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网游->娇医有毒->卷3:125 尝试

卷3:125 尝试

本书作者其他书: 春闺玉堂 龙飞凤仵 大讼师 嫡结良缘 庶香门第

“怕疼吗?”顾若离看着宝儿,宝儿摇摇头,“不怕!”

他说着伸出手背和胳膊上各种各样的疤:“这些我都不怕!”

“好!”顾若离摸摸他的头,道,“那我给你缝合,会好的快一些,感染的几率也会变小。”

宝儿不懂,不解的看着她。

“毛前辈。”顾若离起身和毛顺义道,“您帮他清理伤口,我去器具消毒!”话落,她往后院走去,边走边和雪盏道,“帮我烧水,架笼屉。”

三个人在厨房,陈顺昌跟着来:“三小姐,您真的要用那些东西吗?”

“嗯。”顾若离将制出来的持针钳,镊子以及针句和线从烈酒的瓮中取出来,放在简单消毒后的托盘中,一起摆进笼屉,“大火蒸。”

欢颜应是,顾若离在一边叮嘱了一会儿,又去了病房,前一个外伤病人离开以后,她就将床架高了许多,不能进行大的手术,但是她有信心做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

消毒,是所有环节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顾若离有些紧张,若是在现代,这样的缝合毫无压力,可是此刻,还没有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害怕。

“欢颜。”顾若离匆匆写了麻醉散和消炎用的裸花紫珠,“各煎汤来。”

欢颜应是而去。

大家都忙了起来,顾若离站在中庭里,抿着唇神色凝重。

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的事前都准备好,毛顺义抱着宝儿到病房来,将他放平,顾若离用汤药消毒,又喂了宝儿一点麻醉散,等了好一会儿,宝儿才昏昏睡了过去。

此事的麻醉散效果并不好,她让周铮按着宝儿:“要是醒了,别让他乱动。”

周铮应是。

顾若离净手,用持针器夹着针,上线,毛顺义帮着用裸花紫珠汤在伤口周围又擦了一边,顾若离便有些紧张的落了针……

“顾大夫。”毛顺义第一次看到,不免有些激动,心里又没有底,“真的行吗。”

顾若离朝他笑笑。

针穿过皮肤,顾若离下了第一针,额头上因为紧张渗出汗来,几天练习她心里有点底,可此刻又怕麻醉的效果不显,宝儿中途醒过来,战战兢兢的走了好几针后,她手法越发熟练,动作也快了起来。

“这是单纯缝合法。”顾若离和张口结舌的毛顺义解释,“适合用在这样皮肤外伤上,缝合后伤口愈合的快,也降低感染率。”

毛顺义心惊肉跳的看着,点着头道:“这缝合还有很多种方法?”

“是!”顾若离点了点头,“有机会我给您演示。”

毛顺义心不在焉的听着,盯着顾若离的手法,弯弯的针头在皮肤里穿梭,拉紧,打结,再穿过去,动作极其的优美,他看的呆了……

“好了。”顾若离收了最后一针,将器具摆在托盘里,望着熟睡的宝儿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怕麻醉量过大,伤着他,就扶了脉,确认没事才拿帕子擦汗,和毛顺义道,“劳烦前辈消毒上药。”

“哦,哦!”毛顺义都忘了该做什么,颤颤巍巍的用镊子夹着事先浸泡消毒过的棉花,消毒后又上了外伤药,他盯着上头的缝补的形状,叹道,“顾大夫,您的女红一定很好吧。”

顾若离愕然,笑着道:“我只会这个,还是这几日练习的。至于女红……”她大概就只会钉扣子了吧,顾解庆和顾清源都没有让她学过,至于方朝阳,更是提都没有提过。

她记得温嬷嬷和她说过,姑娘家不能整日看书,厨艺和女红总是要学一学的,方朝阳便道:“学什么,有下人在,用得着她做这些事吗。”

温嬷嬷此后再没有提过。

顾若离和众人道:“让他睡会儿,这孩子估计也是好几日没有睡好了。”她拿棉布略包扎了一下,给宝儿盖上了褙子,和周铮低声道,“普照寺那边你帮我去看看。”

坏的是大人,和孩子没有关系。

宝儿再不是,可他却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他们也能下的了这样的手,将他的腿伤成这样。

“好!”周铮回头看了眼宝儿,凝眉道,“这孩子怎么办,要留在医馆里吗?”

