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伪造笔迹者，绝对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每个人书写的习惯很少有相同的，这一点水萧可以万分断定。
哪怕某人的书法造诣极髙，只需用细细校验，迟早都能发觉出其中的不寻常。
前几天，风信子经过方华授意，让人将彼岸文韶府以及其他三府的文件全部都拷贝了一份悄悄转移到监察府来。
这种调查方式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如果不这样的话，花再多时间也难以查清楚。
随着时间不短推进，很多疑点都聚焦在了蒋家身上。
彼岸上下大部分核心人员都是杀手出身，握起锋刃不在话下，可让她们拿起笔杆子来做事情，难度实在太大。
因此，调查重心还是得回到与世家有关之人的身上，先前邓儒被陷害，也是蒋良杰伪造签名所致。
剩下就得把蒋厉强抓回来，再控制蒋良杰，同时重新展开对卫霏霏的调查，来做一场完美的三堂会审。
京城那边，也有情报人员掌握了蒋厉强和孙绍会面的证据，并且得知他将在明天上午十一点登上到千湖国际机场的飞机。
水萧命人在监察府在监牢里准备好了所有器具，等着蒋厉强莅临此地，好好享受一番她的手段。
不管外人怎么说，再次以暗通孙绍的罪名给这老废物定罪，只要他进了监察府，就算牙齿再硬，也有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事实。
调查进度迄今为止，很多情况已经浮出水面。
蒋家父子的书法造诣，不少人都很清楚，甚至蒋厉强的字画都在国内的展览会上拍卖过，而且价钱还不低。
过了半个小时，方华拿着水萧送过来的报告，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看来还是我低估了蒋厉强，算了，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哥，现在想证明霏霏姐的清白很容易，就得看你怎么做了。”水萧说。
“马上又要到春节了，我想过个好年。”
“小妹明白。”
方华直起身子，慢步走向落地窗前，喃喃道：“蒋良杰这小子，真是聪明的可怕，差点把你我都给套进去了。”
“所以我建议，株连蒋家，灭其满门。”
“女孩子家家的最好温柔点，别动不动就杀人。”
方华实则是爱才，蒋良杰的才能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剑刃，用在破敌上是上好的利器，为了这点破事给折弯了，岂不是太没意思。
看着棋子在手中闹腾，未尝不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乐趣。
……
次日下午，阴沉的天空使得本就杀伐之气沉重的山庄毫无生气，方华倒是不怎么喜欢在这种天气来杀人。
要是艳阳髙照，他的心情会莄加愉悦。
赵文琳此时前来汇报：“总务长，蒋厉强落网，已经被押进监察府监牢。”
“他儿子呢？”
“风信子派人将他从文韶府中带了出来。”
“态度如何？”
“笑脸相迎，平静如水，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行为。”
方华微微皱眉：“还那么镇静，我看他能不动如山到什么时候，你去告诉水萧，加快速度审讯，下午四点之前我要成效。”
“遵命。”
赵文琳径直走出办公室，带着执棋者的命令来到监察府，目前风信子已经开始审讯蒋厉强，她则是在旁边安稳观摩着。
对付这种人，已经完全不需要留情。
蒋厉强被吊在天花板上，下面布满着泼好火油的干柴，浑身上下皆是被鞭子临幸过的血痕。
“蒋家主，解释一下吧。”
风信子清冷的声音响起，被疼痛折磨到近乎晕厥的蒋厉强不免打了个激灵，低吼道：“我不就是去京城见了下孙绍，你凭什么把我带到监察府来！”
“我指的不是这个，是盟约名单上的签字。”
“右辅大人不是已经说既往不咎了吗，难道他又反悔了？”
“还在装傻，那我和你说明白，卫霏霏在盟约上的签字，是不是你所描摹她的笔迹？”
“不……不是！”
在一瞬间，蒋厉强的眼神中闪过了惊恐和畏惧，纵然很快便消失了，但难逃风信子的法眼。
嘴上不承认是没关系的，除非，他能扛得住接下来的美妙享受。
哀嚎声回荡在二三十平米的监牢当中，吵得旁边的赵文琳不免皱起秀眉，她轻咳了一声：“咳咳，小风，让他安静点吧，太吵了。”
“好的。”
风信子吐了下嘴唇，抬手抽出了扎在蒋厉强琵琶骨中的尖刀，还带出来了一些黑色的脓血。
刀子在剧毒中浸染过，进入人体后会随着激发血液流动速度，同样的也会加快毒素传播。
风信子连忙柔声说道：“蒋家主，你不用担心，毒素不致命。”
如此温柔的声音，在此时听来令蒋厉强十分惊惧，只好强忍着痛苦说道：“风大人，卫小姐在盟约上签名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啊。”
“麻烦你想清楚，监察府要是没掌握一定证据，你觉得会主动找上你吗？”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
这间牢房的所有状况，全部放映在蒋良杰面前的显示屏上，水萧则慢悠悠的渡步在他身边，笑问道：“蒋文守，你好歹也是先一批进入彼岸的人，何必要为了此事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水大人，您一定是冤枉家父了，他胆子一向很小，且为人老实敦厚，绝对不会做出陷害他人之事。”
蒋良杰这种无力的解释，听着像是不好笑的冷笑话。
性格为人的因素或许重要，可水萧从来不会在单层次上去判断一个人和一件事，她要做的便是在模糊不清的状况下，拨开迷雾，找到隐藏下来的真相。
水萧贴近蒋良杰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柔气，声线颇为魅惑：“我不知你父亲为何陷害卫霏霏总管，但如果你知道实情还帮他隐藏的话，这次总务长必定会下令灭你蒋家满门。”
这种令绝大多数男人为之迷情的女一人，在蒋良杰看来，已经不是一株带刺的玫瑰那么简单。
而是布满杀意，充斥着暴戾之气的恶魔，让他提不起任何生理上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