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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于上海 第九十四章 阿木与晓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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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夕阳西斜,阳光也变得温和起来,外面不在那么炎热了,大部分公司都到了下班时间,而在HT婚纱影楼三楼的摄影棚,站着三个男人,两个男人相对而立,长发男人脸色铁青,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愤怒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对面低着头,是不是打个哈欠,抽动着鼻子的男人,两人中间还站了一个男人,时而看看长发男人,时而看看低头男子,一脸的无奈。

“浩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别动手行吗?”KK看着我,央求道。

我盯着阿木看了一会儿,又瞥了KK一眼,后退两步,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说道:“KK,伤好了没?”

KK见我不在动手,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看着我笑道:“早就好了。”

我没有看KK,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是啊,浩哥,到时候我的婚纱照你可要帮我拍啊。”KK听到我这么问,笑着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KK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好啊。”

“那先谢谢浩哥了。”KK欣喜不已,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狠狠抽了一口烟,看着KK说道:“既然你要结婚了,我给你一个月假期吧。”

KK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我说道:“浩哥,不用,结婚还有大半个月呢。”

我把烟头丢在地上摁灭,弯腰把烟头捡起,握在手里,看着KK说道:“反正你也没心思工作,还不如给你放假呢。”

KK闻言,低下了头,他自己也知道,自从他上次受伤之后,回去养伤那段时间,带着女朋友见了双方父母,商量了一下,就准备着结婚了,养好伤回来上班之后,因为要筹备婚礼之类的事情,拍照就有点敷衍,他自己也知道,但是没办法,毕竟结婚是大事。

KK看着我,挠挠头说道:“浩哥,我...”

KK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直接说道:“就这样决定了,毕竟结婚是大事,你回去好好准备,工作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职位我会给你保留的。”

KK见我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挠挠头,低声说道:“好吧。”

我瞥了一眼KK说道:“你先下班吧。”

KK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低着头的阿木,说道:“我不急着下班。”

我抬起头,看着KK不说话,KK转过头,看到我一脸严肃的看着他,KK心里不由得一惊,喉头滚动,又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浩哥,那我先走了,但是你们要好好说,别动手啊。”KK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阿木身边,扯了扯阿木的袖子,小声说道:“好好跟浩哥说。”

阿木抬起头看了KK一眼,冲他笑了笑,看到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阿木又低下了头。

KK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回过头,又看了阿木一眼,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出去。

KK走了之后,偌大的摄影棚就剩下我和阿木两个人,我叹了口气,走到阿木面前,看着他。

阿木看到面前多了一双脚,知道我过来了,身体微微一颤,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我现在确实很愤怒,尤其看到阿木那发黑的眼圈,哈欠连天,无精打采的样子,既愤怒又无奈,叹了口气:“哎”,缓缓地说道:“说说吧,为什么吸毒?”

阿木原本以为我会动手打他,最起码也要骂他一顿,听到我这么问,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浩哥,你不打了?”

我看着阿木邋遢的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KK说的对,事情都发生了,我打你骂你,又有什么用呢?说说吧,为什么吸毒?”

听到我这么说,阿木看着我的眼睛,渐渐地湿润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木连忙低下头,伸出手在脸上胡乱的摸了摸,我摇摇头,从烟盒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了阿木,阿木接过香烟,我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直接坐在了光滑的地板上,抬起头,看着阿木,静等下文。

阿木也坐了下来,狠狠地抽了一口眼,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吐出淡淡的烟雾,这才缓缓开口道:“上次那件事发生后,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给公司抹黑了,心里很不舒服,憋得慌,下班后,就去了魔音酒吧,那晚喝了很多,一个女孩过来跟我搭讪,还请我喝了一杯鸡尾酒。”说到这,阿木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凄惨一笑。

听着阿木的叙述,我默默地抽着烟,吐出一个烟圈,说道:“然后你们就上床了?”

阿木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第二天我醒了之后,就在酒店的床上躺着,那个女孩早就走了,只在床头柜发了一张便条。”

我转过头,看着阿木,静等下文。

“便条上是她的联系电话,还说如果我需要的话,就给她打电话。”说到这,阿木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香烟剧烈的燃烧起来,烟雾升腾,遮住了阿木的脸,阿木继续说道:“刚开始,我没有在意,收拾了一下,就回来上班了,后来下班后,我就感觉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感觉浑身上下奇痒难耐,像有虱子在咬一般。”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阿木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那个女孩下了药,误食了毒品,于是我开口说道:“那你那时候知不知道你吸毒了?”

