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绵绵在睡衣外面还披了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盖住她的整个身体。
韩慎言跟在她后面，见她这样裹得密不透风，知道她是防着自己，心里一时有些酸涩。
她在厉曜深面前也是这样的？
不，她和厉曜深连孩子都有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
而和自己，这中间始终横跨着一道跨越不过的鸿沟。
乔绵绵知道背后的这个男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这种炙热深邃的眼神，让她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感到仓皇。
如果韩慎言真的是哥哥，这怎么可以？
她率先走进书房，打开灯。
倏然敞亮的空间，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还是韩慎言走到她面前，举起手中的资料。
“你都看到了？”
乔绵绵看向韩慎言，目光中带着探究和审视，像一把尺子似的，深深的滑过他的眉峰、双眼、鼻梁、嘴唇，将他这张脸看了又看。
怪不得——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到底是谁？”乔绵绵启口，不管怎么强装镇定，都仍然无法掩饰语气中的颤意。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绵绵。”韩慎言温柔的说。声音很轻柔，像是担心稍微重一点，就会把她给吓跑似的。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乔绵绵皱眉，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她害怕自己站着，待会在得知真相时，会支撑不住的晕倒。
韩慎言也拖了把椅子在乔绵绵的对面位置坐好，当着她的面，重新将资料从文件袋里取出来。
“这是我以前的样子。”
他指了指其中一张‘乔翰宇’的照片。
“五年前那场车祸，我几乎毁容，在国内时，医生为了保全我的性命，并没有把重心放在我的面部修复上。后来，我来到这里，是安妮带领着她的团队，帮我做了整容手术，手术很成功，我现在这张脸，看起来一点异样都没有。”
“所以呢，所以你就是乔瀚宇，你就是我的哥哥？”乔绵绵说出这句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五年前，你醒来后，为什么不告而别，你为什么这一走就走了五年，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为什么这次又回来？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乔绵绵有点语无伦次，一下子说了好多个为什么。
近乎偏执的，猩红着双眸，盯住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咬牙道，“你在利用我。”
“是，我是在利用你。当我得知你和厉曜深相爱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么难过吗？不过，也真是因为这点，你才容易下手。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差强人意，你居然没能杀死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绵绵突然猛地站起来，看着韩慎言不断的摇头，“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我的哥哥，不会这么卑鄙，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设下圈套，让我的双手去沾血。就算厉曜深是我们乔家的仇人，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你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去杀他？为什么要让我去做这件事，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
之前，韩慎言欺骗她，说他是乔瀚宇的朋友。
那他站在哥哥好友的身份立场上，向她表明哥哥生前的遗愿，让她代表乔家人去杀害厉曜深，是站得住脚的。
可现在……
他就是真正的乔翰宇，那先前的一切，都显得集思恐密。
“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就是想让你亲手杀掉厉曜深而已。”韩慎言的嘴角扯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我恨厉曜深，更恨你和他相爱，所以，我要拆散你们！如果你杀死了他，这该是一件多么畅快淋漓的事情。”
“你……”乔绵绵瞳孔颤动，说不出话来。
她从韩慎言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近乎偏执的病态和疯狂。
而接下来，韩慎言说出来的一句话，更令她感到胆战心惊和不可思议。
“绵绵，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厉曜深，他不该染指你。”韩慎言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然而乔绵绵却是打了个恶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可是她最亲的大哥啊，怎么能对她说出这种话。
她下意识往后倒退两步。
韩慎言瞧出她眼底的震惊和反感，笑着扯了扯唇，继续说下去，“不过，就算你现在脏了，我也不会嫌弃，绵绵你放心，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是不会在意的，从今往后，我们带着甜心好好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你疯了！”乔绵绵摇着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吗？什么嫌弃，什么好好过日子，这是一个哥哥该对妹妹说的话吗？”
“我没疯。我爱你，绵绵，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韩慎言朝着她步步逼近。
乔绵绵如临大敌，“你不要过来！”
“绵绵，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其实，我们并不是亲兄妹。”
“你说什么？”乔绵绵震惊的无以言表，睁大瞳孔。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我们不是亲兄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不必膈应什么！”
“这，这……不可能……”乔绵绵骇然失色，嘴唇剧烈的颤抖。
韩慎言的神色则平淡很多，好像是在述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是真的，我是乔家的亲生儿子，而你不是。准确的来说，你不是真正的乔绵绵。”
“你说我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这怎么可能，爸妈从小就那么疼我。”乔绵绵的脑海里，飞快略过小时候的画面，想起父母和自己在一起生活时的片段，心里一百个不敢相信。
紧接着韩慎言说的一句话，再次刷新乔绵绵承受的极限。
“其实爸妈也不知道你是假的。”
乔绵绵，“……什么！”
韩慎言往后推了几步，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拿出一根香烟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这件事，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和刘妈知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刘妈那里试探一下。”
“乔绵绵从小体弱多病，被刘妈带到空气清新的长寿村抚养，直到十几岁的时候，才被父母接回，这就是你所认知的事情真相。其实不是，真正的乔绵绵其实早就死了，为了不被爸妈追究法律责任，刘妈才让你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