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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五十章

伍德似乎已经摸清了我们的来意,让人上了两瓶白酒,对我说:“我知道童经理好酒量,今天要是能喝得过我,我明天就让人把垫资一分不少地打回你们陆氏去,明年的销售额还要比今年翻两倍,明天一并可以把合同签了,如何?”

条件是挺优厚的,也就一瓶或者两瓶白酒的代价。但我觉得他这人很讨厌,因为我对他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杨淑见我不答应也不说别的,便在一旁小声对我说:“要不,我去喝吧。”

伍德耳尖听见了,“童经理可不能找替身哦。”

我笑着站起来,摸上酒瓶习惯性地谦虚一下,赞对方一下,“我的酒量哪里能和伍总比,我能跟上伍总喝那么多,已经不错了。”

伍德看着我笑,眼里精光闪烁的,“也行啊,我喝多少,你喝多少,要是还能自己走出去的,就算你赢。”

我知道,一瓶我是没问题的,两瓶就过了,尤其喝得这么急,但能撑出门口就算赢,应该,不难。熬一熬就好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我拿起酒瓶,笑道:“那就试一试。”

伍德咕嘟咕嘟的,就先把他那瓶解决了,然后一手撑在桌子上笑着看我。

我笑笑,开始喝酒。熟悉的醇香滑过,却来不及细品。

“童经理果然是好酒量。”伍德拍手,“再上两瓶吧。”

“伍总连歇气的时间也不给?”我故意笑道:“吃完主菜再喝不也一样?”

伍德没坚持,让人上菜。杨淑挑着话题活跃气氛。

我吃着吃着觉得不对劲,怎么浑身软软的,头却沉沉的?那酒有问题?这个念头吓得我一抖,不会是上次那样吧,可陆子期不在,只有我厌恶的伍德。额头微微渗出冷汗,我撑着意志凑到杨淑耳边对她说:“我有点不舒服,去趟洗手间。”

我对伍德微微一笑,说句抱歉出去。我用冷水洗脸,却仍是越发的沉困,手脚也越来越软。我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拨陆子期的号码。关机。我渐渐滑下去,坐到地上,发了个信息让杨淑过来。

眼皮越来越沉,在我快闭上眼的时候杨淑和清洁阿姨一起把我抬了出去。

伍德竟然就等在洗手间门口,“呀,童经理醉成这样,都是我不好,我送她回酒店吧。”

我想摇头,却感觉软软的发不了力。杨淑已经和别人一块扶了我到伍德的车上。我抓住杨淑的袖子,却是一点点地滑下去。杨淑把我手放好,关车门。我绝望地看她一眼,心想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有人从另外一边上车,我用尽力气眯了一下眼睛,睁开,看见杨淑坐上来,“麻烦伍总了。”

我松了一口气。

身上不热也不痒,却是绵软无力。我努力不让自己闭起眼睛,就像受了重伤的人一睡过去就没命一样,我艰难地撑着意识。电话响了,我却提不起来接。第一遍响得断了,杨淑不敢给我接,我猜是不是陆子期的电话呢。很快,第二遍又响起来,杨淑终于从我手里拿了电话过去接起来。她“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句,最后又报了我酒店的名字和房号,然后挂了电话放回我包里。

他们把我送回酒店,伍德说了句:“童经理,明天我请你吃饭赔罪。”然后关门出去。

我知道那酒肯定是伍德做过手脚的,现在走了,不过是因为杨淑和他的下属在场,难保一会又返回来。我急急地呼吸了几口,想滚下床爬过去把门从里面锁死了,结果一翻身,头撞在床头柜抽屉凸出来的拉手上。

不太疼,就是麻麻地一阵震过脑袋,我彻底地晕过去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有点晕,看不清四周的物体,我缓了好久才慢慢把眼前的人对焦。

陆子期就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大腿上扶住额头。

我能猜到杨淑帮我接的那个电话是陆子期的,但我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赶过来了,除非坐了时光穿梭机。不可能,我这是在做梦吗?我想伸手掐掐自己,却仍旧没力气,只动了动。

陆子期转过来看我,“醒了。”平淡的声调,怎么压也不住里面的疲倦。

“嗯。”我模糊地发了个音。

陆子期抱着托起我的脑袋,喂我喝水。

我呛了一下。他帮我顺背。终于缓过来一点,我靠在他怀里,“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怎样?”

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和我说话。他一直是笑笑的。那一趟他对我生气,也是沉默的,只用身体来发泄。他的话调让我觉得陌生。我抬眼,却也只能看见他略青的下巴。我低声地说:“对不起。”我直觉觉得要说的话,也是唯一此刻能说的一句话,没有解释。

陆子期把我放靠到床头,他扭过过去,一手撑在额头上,手指揉在眼上,久久没有说话。

静了很久,我开口:“你也累了,去洗个澡先睡吧。”

“悠悠,你也知道我累?”陆子期坐在床边,却是背对着我。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悠悠。”他停了很久,“我不介意你书念得少,你只要管好国内线就可以了。我让你等我回去,你却自己跑来西安。”

我自尊且敏感。在听到他说的那句我不介意你书念得少之后,我觉得不能接受。我吸了一大口气说:“我是错了,没有按照合同时间来,但他们都答应了,款也打回去了,还有什么问题?”

