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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9章 战斗序曲(2)

地下车站出入口处,一波又一波的乘客们或往上或往下,专注地朝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前进,不同的脸孔上都有相同的冷漠的眼神。谁也不会去关心自己以外的人,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只不过,应该还没漠然到能将仿佛从好莱坞特工电影中走出来的一男一女忽视的程度。但乘客们像是没看见少年的黑色风衣以及女子浑身的伤,把他们当成普通人一样,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其实me比较想不用幻术就这样走在大街上,这么拉风的制服不拿出来现一下太可惜了。”弗兰用不像抱怨的平板语气说着抱怨的话。

“这不是幻术。”走在前方的十雾淡淡地回道。

“控制他们的视觉神经,制造假象输送进他们的大脑,这跟幻术有什么区别?me想看的是那些人像是吞进一只苍蝇一样的脸还有明明好奇得要命却又只敢偷偷看的猥琐行动。”

十雾安静地往前走,连话都不回了。

一月中的早晨,空气冷到足以刺痛肺部,混杂着废气的风从楼梯深处吹了上来,从身体内呼出的温暖气体化作雾状往身后飞散。隔着那一层薄薄的轻纱,十雾看着不断从她眼前走过的人潮,准备去上班的成年人大部分行色匆匆,有的忙着看手表,有的一边小跑一边浏览文件,而学生们则显得热闹无比,三五成群吱吱喳喳地讨论着昨晚的偶像剧。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喧闹声、从红绿灯所发出的音乐声,全都流入十雾的耳中。

和平、毫无异常的日常,一点也想象不到在相隔一个城镇之外的地方,正被黑暗世界的战火所笼罩。

十雾都不禁觉得她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日本,还是以前那个忙着工作偶尔打打零工、生活非常单纯的自己。但是――

十雾深呼吸一口气,牵动胸腹间的伤口带来清晰的疼痛,双眼里刚浮现出来的迷茫霎时消失无踪。

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车票怎么办?me坦白,me身上没带这边的货币。”

十雾停下脚步,看向一脸无辜睁眼说瞎话的弗兰,朝检票口扬了扬下颌,“直接走过去。”

说完,便径直往剪票口走过去。十雾并没有拿出任何类似车票的东西,只见刷的一下,自动剪票口忽然打开了。站在检票口附近的乘务员和乘客们都像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情况,没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弗兰站到十雾旁边,一起等待列车的到来。弗兰一边懒洋洋地打量着周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待会要进行的事,你有必胜的把握?”

十雾没有立刻回答,低下头一个劲地往双手手心处呵气,鼻头冻得通红,这副模样看上去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等到手心稍稍有点温度,十雾将手插回口袋,双眼有丝紫芒一闪而过。

“六成就够了。”

“六成啊……”

弗兰睁着无神的双眼,不知在感叹什么。

永远以准确性为最优先,从来不会冲动行事,瓦利安没有90%的成功率是不会出任务的。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就算活着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被boss和队长们蹂躏致死……

“我已经让那两个白魔咒联络总部,说我们明天将会搭地铁到黑曜镇。”

“所以?”

“我们明天搭地铁去黑曜镇。”

“……冲动是魔鬼。”

昨天晚上,当十雾这么跟他说的时候,弗兰真心认为即使跑去找贝尔前辈“玩耍”也绝对不要再跟在十雾身边。

“除了最开始的几波袭击外,一路上并没有再受到袭击,敌人大概已经知道光靠纯武装部队是无法阻挡得了我们。如果不想再耗费战斗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术士对付术士。先远程冻结我的‘视觉’,辅以物理近身攻击分散我的集中力,厉害点的话或许还能剥夺我的行动力,然后用压倒性的数量进行围杀。不过,攻击我的术士得有相当程度的实力才行。”

“抗议独裁统治!为什么不继续坐那边的两只草履虫的车冲过去,搭什么地铁啊?这样更容易暴露行踪!”

“这就是原因。”

“……干嘛要搞得这么麻烦?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密鲁菲奥雷的防线布置图和据点档案吗?利用这两样东西,很轻易就能避开敌人直入腹地吧?”

