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云漠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盯着自己，许久后，楚离封才突然开口道。
“当年的事情很复杂，许多经事的都已经不在人世，你再追究这些又有何意义。”
少有的，楚离封在面对这个大儿子的时候，能够用这样语重心长又平静的语气。
“很多时候，你明白的越多，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大，难得糊涂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的。”
这段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的话，让楚云漠心中一跳，但随后又坚定的表示。
“无论如何，我娘被平白无故冤枉，既然知晓这件往事，我就一定要调查清楚，不敢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说完，楚云漠又冷冷地说道。
“你说的不在人世的，是我那位所谓的奶奶吧，真是看不出来，存在感那么低的一个人，背地里面目居然那么丑陋。”
林家那边，就算最后证实了他们确实是这件事的主谋，楚云漠心中也很清楚，一时半会间自己很难报仇，这件事并非短时间内能够了结的。
而楚家这边参与其中的，那位楚家老夫人，偏偏又已经过世，让他多少都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当然，这其中杨氏参与多少还不得而知，楚云漠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不放过这对母子，只是这似乎也不是能很快了结的。
面对楚云漠的质问，楚离封先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居然连这件事都已经被查出来，而后神情又有些压抑。
许久后，才悠悠的说道：“没错，她确实参与了这件事。”
经过楚离封的叙述，楚云漠才得知了当年那件往事的大部分真相。
原来，事情发生后，楚离封在老袁的劝说下，压下心中怒火开始调查事情背后的隐情。
但让他意外的，调查到最后，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他最亲近的亲人之一，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当时的老夫人，接受林氏这个儿媳妇本就十分勉强，想让楚离封纳妾，迎自己侄女进门，又每每都被推拒。
气愤之下，被有心人利用，里应外合之下，做下了这件事。
面对楚离封的质问，仗着自己身子骨弱，受不得太大刺激，老夫人索性一口承认。
“所以，你衡量过后，放弃了我娘，像那个恶毒的女人妥协，还满足了她的意愿，让杨氏进门！”
听到这些，楚云漠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生气的质问道。
他的质问，并没有让楚离封生气，只见他神情很是痛苦，好一会才说道。
“换做你，能眼睁睁的逼生养自己的亲娘去死？只能先冷处理，委屈你娘几年，这件事我也跟你娘谈过，她同意了的。”
“杨氏的事，我当初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只是如今说这些也已经没用了。”
虽然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楚离封的话已经很清晰，足够楚云漠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他不想过多的纠结于楚离封的做法，毕竟人都已经不在了，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有爹没爹的早就不在意了，因而楚云漠转而问道。
“那我娘为何会死？真的是病死的？”
到目前为止，楚离封的情绪都还算稳定，但这个问题抛出来后，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神带着仇恨的看着楚云漠。
“你还敢问她为什么会死!这不还是拜你所赐，为了你，她连命都不要了。”
“好不容易，我等到了重新接近她的时机，虽然有了杨氏这个绊脚石，但总能够解决的，可为了你，她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了！”
楚离封的话，像一根尖锐的利剑一般刺入楚云漠的心间，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才是导致自己娘亲死亡的真凶。
虽然有片刻的不相信，但楚离封的情绪十分真实，让他不得不相信。
只见他有些喃喃自语道：“因为我？为什么？”
在门外默默注意着书房里头一举一动的老袁，这时候终于站不住，走了进来。
“老爷，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您也该释怀，不要折磨自己又折磨大少爷，九泉之下先夫人知晓了，也不会同意您这样的。”
说着，老袁转头，对楚云漠解释起了事情的缘由。
小时候的事情，其实在楚云漠心中只是个模糊的印象，直到老袁提起，他才知晓，原来他一出生身子居然如此虚弱。
“你是说，我娘用了在林家学到的医术，利用一种秘技，耗尽自己身上所有功力，就为了让我有个跟得上同龄人的身子骨？”
一瞬间，楚云漠突然理解了，为何从小到大楚离封都那么讨厌自己，甚至经常小题大做的训斥自己了。
设身处地想想，若木子瑶为了他们的孩子牺牲自己的性命，他的做法想来不会比这好多少。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不恨楚离封了，至少事情发生后他的处理方法，是楚云漠所不能接受的。
不过，这时候楚云漠哪里顾得上想这些，一听说自己娘亲为他而死，心中便已经被难过悲伤所占据，一时间都有些麻木了。
看他这个样子，老袁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转头又看了一眼有些发愣的楚离封，心情便更加百感交集了。
“大少爷，这是先夫人对您的爱，还请您不要过分自责。”
“这些年，因为先夫人的突然离世，老爷一直无法接受，一见到跟她那么相像的你，再加上先夫人的死因，老爷也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对老袁的话，楚云漠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并没有半分表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老袁问道。
“我娘的事，杨氏参与多少？”
虽然不至于完全相信，无论老袁说什么楚云漠总还是要自己调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想听听老袁怎么说。
宣泄过情绪后，就一直发呆的楚离封，此时突然说道。
“她并不知情，但被娘利用，知情不报还是有的，对此我也报复过她了。”
“接下来，你想来要问的，是你娘的事，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主谋吧，今日索性我也跟你一并说清楚了。”
从楚离封口中，楚云漠初步证实了嬷嬷的猜测，果然这件事跟林家脱不了干系。
“当初查到林家插手其中的蛛丝马迹后，我就没再查下去，林家势力太大，查清楚了对你娘并非一件好事。”
楚离封神情有些飘忽，似乎在回忆当初那段痛苦的时光。
“林家人脉太广，并不合适硬碰硬，当初冷落你娘，包括娶杨氏为偏房的举动，跟这也有关系，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人的目光不放在你们娘俩身上。”
这席话，已经变相的解释了，方才楚离封口中所说的，娶杨氏是迫不得已的说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