他有母亲在,等他醒了肯定是会闹着回去的:“问问他吧,我也只是大夫,除此之外我做不了别的事。”

普照寺那边若非一家子男丁充军去了,恐怕也不会要宝儿,要不然这么多年早将他接回去了。

周铮出了门,顾若离就进去陪着宝儿,坐在床边观察他的反应。

天色渐渐暗下来,宝儿才虚虚的醒了过来,顿时凝着眉捂着自己的腿:“你做了什么,怎么这么疼。”

“我处理了伤口,你忍一忍。”顾若离按着他的手,轻声问道,“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宝儿看着她,摇了摇头。

“那就好,你的伤要多养几天,不能碰水。最好就留在这里,等过几天我还要给你拆线!”顾若离扶着他躺下来,宝儿根本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拆线,只急着道,“我想回家去,我娘还在家里,我今天没有给她送饭。”

顾若离惊讶道:“你每天都给她送饭吗。”

“不是。”宝儿摇头,“以前那个女人天天盯着我,我走不了,这几天没有人管我,我就每天偷几个馒头送回家给我娘。”

顾若离嗯了一声,道:“那你告诉我住址,我让人给你送去。”

“那你能给我娘看病吗。我说给你报仇不是假话。”宝儿抓着她的衣角,“我很聪明的,一定让你满意。”

他是很聪明,小小的年纪就知道配合徐幽兰演戏,那样的场合,他都没有说错半句话:“我说了,我不用报仇。你也不用还我的恩情。不过,以后不能偷东西了,见着好的就拿,这习惯可不好。”

宝儿垂着眼帘没有说话:“我……我拿的东西,你不是拿回去了么。”

“这不是一回事。”顾若离淡淡的道,“总之别再这样就好了。”

宝儿哦了一声。

“你娘病了很久了?”顾若离坐下来望着他,宝儿回道,“有半年了,一直咳嗽……我们没有钱看病,顾青海他不给我们银子。”

顾若离皱眉。

“他说,只要我这一次事情办的顺利,以后我莫说给我娘治病,还能带着我娘住进大宅子里,丫头婆子伺候着,所以……”宝儿说着红了眼睛,“可最后他没能兑现承诺,甚至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给我。我,我恨他!”

顾若离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你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就不用有求别人,就能保护你娘了。”

“我一定会的。”宝儿说着咬牙切齿,“我要让他将所有欠我娘的东西,都还给她。”

顾若离无话可说,也不知道如何教育这样一个已经形成是非观的孩子世间善恶,她顿了顿,道:“不管做什么,先保护好自己,没有什么事,是值得你拿命去换的。”

宝儿一怔,看着顾若离抿唇道:“你不恨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地方。”顾若离含笑,她要恨也是恨肖氏,若非她,方朝阳和顾清源也不会和离……不过也不一定,没有肖氏,没有徐幽兰,说不定就有张氏李氏,胡幽兰……

方朝阳和顾清源的和离,他们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一个看似荒唐的事情,但凡方朝阳有点耐心和信任,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但凡顾清源愿意多解释一句,或者多哄几句,也不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恨我也没关系。”宝儿沉声道,“你的人情,我记在心里。”

“人小鬼大。”顾若离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好好休息,我让人去给你娘送晚饭,等明天你好些了我跟你回家给你娘看病。”

宝儿点点头:“谢谢你。”

“你也吃饭吧,我给你拿饭过来。”顾若离说着出去端了饭碗,宝儿靠在床上小心吃着,尽管伤口疼的厉害,可他却是哼都没有哼,只是趁着顾若离不在时看了一眼,骇了一跳,“你把我腿上的肉,缝起来了?”

“嗯。”顾若离在他对面吃着饭,“缝起来好的快一点,而且,小孩子好动,避免伤口二次撕裂,缝合是最合适的。”

宝儿哦了一声,没听懂她的话,但是意思猜到了一点,觑着她道:“就跟我娘给我缝衣服那样?”

