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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水墨江湖终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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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为人踏天地,水墨江湖终是客。

三十有余,双拳横行,放眼望去皆是身后人,举目向前我一人登高,这便是铁墨客对自己的评价,而他也配得上这样的评价,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在这偌大的江湖上,他的确是用双拳打出了不小的名声。

铁墨客心中明了,此刻的名声只是开始,未来,他注定震动整个江湖。

只是今日,看着快要落到他头上的拳头,铁墨客心中一颤,双臂却有些使不上力气,宛若巨石临头,若要挡,便是双臂断裂,若是不挡,便是粉身碎骨,无论哪种结果,都甚是悲凉。

“方子期,你到底是什么人!”铁墨客怒喝一声,最终还是将双臂横在了身前,同道中人方知端倪,此刻方子期虽然没有动用星力,甚至双眸依旧紧闭,看上去还像是处于昏睡之中,但是铁墨客却在这一拳上感受到了一种令他心惊的气势,这种气势无关力量,只关生死。

“砰!”

伴随着一道闷响,铁墨客浑身一颤,尽管用双臂挡住了方子期这一拳,却依旧连退十余步,最后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咳咳……这是什么拳法……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但是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铁墨客满脸凝重的看着方子期,感受着双臂处的剧痛,心中惊颤,方子期的力气若是再大一些,恐怕自己的双臂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旁边的刘天水见状,也是面色一白,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子期,同属一个组织,他和铁墨客合作最多,也最清楚铁墨客的实力,拳法一道,江湖之上盛名者无数,却鲜有能和铁墨客抗衡之人。

“方家拳法。”方子期捏着拳头,冷冷的说道,只是一句话过后,鼾声再次响起,仿佛梦语一般,令人摸不着头脑。

铁墨客闻言,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江湖拳法一道,有东西两圣,西圣狂野,东圣稳重,两圣散枝无数,有名者十六宗,十六宗之下又有七十二门,方家,不在其中,我铁墨客自问拳法不弱,能一拳将我逼退之人,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小子,你要你讲实话。”

“东西两圣只是拳法的两种门路,只是武学一道分布众多,这两种门路被誉为正道,其余的门路也不见得是旁门,还有,我刚刚那一拳,靠的不是力量。”方子期轻声说道,语气迷迷糊糊,若不是此刻还算寂静,铁墨客怕是难以听清只言片语。

听到这里,铁墨客眉头紧皱,双拳紧握,沉声说道:“我三十有余,所做之事皆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拳法,来日打上东圣之门……今日不曾想会碰上你,也罢,方子期,我倒要看看,你这方家拳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若是我三十年苦修还比不上你这么一个小孩子,我铁墨客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话音落下,铁墨客怒喝一声,身上的橙色星力轰然激荡开来,随后猛地一跺脚,朝着方子期冲了过去,双拳之上星力云集,而无数飞沙走石卷起细雪在苍穹之下飞舞,随铁墨客一道,朝着方子期冲了过去。

“干掉这小子!”刘天水见状,满脸着急的呼喊道。

“厚土!”

伴随着一声怒吼,铁墨客凌空而起,双拳宛若疾风骤雨一般,对着方子期连连挥出,拳头虽然没有碰到方子期,但是一道道拳影却是携着飞沙走石先一步杀到了方子期的近前。

瞬息之间,拳影密布,宛若一头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头颅,怒吼着朝着方子期撕咬而去。

方子期见状,鼾声不停,慢慢抬起拳头,微微一颤,随后一拳朝着漫天的虚影砸了过去。

下一刻,在方子期拳头掀起的拳风之下,漫天虚影尽皆被吹散的干干净净,伴随着一道道呼啸声,方子期这一拳直接和铁墨客的拳头砸在了一起!

“砰!”

双拳轰鸣,铁墨客瞳孔一缩,怒吼一声,橙色的星力疯狂涌动,而被橙色星力包裹的拳头也跟着重了三分!

只是尽管如此,方子期的拳头却没有半分退缩,微微一颤,关节震动,随后肩膀处猛地一发力,任由飞沙走石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拳将铁墨客的拳头压了过去!

