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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正邪

天道蒙鸿,萌芽兹始,首生众神之祖盘古,开天而辟地,盘古垂死化身,清浊相离而天开地裂。

殷商末年,昆仑山众仙犯红尘之厄,杀伐临身,又适逢纣王荒淫无道,大兴土木,设炮烙、剖孕妇,致使民怨四起,故此阐、截、人道三教一同签押封神榜,阐、截二教投身人教,助人皇力争皇位而完成杀劫,敕封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

上古封神一战,截教众多门徒身死往生而成为封神榜榜上之人。

其间,纣王因命闻太师领兵西征,为玉虚众门人战败,故申公豹到罗浮洞请赵公明下山助阵。

赵公明神通广大,不但用定海珠打败一众玉虚门人,而且其手持的金蛟剪尤为厉害,十二金仙俱非其敌手,一一败在他的手下。后在野人陆压帮助下,姜尚用草头七箭足足拜了三七二十一日后,竟是一举将赵公明射死。

三霄仙子听闻赵公明身殒,惊怒之于,一同下山欲为其兄赵公明报仇。

三霄仙子在西岐摆下九曲黄河大阵,将玉虚门人一个一个拿在阵中,而十二金仙更是因为被困阵中致使失仙之神,消仙之魄,被削掉顶上三花,去了胸中五气,千年道行,一朝尽散。

因三霄此举阻挡封神大计,故道教圣人太上老君及元始天尊一同驾临西岐,将那九曲黄河大阵一举破掉,琼霄、碧霄在混战中为元始天尊及太上老君所杀,而云霄却是为太上老君的乾坤图收去,不知去向。

※※※※※

锁妖塔,第七层,空中楼阁。

“呵呵,想不到世人之中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这老妖婆的名字,不错,不错…”那女子听到萧逸辰的话,却是凄惨的笑了一声,不知究竟是喜还是悲。

从那女子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萧逸辰不禁大惊失色,身形更是因为紧张过度,在半空之中摇晃了几下,差点跌落下来。

云霄仙子,那可是上古时期封神一战的人物啊!

似是听到了萧逸辰的动静,那女子因为看不见的关系,将头微微向旁边一侧,轻轻的问道:“怎么?年轻人,听到我的名字你怕了么?”

“没、没有…”萧逸辰连忙摆摆手,矢口否认道。

“呵呵,即便怕了那也无妨,毕竟我这老妖婆在你们名门正派特别是玉虚门下人的眼里,与那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魔头倒也并无区别,像我这种人,你们应该人人得而诛之才是,不是么?”云霄此时虽然双目已瞎,但从萧逸辰的话中,却也不难看出他在说谎。

听到云霄的话,萧逸辰仿佛被她看透了心事一般,不禁双耳赤红,一时间,竟是囧在半空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云霄听萧逸辰半天没有反应,只听她继续说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萧,名逸辰。”萧逸辰听到云霄出口询问,一口答道。

“嗯,萧公子,老婆子有一事想问一下,不知当否?”云霄似是对萧逸辰显得分外的客气。

“你请说吧!”

在萧逸辰的眼里,这云霄仙子毕竟是上古封神一战中截教成名已久的大人物,按照现下世人的种种传说,自然是妖魔一般的存在。

是以萧逸辰在回答她问题的时候,言语中更多流露出的是对她现下处境的怜悯,但毕竟正邪不两立,自己却着实没必要对一个妖魔毕恭毕敬,因此在回答这云霄的问题之时,萧逸辰倒也未曾对她表达出过多的敬意。

“你可曾见过三生石么?”似是听出了萧逸辰言辞中若有若无的与自己想要保持一段距离,云霄却是不以为意,只听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三生石的事?”萧逸辰不答反问。

“呵呵,如果我所料想的不错的话,现下应该有一颗三生石正在这楼阁之外吧?”云霄微微一笑,言道。

“是,那又能怎样?难道你还想要逃离此地不成?”萧逸辰对云霄知晓三生石就在楼阁之外却是并不感到吃惊,因为在他眼里,这楼阁的突然出现定然与那三生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云霄会知道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逃?萧公子,你觉得就凭现下我这副模样,又能兴起什么风浪来?我只是想不到三生石的出世竟会如此之快,既然一颗三生石已然出世,那外面的世界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又将是要面临生灵涂炭,血雨腥风的一场浩劫吧!”云霄凄然一笑,淡淡的说道。

萧逸辰现下已是长大成为一弱冠少年,自然不想与这云霄多做什么口舌之争,只听他说道:“你让我进这楼阁之内,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那三生石之事吧?而且据我所知,上古封神一战,你应该早已为我太上老君祖师的乾坤图擒去了才是,怎么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哦?想不到你年纪不大,竟会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却不知你跟那劳什子玉虚宫又是什么关系?”云霄似是对萧逸辰知晓如此多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外。

“我?我便是你们这些魔教妖人最是痛恨的昆仑山玉虚宫门下的弟子!”对于云霄的这个问题,萧逸辰却是不想回避,但见他提起胸膛,毅然、决然的说道,话语之中更是隐隐透出了一股浩然正气。

“呵呵,难怪如此,原来你竟是玉虚门下,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哈哈…”云霄听到萧逸辰竟是玉虚门人,不知为何,竟是突然狂笑了几声,状若疯癫。

天意?

