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铮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非常抱歉，我不应该这样随意窥探你的隐私。你想打我就打吧，这次我不还手了。”
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有不容许他人触碰的伤口。
这一次，确实是宁铮越界了。
然而，本该暴怒的唐雪欣此刻却是异常地平静，脸上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一刻，她明明就坐在宁铮的面前，给宁铮的感觉却像是坐在了一万光年之外。
“你的催眠术很厉害，我知道了。”她平静地说道，“所以你是打算用这样的催眠术来帮我从土鸡嘴里套话吗？就像你对我做的事一样？”
这几句话的最后几个字，冷得像是用寒冰磨出来的刀片，残酷地割在了宁铮的耳膜上。
但是宁铮并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也没有资格提出抗议。
“是的。”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当然也不仅仅局限于此。我也可以对他的意识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操纵，比如说让他主动去联系他的上级之类的。如果你们有类似的需求的话，我可以配合。”
唐雪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没有对我的意识做什么吧？”
宁铮闻言，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事实上，我也没有向窥探你隐私的意思，我只是那么一问，你就全部都.......都说出来了。”
唐雪欣冷哼一声，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故意的？你没有错？”
宁铮当然很想说“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却不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认命地一低头，道：“没有。是我错了。”
“土鸡送到医院去了，应该还在紧急处理。”唐雪欣的声音低低地响起，“等到那边处理完了，我叫人把他带回来，你再来料理他吧。”
“行。”宁铮先是爽快地答应了唐雪欣的要求，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你问啊。我还有权力不回答吗？”唐雪欣语带讽刺地说道。
她讽刺的当然是宁铮强行催眠她，然后问她问题的事情。
宁铮不由得一阵心虚，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那啥，我和我的同伴会怎么处理？”
“聚众闹事，拘留七天。”唐雪欣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斩钉截铁，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七天？？？？
开什么国际玩笑，真要是在拘留所里呆七天，那赌石大会早结束了，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别别别，唐警官。”宁铮连忙求情道，“你看，我还帮你们查案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这不是寻衅滋事，应该算是警方线人协助办案啊，唐警官！”
“线人？你算哪门子线人？贱人还差不多。”唐雪欣翻着白眼说道。
贱人？
宁铮倒是懒得反驳——随她骂吧，总得让人家出了气才有商量的余地嘛！
唐雪欣见宁铮竟然保持沉默，没有反驳，便有些意外地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如果我坚持拘留你，你就不帮我们警方查案了呢。”
宁铮无奈地笑了笑，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原本是想那么说的。但是.......唉，我确实不应该那么.......窥探你的隐私.........总之，这件事上，我确实是有错的。”
“本来，我帮你查案，你放我走，这算是公平交易。但是既然是我有错在先，那么查案的事只能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不能拿来做交易了。”
唐雪欣听到宁铮这一番话，竟然觉得有几分新鲜。
她看着宁铮，问道：“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宁铮叹了口气，望向面前那张娇俏的脸庞，有些为难地说道：“所以我正在犹豫。”
“犹豫什么？”唐雪欣有些疑惑地问道。
宁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敢说，怕你生气。”
唐雪欣挑了挑眉毛，道：“你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生气。”
宁铮摇了摇头，不肯开口。
唐雪欣被宁铮的反应弄得实在有些好奇，最后只能无奈地说道：“你快点说，我保证不生气行不行？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宁铮盯着唐雪欣看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道：“你确定你不会生气？”
“是——”唐雪欣拖长了音调说道，“我保证不生气。”
“那我就说了？”宁铮道。
“求你快点说。”唐雪欣翻了个白眼。
宁铮立即换上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道：“我在想我要不要再催眠你一次，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