“那两个家伙只是底层成员,没有足够的权限知道上层的人员组成和具体实力,如果不事先清理掉其中一部分,我怕以我现在的实力没办法在干掉他们之后击败兰斯洛特。而且术士的存在对我们之后的战斗非常不利,必须趁早解决掉。我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脑波如何,若要我主动去捕捉,既费时间又费精力,所以我要让他们先来攻击我,最好能够一起上。只要他们来攻击我,我就可以锁定他们,然后一举收拾掉碍眼的术士。”

“那你有把握一击必杀?不会反过来被收拾掉吧?更何况,你这么做,到时就一定能打败那有个傻名字的王子殿下?”

“六成。”

“啊?”

“有六成把握的事,就可以做了。”

回想完毕。

弗兰觉得这趟休假水分太多了,一定是玛蒙队长用念写预知了现在的情况才批准的。

女猩猩的计划太过冒险,对方绝对不止一个人,即使村紫真的很牛叉,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抗得住复数高等术士的全力攻击,更别说收拾他们了。女猩猩到底是基于什么才能这么自信满满地说“足够了”?

之前跟密鲁菲奥雷的决战成功率比现在更低,几乎是只有奇迹发生才会成功的几率,不过门外顾问曾经这么评价:“对已经成熟的专家来说,将战斗力和可能性以数值的方式来呈现才有意义,但他们还在成长阶段,我认为如果计算结果会准确,那才可笑。他们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无法数值化。”

他想起了前几次袭击后十雾缩成一团抽搐的样子。

女猩猩想要干什么,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他承认那种方法对于短时间内提升实力是挺有效的,但长时间下去身体会受不了那种强度。女猩猩现在看起来很冷静,似乎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越是冷静,他就越觉得诡异。

而且,她那种说法,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以独自一人战斗为前提……

弗兰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然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决定跟十雾说些什么。在转过头去的一瞬间,一个身影忽然跳进弗兰的视野。

在不断穿梭往来的人群当中,有一个修长的男性身影伫立在那里。黑色风衣,黑色手套,黑色皮裤,黑色长靴,束在脑后的长长的深蓝色头发,看不清面容。

青年一直注视着这边,但是马上就移开视线,若无其事似的,往和弗兰和十雾相反的方向离去。

“……啊。”

弗兰才刚发出声音,就被头顶上方响起的广播遮盖过去。

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客们在黄线以外的地方等候――列车即将进站,请……

一片晕黄色的亮光由远至近逐渐清晰起来。

列车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十雾忽然颤抖了一下,接着便在弗兰耳边低声叫道:“来了!”

黑暗之中飘着的两个光点逐渐地扩大,沉重的轰鸣声伴随着越来越剧烈的震动朝着月台直冲而来。下一秒,一只巨大的蝗虫从连接黑暗的空洞之中探出头来,燃烧着黄色火焰的巨大复眼注视着月台边缘上的弗兰和十雾。在蝗虫背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台上的乘客们争先恐后地向后狂奔,与此同时,身后的楼梯处也传出惊恐的尖叫声。

从楼梯最上方的平台线后出现一只身形细长的爬行动物,钢铁利爪刺穿天花板,混凝土块在蓝色火焰的高热熨烤下融化掉落下来。在它下方,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靠着喷射装置浮在半空中。

“砰!”一声巨响,蝗虫一个跳跃跃上了月台,巨大的重量冲击让月台瞬间崩坏。水泥地面崩裂开来,地面上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十雾和弗兰脚边,两人同时往后跳开。突然间,蝗虫以极快的速度跃前一步,同时借着冲力猛地一甩尾部,弗兰被甩了出去。

少年飞到半空中的身影被黄绿色的昆虫遮挡住,喷着腥气的巨大口器凶猛地直扑下来,十雾瞳孔骤然一缩,就地一滚,险险避开。再起身时,手中的指环已燃起了紫色的火焰。

开匣!

