都到了这个地步,没想到到了现在她们还是一样不死心,她只是说出了真相,并不想把事情做绝。在这里,只有十大家族的人在,没有外人,所以这也算是一种放过,可是……她们不要,雪儿,还要放过他们吗?既然他们要证据,那我也只好给他们证据了。

月宫雅人知道雪儿的苦,一直隐忍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他忧心,而他这个做爷爷的却没有注意到孙女的心思。“雪儿,这件事让爷爷来处理吧。”

看向好友真田一文字,“一文字,既然你的孙女说这是诬陷,那么,我月宫家将倾尽所有为雪儿讨回一个公道。”

两年多以前,他们都还是刚上国中的小孩子,会做出这种选择虽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更何况他们都是大家族的接班人,行事作风比旁人都早熟,现在的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犯下的错,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雪儿。雪儿好不容易走出一个人的世界接受了生活,他这个作爷爷的又怎么能再让人伤害她呢!

雪儿,我的孙女,这一次让爷爷来保护你吧。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回过神来,都紧张地上前一步,他们只是因为金子的反驳一时的怔愣,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们并没有想否认,更不想再逃避,只是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

“爷爷、各位爷爷,雪儿说的全部都是事实,雪儿会出车祸确实是被金子她们推出去的,而我们也确实在那个时候丢下了被金子她们推出的雪儿。”幸村精市苦涩地诉说真相,当初只想着不能让妹妹受伤,想着保护妹妹而伤害了雪儿,丢下雪儿他虽然心痛,虽然害怕,却还是选择了包庇美纱,选择了错下去。而现在,他又一次伤了雪儿,如果他在第一时间承认一切,也许雪儿就会少受一点伤害了,可是他却总是让雪儿在他的眼前受伤,总是来不及保护她,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幸村正和不能相信他引以为傲的孙子孙女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美纱,你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幸村美纱早已泪流满面,不敢抬头看爷爷,只是不断地点头。

柳生本成看向自己的孙子孙女,以严肃的眼神审视着他们,得到却是他们的默认,而就是这沉默一般的默认让他的心痛了,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真田一文字脸色微微发黑,他的孙子孙女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平时对他们的教育难道不够让他们认识对与错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孙子孙女变得如此可怕,做出这种事还要百般抵赖,难道学习了这么多年,他们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不是这样的,爷爷,不是这样的,他们是胡说的,他们没有证据。”真田金子尖锐的声音再次划破寂静。

月宫雪冷冷一笑,太多的愤怒让自己有些晕眩,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否认?午夜梦回时,难道不会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愧疚吗?真田金子,你真的有心吗?如果有,为何会比她这个被抹杀过心的人还要无情呢!

“是啊!我手上没有证据,但是很可惜,我有证人,你想见吗?”值得庆幸的是上帝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让她在最迷茫的时候遇上了|本贵久。

雪儿,他们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我放过,所以,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吧!

“幸村哥哥、弦哥哥、柳生哥哥他们都不可能成为证人,你死心吧。”真田金子尖声叫嚷,没有证据,说出来的话就不够份量,只要她没有证据,那么自己就是安全的。

“够了,金子,我们错得还不够多吗?”柳生小百合无法忍受金子的行为,更无法接受金子的死不认错,不禁低声吼道。

幸村美纱向前踏出一步,认真地看着金子,“金子,你身为真田家的人,难道连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吗?这两年来,夜深人静的时候,雪儿那双被血染红的双眼不会让你感到愧疚吗?”再也不想这样错下去了,两年多来,没有一天睡得安心,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害怕惶恐中渡过,这样的日子真的够了。当初如果不是她们太过任性武断,今天哥哥和网球社的大家就不会这样痛苦了,而她们三个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雪儿更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了。

真田金子一怔,看向小百合和美纱,脸上的表情带着迷惑和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和她站在同一个位置的好友都变了,而且还帮着她们都讨厌的人。“我没错,我没错,明明错得人是她,是她,为什么你们都帮她,明明是她的错啊!”

月宫雪只是冷冷地看了真田金子一眼,有些无力地靠在景吾的怀里,从包包里拿手机,拨通了|本贵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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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贵久在房里翻看着最新的网球杂志,听到手机铃声,拿过一边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月宫雪的名字时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按下通话键。“你好,我是|本贵久。”

“|本君,我是月宫雪,可以麻烦你来一趟xxx路xx号,那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是想通了?还是那几个女生又找她麻烦了?|本贵久想到第二个可能性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看看时间,“好的,我马上过来。”

“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我马上就到,再见。”

“再见。”

|本贵久关上电话,想起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希望不是有人为难她才好啊!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帮她,最重要是犯罪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想着起身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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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雪关上电话,抬起头来,轻轻地说:“既然真田小姐这样说了,那么就请各位等一下,我的目击证人很快就会过来了。”如果说两年前她们伤害雪儿是年纪小不懂事,出事后无措再加上害怕所以他们带她们逃走了,这样的她们与他们是可以原谅的!那么,现在即将满十六岁的她们和已满十六岁的他们,不断地伤害自己,年纪小已经不能再成为理由,现在的她们都有了足够承担错误的能力,所以,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她们。

月宫雪的声音虽然轻,却像巨石一般砸在许多人的心上。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迹部景吾心疼地看看怀里的雪儿,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许也会包庇家人,但是他却能确定一点,那就是他一定不会丢下那个受伤的人,更不会逃避责任。“雪儿,你还有我,别忘了我在这里,可以让你依靠。”

“嗯!”月宫雪轻应一声,伸手握住景吾的手,紧紧地握住,仿佛只要这样就没事了。

迹部景吾微笑地张开手,与雪儿的手十指交握,只要雪儿明白她不再是一个人就好,只要她知道她还有他可以依靠就好。

幸村精市脸色苍白地看着迹部与雪儿,心虽然痛,但更明白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就像柳生所说的,早在他们放任别人欺负雪儿时就失去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他只是私心地不愿放开,想弥补,却带给她更多的痛苦,弄到现在这样一个局面。

月宫雪看向晴子,说出真相她并不后悔,唯一让她觉得抱歉的是伤到了晴子,看着晴子伤心落泪的样子,心里满是苦涩。本来是想先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晴子所有事情的,却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如若可以选择,她还是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晴子她们,受伤是避免不了的,可是她更不想让这得之不易的友谊在这里划下句号。

真田晴子抬头就对上雪儿担心而带着歉意的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雪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想到我势爱的家人会伤你如此之深,你是我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也是我第一个想亲近的人,可是,我为你带来的却是如此之深的伤害,对不起……

日吉玲子与凤凰看着晴子与雪儿的互动,侧头相视一眼,走到晴子身边,分别握住晴子的手,让她明白还有朋友在她的身边。看向迹部怀里的雪儿,她们知道雪儿是懂得她们的,更知道她们四人的友谊不会因这件事情而结束的。

真田晴子因为玲子与小凰的动作而感到温暖,看着身边的好友,再看看不远处的雪儿,心渐渐平静下来了,过去她没来不及保护雪儿,可是以后她还有很多机会,如果她在这里放开了雪儿的手,将来她一定会后悔的。

月宫雪看着晴子与玲子、小凰相握的手,心里有些放下心来了。看着身边同样在担心自己的景吾,不禁更加紧握他的手,让他知道自己懂他的心。

看着会场上的人,月宫雪闭上双眼,接下来只要等|本君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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