陆子期转过来对我苦笑,“我真希望你早几年念这个进修班,早点毕业。你知道一家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管理我不懂,全局我不行。

“不是这么几个客户,不是这点点钱。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信誉和形象,你都毁了。”

“有、有这么严重吗?”我的声音有点颤。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西北的市场以后还要怎么开发?”

“对、对不起。”我再次道歉,为我的卤莽。

“我知道你能喝,但我不需要你喝酒来解决事情!”陆子期的声音渐高,带着明显的怒意,“你让人灌迷魂药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刚好回来了,知道你到了西安猜到你要收垫资而飞过来,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我……”我无言以对。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悠悠,我喜欢你,三年了。你和以前的我很像很像。我想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断往前冲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累。我知道你不是很能胜任经理这个位置,但我想每个人都有他成长的过程,我自信和你在一起,我能控制住局面。还记得你升职前我和你说的话吗?”陆子期看向我。

我在他的目光中说不出话来。

“我说期待你更好的表现。但,你让我很失望。悠悠,我很累。”

“对我们的感情,也累吗?”我问。

陆子期没有回答,他在我面前点了烟,然后看我一眼,带了门出去。

学历上我本就自卑,最敏感的神经被陆子期挑起,反弹的余震打得我好疼。我是自尊心极强人的,借以来掩饰我极度的自卑感。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就像当初奶奶走的时候一样,陆子期也离开了。

我想哭,很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身体越发的绵软,整个人像是嵌在了棉花堆里。

我想起来他对我说的话,没有轰轰烈烈,可都是沁到心里去的甜蜜。他喜欢笑,对我说话从来没有板起脸的。大多的时候,都是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略略往上一勾,那个样子最迷人,我整个心都在跟着微微地颤动。

我斜靠在厚软的枕头上,视线刚好对着这商务房里的办公区。一年半以前,陆子期到西安找我,把我抱到床上帮我曳好被子让我睡觉,然后他自己坐在那看文件。那时候我睡不着,因为他在;现在我同样睡不着,却是因为他不在。我一直躺到半夜,力气才渐渐恢复过来。

我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化了淡妆,收拾好行李下去。酒店大堂灯火通明,我退了房,想直接去机场,坐第一班飞机回去。但我还是犹豫了,我让前台小姐查到陆子期的房号,果然,就在我房间旁边。我给他留了口讯,说我先回去了。

飞机降落,我又回来了,可是没有地方去。坐到的士上,司机问我到哪,我木然地报了陆子期在市中心的房子。我在这城市生活了近三十年,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这房子是陆子期的。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和他算什么关系?我坐在后座上咯咯地笑,声音有点低。司机半转过头来瞄了我一眼,又赶紧看路。他以为我疯了吧,没事自己对着空气傻笑。

我开门进去,黄姨正在搞卫生。

“呀,是童小姐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出差好一段时间吗?”

我勉强地笑笑,“行程改了。”我直接上楼收拾衣服行李,把陆子期送我的衣服全留下,只装了我当初自己带过来的衣服和一些小东西及照片,依旧满满的两大箱子。

“童小姐又要出去?”黄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一看我手上的行李,立刻走过来,“我送你下去打车吧,这次要到哪啊,带这么多东西。”

我笑着拒绝,“都不用我自己拎,拉出去放电梯里,到了大堂,再拉出去,打到车,放车里。”

因为不可能立刻租到合适的房子,我就直接在旁边的酒店里开了房间,先把自己安顿下来。我摩挲着手机,望着出神了好一会,才缓缓重新开了机。电话立刻蹦了出来,屏幕显示出陆子期完美的侧脸,是我一次无意中拍到的,角度很好。

“喂。”我很平静,我佩服自己的平静。

“悠悠!”陆子期的声音明显已经压不住火,我和他似乎调转了角色。从来都是我淡定,他比我更淡定的。

“我冲动了,对不起。”

“你现在在哪,我打电话给黄姨,她说你又拎着两箱行李出去了?”

“你回来了?”没有波澜的声音。我知道他会追回来,我凭什么这么笃定,难道就是因为这种笃定,所以我在肆意任性吗?话出口,我就知道我说错了,不是话错了,是语气错了。

“悠悠,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里?!”我的平静,越发衬托出陆子期的烦躁。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没有想要立刻离开公司离开他,从此远走天涯,与他再不见面。我没有想过要这样做,真的,我不是小女生。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让自己静下来,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好好地理一下情绪。“别担心,我挺好的。”

“悠悠,你告诉我在哪,我现在过来,有什么当面谈好不好?”陆子期的语气稍稍弱下来,带着恳求的味道。

“唉……”能有什么谈,其实他说的都对。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从我当上经理后,就一直没有成绩,我努力地想做好,却总是力不从心。“我晚点找你吧。”不等他有反应,我就快快先挂了,然后再一次关机。班我还是会上的,都年底了,要走也会等到拿了双薪和年终奖之后再走,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人,曾经浪漫过幻想过,却被他一句话又不得不逼回去面对现实。但他那的房子我是不会住了,太别扭了,不是自己赚的钱,终究花得不安心。