一涌而出的紫色火海迅速聚拢,在十雾纵身跳下月台的同时,融入了十雾的身体化作张牙舞爪的火焰纹样。

仰赖固定间隔会出现的紧急照明灯余晖,十雾在阴暗的隧道中疾跑。蝗虫复眼所发出的火光也从后方紧追过来。隧道难以容纳蝗虫庞大的身躯,隧道里不断传出墙壁粉碎的回音。

但是,蝗虫并没有停止攻势,它挥动尖锐的前足,从不同的位置连续进击。十雾凭借自身的高机动性,异常灵活地闪躲着攻击。

“啧!”蝗虫背上的男人低声咒骂,“真会逃啊!”

蝗虫以与巨大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动作跃到了墙上,迅速绕到十雾旁边与她并肩而行。十雾察觉到前方微微透出来的光亮,不动声色地减缓速度。

尚不知危机即将降临的男人立刻指挥蝗虫瞄准十雾的位置,猛地跃起,巨大的身躯沉沉地砸到轨道上。

“嘎――――!”

发出惨叫的不是十雾,而是蝗虫。

一阵难以形容的尖利嘶鸣从蝗虫巨大的口器中传出,一道狰狞的刀痕横亘蝗虫的中部身躯,两只前足被齐根斩断,紫红色的血液犹如喷泉似的迸溅而出,喷得轨道上和墙壁上到处都是。一把由紫炎凝聚而成的巨型镰刀正嵌在蝗虫的身体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焦躁不安,拿起武器准备跳下去亲自迎战,这时,一阵轻微的震动突然从脚下传来,在男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扩大到整个身体都跟着地面颤动的程度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伴随著沉重的“轰隆轰隆”的声响,巨大的重量挟带着强劲的烈风迎面撞上了男人。蝗虫被整个撞飞了,坚硬的外壳在一瞬间被如此的重量高速撞击也不禁出现了龟裂。巨大的轰鸣声持续了有数秒之久,当一切安静下来后,已听不见虫鸣和人类的哀嚎。

危机解除后,十雾从间隙中走出来,脸上浮现出疑惑和不安的神色。

刚才她特意不防备对方的精神力入侵,还制造这么多空隙,对方竟然能够沉得住气没展开攻击。对方看出什么了?或者是因为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不屑于下手?还是说……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左手忽然抖动了一下。

十雾低头看去,在开匣前被蝗虫割伤的手背上划出一条条红色的细线,血液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细响。

左手又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被割开的皮肤像被看不见的东西扯住般,开始慢慢地往外翻起,露出底下粉红色的肌肉。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密集了,伤口以下的地方全被血染红了。

左手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十雾皱了皱眉。

嗡――耳膜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耳鸣。不知什么时候,风声也消失了。就连十雾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是能隐藏气息的特殊术士吗?刚才故意让她察觉到气息,是为了让她大意?

毫无预警地,染血的左手猛地抬起,狠狠掐住十雾的脖子。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从隧道深处的黑暗之中,隐约传来了诡谲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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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弗兰好像很累似的呼出一口气,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老人家常用的动作揉着肩膀,“过度的运动果然不适合me。”

在他身后,长长的楼梯早已看不出原貌,碎石将墙壁、地板和月台上砸得坑坑洼洼,可以看出曾遭受到如何暴力的摧残。在被破坏得最厉害的废墟中,爬行动物庞大的身躯被压在石堆之下,只露出布满钢甲的长尾巴,上面尽是伤痕和鲜血。不远处的墙壁中,镶嵌着一个被扁得很惨的人形物体。

弗兰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接下来该怎么去黑曜镇?女猩猩不知去哪了,车站又坏成这样,不知电车还开不开?万一不开了,难道要me跟着铁轨走过去?”