“差不多吧。”顾若离给他夹了肉,宝儿埋头吃着,大口大口的,顾若离问道,“你在那边吃不饱吗。”

宝儿点头:“姓韩的女人恨我,不让我吃,还把我关起来打我,我也打她了,估计她脑袋也破了吧。”说着哼了一声,“他们一家子的黑心,要不是我腿上有伤,我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宅子。”

韩氏是因为宝儿是顾清海外室生养的缘故,所以才讨厌他。

宝儿话落,周铮从门口进来,顾若离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肖氏病倒了,不知道什么病,口歪眼斜不能下床,也不能说话。”周铮看了眼宝儿,见他真戒备的看着他,他眼睛眯了眯,道,“韩氏被他用花瓶砸破了头,人还没醒,那边乱成了一锅粥。似乎顾宏山在去岭南的路上去世了。”

顾若离哦了一声,回头看宝儿,宝儿冷声道:“是她先惹我的。”

“知道了。”顾若离放了碗,揉了揉他的头,道,“吃过饭洗漱就睡着,晚上隔壁会有人,开着门,你有事喊一声就好了。”

宝儿点头应是。

顾若离回了前面,就看到毛顺义正拿着针在猪肉上试,见顾若离过来他问道:“顾大夫,这样对不对?”

“我看看。”顾若离走过去,笑道,“每一针过来都要打结,您前面没有。”

毛顺义点着头,又重新来一遍,想起来什么,看着顾若离道:“你这样缝合似乎是有好处。我方才在想,当初岑万峰剖腹放血时要是缝合一下,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可能会好点。但是一样会死。”顾若离道,“他没有术前术后的准备,感染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毛顺义问道:“什么是感染?”

顾若离就和他慢慢解释,毛顺义听的宛若天书一般,许久以后才惊愕的道:“顾大夫,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偶得的一本书。”顾若离含糊其辞,“还有许多外科的知识,以后我慢慢规整,把记得的都写下来。”

毛顺义已经满腹的好奇,求之不得:“好,好!”

顾若离说的许多东西,他不是很懂,听的也很玄妙,却觉得又很有道理……

晚上,宝儿没有发烧,甚至连起夜都没有,一觉到天明,顾若离一早来检查了伤口,有些红肿,但并不严重。

“我的腿不疼了。”宝儿着急的道,“你去给我娘看病吧。”

顾若离点头,道:“我请周大人抱你上马车,你的腿暂时不能走路。”

宝儿应是,顾若离就和他一起去了他家。

在北门边上,她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户人家,放眼看去,一排排用稻草和麻袋拼凑的窝棚,歪歪斜斜的靠在城墙上,三面墙透着风,屋顶最结实的也不过夯了一层图或是搭了简易的梁。

她愕然的站在进口处,马车进不去,他们只能步行。

“你们就住在这里吗?”顾若离以为,不管怎么说宝儿的娘也是外室,又生养了孩子,住的地方他总要安排的,宝儿回道,“他把宅子收回去了,又不给我们银子,我和我娘只好住在这里了。”

宝儿由周铮抱着,指着后头道:“我们在后面,门前有棵歪脖子树。”

一行人沿着窄小的路过去,窝棚对面搭着茅厕,臭味弥漫着,一家家门口垂着半旧的帘子,门外搭着简易的灶台,有妇人带着孩子在门口坐着,孩子们穿着破旧的衣服,光着脚打闹。

他们甫一出现,就引起众人的目光,大家好奇的看着他们。

“宝儿,你回来了啊。”有个小姑娘跑了过来,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脏脏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我刚刚去看你娘了,她挺好的,昨天晚上还有人给她送饭吃了,我也吃了一块肉,真香!”

宝儿扬着眉头,道:“等以后我长大了,挣钱了,让你天天有肉吃。”

小姑娘高兴的拍着手高兴的道谢,又看到宝儿被人包着的,就问道:“你为什么让人抱着,你生病了吗”

“被人砍伤的。”宝儿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我也砍了他。”

旁边的妇人们听着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宝儿,你快点长大,我们就等着你给我们买肉吃,保护我们。”

“我说话算话。”宝儿昂着头,满面的骄傲,“一定不让别人欺负你们。”

顾若离和周铮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当初在山谷,大家虽日子并不富裕,可有衣服御寒也不会饿肚子,每年年底因为蔡彰还能发钱,在蓟州左屯卫时,那些妇人们还有秦大同照顾着,可是这里的人……

生死只能靠自己了。

顾若离沉默着,和周铮一起去了后面,宝儿指着其中一间垂着帘子的窝棚道:“就是这里。”方才说话的小姑娘也跑了过来,“姨,姨,宝儿回来了。”

里头传来咳嗽的声音,呼哧呼哧的,似乎说不出话来。

“娘!”宝儿急着要下来,顾若离已经掀了帘子进去,随即一股溲腐的气味扑面而来,灰蒙蒙的窝棚里,最里面搭着地铺,铺了一层不厚的稻草,上头躺着一个女人,土黄的脸色,瘦弱的蜷缩成一团,咳嗽着。

“娘!”宝儿喊着,周铮将他放下来,宝儿就跳着扑了过去,“娘,我回来了,您怎么样!”