下一刻,在刘天水震惊的目光中,铁墨客直接被方子期砸的倒飞出去,狼狈落地,久久没有起身。

“拳,靠的是气势,气势,则在于心。”方子期呢喃道,随后双腿一颤,双臂一软,直接瘫倒在地,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现在的你,还是太嫩了,希望……能……”

也不知是梦语还是呢喃,倒地之后,方子期又低语了一声,只是声音被风声掩埋,无人听清。

另外一边,铁墨客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感受着浑身的酸痛,双眸之中一片落寞。

“完败……完败……”铁墨客呢喃一声,脑海之中不停的回忆着方子期的两拳,一颗心跟着颤动起来,而心中那仿佛快要熄灭的东西又有了些许热气。

“三十年,我自以为实力足够,却不曾想……还好,还好今日这两拳把我打醒,我差的还太大……”铁墨客呢喃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双眸之中涌上一抹坚定,随后站起身来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刘天水来到了方子期的身边,再次将匕首举了起来。

“刘天水!住手!”铁墨客见状,怒喝道。

刘天水闻言,浑身一颤,连忙说道:“铁墨客!你做什么!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现在正是大好机会!”

“这个人,你不能杀!”铁墨客沉声说道,迈步来到了方子期的身边。

“为什么?!你要知道,若是完不成任务……狼卫团的规矩你不会是忘了吧。”刘天水双眸微微眯起,看向铁墨客的目光变得颇为不善。

话音落下,铁墨客看了方子期一眼,沉声说道:“我最开始加入狼卫团,便是要借着狼卫团历练自己,但是我却忘了,狼卫团追求的是从不失败,给我的诸多任务根本没有丝毫挑战性,时间长了……我心中甚至觉得我的拳法可在江湖之上位居前列……”

“这样的日子,我若是再过下去,只怕会彻底看不清自己……天水,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也曾和你说过我苦苦练拳是为了什么,所以……我不能继续留在狼卫团了,而方子期,是打醒我的人,算是有恩于我,所以,这个人你动不得。”铁墨客沉声说道。

听到这里,刘天水双眸之中寒芒涌动,身上的星力微微一颤,沉声说道:“好,你可以走,相识一场,我不拦着你。”

铁墨客闻言,冲着刘天水拱了拱手,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弯下腰,准备带方子期离开。

下一刻,铁墨客刚刚弯腰,脑袋里变出现一阵阵眩晕的感觉,一时间天旋地转,睡意大起!

“你!”铁墨客双腿软,瘫倒在地,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刘天水。

刘天水闻言,冷笑一声,说道:“铁墨客啊铁墨客,我如今星力能够控制的人有限,但是刚刚跑了三个,所以让你睡过去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别怪小弟我无情,你若是走了,任务失败的结果要是都落到我一个人身上,我可承受不起啊。”

“不过相反的,若是我完成了任务的同时还帮助狼卫团清理了叛徒,说不定……我能直接成为卫长……你说,这其中的利弊,小弟我分析的对不对?”刘天水蹲下身子,将匕首横在了铁墨客的脖颈处,冷笑道。

话音落下,铁墨客眉头紧皱,强忍着睡意,沉声说道:“我往日待你可不薄……”

“没错,这个我承认,所以你死后,我会给你找个好地方埋了。”刘天水笑道。

下一刻,刘天水手腕一抖,手中的匕首微微一转,随后便要下杀手。

“嗷!”

只是还没等这匕首落下去,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从马车的残迹之中冲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刘天水的身上。

“啊!”

刘天水吃痛之下,心中一惊,双腿站立不稳,直接栽倒在地,而手中的匕首也落在了铁墨客的身边。

铁墨客见状,心中一动,强忍住睡意,直接拿起匕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朝着刘天水的胸口刺了过去!

“噗!”

瞬息之间,鲜血涌动,刘天水看着扎在自己心口处的匕首,面色一白,颤颤巍巍的转过头看向了倒在自己身上的铁墨客。

“铁墨客……你……”

“我会……给你找个好地方埋了……”

话音落下,刘天水浑身一颤,直接断了气息,而铁墨客也是两眼一黑,彻底睡了过去,一时间,只剩下音音在方子期的周围盘旋,时不时发出阵阵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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