阿木摇摇头,把燃烧到头的香烟在地板上摁灭,看向我,我把烟盒和打火机都递给了他,阿木又抽出一根香烟点上,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声,又继续叙述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阿木就感觉不对劲,就去药店拿了点止痒的药品,可是他服用之后,没什么效果,感觉越来越痒,只好去了医院检查,一番检查之后,医生看着单子,告诉阿木他尿检之后,呈现阴性,阿木当时还不知道尿检阴性是什么意思,还是医生告诉,他这是吸毒之后才有的反应,而且还是最新的毒品。

当阿木知道他吸毒之后,感觉像是晴天霹雳劈中了他,整个人都懵掉了,都不知道医生还跟他说了什么,迷迷糊糊的离开了医院,走出医院,回到家之后,他一个念头就是,他这辈子完了,以前他看过很多香港电影,知道一个人只要吸毒了之后,整个人都废了,想起电影中,那些吸毒的人,毒瘾发作恐怖的样子,他感觉很害怕,很恐惧,冲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整个头都埋在水盆里,直到他感觉脑袋眩晕,肺里火辣辣的疼的时候,才抬起头,瘫坐在卫生间,水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滴落在他身上,这时候,他才慢慢的思考着,他是什么时候吸毒的,他思来想去,只有昨晚在酒吧,喝了那个他都不认识的女孩的鸡尾酒后,后面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想到这,阿木连忙爬起来,走出卫生间,在昨天衣服口袋里翻找着,终于在裤子口袋找到了那张便条,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想起,说道:“帅哥,这么快就想我了?”

听到女孩那银铃般的笑声,阿木非但没有感到心动,只有深深地憎恨和厌恶,阿木恶狠狠的说道:“你昨晚在我酒里放了什么?”

女孩停住了笑声,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去检查了?”

“废话。”阿木冷冷的说道。

“哦”

女孩哦了一声就不说话。

阿木不耐烦了,急躁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在我酒里放毒品?”

女孩语气淡淡的你的说道:“昨晚看你喝了那么多久,感觉你太痛苦了,就给你放了一点。”

“艹”阿木咒骂一声,有些无奈,不知所措的说道:“现在怎么办?”

“要么戒毒,要么继续吸毒。”女孩似乎早就料到阿木会这么问,直接给出了两个选择。

阿木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我要戒毒。”

“呵呵”

女孩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说道:“戒毒?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啊?说戒就能戒的?”

“那你说怎么办?啊...”阿木咆哮道,只是才喊出一句,身上又出现了,那种奇痒难忍,像是有无数蚂蚁在撕咬他的皮肤一般,阿木一边伸手去挠,一边痛苦的呻吟着。

听到阿木的呻吟,女孩知道这是毒瘾发作了,这是最新出现在上海的毒品,威力大,药力足,一次就能上瘾,连忙问道:“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阿木这时候已经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浑身抽搐,脸色涨红,青筋暴起,面容狰狞,死死攥住电话,咬着牙说道:“我在青青花园,三单元,301。”

说完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伸出双手在浑身上下,不停的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在阿木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的时候,门铃响了,阿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站起身,打开了门,看到是昨晚的那个女孩,女孩拿着一个手提包,满头是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站在门口,看着阿木。

阿木打开门之后,看了一眼女孩,眼前一黑,就混了过去,在他昏过去的时候,他感到有人在拍打他的胳膊,然后感到一疼,像是被蚂蚁夹了一下,旋即,他就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进入了一个虚幻的梦境中,沉沉的睡去。

当阿木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阿木坐起身,看到茶几上还放着几只药剂和一排没有开封的注射器,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有一只用过的注射器,还有一个空掉的药瓶,阿木知道,女孩肯定是在他昏过去的时候,给他注射了毒品。

“啊...”

阿木抓着头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叫,把刚走出卫生间的女孩吓了一跳,女孩看着阿木那痛苦的样子,走过去,轻轻地拍打着阿木的双手,安慰道:“没事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听到女孩的声音,阿木松开手,抓住了女孩的手,双眼死死的盯着阿木,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给我注射毒品。”

女孩双手被阿木死死的攥住,使劲抽了几次,没有抽出来,只好说道:“我看你都难受的昏过去了,只能给你注射了。”

阿木没有听女孩的解释,抓住女孩的手,又紧了几分,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女孩看着面前的阿木,此刻的阿木,双眼血红,脸色狰狞,死死的盯着女孩的眼睛,女孩眼神复杂,过了很久才说道:“我是晓倩。”

听到晓倩这两个字,阿木一愣,抓住女孩的手也松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清凉,穿着暴露,脸上浓妆艳抹,染着红色头发,耳朵上戴着大大的耳环的女孩会是晓倩,阿木摇摇头,说道:“你怎么会是晓倩?你不可能是她?”