宝儿的娘姓杨,以前是个绣女,后来遇到了顾清海后,就被他养在了宅子里,没过两年她生了宝儿,时间长了她也年老色衰顾清海对她失了兴趣,前年将她母子赶了出来又重新接了个女人住了进去。

杨氏没有脸回娘家,就带着宝儿在街头流浪了几天,便住到这里来。

一开始杨氏还能接点绣活做,母子两人虽困苦可到底还能糊口,可年前她染了风寒,为了省钱便忍了下来,没有想到病情越发的加重,一直拖到今日,人已经起不了床。

“你别摇她,在一边坐好。”顾若离扶着宝儿在一边,“低声道我给她看看。”

杨氏醒了过来,看着顾若离随即一怔,认出她来:“……是药庐巷的三小姐吗?”

“你认识我?”顾若离微顿,杨氏咳嗽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有一年你去祠堂,我远远的见过一回,那时觉得你生的好,便就一直记在脑子里。”

顾若离笑笑,道:“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杨氏惊讶的看着她:“三小姐是大夫吗。”

“娘,三小姐是大夫。”宝儿说着和杨氏道,“她答应我给你治病,还不收钱。”

杨氏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怎么回来了,住在那边可还好,老祖宗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说让你入族谱?”

“我才不稀罕入她们家的族谱呢。”宝儿哼了一声,道,“娘,您先不要说这些,让顾大夫给您看看。”

杨氏看向顾若离,就见她扶了自己的手腕,安静的待了一会儿,又换了一只手,看了她的舌苔,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年前出发的风寒。”杨氏回道,“现在却是咳。”

顾若离凝眉又问道:“痰如何,什么颜色可有血丝?”

“倒还没有,是黄绿色!”杨氏道。

“是肺痈。”她沉声道,“已到了成痈期。”她左右看了一遍,凝眉道,“这里你不能再住,湿气太大,天气又渐冷,你便是吃药也难有起色。”

杨氏垂了眉眼,低声道:“我……没有地方去,顾大夫不用管我,我这病怕是好不了,让您白费心思。”

“不过成痈期,好好养着没有大碍。”顾若离想了想,道,“你和宝儿一起住去医馆吧,后院的那间病房就暂时给你们住,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了,再寻地方去住。”

杨氏眼睛一红,顾若离摆手道:“你是病人住在病房理所应当,不必谢我。”又道,“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我们一会儿就走。”

“也没什么东西。”杨氏说完,宝儿道,“我,我有!”说着在床底下翻了个东西出来,递给站在一边的小姑娘,道,“我和我娘要走了,这个送给你做纪念。”

小姑娘好奇的打量着顾若离,又看着宝儿手里的葫芦样的玩意,点着头笑道:“宝儿,你要常回来看我们哦。”

“好。”宝儿点着头,去拉他娘的手,“娘,我们走吧。”

杨氏艰难的坐了起来,这才看清宝儿腿上也收了伤,顿时紧张的道:“你的腿怎么了?”

“没事,我摔了一下。”宝儿含糊其辞,说完,拉着杨氏,“娘,我们快走!”

杨氏盯着他的,就算他不说她也大概猜到了里头的情况,顾清海充军走了,一屋子的女人肯定是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韩氏,她容不得宝儿的。

“你……你不回去了?”杨氏看着宝儿,宝儿摇着头,“我哪里都不去,以后就待在您身边。”

杨氏红了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哽咽的道:“是娘害了你,生了你却又拖累了你。”如果能再重来一次,当时她绝不会一时脑热跟了顾清海,男人地位再高再有银子,和你也没有关系。

他若是不想要你了,就跟扔掉一件旧衣服一样,半点留恋都没有。

她绝望不已,可是有宝儿在,就是想死,她都要掂量掂量。

宝儿笑着抱着她娘嘻嘻笑着哄她:“你要不生我才害了我呢。”

