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岚岚瞥了一眼身后抱书听琴，她们脸上都隐约带上了愤然之色——
多半是想起了顾菁菁去告黑状的事吧。
要不是自己还站在前面，她们说不定还想冲上前，把顾菁菁想要毁了自己脸的事说出来。
啧啧，难怪顾芊芊屡战屡败，不光她自己目下无尘，就连两名婢女，也一样心高气傲。
虽说大夫人并不是什么好玩意，但至少名分在此，她身边的钱妈妈来问一问，又不是问不得。
钱妈妈这会开始喝雪梨汤了。
按她以往的经验，顾芊芊说不定要开始叫屈了，说不准还要气得晕倒呢。
只是顾芊芊被禁足的事，原本就是老夫人和大老爷的决定，她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钱妈妈说笑了，我怎么敢违背祖母和父亲的决定？只是昨夜睡不安稳，半夜在院中走了走而已，如果我真的离开了汀兰院，想必钱妈妈也不会只是听说了，说不定会有更多人看见呢。”
若岚岚笑着回答了钱妈妈的问题。
钱妈妈略带惊诧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今天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大小姐转性子了！
而且话中还有意无意地提到她今天为什么晚起，如此滴水不漏，当真是之前那个娇弱又单纯的大小姐吗？
钱妈妈审视的视线在若岚岚脸上来回划过，又扫过了她身后的婢女。
若岚岚淡定地站着，看起来并无一丝不妥，而她的婢女也一如往常，一脸为自家小姐委屈的样子。
“看来大小姐静养了这段时间，倒真是清醒了许多。”
钱妈妈抿了一口汤。
“妈妈说的哪里话，祖母和父亲本就是为了我好，母亲也向来是关心我的，我自然是知道的。”
若岚岚这才坐到钱妈妈对面，笑吟吟地大大方方和她对视。
“好，听大小姐此言，老奴也可以放心回去禀报夫人了，想必大小姐如此懂事，老夫人和老爷都会高兴的。”
出乎钱妈妈的意料，她这么说完，顾芊芊并没有要求她帮忙说情，解除禁足，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真是，古怪得很。
“抱书，送一送钱妈妈，我不便出去。”
若岚岚盯着抱书，做了一个口型，抱书眼中划过一抹不可思议，但还是点头应是。
抱书将钱妈妈送到汀兰院门口，才笨拙地掏出一小块银元：
“大小姐说，钱妈妈辛苦了……”
怕被钱妈妈拒绝似的，她飞快地塞进钱妈妈手中，便跑回了厅中，留下钱妈妈愣了一会，才把银元收起：
从这作风来看，倒还是原来那个大小姐。
顾菁菁早早就站在岸芷院门口，见到钱妈妈经过，忙笑着打招呼：
“钱妈妈，一大早便这么辛劳，不如进来喝杯茶。”
钱妈妈扫了顾菁菁一眼，二老爷仕途不得志，自然在顾家也不如大老爷说得上话，顾家是由大夫人主持中馈的，顾菁菁便殷勤地往大夫人那里跑，百般讨好。
这原也没什么，不过……
“老奴这么辛劳，还不是多亏了三小姐耳聪目明？”
钱妈妈似笑非笑地看了顾菁菁一眼，继续往前走。
顾菁菁甩着帕子，愣在原地，钱妈妈怎么忽然这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