女孩抽出手,揉了揉被阿木捏的发红的手腕,绕过沙发,走到阿木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阿木的脸颊说道:“我就是晓倩。”

阿木看了女孩一眼,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嘴里喃喃道:“你不是晓倩,晓倩已经走了,你不可能是她。”

女孩看着阿木这个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打着阿木的后背。

阿木说到这,听了下来,地上已经堆满了一地的烟头,脸上露出痛苦和懊悔的神情。

我看着阿木,拍了拍他的肩头,问道:“晓倩是你什么人?”

阿木拿起烟盒,抽出了烟盒里面最后一根香烟,也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她是我初恋。”

对于阿木这个回答,我点点头,阿木会继续吸毒就不就奇怪了,我又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既然她是你初恋,那她为什么让你吸毒?”

阿木闻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苦笑起来,缓缓说道:“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什么都给了彼此,毕业后,我来到了上海,她去了云南,我们自然而然的分手了。”

我点点头,问道:“你甩了她?”

阿木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谈不上谁甩了谁,我们长期分隔两地,联系慢慢的少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就淡了,后来就没有了联系,我原本以为她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没想到她来到了上海,而且变化那么大,变得我都认不出她了,以前的时候,她是个很文静,很保守的女孩,现在,呵呵...”说到这,阿木苦笑起来。

听完阿木的话,我彻底的明白了,看着阿木问道:“那你注射的毒品哪里来的?自己找人买的还是?”

阿木低着头说道:“毒品都是晓倩带回来的,每次我毒瘾发作,晓倩就会给我注射毒品。”

听到阿木这么说,我皱起了眉头,这哥叫晓倩的女人怎么会有毒品,她的毒品是从哪里来的?中国现在对毒品的打击力度那么大,她是怎么弄到这种新型的毒品,而且听阿木说,他吸食这种毒品已经快有一个月了,每天都要注射,这么大的量,没有一点背景和经济实力是不可能弄到的,想到这我问道:“那买毒品的钱是你的还是她的?”

“啪”

阿木点燃了香烟,缓缓地说道:“一开始是她出钱,后来,她没钱了,就用我的钱,现在我的积蓄都快花光了,已经没有钱在买毒品了,浩哥,我该怎么办?”阿木说完,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看着阿木那希冀的目光,我叹了口气,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说道:“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戒毒,其他事你不要想了。”

“戒毒?”

听到我说戒毒,阿木脸色黯淡,颓然的低下了头,看着地板,低声说道:“戒得掉吗?”

我看着阿木,反问道:“为什么戒不掉?”

听到我的话,阿木仿佛又燃起了希望,抬起头,看着我说道:“真的能戒掉?”

我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只要你听我的,肯定能戒掉。”

“浩哥,你说什么我都听,只要能戒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浩哥,你一定要帮帮我,还有晓倩。”阿木丢掉手里的香烟,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道。

听到阿木,晓倩也吸毒,我看着阿木问道:“她也吸毒?”

阿木苦笑着点点头。

我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一眼阿木,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阿木以为我要报警,一把夺过了我的手机,看着我说道:“浩哥,不能报警,报警我就真的完了,以后没办法在影楼工作了。”

我看着阿木,拍了拍阿木,让他先冷静下来,缓缓地说道:“我不是报警,我只是找个朋友,来帮你们戒毒。”

听到我这么说,阿木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见我眼神真诚,不像是说谎,这才把手机递给我,说道:“浩哥,说好的不报警啊。”

我接过手机,点点头,准备站起身打电话的时候,阿木一把拉住了我,看着我,我回过头,看了阿木一眼,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直接拨通了刺猬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直接问道:“上海的戒毒所你知不知道?”

“知道几家,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刺猬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看了阿木一眼,低声说道:“我公司有个摄影师吸毒了,你带人过来,送他去戒毒。”说到这,我感觉阿木拽了我一下,嘴里低声说道:“晓倩。”

我摇摇头,补充道:“还有他初恋,叫晓倩。”

“她在哪?”刺猬直接问道。

我转过头,看着阿木问道:“那女的在哪?”

“我住的地方。”阿木连忙说道。

我转过头,直接说道:“青青花园,三单元,301。”

“知道了,半个小时,我到公司接你们。”刺猬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正一脸希冀看着我的阿木说道:“半个小时后,我朋友就来了。”

听到我这么说,阿木还是不放心的 问道:“不会骗我吧。”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阿木想了想,也是,就沉默了下来,坐在摄影棚,等着刺猬的到来。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阿木,叹了口气,也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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