杨氏苦涩的摸摸他的头。

一行人离开北门这边回了医馆,顾若离将母子两人安排住下,杨氏独自一间,宝儿则和崔树住在一间。

煎了药,杨氏喝完便就歇了。

肺痈成痈期后,根据病者体质不同,康复的时间也有快慢,效果并没有那么明显。

“她们母子,您打算怎么安排?”欢颜犯愁的道,“总不能一直留在医馆吧。”

顾若离想了想,道:“这件事恐怕还要黄大人出面,让普照寺给她们母子安排住处!”和那边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而且,她也不想再和她们打交道。

杨氏还有手艺,只要住处落实了,她们母子还是能活的下去的。

宝儿的伤好的很快,没过两日就拆线,毛顺义在一边看的心惊胆跳又新奇不已:“这样将线拆掉就没事了?”

“是,再养几日就好了。”顾若离看着疤,笑道,“孩子恢复机能好,说不定以后长大了,连疤都没有。”

毛顺义看着宝儿大腿上蜈蚣一样的疤,想想宝儿康复的速度,觉得还是值得的,要是寻常像他那样的伤口,没有半个月二十天是绝对难愈合,如今不过才七八天的功夫,就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这个法子好。”毛顺义对这样的缝合接受的很快,尤其是看到这样的效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外伤,还用缝合术。”

顾若离笑着点头,让宝儿躺着休息一会儿,和毛顺义一起往外走,边走边道:“主要是消毒,还有手法,练的再熟练一些,缝合的类型也根据伤的位置不同,有些区别!”

毛顺义听着觉得记不住,就拿着本子和笔开始一一记下来。

宝儿躺了一会儿就有些呆不住,在厨房拿了两个馒头,一溜烟的从后院出了门,忽然又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馒头,掉了头又跑去前堂找欢颜:“我……我可不可以拿两个馒头?”

“你去干什么?”欢颜戒备的看着他,宝儿支支吾吾的道,“要是不行就算了。”话落,将馒头还给欢颜。

欢颜又塞还给他:“我同意了。你得记住,以后不管拿什么,只要不是你的,都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宝儿点点头,抱着馒头拔腿跑了出去。

在医馆旁边,七八个孩子等着他,宝儿一出来他们就围了过来,他将两个馒头递过去:“只有这些,你们分着吃。”

“这么点,都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大一些的孩子就怒道,“没有馒头你弄点饭也行啊,怎么这么笨!”

宝儿瞪眼,喝道:“你说什么呢,我给你馒头吃还是我的错了。爱吃不吃,不吃就滚!”

“你让谁滚。”那孩子推着宝儿,“你一个太监,你让谁滚!”

宝儿大怒:“谁是太监,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今天咱们没完!”

“就是你,你不是让顾家那个老太婆砍了命根子吗,我可是亲眼看到,那天你回家时绑着纱布呢,你那把儿没有了吧,我看你跟着县主回去当太监得了!”

“我不是太监!”宝儿怒道,“我就只是伤了大腿根,我的把儿还在呢。”

“谁信呢,你一个孩子,人家想剪想砍你能反抗?!”

众人哄笑起来。

宝儿怒不可遏,指着他们:“你们不相信,我就给你们开开眼界。”话落,解了裤腰带,啪的一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将裤子脱了。

“看到了吧。”宝儿停着腰,“我还是个男人!”

几个人孩子根本没有去看需要验证的地方,视线一下子被他大腿根上的疤惊住,有人大喊一声:“你这是在腿上种蜈蚣了吗,好恶心!”

“什么蜈蚣!”宝儿喝道,“这是顾大夫的缝合术留的疤,你们就是没见过世面。”

那几个孩子听的目瞪口呆:“缝合术?是邪术吗?”

“滚,滚!”宝儿怒道,就有个小姑娘道,“就跟缝衣服那样吗?”

宝儿想想也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看他他们孩子忌讳的样子,就有些得意,指着自己的疤道:“以后你们都不要惹我,否则我请顾大夫将你们嘴巴都缝起来!”