太多事情纠在一起,越想越头疼。我索性往床上一倒,闭眼补眠,如果能睡着的话。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很小的我,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狂跑。很开心的样子,似乎是在和别的小朋友玩什么游戏,可是身后却已经看不见他们。我仍旧跑得飞快,不时还转头往后面看看,结果一脚踏空,整个人直直地掉下去。这平原竟然有悬崖?!我大叫,身体也跟着急速下来。突然面前扔过来一根绳子,我想都没想就立刻抓住,手擦在麻绳上,磨得火辣辣地疼,疼得我挤出了泪水。还好我终于得救,拉我上去的是一个小胖子,趴在一个参天大树的树岔上。我想,也只有胖子有这个力气拉我上去了,要不这么一冲,还不把瘦子一块坠下去才怪。

我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回想这个梦,感觉很清晰,那种惊那种怕,还有那种疼,都十分明显。在这个关口,我竟然没有梦见陆子期,我竟然没有!是我对他的感情太浅了吗?还是我的自尊心异常强大,强大的可以覆盖一切?

我翻了个身摸手表,竟然睡到凌晨一点。睡得够久的,现在这时间不好去找陆子期,深夜太感性了,谈不出实质来,于是我打了车去吃夜宵填肚子。

是第一次我和陆子期来吃烧烤的小街。半夜了,依旧很热闹。

我刚坐下,就有伙计递了菜牌过来招呼我,“美女,吃什么?”

我微微笑了,点了一个三丝米粉,一个炒田螺,还有少不了的烧烤一大堆。当时我还因为那伙计叫我小姑娘而不高兴,最后没吃成反到了陆子期家里吃他亲手煎的牛排。

那小伙子挺厚道的,听着我念了一大堆之后问我:“美女,你一个人吃不吃得完啊?”

“吃不完我打包,再给我一瓶百威。”

虽然肚子饿,但能吃下的并不多。我喝着啤酒,望着陆子期所住大厦的方向。幸好这个角度看不见他家的窗户,因为无论是亮着灯还是熄了灯,都会扰乱我此刻的平静。我觉得我此刻的心情矛盾极了。东西当然是吃不完的,我打了包回酒店,洗漱之后又重新睡了。

醒过来的时候刚过七点,这是我生物钟的时间。我打开昨天晚上打包回来的夜宵准备当早餐解决,却发现冰冰冷的,根本不能入口,带回来了还是不得不弃。

是否某些东西硬留着,不去碰它,也会变味呢?我不知……突然有种想逃避的感觉,可这不是我的性格,该来的总该要来。

我总觉得没想好,却还是开了机。没有迫不及待的电话冒出来,只有一条接一条的短信,都是陆子期的。十点,他说:我等你电话。十一点,他说:我还在等。十二点,他说:今天要过去了,但我依旧在等。一点、两点……一直到六点,他每隔一个小时给我一条信息,话很简洁,大致都是说他等我电话。他是通宵不睡吗,我有些不忍。七点的时候他发过来的信息说:悠悠,我知道你的生物钟是七点,起来了就给我电话。

我还是拨了电话过去,想不到一下,就被立刻接起了。

“悠悠,你在哪?”陆子期的声音表面上平静,但我能听出来他是极力压制住的。

我想了想,说:“我在外面。”

“我去接你,究竟哪里?”

“不用了,我回来吧。”

隔了很久,我才听到陆子期呼了一口气,说:“好,我等你回家。”

酒店和陆子期住的地方隔得不远,我走得很慢,这一段十分钟路程的路让我磨了二十分钟。

门早早就开着,陆子期倚在门框上等我。他的眼底泛青,下巴有新长的胡渣。

我进去,换鞋。

陆子期极迅速地关上门,扶着我的肩膀我把抵在门上。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没有思考的空间,大脑一片空白。

我伸手环上陆子期的脖子。

陆子期一直亲着我嘴巴,堵住我所有的气息,并不流连别处,似乎存心是不想让我说话。

我软软地站立不稳,呼吸不顺。我的手一撑,刚好把门把的把手压下,门“吱呀”一声地就开了一条缝。

陆子期终于停下来,伸手带上了门,抱我坐到沙发上,亲亲我的额头,也不说话。

现在的气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静谧安详,却又夹杂着一丝浮躁不安。

“悠悠,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陆子期终于先开口,声音温温软软的。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说:“你没说错。”

“悠悠。”陆子期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开一些距离,定定地看我,“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我也定定地看他,从他漂亮的眼睛看到他心里去。我相信他的心里是真的有我,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我的手穿过他的刘海,指间是柔软的触感,和心里的触感一样,我的心里也是有他的。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我不是超人,我不能飞。“我没有错。”我说得很轻,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陆子期很快把话接过去,“错的都是我。”

我轻轻捂上他的嘴,微笑着摇头,“别乱说了,你哪错了?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

陆子期拿下我的手,深呼吸了两口,才说:“悠悠,我不许你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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