一边碎碎念,弗兰一边若无其事地走到尚存的月台边缘等待。

身后一直有道目光紧紧跟随。

弗兰早就知道了――有人在窥视他。

又给他添麻烦了。所以他才讨厌独裁统治,迟早要推翻女猩猩。

弗兰叹了口气,一边在内心估量着对手的能力,一边回过身说道:“出来吧,me等一下还要坐地铁,不能浪费时间陪你玩。”

空旷的站台上一片寂静。

弗兰空茫无神的眼睛缓缓扫视了站台一圈,最后停留在某个角落上。

“既然不回答――那就是敌人了。”

仿佛跟弗兰的低语声相呼应似的,左手上的指环突然燃起了如雾般飘忽的深蓝色火焰。

然而,下一瞬间,脑部突然遭到了大音量的噪音袭击,强烈无比的噪音令弗兰丧失了平衡感。在刹那的恍惚之间,弗兰隐约分辨出那并不是单纯的噪音,而是无数道不同的声音一起说话,听起来像噪音。

左手忽然痉挛似的抖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波波难以形容的情感狂潮,欢喜的、悲伤的、痛苦的、快乐的、憎恨的、嫉妒的……各种各样的情感如炸弹般在弗兰的大脑里爆炸了。

精神污染?!他[bi――]的!

弗兰忍不住骂了一句,面瘫的表皮下心理活动丰富得要命。

最糟情况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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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哈……”

十雾在奔跑着,冰冷的狂风夹带着潮湿的气味拍打在脸上。

眼前一片漆黑,隧道里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外,再无其他声响。但是,十雾却仿佛听见从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泣。

十雾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给我滚出来!”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诡谲低沉的笑声犹如幽灵发出的一般,飘忽不定地在耳边回荡。

一阵钻心的痛楚突然在左小腿出炸开,十雾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以痛楚的中心为圆心,皮肤噼啪噼啪地龟裂,一条条青黑色的筋脉像蛇一样缓缓浮现,并在血肉之中蠕动。仿佛滴落在雪地的鲜血般,青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扩散。

左手的情况比小腿更严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变成青黑色的手臂一片血肉模糊,皮肤底下缓缓蠕动的蛇般的筋脉蔓延到了肩膀,企图突破禁锢侵蚀整个左半身。

十雾强忍住身体内部被噬咬的剧痛,想要翻身而起,身体却不受控制,手掌上刻印的火焰纹样闪着黯淡的微光,正在一点一点地消褪。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在体内横冲直撞,与她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十雾紧紧咬着牙关,一丝血色从嘴角晕染开来。

她顶得过去吗?难道就此到达尽头了?

这个身体为什么――如此的――脆弱!

――不!

脑内有另一道声音在大叫。

――不要软弱!不要停下来!

仿佛受到这道声音的蛊惑般,十雾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不要软弱啊……

本来已经变得空茫的双眼又渐渐恢复了神采。

嗬嗬嗬嗬……

隐藏在暗处的某人注视着十雾凄惨的模样,得意地发出一连串笑声。

朗罗菲斯的首领把她说得这么厉害,结果也不过如此嘛。自负地以为能够轻易打败他,却反过来被他耍得团团转,就连他站在她的身边也察觉不到。只是个傻子而已。

他哼着走调的旋律,用欣赏的目光观察起自己的杰作。

他的能力是把自己创造出的情感移植道目标人物体内,并令这股情感的种子不断发芽膨胀――直到超过本人的理性容许范围,让目标任务失去判断力,甚至失去理智变成废人。

即使在被分类为精神支配的众多能力之中,他的这种能力也只能算是被定位在最底层的微不足道的力量。但他就是凭借这种微不足道的能力,成为了术士顶峰之中的其中一人。

因为极少有人能够抵抗得了来自于自己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的攻击。

而入侵之后,十雾的情况更加让他兴奋。她的弱点太过明显,而且她似乎还对自己定下了近乎催眠一样誓言。到头来,只是作茧自缚啊。

“嗬嗬嗬嗬……还差一点……赶快成为我可爱的收藏品吧……”

他一边露出扭曲的笑容,一边慢慢走了过去。

“是啊,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弱呢?”

十雾听见有人在前方笑着对她说。

在一片漆黑的隧道之中,穿着一身白色西服的金发青年犹如一个发光体,散发着柔和的光华。十雾的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连十雾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胸腔之中便升腾起一团难以形容的凶猛火焰,一直无法平息。这团火焰在某种情感的浇注下越烧越烈,全身的细胞都在这股火焰的烧灼下,叫嚣着同一种渴望:我要!我要!我要!

看到这个身影的一瞬间,胸腔中的那团火焰轰然变成火海!