“缝嘴巴?”以前自己淘气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娘也曾说过这样吓骂的话,他们是不信的,嘴巴哪能缝起来,可是这会儿看见宝儿腿上的蜈蚣,立刻就相信了,吓的一时没敢说话。

“宝儿!”顾若离从医馆一出来,就看到宝儿光着屁股叉着腰在那里大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凝眉道,“把裤子穿起来,像什么样子。”

宝儿一听吓了一跳,慌忙将自己的裤子提起来。

几个孩子一看到顾若离来了,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跐溜一下四散跑了。

“你在做什么呢。”顾若离奇怪的看着宝儿,宝儿笑呵呵道,“他们不相信我腿上被你用针缝过,所以我就给他们开开眼界。”

顾若离无语,摇头道:“去给你娘煎药,你可是说过的,照顾你娘的事都有你来做。”

“哦,哦,知道了。”宝儿说着,忙将衣服收拾整齐,一溜烟的跑了。

顾若离没空管他,宝儿下午见他娘睡着,又偷偷去了一趟普照寺的顾……

过了几日,黄章就从普照寺崔氏手中,将顾清海名下的一处私宅房契拿了过来,给了顾若离,笑道:“……自己生养的孩子居然这么狠心,县主做的对。”

顾若离失笑,她也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不过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大人。”顾若离想起北门边那些人家,“……就任由他们住在那边吗,天气越来越冷,再过一个月可能就要下雪了,若是不安置那些人,到时候定然要出人命。”

黄章也头疼,他一个知府却做着县官的事:“县主说的没错,近日我也真在发愁这件事。可那么多人,就算安排了也没有用啊。”

“若冻死了人,到时候也无法善。”顾若离理解,一旦庆阳开了这个头,安置了这些流民,等明年庆阳这样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官府根本负担不起。

便是在合水,她也不敢这样大肆的收留流民,不过,开垦荒地的政策,倒是可以放宽一些。

他们自足自给,官府也就只要适当的扶持一下就好了。

黄章点着头,忧心忡忡:“此事县主放心,我一定办好!”

时间过的很快,八月底时杨氏带着宝儿搬去了自己的宅子,她给顾若离行礼,道:“三小姐大恩,我们母子没齿难忘!”

“你的恩,一定会报!”宝儿说着也跟着杨氏朝顾若离行礼,“我记在心里。”

顾若离没多想什么,帮宝儿也好,救杨氏也好,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的病人而已。

母子两人离开,医馆里就安静下来,欢颜舒服的道:“这下清净了,每天那孩子在,吵的我头疼。”

正说着话,忽然门外一列马车停在了门口,赶车人虎背熊腰满身煞气,欢颜一看就喊周铮:“大胡子,大胡子!”

“什么。”周铮过来,欢颜就指着门口道,“这人一定是来者不善。”

周铮顺着视线看去,随即眼睛一亮,便瞪了眼欢颜,大步朝门口走去:“胡立,你不在延州,跑这里来做什么?”

“给爷办事。”胡立稳了马车,将车帘子掀开,回头朝医馆里看,“霍大夫……不对,县主在不在。”

周铮颔首,顾若离已经从医馆走了出来,笑道:“胡大人!”

“县主!”胡立抱拳,看见顾若离的脸一怔,惊讶的道,“您的脸……”果然不是霍大夫了,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当初的霍大夫。

胡立垂了眉眼,眼中划过失落,随即又恢复如初。

顾若离笑了起来,胡立比一年前要壮了也黑了,没了清秀倒是多了几分煞气,难怪欢颜会害怕:“你怎么得空来了,快进来坐。”

“我奉命给爷送东西来。”胡立说着,拉着周铮,“帮我搬东西。”

周铮好奇的往马车里看,随即扯了扯嘴角:“都是爷让送来的?”

“嗯。东西从京城来的,赶车的几个兄弟连夜赶路都病倒了,我不放心别人,又怕今天送不到,就亲自来了。”他说着上车搬了个箱子下来,顾若离惊讶的道,“七爷让送来的?”

胡立点头应是,依旧不敢去看顾若离:“爷说二十七是县主的生辰,让我们一定要送到。”其实原话是说,要是二十七那日送不到,就叫他们不要回去见他。

所以,兄弟们日夜赶路,马不停蹄。

顾若离哭笑不得,又觉得心头温暖,她喊崔树来帮忙,一行人抬了四个箱子进医馆,摆在后院里。

“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让周大人陪你去喝酒。”顾若离笑道,“从延州那边来也很远。”

胡立摆着手,目光闪烁的道:“我……我这就走,就不打扰顾大夫了,我这就走。”说着拉着周铮,“你送我出去。”

“送什么,我还有事呢。”周铮推着他,胡立就拖着他,“走,走,我不认识路!”