听到这云霄最后莫名其妙的说出‘天意’二字,萧逸辰不禁有些不太明白,难不成我会出现在这里,冥冥之中早已被人给安排好了不成?

这个想法刚在萧逸辰的脑海中出现,萧逸辰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如果真是这样,难道会是那老叫花有意为之么?

不等萧逸辰说话,云霄继续说道:“年轻人,如果我告诉你这锁妖塔便是那乾坤图所化,这空中漂浮楼阁便是用来镇压我的,你可相信?”

“什么?!”

听到云霄竟说这锁妖塔乃是乾坤图所化,萧逸辰却是大吃一惊。

不过萧逸辰转念一想,倒也觉得这云霄的话十分合乎情理,乾坤图顾名思义,自然是内有乾坤的,如果说这锁妖塔确为乾坤图所化,那这锁妖塔从第一层到这第七层,每一层都如同一个独立的世界一般,倒也解释的通了。

念及此处,萧逸辰微微点了下头,似是对这云霄的话有些相信了起来。

云霄仙子沉默了片刻,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但听她继续说道:“萧公子,你可知道外面世界由哪些部分组成么?”

突然被这云霄问了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萧逸辰错愕之下,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毕竟对萧逸辰来说,从他记事之日起便与父亲居住在一起,后来因父亲无辜枉死,他便来到这昆仑山玉虚宫修行,而后在这锁妖塔中一呆便是七年。

在萧逸辰眼中对外面世界的了解恐怕也只限于简单的正邪之分,有一些如同清虚道人一般的修行之人存在,对了,还有苏墨凝那样的魔教妖人,至于外面的世界究竟是由哪些部分或者什么样的人组成的,他却真的不清楚了。

云霄对萧逸辰不知道此事却是并不感到意外,考虑到接下来自己所要托付之事与这六界众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云霄觉得有必要让这年轻人知晓这其中的是非曲直。

“这外面的世界细分起来原本是有七界的,具体是有天界、人界、仙界、佛界、妖界、魔界、鬼界组成,每一个世界都是一个独立而平等的存在,而这其中佛界在修行之人的眼里是属于仙界的,所以总起来说,外面的世界便是由这六界所组成的。”

说到这里,云霄略微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们玉虚宫所在的,便是仙界了,但是不管是仙界也好,妖界也罢,甚至是人界,他们都是平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它们最终统统都是要归属于天界所管辖,简单点说,这天界就相当于你们人界的朝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天界之上有天帝统领六界,其所管辖的天外天更是六界运转的枢纽,你可听明白了?”

听到云霄如同一个长辈一般对自己将外面世界的组成娓娓道来,萧逸辰不禁连连点头,粗略之下,倒也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些大致的了解,至于这云霄乃是妖魔中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之事,他却是渐渐的有些淡忘了。

那云霄说完这六界之事,继续说道:“萧公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那便是在你眼中,何为正,何又为邪魔?”

听到云霄仙子问出了如此问题,萧逸辰不禁微微一怔,而后正了下衣襟,面露严肃之意,朗声说道:“普天之下为正者,当及黎民百姓之所需,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匡扶正义,除魔卫道,此便为正!而凡是与此相悖,荼毒天下生灵者,俱为妖魔之流,我正道中人自要斩妖除魔,力保天下太平!”

萧逸辰这一番话说将出来,竟是神采飞扬,言辞激烈,似是对正邪之分说的头头是道,不容他人有一丝辩解的可能。

“呵呵,那好,我来问你,就拿上古封神一战来说,你玉虚宫杀我截教多少门人?又给普天下的百姓及生灵造成了多少的苦难?难道这些也是你们所谓的正义么?”云霄似是对萧逸辰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但听她淡淡一笑,说道。

萧逸辰被云霄这一问,竟是为之神情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对玉虚门下杀死无数的截教门人,萧逸辰尚可以用‘除魔卫道’来搪塞过去,但在这所谓的‘除魔卫道’的过程中,将黎民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还是正义么?

云霄见萧逸辰不再说话,倒也不急,但听她继续言道:“所谓的正义不过是胜利者彪炳自己的借口罢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难不成你玉虚门下众人命比金贵,我等妖魔鬼怪便贱如蝼蚁,佛界尚云‘众生平等’之说,你们说我们是恶人那便是恶人了么?所谓的妖魔荼毒生灵不过是你们那些道貌岸然的玄门长辈的说辞罢了,你们又有谁曾经亲眼见过我们无缘无故去伤害过他人?”

这云霄的一番话说将下来,端的是让萧逸辰毫无招架之力,无从辩驳,萧逸辰感觉此刻的自己如同滔天巨浪里的一叶扁舟,在狂风骤雨中,随时都会倾没。

他此时尚且不知,云霄的这番话已经是让他那原本牢不可破的正邪之念在深底处产生了一个细小的缝隙。

就是因为心底这细小缝隙的存在,在不久的将来,竟是将萧逸辰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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