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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有得有失

“好了,这样你就可以自己拿东西吃了。”小女孩把左侑的脸录入储物箱的系统,碎碎念着些叮嘱的话,“我不会去很久,天黑之前就回来了,所以你千万别出去找我。吃的,喝的,面纸,基本上日常需要的东西柜子里都有,虽然攒了不少,但还是省着点用。换的衣服我放在毯子上了,你记得穿上……特别是内裤。”

也不管左侑听没听见,女孩重复了两三遍这话。她走出洞穴,把黏在墙上的树叶扒拉下来遮住洞口,远远的看上一眼那道大铁门的缝隙后,转身离开了此处。

左侑从地上站起来,脱下身上的破布衣裳后拣起地毯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他试了试武器柄,没有反应,便把它丢在一边。

回到眼前,视线里有一条清晰的蓝色光线,光线的一端是洞穴,另外一端是下水道的入口。左侑跟着光线追上了女孩,远远的跟在她身后。

女孩自然不知道左侑跟上来了,她正贴着墙,小心翼翼的挪动着。从地下通道进入下水道后,有的地面间隔距离太大,她迈不过去,只能尽可能跳得更远,避免脚下一滑摔进污水里。

搬开下水道的井盖,女孩探头看了看周围。娇小的身躯从地下钻出来,在井盖边上的木箱子里拿出一套新的衣服换在身上,旧衣服放进木箱,拍了拍新衣服的褶皱后混进了人流。

在她走后不久,井盖再次打开,左侑从底下上来,他站在井盖的边上,火辣的阳光直射皮肤,小巷外来来往的人群,这一切都让他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女孩去了什么方向,他该往左还是往右追过去,左侑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几米外。

女孩站在瓜果摊边上,给了摊老板一个破布袋子,里面叮铃咣铛的装着铜币,老板掂了掂袋子的重量,点点头,从摊子的底部,推车的车板上取下一个卷筒,快速的塞给女孩。

“姑娘,你真不再考虑考虑?只要你点头答应嫁给我儿子,你的身份证明立马就能办下来,到时候我用积蓄给你植入sky,日子可不得比现在好过许多?”做成了生意,老板便换了张面孔。

女孩打开卷筒的盖子,稍微瞟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嘴上说道:“你可真不讲究,我还是个孩子。”

“哈哈,”老板被女孩这话逗乐了,“就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我才这样说,年纪这么小就这么厉害,长大后一定了不得。”

把滚筒的绳子挂在身上,女孩摆摆手,“谢谢你了。”

摊老板见这事没谈成,晃了晃脑袋继续吆喝起自家生意。

女孩从水果摊上离开,回到人群里,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像一个正常的小孩那样逛着街。她一路走走停停,最后进了一家闪着霓虹的酒馆。

白日里酒馆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的几个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

一个眼窝深陷的男人走过来,他身上一股酒味,脚步虚浮,神态迷离。女孩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宿醉又无家可归的人,或许是家庭矛盾。她让开路,好让这个醉鬼从大门出去,可没想到他竟然在即将出门时转了个弯回来,低着脑袋,近近的贴着女孩的脸。

女孩皱起眉头。

醉鬼那小成芝麻一样的瞳孔上下打量着女孩,身体里的醉气从他的毛孔里散发出来,女孩真想捂住鼻子,但她忍住了。

“你很漂亮啊。”醉鬼轻飘飘的说。

女孩直视着醉鬼的眼睛,笑道:“你真丑。”

醉鬼似乎并不在女孩这样说他,“丑没关系,我有钱。”

女孩又笑了,“真不幸,我也有。”她打了个响指,“老板?”

负责打扫卫生的一名服务员走过来,“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女孩撇了撇嘴,“……不,我找的不是你。”

醉鬼哈哈一笑,“这里的老板哪里是你这个小妮子想见就能见的?”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说:“也没个大人跟着,就当给你的父母上一堂课吧。”

女孩轻哼一声,尾调上扬,好像是觉得他说的话很有趣。

“老板,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己解决了!”女孩朝没有人的吧台喊了一嗓子,几秒后,一个浑身都是肌肉块的男人从吧台底下冒出来,“小金,解决一下。”

最开始与小女孩说话的那个服务员放下抹布,醉鬼见他有了动作,头也不回的推开了酒馆的大门,跌跌撞撞的滚离了女孩的视线。

女孩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块银币,递给名叫小金的服务员。“你是新来的吧?”女孩走到吧台,感慨道:“可惜这一幕没能让那个醉鬼见到。”