十雾终于知道那种情感的名字。

愤怒。

“兰斯洛特――!”

十雾挥动拳头朝他攻去,不受控制的身体却让她击向了别的地方。轰的一声,隧道内壁顿时凹陷了下去,迸发出横七竖八的裂痕。突然,十雾摔倒在地上,青黑的范围已经越过了左肩,开始往躯干攀爬。

“你和那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弱啊。”金发青年的幻影露出了从容的笑容,“我连一点伤都没有哦。”

――我要!我要!我要!

理智在烈火的烤炙下发出即将碎裂的□□。明知这只是幻影,十雾仍然压抑不住内心不断叫嚣着的渴望。

她变得不像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这股愤怒为什么压抑不住?

仅存的一丝理智所发出的警告,在一片疯狂的叫嚣中实在太过渺小。

――我要!我要!我要!

――我要!我要!我要!

――我要!我要!我要!

――我要!我要!我要!

――我要!我要!我要!

――我要!

――杀了他!

金发青年的幻影露出了轻蔑的微笑,他抬起左手,犹如对情人低语一样温柔地说道:

“这是――妄想。”

下一秒,一束艳丽的红光划破黑暗直射而来,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十雾的右手和左肩。“啪噔”的一声震动声,以及来自全身的冰冷感触,让十雾意识到自己落到了地面上。

随着鲜血流出体外,十雾仿佛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金发青年温柔却毫不留情的冷漠声音,伴随着自己心底深处仍然毫不停止的疯狂叫嚣,一起在十雾的耳边响起。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无力是一种罪。你明明光是保护一样东西就已经耗尽全力,却妄想把更多重要的东西都抓在手里,连性命也是因为施舍才得以保存下来。其实你很清楚,再怎么变强,还是赢不了我。不如把战斗和守护都全部忘记,在这里慢慢休息吧。”

兰斯洛特的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隔着一片大雾在无情地嘲笑着十雾。

“你呀,只是在苟且偷生。”

十雾倒在地上,眼前开始被黑暗侵蚀。耳边回响着兰斯洛特的声音。一切都跟那天一模一样。十雾仿佛又看到了躺在茫茫雪地中的自己,正不断徒劳地挣扎着。

自己的双手、双脚明明还在,但却像不存在了一样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兰斯洛特将一雅带走。

因为软弱无力而被施舍的性命。

因为软弱无力而被摧毁的羁绊。

因为软弱无力而被毁坏的宝物。

苟?且?偷?生!

“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几不可闻的低语从十雾嘴边轻轻逸出,然后慢慢地撑起身体。因为精神过度消耗和受伤过重的缘故,只是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就让十雾眼前发黑。

――我绝对不可以这种死在这里!

十雾强忍着晕厥过去的痛苦,慢慢挺直了身体,并向金发青年发起了攻击。

――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在等着她……

金发青年的幻影微微侧过头,灰色的瞳孔中映出十雾沾染着鲜血、泥土和泪水的脸庞。他看着她驱使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向他走来,被击倒,又再一次站起来。

“……为什么你还没有崩溃?”

化身成幻影的他首次变了脸色,神情狰狞,一下子就跟本尊区别开来。

“因为还没到倒下的时候。”十雾冷笑了一声,对他的真实身份没有半点兴趣。径直走到幻影跟前,目光灼灼地跟他对视。在她的注视下,幻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已大部分消褪了的火焰纹样一瞬间疯狂地往上窜,灿紫色的光芒如火般燃烧起来。

“正因为我软弱又无力,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才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变强!就算真的是苟且偷生,那又怎样!想看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挣扎,就让他看个够!只要能够变强――只要能够――杀了那个男人!怎样都可以!”

紫炎紧紧缠绕在右臂上,集中了浑身力量的拳头在阴暗的隧道里划过一道紫色弧线,全力的一击打落在面前的金发青年身上。十雾的手臂深深陷入幻影的体内,高度压缩的紫炎一瞬间向外爆裂扩张,地下隧道里紫光暴涨。

在连视力都被夺去的强烈光芒之中,他听见了女子冷冷的声音。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不要小看在泥泞中挣扎求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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