就将周铮拖着,架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若离还没有说完,胡立就已经走了。

一年不见,大家生分了不少,不过,也许是知道了她和赵勋的关系,胡立不自在吧。

“县主,您看看将军送什么来了。”欢颜好奇的不得了,顾若离就点了头,主仆三人去了后院,打开一个箱子,欢颜愣住,“这是……”

里面都是一盒盒的包好的东西,欢颜拆开了一盒:“县主,这是驴打滚!”

“啊!”主仆三人就拆开余下的几个盒子,顾若离哭笑不得,“他这是将沿路几个地方的特产零嘴都买了一遍。”

顾若离有点不敢拆其他箱子的东西。

“奴婢看看。”欢颜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随即笑倒了,“县主,您看看!”

顾若离去看,就看到里头满满一箱子的,点了朱砂的寿桃,宝儿拳头那么大的寿桃,白白的做的很可爱,但是……也太多了。

这礼物送的,可真是务实!

“奴婢要看看另一个箱子。”欢颜好奇的不行,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送礼物送这些东西的,“呀,这是什么,县主您来看看。”

顾若离打开,就看到里头堆了一箱子的持针钳和镊子,她拿了一个起来,发现比她托人做的还要精巧一些。

是周铮告诉他的吗,所以他让人也照着图纸做了一样的。

顾若离拿着钳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真是傻!”话落,那边欢颜哎呀一声喊了起来,“县主,这里居然都是瓜果,这个天怎么还有西瓜和荔枝的。”

“是吗。”顾若离摆了钳子去看,里头果然是一筐一筐的各式各样的瓜果,这个时节弄到这些东西不容易吧。

“将军太有心了。”雪盏感动的道,“庆阳这里瓜果少,奴婢来到这里就没有见到过荔枝了。”

顾若离也是,离开京城一直赶路,回了庆阳后事情不断,她还真没有留言过这些,今天才想起来,她也是许久没有认认真真的吃一次瓜果。

“还是将军厉害。”欢颜点着头,“这可比字画什么的有用多了,那些又不能吃又不能穿!”

这就是赵勋的爱情啊……和她开口的第一句亦是要娶她。

弯弯绕绕,温柔浪漫,在他依旧是不屑的。

“把寿桃留几个下来,其他的拿去北门那边散了。”顾若离笑道,“瓜果洗一洗,我们自己吃。”

欢颜应是,等周铮回来,就拉着他去北门散寿桃。

顾若离剥了颗荔枝放在嘴里,有些凉,可却非常的甜,水分也刚刚好,她轻轻笑了起来,回房给赵勋回了一封信。

认真并郑重的和他道了谢!

“顾大夫在吗。”门口,有人走了进来,毛顺义正咬着西瓜,一抬头看到了来人,惊讶的道,“岑大夫?”

岑琛点了点头,看着他道:“我找顾大夫。”

“岑大夫?”顾若离从后院走出来,见岑琛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青灰的道袍,蓄起了胡子,有些像五十几岁的老人,“您找我有事?”

岑琛一愣,道:“是你?!”他认出顾若离来,就是上次去他家找他的那个小姑娘,是了,这里是同安堂,她是这里的东家,岑琛有些激动的指了指外面:“我想问问,这个孩子腿上的疤,是你缝的?”

“顾大夫。”宝儿从门口跑了进来,指着岑琛和顾若离控诉道,“这个疯子把我拖来的,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看我的把儿,真是不要脸!”

顾若离去看岑琛,岑琛激动的微微颤抖,眼睛雪亮:“真的是你?”

------题外话------

发现自己喜新厌旧……和异地恋的夏天相爱,她来了没几天,我就不想要她。开始思念冬天……大哭…。

热门推荐:校花的贴身高手 妖孽奶爸在都市 弃少归来 头狼 万道龙皇 开挂闯异界 都市之万界至尊 我的冰山总裁老婆 废少重生归来
相关推荐:无限交换桐子的刀剑真的很魔法英雄联盟至高王座大讼师龙飞凤仵嫡结良缘庶香门第重生都市之绝世帝君农妇当家逆仙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