酒馆老板打了个饱嗝,“性格真坏。”

小女孩摆摆手,径直走向吧台后头的门,然而被酒馆老板拦住说:“你的包。”

女孩吐了吐舌头,把书包和卷筒放在吧台上后,这才能走进那扇门。

门外,小金把银龙币交给酒馆老板。

酒馆老板把他的手推回去,“收着吧,记住她,以后她来的时候多注意着些。”

“老板,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小金之所以叫小金,是因为他的头发是金色的。

老板笑笑,把小女孩的书包拿过来打开,小金想阻止他,但老板却说:“就是让你看的,她来了这么多回,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进那扇门的规矩?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传这个信息给我告诉那个新来的,不要小瞧我了。”

老板打开背包,把背包的口对着小金推过去,“很小孩子气对吧,但你好好看看这里面的东西。看完之后你会觉得,她有多天真,就有多可怕。”

小金将信将疑的看向背包,最先进入视线的,是一颗黑色的东西,当他把这东西从包里拿出来时,手掌一软,手里的东西差点摔在地上。

“熔岩炸弹?她怎么会……?”熔岩炸弹,这一颗就能把这座酒馆移成平地。小金的头发在灯光精灵的光芒下闪闪发光,一如熔岩炸弹的弹壳,漆黑如墨。

老板挑起半边的眉毛,“不止哦。”

小金扒开背包,背包里没有女孩子的化妆品,也没有纸巾一类的小东西,全是这些武器。

“她……”小金沉默一会,“我明白了,老板。”

“嗯。忙去吧。”

两人讨论的对象小女孩,此刻正站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屋内唯一的光源是正中间的一个红色信箱。

信箱的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沓黑色的信纸与一支白色墨水的钢笔。

女孩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随后把信纸对折两次,放进信箱。

信箱的红光大作,无数条鲜红色的脉络丛信箱底下蔓延至上方,待红光消减后,信箱发出咔的一声,小女孩打开信箱,信箱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他说:“十枚金花币。”

女孩深吸一口气道:“抢钱吗你们?”说归说,她仍从衣服里摸出十枚金色的钱币,钱币上雕刻着一朵花瓣细长的花。

金色钱币进了信箱,信箱一阵运转,它吐出了一张白色的纸条。

“sky芯片研究,南城危险。加一百金花币,绝密消息。”

女孩的嘴抿成一条细缝,她说着一些没人听得清楚的话。“啊~~~”念叨了许久,终于肯放过自己的嘴后,她说:“真是的……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女孩打开门,她手里的白色纸条上浮现出一根转折分明的线条,这线条开始发光后,纸便自燃于门前了。

小金把女孩的背包递给她,为她拉开酒馆的大门。“期待您下次光临。”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是算了吧。”

小金楞了愣,愣神期间,女孩已经迈着短腿离开了酒馆。

老板问,“怎么了?”

小金把方才与女孩的对话说给了老板听,老板手中刚点上的雪茄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就掉在了地上。

“我日。走!”

“什……?”

场面突然开始慌乱起来,老板不断挥舞着双臂,大喊着离开这儿。酒馆的工作人员迷茫的听从老板的指挥,但不知道原因,更不明白危险源于哪里的他们,并没有老板的那份生死紧迫感。

老板抓住一个员工的脖子,提着他奔向酒馆门口。

小金的兜儿发出红色的光,没有信箱那么红,稍微偏橙色了一些。

老板的瞳孔紧缩。

【请迅速离开,危险,请迅速离开,危险。】酒馆里但凡sky达到了level2等级的人,都收到了这条警告。

老板胸腔里的氧气卡在了喉咙里,他的肌肉在大脑潜意识的控制下,全力将小金扔了出去。即使如此,还是太近了……

砰!

小金,与这座酒馆的一半,全都变成了灰色的烟雾,缓缓上升,最后消散于空中。

小女孩站在不远处的楼房侧面,亲眼见到了这一幕后才转头离开。她金色的发尾在酒馆老板的余光里一闪而过。

他的嘴角不自然的上扬着,“小小年纪,心肠未免太狠了。”他一拳打在地面,这酒馆是他多年来的心血,现在毁了大半。“那些家伙到底卖给了她什么消息?”

“消息倒是好消息,只是我们家……可再经不起一次事了。”

她准备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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