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筒眼睛啪的一下睁开。
“嗯？我瞎了？我瞎了！”
水筒腾地坐起来，眼中感受不到一丝光线。他的手在地上胡乱摸，除了冰冷的地面，什么都摸不出来。
“有人吗！来人啊！我是不是瞎了！”水筒喊道。
“喊什么喊啊这里没灯。”耳边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矮胖子？”水筒试探着问。
“嗯。我们被关起来了。”矮胖子说。
“关起来了？那我……我没瞎？”水筒问。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啪的一声，一簇火苗窜了出来。
火光的映照中，水筒看到了矮胖子和点火的葫芦。
水筒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关了。”说着火苗熄灭，眼前重回黑暗。“你没醒的时候我就检查过了，这里是个密闭空间，周围的墙用铁皮焊死了，不能长时间点火，氧气会快速消耗。而且，你我的水火都无法打破出去，我们逃不了了。”矮胖子说。
“我去，专门为我俩设计的吧这是。”水筒无语。
“也不一定。这个铁盒能克住很多异族能力，要是金钗在，或许能有办法。”矮胖子说。
“对了金钗呢？”水筒问。他逐渐想起来被拍晕之前看到的画面，金钗倒在地上，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不知道，她不在这里。”矮胖子说。
“希望她别有事。”水筒提着的一颗心刚要放下，又提上去了。
“看来你们都已经醒了。”空间里突然又传出一个声音，这次是陌生的。水筒背后亮起幽蓝色的光，他转过去坐着，看到背后的墙上映出一个大屏幕。
屏幕中有一个男人，头上顶着个牛角包。
“是你！”带头抓了自己和矮胖子的人。
“水筒，不开心。你们两个现在涉嫌勾结异猎，在联盟中这种行为是明令禁止的。现在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机会，把李哪吒的所在告诉我们，就可以算你们无罪。”
“你们不是都查到了吗？还问我们干嘛。”水筒说。
牛角包点燃一根烟，屏幕中立刻烟雾缭绕的。“我说了，这是给你们的机会。”
“那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费心了，我们不知道。”水筒冷着脸说。
牛角包似乎没觉得特别意外，继续悠然地吐着烟圈。
“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委屈。当初拉你们入伙的是联盟，现在又说你们和异猎勾结。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我们看到的是你们和异猎的人在一起了。
“退一步说，联盟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组织，最不能过多接触的就是异猎的人。我们是彼此敌对的关系，就算你们没有背叛联盟的意思，能保证对方就没有利用你们吗？
“联盟两千多人，我们面包人的任务就是保护联盟不被自己人伤害。任何一种可能都不能放过，哪怕错杀一个，也不能让更多的人涉险。”
牛角包说完这些话，烟头上的烟灰已经攒了长长一截。他把烟灰弹掉，那些上一秒还包裹着热量的烟叶，下一秒就变成了一摊灰烬。
“我不想为难你们，也不想错杀你们。你们两个都是联盟重要的一员，我们每一个成员，都希望能和你们一起好好活下去，活到见证异族独立的那一天。”
牛角包双眼直视着他们俩，虽然隔着屏幕，水筒和矮胖子依然能看出他眼中闪烁的坚定和真诚。
如果牛角包的语气像手撕面包那么不讲道理，水筒也就跟他刚下去了。毕竟杠精也算是每个人生来的技能。
可牛角包说得这么真诚，把水筒一颗小心心都说软了。
“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啊。我任务回来还没到家就被你们抓回来了。”水筒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书说。
矮胖子也点头。
“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牛角包问。
“她最后给我们发的短信是她逃出去了，让我们也快逃，之后就是现在这样了。”矮胖子说。
“啥短信？”水筒还不知道。
“那时候你开车呢，我没来得及跟你说。”矮胖子说。
水筒的矮胖子的手机都被收走了，内容牛角包已经检查过了，确实如他们所说。
“好吧。你们可以出来了，不过在抓到李哪吒之前还不能放了你们。”说着牛角包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随着咣当一声，铁墙一边上升起来。
门外的光线立刻照射进来，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外面有人在等候，牛角包说这个人会带他们出去，让他们跟着走就行。
屏幕关闭，两人立刻起身。
门外这个人有些面熟，身上穿着紧身的红色长裙，眉目放光险些瞎了水筒的狗眼。
是她！是她！
水筒想起来了！
女人莞尔一笑：“还记得我吗？”
“你不是那谁吗！我记得！你等会我想想……那个玛……玛……马冬梅！”
“你才马冬梅！”女人笑容立刻消失。“我是玛丽！”
“玛丽？”水筒立刻没印象了。
“监狱里三区的，我是老佛爷的手下。”玛丽说。“你进入过的游戏世界，就是我的世界啊。”
“啊！你是那个神经病游戏！”
“你才神经病！”
“我们这是要去哪？”矮胖子打断两人无聊的话题，问道。
“跟我去三区呆一段时间，直到上面允许你们出去了。”玛丽说。
“又回去啊！”水筒不敢相信。联盟从异族监狱捞人，他们这算是不合格进行一下返厂吗……
“等等……去三区？”矮胖子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玛丽回头问。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剃光头？”矮胖子问。
玛丽郑重点头。
“不行不行不行，要不给我们换个区吧，四区也行，剃光头就别了。”矮胖子说。
玛丽想了想：“唔，那我问问牛角包，给你们换到二区吧，反正也差不多少。”
“为啥不是一区啊？”水筒问。
“你们已经不适合一区了。”玛丽说。
“这还有适不适合的？有什么说道吗？”矮胖子问。
“这其中的说道，我是不能和你们细说的。总之你们听从安排就是了。”玛丽说。
“那我们还能见着恩皮夕吗？”水筒弱弱地问。
“哟，你们还挺喜欢恩皮夕呢？监狱就那一层，当然见得着了。”
“太好了太好了。”有老朋友在，水筒也能安心许多。
说道老朋友，水筒又想起了他另一个新朋友。
“对了玛丽，被关起来的只有我们两个吗？有一个金属异族，叫金钗的，你知道吗？”
“金钗？没被送过来。”玛丽说。
“那被送到哪了？她好像受伤了。”水筒说。
玛丽依旧摇头：“没见牛角包带别人回来，只有你们两个。”
只有我们两个……水筒脑子里嗡的一下。